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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发表人是: 雪山飞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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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会第四十三

何谓附会?谓总文理,统首尾,定与夺,合涯际,弥纶一篇,使杂而不越者也。若筑室之须基构,裁衣之待缝缉矣。夫才童学文,宜正体制∶必以情志为神明,事义为骨髓,辞采为肌肤,宫商为声气;然后品藻玄黄,攡振金玉,献可替否,以裁厥中:斯缀思之恒数也。

凡大体文章,类多枝派,整派者依源,理枝者循干。是以附辞会义,务总纲领,驱万涂于同归,贞百虑于一致,使众理虽繁,而无倒置之乖,群言虽多,而无棼丝之乱。扶阳而出条,顺阴而藏迹,首尾周密,表里一体,此附会之术也。夫画者谨发而易貌,射者仪毫而失墙,锐精细巧,必疏体统。故宜诎寸以信尺,枉尺以直寻,弃偏善之巧,学具美之绩:此命篇之经略也。

夫文变无方,意见浮杂,约则义孤,博则辞叛,率故多尤,需为事贼。且才分不同,思绪各异,或制首以通尾,或尺接以寸附。然通制者盖寡,接附者甚众。若统绪失宗,辞味必乱;义脉不流,则偏枯文体。夫能悬识凑理,然后节文自会,如胶之粘木,石之合玉矣。是以驷牡异力,而六辔如琴,驭文之法,有似于此。去留随心,修短在手,齐其步骤,总辔而已。

故善附者异旨如肝胆,拙会者同音如胡越。改章难于造篇,易字艰于代句,此已然之验也。昔张汤拟奏而再却,虞松草表而屡谴,并事理之不明,而词旨之失调也。及倪宽更草,钟会易字,而汉武叹奇,晋景称善者,乃理得而事明,心敏而辞当也。以此而观,则知附会巧拙,相去远哉!

若夫绝笔断章,譬乘舟之振楫;会词切理,如引辔以挥鞭。克终底绩,寄深写远。若首唱荣华,而媵句憔悴,则遗势郁湮,馀风不畅。此《周易》所谓“臀无肤,其行次且”也。惟首尾相援,则附会之体,固亦无以加于此矣。

赞曰∶篇统间关,情数稠迭。原始要终,疏条布叶。
道味相附,悬绪自接。如乐之和,心声克协。


养气第四十二

昔王充著述,制《养气》之篇,验己而作,岂虚造哉!夫耳目鼻口,生之役也;心虑言辞,神之用也。率志委和,则理融而情畅;钻砺过分,则神疲而气衰:此性情之数也。

夫三皇辞质,心绝于道华;帝世始文,言贵于敷奏。三代春秋,虽沿世弥缛,并适分胸臆,非牵课才外也。战代技诈,攻奇饰说,汉世迄今,辞务日新,争光鬻采,虑亦竭矣。故淳言以比浇辞,文质悬乎千载;率志以方竭情,劳逸差于万里。古人所以馀裕,后进所以莫遑也。

凡童少鉴浅而志盛,长艾识坚而气衰,志盛者思锐以胜劳,气衰者虑密以伤神,斯实中人之常资,岁时之大较也。若夫器分有限,智用无涯;或惭凫企鹤,沥辞镌思。于是精气内销,有似尾闾之波;神志外伤,同乎牛山之木。怛惕之盛疾,亦可推矣。

至如仲任置砚以综述,叔通怀笔以专业,既暄之以岁序,又煎之以日时,是以曹公惧为文之伤命,陆云叹用思之困神,非虚谈也。

夫学业在勤,故有锥股自厉;志于文也,则有申写郁滞。故宜从容率情,优柔适会。若销铄精胆,蹙迫和气,秉牍以驱龄,洒翰以伐性,岂圣贤之素心,会文之直理哉!

且夫思有利钝,时有通塞,沐则心覆,且或反常;神之方昏,再三愈黩。是以吐纳文艺,务在节宣,清和其心,调畅其气,烦而即舍,勿使壅滞,意得则舒怀以命笔,理伏则投笔以卷怀,逍遥以针劳,谈笑以药倦,常弄闲于才锋,贾馀于文勇,使刃发如新,腠理无滞,虽非胎息之万术,斯亦卫气之一方也。

赞曰∶纷哉万象,劳矣千想。玄神宜宝,素气资养。
水停以鉴,火静而朗。无扰文虑,郁此精爽。


指瑕第四十一

管仲有言∶“无翼而飞者声也;无根而固者情也。”然则声不假翼,其飞甚易;情不待根,其固匪难。以之垂文,可不慎欤!古来文才,异世争驱。或逸才以爽迅,或精思以纤密,而虑动难圆,鲜无瑕病。陈思之文,群才之俊也,而《武帝诔》云“尊灵永蛰”,《明帝颂》云“圣体浮轻”,浮轻有似于蝴蝶,永蛰颇疑于昆虫,施之尊极,岂其当乎?左思《七讽》,说孝而不从,反道若斯,馀不足观矣。潘岳为才,善于哀文,然悲内兄,则云“感口泽”,伤弱子,则云“心如疑”,《礼》文在尊极,而施之下流,辞虽足哀,义斯替矣。

若夫君子拟人,必于其伦,而崔瑗之《诔李公》,比行于黄虞,向秀之《赋嵇生》,方罪于李斯。与其失也,虽宁僭无滥,然高厚之诗,不类甚矣。

凡巧言易标,拙辞难隐,斯言之玷,实深白圭。繁例难载,故略举四条。

若夫立文之道,惟字与义。字以训正,义以理宣。而晋末篇章,依希其旨,始有“赏际奇至”之言,终有“抚叩酬酢”之语,每单举一字,指以为情。夫赏训锡赉,岂关心解;抚训执握,何预情理。《雅》、《颂》未闻,汉魏莫用,悬领似如可辩,课文了不成义,斯实情讹之所变,文浇之致弊。而宋来才英,未之或改,旧染成俗,非一朝也。

近代辞人,率多猜忌,至乃比语求蚩,反音取瑕,虽不屑于古,而有择于今焉。又制同他文,理宜删革,若掠人美辞,以为己力,宝玉大弓,终非其有。全写则揭箧,傍采则探囊,然世远者太轻,时同者为尤矣。

若夫注解为书,所以明正事理,然谬于研求,或率意而断。《西京赋》称“中黄、育、获”之畴,而薛综谬注谓之“阉尹”,是不闻执雕虎之人也。又《周礼》井赋,旧有“匹马”;而应劭释匹,或量首数蹄,斯岂辩物之要哉?原夫古之正名,车两而马匹,匹两称目,以并耦为用。盖车贰佐乘,马俪骖服,服乘不只,故名号必双,名号一正,则虽单为匹矣。匹夫匹妇,亦配义矣。夫车马小义,而历代莫悟;辞赋近事,而千里致差;况钻灼经典,能不谬哉?夫辩匹而数首蹄,选勇而驱阉尹,失理太甚,故举以为戒。丹青初炳而后渝,文章岁久而弥光。若能隐括于一朝,可以无惭于千载也。

赞曰∶羿氏舛射,东野败驾。虽有俊才,谬则多谢。
斯言一玷,千载弗化。令章靡疚,亦善之亚。



隐秀第四十

夫心术之动远矣,文情之变深矣,源奥而派生,根盛而颖峻,是以文之英蕤,有秀有隐。隐也者,文外之重旨者也;秀也者,篇中之独拔者也。隐以复意为工,秀以卓绝为巧。斯乃旧章之懿绩,才情之嘉会也。

夫隐之为体,义生文外,秘响旁通,伏采潜发,譬爻象之变互体,川渎之韫珠玉也。故互体变爻,而化成四象;珠玉潜水,而澜表方圆。始正而末奇,内明而外润,使玩之者无穷,味之者不厌矣。

彼波起辞间,是谓之秀。纤手丽音,宛乎逸态,若远山之浮烟霭,娈女之靓容华。然烟霭天成,不劳于妆点;容华格定,无待于裁熔;深浅而各奇,穠纤而俱妙,若挥之则有馀,而揽之则不足矣。

夫立意之士,务欲造奇,每驰心于玄默之表;工辞之人,必欲臻美,恒匿思于佳丽之乡。呕心吐胆,不足语穷;锻岁炼年,奚能喻苦?故能藏颖词间,昏迷于庸目;露锋文外,惊绝乎妙心。使酝藉者蓄隐而意愉,英锐者抱秀而心悦。譬诸裁云制霞,不让乎天工;斫卉刻葩,有同乎神匠矣。若篇中乏隐,等宿儒之无学,或一叩而语穷,句间鲜秀,如巨室之少珍,若百诘而色沮:斯并不足于才思,而亦有愧于文辞矣。

将欲征隐,聊可指篇∶古诗之离别,乐府之长城,词怨旨深,而复兼乎比兴。陈思之《黄雀》,公干之《青松》,格刚才劲,而并长于讽谕。叔夜之《赠行》,嗣宗之《咏怀》,境玄思澹,而独得乎优闲。士衡之疏放,彭泽之豪逸,心密语澄,而俱适乎壮采。

如欲辨秀,亦惟摘句“常恐秋节至,凉飙夺炎热”,意凄而词婉,此匹妇之无聊也;“临河濯长缨,念子怅悠悠”,志高而言壮,此丈夫之不遂也;“东西安所之,徘徊以旁皇”,心孤而情惧,此闺房之悲极也;“朔风动秋草,边马有归心”,气寒而事伤,此羁旅之怨曲也。

凡文集胜篇,不盈十一,篇章秀句,裁可百二。并思合而自逢,非研虑之所课也。或有晦塞为深,虽奥非隐,雕削取巧,虽美非秀矣。故自然会妙,譬卉木之耀英华;润色取美,譬缯帛之染朱绿。朱绿染缯,深而繁鲜;英华曜树,浅而炜烨。隐篇所以照文苑,秀句所以侈翰林,盖以此也。

赞曰∶文隐深蔚,馀味曲包。辞生互体,有似变爻。
言之秀矣,万虑一交。动心惊耳,逸响笙匏。


练字第三十九

夫文爻象列而结绳移,鸟迹明而书契作,斯乃言语之体貌,而文章之宅宇也。苍颉造之,鬼哭粟飞;黄帝用之,官治民察。先王声教,书必同文,輶轩之使,纪言殊俗,所以一字体,总异音。《周礼》保氏,掌教六书。秦灭旧章,以吏为师。及李斯删籀而秦篆兴,程邈造隶而古文废。

汉初草律,明著厥法。太史学童,教试八体。又吏民上书,字谬辄劾。是以马字缺画,而石建惧死,虽云性慎,亦时重文也。至孝武之世,则相如撰篇。及宣平二帝,征集小学,张敞以正读传业,扬雄以奇字纂训,并贯练《雅》、《颂颉》,总阅音义。鸿笔之徒,莫不洞晓。且多赋京苑,假借形声,是以前汉小学,率多玮字,非独制异,乃共晓难也。暨乎后汉,小学转疏,复文隐训,臧否亦半。

及魏代缀藻,则字有常检,追观汉作,翻成阻奥。故陈思称∶“扬马之作,趣幽旨深,读者非师传不能析其辞,非博学不能综其理。”岂直才悬,抑亦字隐。自晋来用字,率从简易,时并习易,人谁取难?今一字诡异,则群句震惊,三人弗识,则将成字妖矣。后世所同晓者,虽难斯易,时所共废,虽易斯难,趣舍之间,不可不察。

夫《尔雅》者,孔徒之所纂,而《诗》、《书》之襟带也;《仓颉》者,李斯之所辑,而史籀之遗体也。《雅》以渊源诂训,《颉》以苑囿奇文,异体相资,如左右肩股,该旧而知新,亦可以属文。若夫义训古今,兴废殊用,字形单复,妍媸异体。心既托声于言,言亦寄形于字,讽诵则绩在宫商,临文则能归字形矣。

是以缀字属篇,必须拣择∶一避诡异,二省联边,三权重出,四调单复。诡异者,字体瑰怪者也。曹摅诗称∶“岂不愿斯游,褊心恶凶呶。”两字诡异,大疵美篇。况乃过此,其可观乎!联边者,半字同文者也。状貌山川,古今咸用,施于常文,则龃龉为瑕,如不获免,可至三接,三接之外,其字林乎!重出者,同字相犯者也。《诗》、《骚》适会,而近世忌同,若两字俱要,则宁在相犯。故善为文者,富于万篇,贫于一字,一字非少,相避为难也。单复者,字形肥瘠者也。瘠字累句,则纤疏而行劣;肥字积文,则黯黕而篇暗。善酌字者,参伍单复,磊落如珠矣。凡此四条,虽文不必有,而体例不无。若值而莫悟,则非精解。

至于经典隐暧,方册纷纶,简蠹帛裂,三写易字,或以音讹,或以文变。子思弟子,“于穆不似”,音讹之异也。晋之史记,“三豕渡河”,文变之谬也。《尚书大传》有“别风淮雨”,《帝王世纪》云“列风淫雨”。“别”、“列”、“淮”、“淫”,字似潜移。“淫”、“列”义当而不奇,“淮”、“别”理乖而新异。傅毅制诔,已用“淮雨”;元长作序,亦用“别风”,固知爱奇之心,古今一也。史之阙文,圣人所慎,若依义弃奇,则可与正文字矣。

赞曰∶篆隶相熔,苍雅品训。古今殊迹,妍媸异分。
字靡易流,文阻难运。声画昭精,墨采腾奋。


事类第三十八

事类者,盖文章之外,据事以类义,援古以证今者也。昔文王繇《易》,剖判爻位。《既济》九三,远引高宗之伐,《明夷》六五,近书箕子之贞:斯略举人事,以征义者也。至若胤征羲和,陈《政典》之训;盘庚诰民,叙迟任之言:此全引成辞以明理者也。然则明理引乎成辞,征义举乎人事,乃圣贤之鸿谟,经籍之通矩也。《大畜》之象,“君子以多识前言往行”,亦有包于文矣。

观夫屈宋属篇,号依诗人,虽引古事,而莫取旧辞。唯贾谊《鵩赋》,始用鹖冠之说;相如《上林》,撮引李斯之书,此万分之一会也。及扬雄《百官箴》,颇酌于《诗》、《书》;刘歆《遂初赋》,历叙于纪传;渐渐综采矣。至于崔班张蔡,遂捃摭经史,华实布濩,因书立功,皆后人之范式也。

夫姜桂因地,辛在本性;文章由学,能在天资。才自内发,学以外成,有学饱而才馁,有才富而学贫。学贫者迍邅于事义,才馁者劬劳于辞情,此内外之殊分也。是以属意立文,心与笔谋,才为盟主,学为辅佐;主佐合德,文采必霸,才学褊狭,虽美少功。夫以子云之才,而自奏不学,及观书石室,乃成鸿采。表里相资,古今一也。故魏武称张子之文为拙,以学问肤浅,所见不博,专拾掇崔杜小文,所作不可悉难,难便不知所出。斯则寡闻之病也。

夫经典沉深,载籍浩瀚,实群言之奥区,而才思之神皋也。扬班以下,莫不取资,任力耕耨,纵意渔猎,操刀能割,必裂膏腴。是以将赡才力,务在博见,狐腋非一皮能温,鸡庶必数千而饱矣。是以综学在博,取事贵约,校练务精,捃理须核,众美辐辏,表里发挥。刘劭《赵都赋》云∶“公子之客,叱劲楚令歃盟;管库隶臣,呵强秦使鼓缶。”用事如斯,可称理得而义要矣。故事得其要,虽小成绩,譬寸辖制轮,尺枢运关也。或微言美事,置于闲散,是缀金翠于足胫,靓粉黛于胸臆也。

凡用旧合机,不啻自其口出,引事乖谬,虽千载而为瑕。陈思,群才之英也,《报孔璋书》云∶“葛天氏之乐,千人唱,万人和,听者因以蔑《韶》、《夏》矣。”此引事之实谬也。按葛天之歌,唱和三人而已。相如《上林》云∶“奏陶唐之舞,听葛天之歌,千人唱,万人和。”唱和千万人,乃相如推之。然而滥侈葛天,推三成万者,信赋妄书,致斯谬也。陆机《园葵》诗云∶“庇足同一智,生理合异端。”夫葵能卫足,事讥鲍庄;葛藟庇根,辞自乐豫。若譬葛为葵,则引事为谬;若谓庇胜卫,则改事失真:斯又不精之患。夫以子建明练,士衡沉密,而不免于谬。曹洪之谬高唐,又曷足以嘲哉!夫山木为良匠所度,经书为文士所择,木美而定于斧斤,事美而制于刀笔,研思之士,无惭匠石矣。

赞曰∶经籍深富,辞理遐亘。皓如江海,郁若昆邓。
文梓共采,琼珠交赠。用人若己,古来无懵。


夸饰第三十七

夫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神道难摹,精言不能追其极;形器易写,壮辞可得喻其真;才非短长,理自难易耳。故自天地以降,豫入声貌,文辞所被,夸饰恒存。虽《诗》、《书》雅言,风俗训世,事必宜广,文亦过焉。是以言峻则嵩高极天,论狭则河不容舠,说多则子孙千亿,称少则民靡孑遗;襄陵举滔天之目,倒戈立漂杵之论;辞虽已甚,其义无害也。且夫号音之丑,岂有泮林而变好?荼味之苦,宁以周原而成饴?并意深褒赞,故义成矫饰。大圣所录,以垂宪章,孟轲所云“说诗者不以文害辞,不以辞害意”也。

自宋玉、景差,夸饰始盛;相如凭风,诡滥愈甚。故上林之馆,奔星与宛虹入轩;从禽之盛,飞廉与鹪明俱获。及扬雄《甘泉》,酌其馀波。语瑰奇则假珍于玉树;言峻极则颠坠于鬼神。至《西都》之比目,《西京》之海若,验理则理无可验,穷饰则饰犹未穷矣。又子云《羽猎》,鞭宓妃以饷屈原;张衡《羽猎》,困玄冥于朔野,娈彼洛神,既非魍魉,惟此水师,亦非魑魅;而虚用滥形,不其疏乎?此欲夸其威而饰其事,义睽剌也。至如气貌山海,体势宫殿,嵯峨揭业,熠耀焜煌之状,光采炜炜而欲然,声貌岌岌其将动矣。莫不因夸以成状,沿饰而得奇也。于是后进之才,奖气挟声,轩翥而欲奋飞,腾掷而羞跼步,辞入炜烨,春藻不能程其艳;言在萎绝,寒谷未足成其凋;谈欢则字与笑并,论戚则声共泣偕;信可以发蕴而飞滞,披瞽而骇聋矣。

然饰穷其要,则心声锋起;夸过其理,则名实两乖。若能酌《诗》、《书》之旷旨,翦扬马之甚泰,使夸而有节,饰而不诬,亦可谓之懿也。

赞曰∶夸饰在用,文岂循检。言必鹏运,气靡鸿渐。
倒海探珠,倾昆取琰。旷而不溢,奢而无玷。


比兴第三十六

《诗》文宏奥,包韫六义;毛公述《传》,独标“兴体”,岂不以“风”通而“赋”同,“比”显而“兴”隐哉?故比者,附也;兴者,起也。附理者切类以指事,起情者依微以拟议。起情故兴体以立,附理故比例以生。比则畜愤以斥言,兴则环譬以托讽。盖随时之义不一,故诗人之志有二也。

观夫兴之托谕,婉而成章,称名也小,取类也大。关雎有别,故后妃方德;尸鸠贞一,故夫人象义。义取其贞,无疑于夷禽;德贵其别,不嫌于鸷鸟;明而未融,故发注而后见也。且何谓为比?盖写物以附意,飏言以切事者也。故金锡以喻明德,珪璋以譬秀民,螟蛉以类教诲,蜩螗以写号呼,浣衣以拟心忧,席卷以方志固:凡斯切象,皆比义也。至如“麻衣如雪”,“两骖如舞”,若斯之类,皆比类者也。楚襄信谗,而三闾忠烈,依《诗》制《骚》,讽兼“比”、“兴”。炎汉虽盛,而辞人夸毗,诗刺道丧,故兴义销亡。于是赋颂先鸣,故比体云构,纷纭杂遝,倍旧章矣。

夫比之为义,取类不常∶或喻于声,或方于貌,或拟于心,或譬于事。宋玉《高唐》云∶“纤条悲鸣,声似竽籁”,此比声之类也;枚乘《菟园》云∶“焱焱纷纷,若尘埃之间白云”,此则比貌之类也;贾生《鵩赋》云∶“祸之与福,何异纠纆”,此以物比理者也;王褒《洞箫》云∶“优柔温润,如慈父之畜子也”,此以声比心者也;马融《长笛》云∶“繁缛络绎,范蔡之说也”,此以响比辩者也;张衡《南都》云∶“起郑舞,茧曳绪”,此以容比物者也。若斯之类,辞赋所先,日用乎比,月忘乎兴,习小而弃大,所以文谢于周人也。至于扬班之伦,曹刘以下,图状山川,影写云物,莫不织综比义,以敷其华,惊听回视,资此效绩。又安仁《萤赋》云“流金在沙”,季鹰《杂诗》云“青条若总翠”,皆其义者也。故比类虽繁,以切至为贵,若刻鹄类鹜,则无所取焉。

赞曰∶诗人比兴,触物圆览。物虽胡越,合则肝胆。
拟容取心,断辞必敢。攒杂咏歌,如川之澹。

 丽辞第三十五

造化赋形,支体必双,神理为用,事不孤立。夫心生文辞,运裁百虑,高下相须,自然成对。唐虞之世,辞未极文,而皋陶赞云∶“罪疑惟轻,功疑惟重”。益陈谟云∶“满招损,谦受益。”岂营丽辞,率然对尔。《易》之《文》、《系》,圣人之妙思也。序《乾》四德,则句句相衔;龙虎类感,则字字相俪;乾坤易简,则宛转相承;日月往来,则隔行悬合;虽句字或殊,而偶意一也。至于诗人偶章,大夫联辞,奇偶适变,不劳经营。自扬马张蔡,崇盛丽辞,如宋画吴冶,刻形镂法,丽句与深采并流,偶意共逸韵俱发。至魏晋群才,析句弥密,联字合趣,剖毫析厘。然契机者入巧,浮假者无功。

故丽辞之体,凡有四对∶言对为易,事对为难;反对为优,正对为劣。言对者,双比空辞者也;事对者,并举人验者也;反对者,理殊趣合者也;正对者,事异义同者也。长卿《上林赋》云:“修容乎礼园,翱翔乎书圃。”此言对之类也。宋玉《神女赋》云∶“毛嫱鄣袂,不足程式;西施掩面,比之无色。”此事对之类也。仲宣《登楼》云∶“钟仪幽而楚奏,庄舄显而越吟。”此反对之类也。孟阳《七哀》云∶“汉祖想枌榆,光武思白水。”此正对之类也。凡偶辞胸臆,言对所以为易也;征人资学,事对所以为难也;幽显同志,反对所以为优也;并贵共心,正对所以为劣也。又以事对,各有反正,指类而求,万条自昭然矣。

张华诗称∶“游雁比翼翔,归鸿知接翮。”刘琨诗言:“宣尼悲获麟,西狩泣孔丘。”若斯重出,即对句之骈枝也。

是以言对为美,贵在精巧;事对所先,务在允当。若两言相配,而优劣不均,是骥在左骖,驽为右服也。若夫事或孤立,莫与相偶,是夔之一足,趻踔而行也。若气无奇类,文乏异采,碌碌丽辞,则昏睡耳目。必使理圆事密,联璧其章。迭用奇偶,节以杂佩,乃其贵耳。类此而思,理斯见也。

赞曰∶体植必两,辞动有配。左提右挈,精味兼载。
炳烁联华,镜静含态。玉润双流,如彼珩珮。
章句第三十四

夫设情有宅,置言有位;宅情曰章,位言曰句。故章者,明也;句者,局也。局言者,联字以分疆;明情者,总义以包体。区畛相异,而衢路交通矣。夫人之立言,因字而生句,积句而为章,积章而成篇。篇之彪炳,章无疵也;章之明靡,句无玷也;句之清英,字不妄也。振本而末从,知一而万毕矣。

夫裁文匠笔,篇有大小;离章合句,调有缓急;随变适会,莫见定准。句司数字,待相接以为用;章总一义,须意穷而成体。其控引情理,送迎际会,譬舞容回环,而有缀兆之位;歌声靡曼,而有抗坠之节也。

寻诗人拟喻,虽断章取义,然章句在篇,如茧之抽绪,原始要终,体必鳞次。启行之辞,逆萌中篇之意;绝笔之言,追媵前句之旨;故能外文绮交,内义脉注,跗萼相衔,首尾一体。若辞失其朋,则羁旅而无友,事乖其次,则飘寓而不安。是以搜句忌于颠倒,裁章贵于顺序,斯固情趣之指归,文笔之同致也。

若夫章句无常,而字有条数,四字密而不促,六字格而非缓,或变之以三五,盖应机之权节也。至于诗颂大体,以四言为正,唯《祈父》《肇禋》,以二言为句。寻二言肇于黄世,《竹弹》之谣是也;三言兴于虞时,《元首》之诗是也;四言广于夏年,《洛汭之歌》是也;五言见于周代,《行露》之章是也。六言七言,杂出《诗》、《骚》;两体之篇,成于西汉。情数运周,随时代用矣。

若乃改韵从调,所以节文辞气。贾谊、枚乘,两韵辄易;刘歆、桓谭,百句不迁;亦各有其志也。昔魏武论赋,嫌于积韵,而善于资代。陆云亦称“四言转句,以四句为佳”。观彼制韵,志同枚、贾。然两韵辄易,则声韵微躁;百句不迁,则唇吻告劳。妙才激扬,虽触思利贞,曷若折之中和,庶保无咎。

又诗人以“兮”字入于句限,《楚辞》用之,字出于句外。寻兮字承句,乃语助馀声。舜咏《南风》,用之久矣,而魏武弗好,岂不以无益文义耶!至于“夫惟盖故”者,发端之首唱;“之而于以”者,乃札句之旧体;“乎哉矣也”者,亦送末之常科。据事似闲,在用实切。巧者回运,弥缝文体,将令数句之外,得一字之助矣。外字难谬,况章句欤。

赞曰∶断章有检,积句不恒。理资配主,辞忌失朋。
环情革调,宛转相腾。离合同异,以尽厥能。


声律第三十三

夫音律所始,本于人声者也。声合宫商,肇自血气,先王因之,以制乐歌。故知器写人声,声非学器者也。故言语者,文章关键,神明枢机,吐纳律吕,唇吻而已。古之教歌,先揆以法,使疾呼中宫,徐呼中征。夫宫商响高,徵羽声下;抗喉矫舌之差,攒唇激齿之异,廉肉相准,皎然可分。今操琴不调,必知改张,攡文乖张,而不识所调。响在彼弦,乃得克谐,声萌我心,更失和律,其故何哉?良由外听易为察,内听难为聪也。故外听之易,弦以手定,内听之难,声与心纷;可以数求,难以辞逐。

凡声有飞沉,响有双叠。双声隔字而每舛,迭韵杂句而必睽;沉则响发而断,飞则声飏不还,并辘轳交往,逆鳞相比,迕其际会,则往蹇来连,其为疾病,亦文家之吃也。夫吃文为患,生于好诡,逐新趣异,故喉唇纠纷;将欲解结,务在刚断。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靡于耳,累累如贯珠矣。是以声画妍蚩,寄在吟咏,滋味流于下句,风力穷于和韵。异音相从谓之和,同声相应谓之韵。韵气一定,则馀声易遣;和体抑扬,故遗响难契。属笔易巧,选和至难,缀文难精,而作韵甚易。虽纤意曲变,非可缕言,然振其大纲,不出兹论。

若夫宫商大和,譬诸吹籥;翻回取均,颇似调瑟。瑟资移柱,故有时而乖贰;籥含定管,故无往而不壹。陈思、潘岳,吹籥之调也;陆机、左思,瑟柱之和也。概举而推,可以类见。

又诗人综韵,率多清切,《楚辞》辞楚,故讹韵实繁。及张华论韵,谓士衡多楚,《文赋》亦称不易,可谓衔灵均之馀声,失黄钟之正响也。凡切韵之动,势若转圜;讹音之作,甚于枘方。免乎枘方,则无大过矣。练才洞鉴,剖字钻响,识疏阔略,随音所遇,若长风之过籁,南郭之吹竽耳。古之佩玉,左宫右征,以节其步,声不失序。音以律文,其可忽哉!

赞曰∶标情务远,比音则近。吹律胸臆,调钟唇吻。
声得盐梅,响滑榆槿。割弃支离,宫商难隐。


熔裁第三十二

情理设位,文采行乎其中。刚柔以立本,变通以趋时。立本有体,意或偏长;趋时无方,辞或繁杂。蹊要所司,职在熔裁,隐括情理,矫揉文采也。规范本体谓之熔,剪截浮词谓之裁。裁则芜秽不生,熔则纲领昭畅,譬绳墨之审分,斧斤之斫削矣。骈拇枝指,由侈于性;附赘悬肬,实侈于形。一意两出,义之骈枝也;同辞重句,文之肬赘也。

凡思绪初发,辞采苦杂,心非权衡,势必轻重。是以草创鸿笔,先标三准∶履端于始,则设情以位体;举正于中,则酌事以取类;归馀于终,则撮辞以举要。然后舒华布实,献替节文,绳墨以外,美材既斫,故能首尾圆合,条贯统序。若术不素定,而委心逐辞,异端丛至,骈赘必多。

故三准既定,次讨字句。句有可削,足见其疏;字不得减,乃知其密。精论要语,极略之体;游心窜句,极繁之体。谓繁与略,适分所好。引而申之,则两句敷为一章,约以贯之,则一章删成两句。思赡者善敷,才核者善删。善删者字去而意留,善敷者辞殊而义显。字删而意缺,则短乏而非核;辞敷而言重,则芜秽而非赡。

昔谢艾、王济,西河文士,张骏以为“艾繁而不可删,济略而不可益”。若二子者,可谓练熔裁而晓繁略矣。至如士衡才优,而缀辞尤繁;士龙思劣,而雅好清省。及云之论机,亟恨其多,而称“清新相接,不以为病”,盖崇友于耳。夫美锦制衣,修短有度,虽玩其采,不倍领袖,巧犹难繁,况在乎拙?而《文赋》以为“榛楛勿剪,庸音足曲”,其识非不鉴,乃情苦芟繁也。夫百节成体,共资荣卫,万趣会文,不离辞情。若情周而不繁,辞运而不滥,非夫熔裁,何以行之乎?

赞曰∶篇章户牖,左右相瞰。辞如川流,溢则泛滥。
权衡损益,斟酌浓淡。芟繁剪秽,弛于负担。


 情采第三十一

圣贤书辞,总称文章,非采而何?夫水性虚而沦漪结,木体实而花萼振,文附质也。虎豹无文,则鞟同犬羊;犀兕有皮,而色资丹漆,质待文也。若乃综述性灵,敷写器象,镂心鸟迹之中,织辞鱼网之上,其为彪炳,缛采名矣。

故立文之道,其理有三∶一曰形文,五色是也;二曰声文,五音是也;三曰情文,五性是也。五色杂而成黼黻,五音比而成韶夏,五性发而为辞章,神理之数也。

《孝经》垂典,丧言不文;故知君子常言,未尝质也。老子疾伪,故称“美言不信”,而五千精妙,则非弃美矣。庄周云“辩雕万物”,谓藻饰也。韩非云“艳乎辩说”,谓绮丽也。绮丽以艳说,藻饰以辩雕,文辞之变,于斯极矣。

研味《孝》、《老》,则知文质附乎性情;详览《庄》、《韩》,则见华实过乎淫侈。若择源于泾渭之流,按辔于邪正之路,亦可以驭文采矣。夫铅黛所以饰容,而盼倩生于淑姿;文采所以饰言,而辩丽本于情性。故情者文之经,辞者理之纬;经正而后纬成,理定而后辞畅:此立文之本源也。

昔诗人什篇,为情而造文;辞人赋颂,为文而造情。何以明其然?盖风雅之兴,志思蓄愤,而吟咏情性,以讽其上,此为情而造文也;诸子之徒,心非郁陶,苟驰夸饰,鬻声钓世,此为文而造情也。故为情者要约而写真,为文者淫丽而烦滥。而后之作者,采滥忽真,远弃风雅,近师辞赋,故体情之制日疏,逐文之篇愈盛。故有志深轩冕,而泛咏皋壤。心缠几务,而虚述人外。真宰弗存,翩其反矣。

夫桃李不言而成蹊,有实存也;男子树兰而不芳,无其情也。夫以草木之微,依情待实;况乎文章,述志为本。言与志反,文岂足征?

是以联辞结采,将欲明理,采滥辞诡,则心理愈翳。固知翠纶桂饵,反所以失鱼。“言隐荣华”,殆谓此也。是以“衣锦褧衣”,恶文太章;贲象穷白,贵乎反本。夫能设模以位理,拟地以置心,心定而后结音,理正而后攡藻,使文不灭质,博不溺心,正采耀乎朱蓝,间色屏于红紫,乃可谓雕琢其章,彬彬君子矣。

赞曰∶言以文远,诚哉斯验。心术既形,英华乃赡。
吴锦好渝,舜英徒艳。繁采寡情,味之必厌。


定势第三十

夫情致异区,文变殊术,莫不因情立体,即体成势也。势者,乘利而为制也。如机发矢直,涧曲湍回,自然之趣也。圆者规体,其势也自转;方者矩形,其势也自安:文章体势,如斯而已。

是以模经为式者,自入典雅之懿;效《骚》命篇者,必归艳逸之华;综意浅切者,类乏酝藉;断辞辨约者,率乖繁缛:譬激水不漪,槁木无阴,自然之势也。

是以绘事图色,文辞尽情,色糅而犬马殊形,情交而雅俗异势。熔范所拟,各有司匠,虽无严郛,难得逾越。然渊乎文者,并总群势;奇正虽反,必兼解以俱通;刚柔虽殊,必随时而适用。若爱典而恶华,则兼通之理偏,似夏人争弓矢,执一不可以独射也;若雅郑而共篇,则总一之势离,是楚人鬻矛誉楯,誉两难得而俱售也。

是以括囊杂体,功在铨别,宫商朱紫,随势各配。章表奏议,则准的乎典雅;赋颂歌诗,则羽仪乎清丽;符檄书移,则楷式于明断;史论序注,则师范于核要;箴铭碑诔,则体制于宏深;连珠七辞,则从事于巧艳:此循体而成势,随变而立功者也。虽复契会相参,节文互杂,譬五色之锦,各以本采为地矣。

桓谭称∶“文家各有所慕,或好浮华而不知实核,或美众多而不见要约。”陈思亦云∶“世之作者,或好烦文博采,深沉其旨者;或好离言辨白,分毫析厘者;所习不同,所务各异。”言势殊也。刘桢云∶“文之体势有强弱,使其辞已尽而势有馀,天下一人耳,不可得也。”公干所谈,颇亦兼气。然文之任势,势有刚柔,不必壮言慷慨,乃称势也。又陆云自称∶“往日论文,先辞而后情,尚势而不取悦泽,及张公论文,则欲宗其言。”夫情固先辞,势实须泽,可谓先迷后能从善矣。

自近代辞人,率好诡巧,原其为体,讹势所变,厌黩旧式,故穿凿取新,察其讹意,似难而实无他术也,反正而已。故文反正为乏,辞反正为奇。效奇之法,必颠倒文句,上字而抑下,中辞而出外,回互不常,则新色耳。

夫通衢夷坦,而多行捷径者,趋近故也;正文明白,而常务反言者,适俗故也。然密会者以意新得巧,苟异者以失体成怪。旧练之才,则执正以驭奇;新学之锐,则逐奇而失正;势流不反,则文体遂弊。秉兹情术,可无思耶!

赞曰∶形生势成,始末相承。湍回似规,矢激如绳。
因利骋节,情采自凝。枉辔学步,力止寿陵。


通变第二十九

夫设文之体有常,变文之数无方,何以明其然耶?凡诗赋书记,名理相因,此有常之体也;文辞气力,通变则久,此无方之数也。名理有常,体必资于故实;通变无方,数必酌于新声;故能骋无穷之路,饮不竭之源。然绠短者衔渴,足疲者辍途,非文理之数尽,乃通变之术疏耳。故论文之方,譬诸草木,根干丽土而同性,臭味晞阳而异品矣。

是以九代咏歌,志合文则。黄歌“断竹”,质之至也;唐歌在昔,则广于黄世;虞歌《卿云》,则文于唐时;夏歌“雕墙”,缛于虞代;商周篇什,丽于夏年。至于序志述时,其揆一也。暨楚之骚文,矩式周人;汉之赋颂,影写楚世;魏之篇制,顾慕汉风;晋之辞章,瞻望魏采。搉而论之,则黄唐淳而质,虞夏质而辨,商周丽而雅,楚汉侈而艳,魏晋浅而绮,宋初讹而新。从质及讹,弥近弥澹,何则?竞今疏古,风昧气衰也。

今才颖之士,刻意学文,多略汉篇,师范宋集,虽古今备阅,然近附而远疏矣。夫青生于蓝,绛生于蒨,虽逾本色,不能复化。桓君山云∶“予见新进丽文,美而无采;及见刘扬言辞,常辄有得。”此其验也。故练青濯绛,必归蓝蒨;矫讹翻浅,还宗经诰。斯斟酌乎质文之间,而隐括乎雅俗之际,可与言通变矣。

夫夸张声貌,则汉初已极,自兹厥后,循环相因,虽轩翥出辙,而终入笼内。枚乘《七发》云∶“通望兮东海,虹洞兮苍天。”相如《上林》云∶“视之无端,察之无涯,日出东沼,入乎西陂。”马融《广成》云∶“天地虹洞,固无端涯,大明出东,入乎西陂”。扬雄《校猎》云∶“出入日月,天与地沓”。张衡《西京》云∶“日月于是乎出入,象扶桑于濛汜。”此并广寓极状,而五家如一。诸如此类,莫不相循,参伍因革,通变之数也。

是以规略文统,宜宏大体。先博览以精阅,总纲纪而摄契;然后拓衢路,置关键,长辔远驭,从容按节,凭情以会通,负气以适变,采如宛虹之奋鬐,光若长离之振翼,乃颖脱之文矣。若乃龌龊于偏解,矜激乎一致,此庭间之回骤,岂万里之逸步哉!

赞曰∶文律运周,日新其业。变则可久,通则不乏。
趋时必果,乘机无怯。望今制奇,参古定法。


风骨第二十八

《诗》总六义,风冠其首,斯乃化感之本源,志气之符契也。是以怊怅述情,必始乎风;沈吟铺辞,莫先于骨。故辞之待骨,如体之树骸;情之含风,犹形之包气。结言端直,则文骨成焉;意气骏爽,则文风清焉。若丰藻克赡,风骨不飞,则振采失鲜,负声无力。是以缀虑裁篇,务盈守气,刚健既实,辉光乃新。其为文用,譬征鸟之使翼也。

故练于骨者,析辞必精;深乎风者,述情必显。捶字坚而难移,结响凝而不滞,此风骨之力也。若瘠义肥辞,繁杂失统,则无骨之征也。思不环周,牵课乏气,则无风之验也。昔潘勖锡魏,思摹经典,群才韬笔,乃其骨髓峻也;相如赋仙,气号凌云,蔚为辞宗,乃其风力遒也。能鉴斯要,可以定文,兹术或违,无务繁采。

故魏文称∶“文以气为主,气之清浊有体,不可力强而致。”故其论孔融,则云“体气高妙”,论徐干,则云“时有齐气”,论刘桢,则云“有逸气”。公干亦云∶“孔氏卓卓,信含异气;笔墨之性,殆不可胜。”并重气之旨也。夫翚翟备色,而翾翥百步,肌丰而力沈也;鹰隼乏采,而翰飞戾天,骨劲而气猛也。文章才力,有似于此。若风骨乏采,则鸷集翰林;采乏风骨,则雉窜文囿;唯藻耀而高翔,固文笔之鸣凤也。若夫熔铸经典之范,翔集子史之术,洞晓情变,曲昭文体,然后能孚甲新意,雕昼奇辞。昭体,故意新而不乱,晓变,故辞奇而不黩。若骨采未圆,风辞未练,而跨略旧规,驰骛新作,虽获巧意,危败亦多,岂空结奇字,纰缪而成经矣?《周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盖防文滥也。然文术多门,各适所好,明者弗授,学者弗师。于是习华随侈,流遁忘反。若能确乎正式,使文明以健,则风清骨峻,篇体光华。能研诸虑,何远之有哉!

赞曰∶情与气偕,辞共体并。文明以健,珪璋乃聘。
蔚彼风力,严此骨鲠。才锋峻立,符采克炳。


体性第二十七

夫情动而言形,理发而文见,盖沿隐以至显,因内而符外者也。然才有庸俊,气有刚柔,学有浅深,习有雅郑,并情性所铄,陶染所凝,是以笔区云谲,文苑波诡者矣。故辞理庸俊,莫能翻其才;风趣刚柔,宁或改其气;事义浅深,未闻乖其学;体式雅郑,鲜有反其习:各师成心,其异如面。若总其归途,则数穷八体∶一曰典雅,二曰远奥,三曰精约,四曰显附,五曰繁缛,六曰壮丽,七曰新奇,八曰轻靡。典雅者,熔式经诰,方轨儒门者也;远奥者,馥采曲文,经理玄宗者也;精约者,核字省句,剖析毫厘者也;显附者,辞直义畅,切理厌心者也;繁缛者,博喻酿采,炜烨枝派者也;壮丽者,高论宏裁,卓烁异采者也;新奇者,摈古竞今,危侧趣诡者也;轻靡者,浮文弱植,缥缈附俗者也。故雅与奇反,奥与显殊,繁与约舛,壮与轻乖,文辞根叶,苑囿其中矣。

若夫八体屡迁,功以学成,才力居中,肇自血气;气以实志,志以定言,吐纳英华,莫非情性。是以贾生俊发,故文洁而体清;长卿傲诞,故理侈而辞溢;子云沈寂,故志隐而味深;子政简易,故趣昭而事博;孟坚雅懿,故裁密而思靡;平子淹通,故虑周而藻密;仲宣躁锐,故颖出而才果;公干气褊,故言壮而情骇;嗣宗俶傥,故响逸而调远;叔夜俊侠,故兴高而采烈;安仁轻敏,故锋发而韵流;士衡矜重,故情繁而辞隐。触类以推,表里必符,岂非自然之恒资,才气之大略哉!

夫才由天资,学慎始习,斫梓染丝,功在初化,器成采定,难可翻移。故童子雕琢,必先雅制,沿根讨叶,思转自圆。八体虽殊,会通合数,得其环中,则辐辏相成。故宜摹体以定习,因性以练才,文之司南,用此道也。

赞曰∶才性异区,文体繁诡。辞为肌肤,志实骨髓。
雅丽黼黻,淫巧朱紫。习亦凝真,功沿渐靡。


神思第二十六

古人云∶“形在江海之上,心存魏阙之下。”神思之谓也。文之思也,其神远矣。故寂然凝虑,思接千载;悄焉动容,视通万里;吟咏之间,吐纳珠玉之声;眉睫之前,卷舒风云之色;其思理之致乎!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居胸臆,而志气统其关键;物沿耳目,而辞令管其枢机。枢机方通,则物无隐貌;关键将塞,则神有遁心。

是以陶钧文思,贵在虚静,疏瀹五藏,澡雪精神。积学以储宝,酌理以富才,研阅以穷照,驯致以怿辞,然后使元解之宰,寻声律而定墨;独照之匠,窥意象而运斤:此盖驭文之首术,谋篇之大端。

夫神思方运,万涂竞萌,规矩虚位,刻镂无形。登山则情满于山,观海则意溢于海,我才之多少,将与风云而并驱矣。方其搦翰,气倍辞前,暨乎篇成,半折心始。何则?意翻空而易奇,言徵实而难巧也。是以意授于思,言授于意,密则无际,疏则千里。或理在方寸而求之域表,或义在咫尺而思隔山河。是以秉心养术,无务苦虑;含章司契,不必劳情也。人之禀才,迟速异分,文之制体,大小殊功。相如含笔而腐毫,扬雄辍翰而惊梦,桓谭疾感于苦思,王充气竭于思虑,张衡研京以十年,左思练都以一纪。虽有巨文,亦思之缓也。淮南崇朝而赋《骚》,枚皋应诏而成赋,子建援牍如口诵,仲宣举笔似宿构,阮禹据案而制书,祢衡当食而草奏,虽有短篇,亦思之速也。

若夫骏发之士,心总要术,敏在虑前,应机立断;覃思之人,情饶歧路,鉴在虑后,研虑方定。机敏故造次而成功,虑疑故愈久而致绩。难易虽殊,并资博练。若学浅而空迟,才疏而徒速,以斯成器,未之前闻。是以临篇缀虑,必有二患∶理郁者苦贫,辞弱者伤乱,然则博见为馈贫之粮,贯一为拯乱之药,博而能一,亦有助乎心力矣。

若情数诡杂,体变迁贸,拙辞或孕于巧义,庸事或萌于新意;视布于麻,虽云未贵,杼轴献功,焕然乃珍。至于思表纤旨,文外曲致,言所不追,笔固知止。至精而后阐其妙,至变而后通其数,伊挚不能言鼎,轮扁不能语斤,其微矣乎!

赞曰∶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心貌求,心以理应。
刻镂声律,萌芽比兴。结虑司契,垂帷制胜。
书记第二十五

大舜云∶“书用识哉!”所以记时事也。盖圣贤言辞,总为之书,书之为体,主言者也。扬雄曰∶“言,心声也;书,心画也。声画形,君子小人见矣。”故书者,舒也。舒布其言,陈之简牍,取象于夬,贵在明决而已。

三代政暇,文翰颇疏。春秋聘繁,书介弥盛。绕朝赠士会以策,子家与赵宣以书,巫臣之遗子反,子产之谏范宣,详观四书,辞若对面。又子叔敬叔进吊书于滕君,固知行人挈辞,多被翰墨矣。及七国献书,诡丽辐辏;汉来笔札,辞气纷纭。观史迁之《报任安》,东方之《谒公孙》,杨恽之《酬会宗》,子云之《答刘歆》,志气槃桓,各含殊采;并杼轴乎尺素,抑扬乎寸心。逮后汉书记,则崔瑗尤善。魏之元瑜,号称翩翩;文举属章,半简必录;休琏好事,留意词翰,抑其次也。嵇康《绝交》,实志高而文伟矣;赵至叙离,乃少年之激切也。至如陈遵占辞,百封各意;弥衡代书,亲疏得宜:斯又尺牍之偏才也。

详总书体,本在尽言,言所以散郁陶,托风采,故宜条畅以任气,优柔以怿怀;文明从容,亦心声之献酬也。若夫尊贵差序,则肃以节文。战国以前,君臣同书,秦汉立仪,始有表奏,王公国内,亦称奏书,张敞奏书于胶后,其义美矣。迄至后汉,稍有名品,公府奏记,而郡将奉笺。记之言志,进己志也。笺者,表也,表识其情也。崔寔奏记于公府,则崇让之德音矣;黄香奏笺于江夏,亦肃恭之遗式矣。公幹笺记,丽而规益,子桓弗论,故世所共遗。若略名取实,则有美于为诗矣。刘廙谢恩,喻切以至,陆机自理,情周而巧,笺之为美者也。原笺记之为式,既上窥乎表,亦下睨乎书,使敬而不慑,简而无傲,清美以惠其才,彪蔚以文其响,盖笺记之分也。

夫书记广大,衣被事体,笔札杂名,古今多品。是以总领黎庶,则有谱籍簿录;医历星筮,则有方术占式;申宪述兵,则有律令法制;朝市征信,则有符契券疏;百官询事,则有关刺解牒;万民达志,则有状列辞谚:并述理于心,著言于翰,虽艺文之末品,而政事之先务也。

故谓谱者,普也。注序世统,事资周普,郑氏谱《诗》,盖取乎此。籍者,借也。岁借民力,条之于版,春秋司籍,即其事也。簿者,圃也。草木区别,文书类聚,张汤、李广,为吏所簿,别情伪也。录者,领也。古史《世本》,编以简策,领其名数,故曰录也。方者,隅也。医药攻病,各有所主,专精一隅,故药术称方。术者,路也。算历极数,见路乃明,《九章》积微,故以为术,《淮南》、《万毕》,皆其类也。占者,觇也。星辰飞伏,伺候乃见,登观书云,故曰占也。式者,则也。阴阳盈虚,五行消息,变虽不常,而稽之有则也。律者,中也。黄钟调起,五音以正,法律驭民,八刑克平,以律为名,取中正也。令者,命也。出命申禁,有若自天,管仲下令如流水,使民从也。法者,象也。兵谋无方,而奇正有象,故曰法也。制者,裁也。上行于下,如匠之制器也。符者,孚也。征召防伪,事资中孚。三代玉瑞,汉世金竹,末代从省,易以书翰矣。契者,结也。上古纯质,结绳执契,今羌胡征数,负贩记缗,其遗风欤!券者,束也。明白约束,以备情伪,字形半分,故周称判书。古有铁券,以坚信誓;王褒髯奴,则券之谐也。疏者,布也。布置物类,撮题近意,故小券短书,号为疏也。关者,闭也。出入由门,关闭当审;庶务在政,通塞应详。韩非云∶“孙亶回,圣相也,而关于州部。”盖谓此也。刺者,达也。诗人讽刺,周礼三刺,事叙相达,若针之通结矣。解者,释也。解释结滞,征事以对也。牒者,叶也。短简编牒,如叶在枝,温舒截蒲,即其事也。议政未定,故短牒咨谋。牒之尤密,谓之为签。签者,纤密者也。状者,貌也。体貌本原,取其事实,先贤表谥,并有行状,状之大者也。列者,陈也。陈列事情,昭然可见也。辞者,舌端之文,通己于人。子产有辞,诸侯所赖,不可已也。谚者,直语也。丧言亦不及文,故吊亦称谚。廛路浅言,有实无华。邹穆公云“囊漏储中”,皆其类也。《牧誓》曰∶“古人有言,牝鸡无晨。”《大雅》云“人亦有言”、“惟忧用老”,并上古遗谚,《诗》《书》所引者也。至于陈琳谏辞,称“掩目捕雀”,潘岳哀辞,称“掌珠”、“伉俪”,并引俗说而为文辞者也。夫文辞鄙俚,莫过于谚,而圣贤《诗》《书》,采以为谈,况逾于此,岂可忽哉!

观此众条,并书记所总∶或事本相通,而文意各异,或全任质素,或杂用文绮,随事立体,贵乎精要;意少一字则义阙,句长一言则辞妨,并有司之实务,而浮藻之所忽也。然才冠鸿笔,多疏尺牍,譬九方堙之识骏足,而不知毛色牝牡也。言既身文,信亦邦瑞,翰林之士,思理实焉。

赞曰∶文藻条流,托在笔札。既驰金相,亦运木讷。
万古声荐,千里应拔。庶务纷纶,因书乃察。

议对第二十四

“周爰咨谋”,是谓为议。议之言宜,审事宜也。《易》之《节卦》∶“君子以制度数,议德行”。《周书》曰∶“议事以制,政乃弗迷”。议贵节制,经典之体也。

昔管仲称轩辕有明台之议,则其来远矣。洪水之难,尧咨四岳,宅揆之举,舜畴五人;三代所兴,询及刍荛。春秋释宋,鲁桓预议。及赵灵胡服,而季父争论;商鞅变法,而甘龙交辩:虽宪章无算,而同异足观。迄至有汉,始立驳议。驳者,杂也,杂议不纯,故曰驳也。自两汉文明,楷式昭备,蔼蔼多士,发言盈庭;若贾谊之遍代诸生,可谓捷于议也。至如吾丘之驳挟弓,安国之辩匈奴,贾捐之之陈于珠崖,刘歆之辨于祖宗:虽质文不同,得事要矣。若乃张敏之断轻侮,郭躬之议擅诛;程晓之驳校事,司马芝之议货钱;何曾蠲出女之科,秦秀定贾充之谥:事实允当,可谓达议体矣。汉世善驳,则应劭为首;晋代能议,则傅咸为宗。然仲瑗博古,而铨贯有叙;长虞识治,而属辞枝繁。及陆机断议,亦有锋颖,而腴辞弗剪,颇累文骨。亦各有美,风格存焉。

夫动先拟议,明用稽疑,所以敬慎群务,弛张治术。故其大体所资,必枢纽经典,采故实于前代,观通变于当今。理不谬摇其枝,字不妄舒其藻。又郊祀必洞于礼,戎事必练于兵,佃谷先晓于农,断讼务精于律。然后标以显义,约以正辞,文以辨洁为能,不以繁缛为巧;事以明核为美,不以环隐为奇:此纲领之大要也。若不达政体,而舞笔弄文,支离构辞,穿凿会巧,空骋其华,固为事实所摈,设得其理,亦为游辞所埋矣。昔秦女嫁晋,从文衣之媵,晋人贵媵而贱女;楚珠鬻郑,为薰桂之椟,郑人买椟而还珠。若文浮于理,末胜其本,则秦女楚珠,复存于兹矣。

又对策者,应诏而陈政也;射策者,探事而献说也。言中理准,譬射侯中的;二名虽殊,即议之别体也。古者造士,选事考言。汉文中年,始举贤良,晁错对策,蔚为举首。及孝武益明,旁求俊乂,对策者以第一登庸,射策者以甲科入仕,斯固选贤要术也。观晁氏之对,验古明今,辞裁以辨,事通而赡,超升高第,信有征矣。仲舒之对,祖述《春秋》,本阴阳之化,究列代之变,烦而不慁者,事理明也。公孙之对,简而未博,然总要以约文,事切而情举,所以太常居下,而天子擢上也。杜钦之对,略而指事,辞以治宣,不为文作。及后汉鲁丕,辞气质素,以儒雅中策,独入高第。凡此五家,并前代之明范也。魏晋以来,稍务文丽,以文纪实,所失已多。及其来选,又称疾不会,虽欲求文,弗可得也。是以汉饮博士,而雉集乎堂;晋策秀才,而麏兴于前,无他怪也,选失之异耳。夫驳议偏辨,各执异见;对策揄扬,大明治道。使事深于政术,理密于时务,酌三五以熔世,而非迂缓之高谈;驭权变以拯俗,而非刻薄之伪论;风恢恢而能远,流洋洋而不溢,王庭之美对也。难矣哉,士之为才也!或练治而寡文,或工文而疏治。对策所选,实属通才,志足文远,不其鲜欤!

赞曰∶议惟畴政,名实相课。断理必刚,攡辞无懦。
对策王庭,同时酌和。治体高秉,雅谟远播。


奏启第二十三

昔唐虞之臣,敷奏以言;秦汉之辅,上书称奏。陈政事,献典仪,上急变,劾愆谬,总谓之奏。奏者,进也。言敷于下,情进于上也。

秦始立奏,而法家少文。观王绾之奏勋德,辞质而义近;李斯之奏骊山,事略而意诬:政无膏润,形于篇章矣。自汉以来,奏事或称“上疏”,儒雅继踵,殊采可观。若夫贾谊之务农,晁错之兵事,匡衡之定郊,王吉之劝礼,温舒之缓狱,,谷永之谏仙,理既切至,辞亦通辨,可谓识大体矣。后汉群贤,嘉言罔伏,杨秉耿介于灾异,陈蕃愤懑于尺一,骨鲠得焉。张衡指摘于史职,蔡邕铨列于朝仪,博雅明焉。魏代名臣,文理迭兴。若高堂天文,黄观教学,王朗节省,甄毅考课,亦尽节而知治矣。晋氏多难,灾屯流移。刘颂殷劝于时务,温峤恳恻于费役,并体国之忠规矣。

夫奏之为笔,固以明允笃诚为本,辨析疏通为首。强志足以成务,博见足以穷理,酌古御今,治繁总要,此其体也。若乃按劾之奏,所以明宪清国。昔周之太仆,绳愆纠谬;秦有御史,职主文法;汉置中丞,总司按劾;故位在鸷击,砥砺其气,必使笔端振风,简上凝霜者也。观孔光之奏董贤,则实其奸回;路粹之奏孔融,则诬其衅恶。名儒之与险士,固殊心焉。若夫傅咸劲直,而按辞坚深;刘隗切正,而劾文阔略:各其志也。后之弹事,迭相斟酌,惟新日用,而旧准弗差。然函人欲全,矢人欲伤,术在纠恶,势必深峭。《诗》刺谗人,投畀豺虎;《礼》疾无礼,方之鹦猩。墨翟非儒,目以羊彘;孟轲讥墨,比诸禽兽。《诗》、《礼》、儒墨,既其如兹,奏劾严文,孰云能免。是以世人为文,竞于诋诃,吹毛取瑕,次骨为戾,复似善骂,多失折衷。若能辟礼门以悬规,标义路以植矩,然后逾垣者折肱,捷径者灭趾,何必躁言丑句,诟病为切哉!是以立范运衡,宜明体要。必使理有典刑,辞有风轨,总法家之裁,秉儒家之文,不畏强御,气流墨中,无纵诡随,声动简外,乃称绝席之雄,直方之举耳。

启者,开也。高宗云“启乃心,沃朕心”,取其义也。孝景讳启,故两汉无称。至魏国笺记,始云启闻。奏事之末,或云“谨启”。自晋来盛启,用兼表奏。陈政言事,既奏之异条;让爵谢恩,亦表之别干。必敛饬入规,促其音节,辨要轻清,文而不侈,亦启之大略也。

又表奏确切,号为谠言。谠者,正偏也。王道有偏,乖乎荡荡,矫正其偏,故曰谠言也。孝成称班伯之谠言,言贵直也。自汉置八能,密奏阴阳,皂囊封板,故曰封事。晁错受书,还上便宜。后代便宜,多附封事,慎机密也。夫王臣匪躬,必吐謇谔,事举人存,故无待泛说也。

赞曰∶皂饰司直,肃清风禁。笔锐干将,墨含淳酖。
虽有次骨,无或肤浸。献政陈宜,事必胜任。


章表第二十二

夫设官分职,高卑联事。天子垂珠以听,诸侯鸣玉以朝。敷奏以言,明试以功。故尧咨四岳,舜命八元,固辞再让之请,俞往钦哉之授,并陈辞帝庭,匪假书翰。然则敷奏以言,则章表之义也;明试以功,即授爵之典也。至太甲既立,伊尹书诫,思庸归亳,又作书以赞。文翰献替,事斯见矣。周监二代,文理弥盛。再拜稽首,对扬休命,承文受册,敢当丕显。虽言笔未分,而陈谢可见。降及七国,未变古式,言事于王,皆称上书。

秦初定制,改书曰奏。汉定礼仪,则有四品∶一曰章,二曰奏,三曰表,四曰议。章以谢恩,奏以按劾,表以陈请,议以执异。章者,明也。《诗》云“为章于天”,谓文明也。其在文物,赤白曰章。表者,标也。《礼》有《表记》,谓德见于仪。其在器式,揆景曰表。章表之目,盖取诸此也。按《七略》、《艺文》,谣咏必录;章表奏议,经国之枢机,然阙而不纂者,乃各有故事,布在职司也。

前汉表谢,遗篇寡存。及后汉察举,必试章奏。左雄表议,台阁为式;胡广章奏,天下第一:并当时之杰笔也。观伯始谒陵之章,足见其典文之美焉。昔晋文受册,三辞从命,是以汉末让表,以三为断。曹公称“为表不必三让”,又“勿得浮华”。所以魏初表章,指事造实,求其靡丽,则未足美矣。至如文举之《荐祢衡》,气扬采飞;孔明之辞后主,志尽文畅;虽华实异旨,并表之英也。琳禹章表,有誉当时;孔璋称健,则其标也。陈思之表,独冠群才。观其体赡而律调,辞清而志显,应物制巧,随变生趣,执辔有馀,故能缓急应节矣。逮晋初笔札,则张华为俊。其三让公封,理周辞要,引义比事,必得其偶,世珍《鹪鹩》,莫顾章表。及羊公之辞开府,有誉于前谈;庾公之《让中书》,信美于往载。序志联类,有文雅焉。刘琨《劝进》,张骏《自序》,文致耿介,并陈事之美表也。

原夫章表之为用也,所以对扬王庭,昭明心曲。既其身文,且亦国华。章以造阙,风矩应明,表以致策,骨采宜耀:循名课实,以文为本者也。是以章式炳贲,志在典谟;使要而非略,明而不浅。表体多包,情伪屡迁。必雅义以扇其风,清文以驰其丽。然恳恻者辞为心使,浮侈者情为文屈,必使繁约得正,华实相胜,唇吻不滞,则中律矣。子贡云“心以制之,言以结之”,盖一辞意也。荀卿以为“观人美辞,丽于黼黻文章”,亦可以喻于斯乎?

赞曰∶敷表降阙,献替黼扆。言必贞明,义则弘伟。
肃恭节文,条理首尾。君子秉文,辞令有斐。


封禅第二十一

夫正位北辰,向明南面,所以运天枢,毓黎献者,何尝不经道纬德,以勒皇迹者哉?《绿图》曰∶“氵单々噅々,棼棼雉雉,万物尽化。”言至德所被也。《丹书》曰∶“义胜欲则从,欲胜义则凶。”戒慎之至也。则戒慎以崇其德,至德以凝其化,七十有二君,所以封禅矣。

昔黄帝神灵,克膺鸿瑞,勒功乔岳,铸鼎荆山。大舜巡岳,显乎《虞典》。成康封禅,闻之《乐纬》。及齐桓之霸,爰窥王迹,夷吾谲谏,拒以怪物。固知玉牒金镂,专在帝皇也。然则西鹣东鲽,南茅北黍,空谈非征,勋德而已。是以史迁八书,明述封禅者,固禋祀之殊礼,铭号之秘祝,祀天之壮观矣。

秦皇铭岱,文自李斯,法家辞气,体乏弘润;然疏而能壮,亦彼时之绝采也。铺观两汉隆盛,孝武禅号于肃然,光武巡封于梁父,诵德铭勋,乃鸿笔耳。观相如《封禅》,蔚为唱首。尔其表权舆,序皇王,炳玄符,镜鸿业;驱前古于当今之下,腾休明于列圣之上,歌之以祯瑞,赞之以介丘,绝笔兹文,固维新之作也。及光武勒碑,则文自张纯。首胤典谟,末同祝辞,引钩谶,叙离乱,计武功,述文德;事核理举,华不足而实有馀矣!凡此二家,并岱宗实迹也。

及扬雄《剧秦》,班固《典引》,事非镌石,而体因纪禅。观《剧秦》为文,影写长卿,诡言遁辞,故兼包神怪;然骨制靡密,辞贯圆通,自称极思,无遗力矣。《典引》所叙,雅有懿采,历鉴前作,能执厥中,其致义会文,斐然馀巧。故称“《封禅》靡而不典,《剧秦》典而不实”,岂非追观易为明,循势易为力欤?至于邯郸《受命》,攀响前声,风末力寡,辑韵成颂,虽文理顺序,而不能奋飞。陈思《魏德》,假论客主,问答迂缓,且已千言,劳深绩寡,飙焰缺焉。

兹文为用,盖一代之典章也。构位之始,宜明大体,树骨于训典之区,选言于宏富之路;使意古而不晦于深,文今而不坠于浅;义吐光芒,辞成廉锷,则为伟矣。虽复道极数殚,终然相袭,而日新其采者,必超前辙焉。

赞曰∶封勒帝绩,对越天休。逖听高岳,声英克彪。
树石九旻,泥金八幽。鸿律蟠采,如龙如虬。


檄移第二十

震雷始于曜电,出师先乎威声。故观电而惧雷壮,听声而惧兵威。兵先乎声,其来已久。昔有虞始戒于国,夏后初誓于军,殷誓军门之外,周将交刃而誓之。故知帝世戒兵,三王誓师,宣训我众,未及敌人也。至周穆西征,祭公谋父称“古有威让之令,令有文告之辞”,即檄之本源也。及春秋征伐,自诸侯出,惧敌弗服,故兵出须名。振此威风,暴彼昏乱,刘献公之所谓“告之以文辞,董之以武师”者也。齐桓征楚,诘苞茅之缺;晋厉伐秦,责箕郜之焚。管仲、吕相,奉辞先路,详其意义,即今之檄文。暨乎战国,始称为檄。檄者,皦也。宣露于外,皦然明白也。张仪《檄楚》,书以尺二,明白之文,或称露布。露布者,盖露板不封,播诸视听也。

夫兵以定乱,莫敢自专,天子亲戎,则称“恭行天罚”;诸侯御师,则云“肃将王诛”。故分阃推毂,奉辞伐罪,非唯致果为毅,亦且厉辞为武。使声如冲风所击,气似欃枪所扫,奋其武怒,总其罪人,征其恶稔之时,显其贯盈之数,摇奸宄之胆,订信慎之心,使百尺之冲,摧折于咫书;万雉之城,颠坠于一檄者也。观隗嚣之檄亡新,布其三逆,文不雕饰,而意切事明,陇右文士,得檄之体矣!陈琳之檄豫州,壮有骨鲠;虽奸阉携养,章实太甚,发丘摸金,诬过其虐,然抗辞书衅,皦然露骨,敢矣撄曹公之锋,幸哉免袁党之戮也。锺会檄蜀,征验甚明;桓温檄胡,观衅尤切,并壮笔也。

凡檄之大体,或述此休明,或叙彼苛虐。指天时,审人事,算强弱,角权势,标蓍龟于前验,悬鞶鉴于已然,虽本国信,实参兵诈。谲诡以驰旨,炜晔以腾说。凡此众条,莫之或违者也。故其植义扬辞,务在刚健。插羽以示迅,不可使辞缓;露板以宣众,不可使义隐。必事昭而理辨,气盛而辞断,此其要也。若曲趣密巧,无所取才矣。又州郡征吏,亦称为檄,固明举之义也。

移者,易也,移风易俗,令往而民随者也。相如之《难蜀老》,文晓而喻博,有移檄之骨焉。及刘歆之《移太常》,辞刚而义辨,文移之首也;陆机之《移百官》,言约而事显,武移之要者也。故檄移为用,事兼文武;其在金革,则逆党用檄,顺命资移;所以洗濯民心,坚同符契,意用小异,而体义大同,与檄参伍,故不重论也。

赞曰∶三驱弛网,九伐先话。鞶鉴吉凶,蓍龟成败。
摧压鲸鲵,抵落蜂虿。移风易俗,草偃风迈。


诏策第十九

皇帝御宇,其言也神。渊嘿黼扆,而响盈四表,其唯诏策乎!昔轩辕唐虞,同称为“命”。命之为义,制性之本也。其在三代,事兼诰誓。誓以训戎,诰以敷政,命喻自天,故授官锡胤。《易》之《姤》象∶“后以施命诰四方。”诰命动民,若天下之有风矣。降及七国,并称曰命。命者,使也。秦并天下,改命曰制。汉初定仪则,则命有四品∶一曰策书,二曰制书,三曰诏书,四曰戒敕。敕戒州部,诏诰百官,制施赦命,策封王侯。策者,简也。制者,裁也。诏者,告也。敕者,正也。

《诗》云“畏此简书”,《易》称“君子以制数度”,《礼》称“明神之诏”,《书》称“敕天之命”,并本经典以立名目。远诏近命,习秦制也。《记》称“丝纶”,所以应接群后。虞重纳言,周贵喉舌,故两汉诏诰,职在尚书。王言之大,动入史策,其出如綍,不反若汗。是以淮南有英才,武帝使相如视草;陇右多文士,光武加意于书辞:岂直取美当时,亦敬慎来叶矣。

观文景以前,诏体浮杂,武帝崇儒,选言弘奥。策封三王,文同训典;劝戒渊雅,垂范后代。及制诏严助,即云∶“厌承明庐”,盖宠才之恩也。孝宣玺书,责博于陈遂,亦故旧之厚也。逮光武拨乱,留意斯文,而造次喜怒,时或偏滥。诏赐邓禹,称司徒为尧;敕责侯霸,称黄钺一下。若斯之类,实乖宪章。暨明章崇学,雅诏间出。和安政弛,礼阁鲜才,每为诏敕,假手外请。建安之末,文理代兴,潘勖九锡,典雅逸群。卫觊禅诰,符采炳耀,弗可加已。自魏晋诰策,职在中书。刘放张华,并管斯任,施令发号,洋洋盈耳。魏文帝下诏,辞义多伟。至于作威作福,其万虑之一蔽乎!晋氏中兴,唯明帝崇才,以温峤文清,故引入中书。自斯以后,体宪风流矣。

夫王言崇秘,大观在上,所以百辟其刑,万邦作孚。故授官选贤,则义炳重离之辉;优文封策,则气含风雨之润;敕戒恒诰,则笔吐星汉之华;治戎燮伐,则声有洊雷之威;眚灾肆赦,则文有春露之滋;明罚敕法,则辞有秋霜之烈:此诏策之大略也。

戒敕为文,实诏之切者,周穆命郊父受敕宪,此其事也。魏武称作敕戒,当指事而语,勿得依违,晓治要矣。及晋武敕戒,备告百官;敕都督以兵要,戒州牧以董司,警郡守以恤隐,勒牙门以御卫,有训典焉。

戒者,慎也,禹称“戒之用休”。君父至尊,在三罔极。汉高祖之《敕太子》,东方朔之《戒子》,亦顾命之作也。及马援以下,各贻家戒。班姬《女戒》,足称母师矣。

教者,效也,出言而民效也。契敷五教,故王侯称教。昔郑弘之守南阳,条教为后所述,乃事绪明也;孔融之守北海,文教丽而罕施,乃治体乖也。若诸葛孔明之详约,庾稚恭之明断,并理得而辞中,教之善也。

自教以下,则又有命。《诗》云“有命自天”,明命为重也;《周礼》曰“师氏诏王”,明诏为轻也。今诏重而命轻者,古今之变也。

赞曰∶皇王施令,寅严宗诰。我有丝言,兆民伊好。
辉音峻举,鸿风远蹈。腾义飞辞,涣其大号。
论说第十八

圣哲彝训曰经,述经叙理曰论。论者,伦也;伦理无爽,则圣意不坠。昔仲尼微言,门人追记,故抑其经目,称为《论语》。盖群论立名,始于兹矣。自《论语》以前,经无“论”字。《六韬》二论,后人追题乎!

详观论体,条流多品∶陈政则与议说合契,释经则与传注参体,辨史则与赞评齐行,铨文则与叙引共纪。故议者宜言,说者说语,传者转师,注者主解,赞者明意,评者平理,序者次事,引者胤辞:八名区分,一揆宗论。论也者,弥纶群言,而研精一理者也。

是以庄周《齐物》,以论为名;不韦《春秋》,六论昭列。至石渠论艺,白虎通讲,述圣通经,论家之正体也。及班彪《王命》,严尤《三将》,敷述昭情,善入史体。魏之初霸,术兼名法。傅嘏、王粲,校练名理。迄至正始,务欲守文;何晏之徒,始盛玄论。于是聃周当路,与尼父争途矣。详观兰石之《才性》,仲宣之《去伐》,叔夜之《辨声》,太初之《本无》,辅嗣之《两例》,平叔之二论,并师心独见,锋颖精密,盖论之英也。至如李康《运命》,同《论衡》而过之;陆机《辨亡》,效《过秦》而不及,然亦其美矣。

次及宋岱、郭象,锐思于几神之区;夷甫、裴頠,交辨于有无之域;并独步当时,流声后代。然滞有者,全系于形用;贵无者,专守于寂寥。徒锐偏解,莫诣正理;动极神源,其般若之绝境乎?逮江左群谈,惟玄是务;虽有日新,而多抽前绪矣。至如张衡《讥世》,颇似俳说;孔融《孝廉》,但谈嘲戏;曹植《辨道》,体同书抄。言不持正,论如其已。

原夫论之为体,所以辨正然否。穷于有数,究于无形,钻坚求通,钩深取极;乃百虑之筌蹄,万事之权衡也。故其义贵圆通,辞忌枝碎,必使心与理合,弥缝莫见其隙;辞共心密,敌人不知所乘:斯其要也。是以论如析薪,贵能破理。斤利者,越理而横断;辞辨者,反义而取通;览文虽巧,而检迹知妄。唯君子能通天下之志,安可以曲论哉?

若夫注释为词,解散论体,杂文虽异,总会是同。若秦延君之注《尧典》,十馀万字;朱文公之解《尚书》,三十万言,所以通人恶烦,羞学章句。若毛公之训《诗》,安国之传《书》,郑君之释《礼》,王弼之解《易》,要约明畅,可为式矣。

说者,悦也;兑为口舌,故言资悦怿;过悦必伪,故舜惊谗说。说之善者∶伊尹以论味隆殷,太公以辨钓兴周,及烛武行而纾郑,端木出而存鲁:亦其美也。

暨战国争雄,辨士云涌;从横参谋,长短角势;转丸骋其巧辞,飞钳伏其精术。一人之辨,重于九鼎之宝;三寸之舌,强于百万之师。六印磊落以佩,五都隐赈而封。至汉定秦楚,辨士弭节。郦君既毙于齐镬,蒯子几入乎汉鼎;虽复陆贾籍甚,张释傅会,杜钦文辨,楼护唇舌,颉颃万乘之阶,抵戏公卿之席,并顺风以托势,莫能逆波而溯洄矣。

夫说贵抚会,弛张相随,不专缓颊,亦在刀笔。范雎之言疑事,李斯之止逐客,并顺情入机,动言中务,虽批逆鳞,而功成计合,此上书之善说也。至于邹阳之说吴梁,喻巧而理至,故虽危而无咎矣;敬通之说鲍邓,事缓而文繁,所以历骋而罕遇也。

凡说之枢要,必使时利而义贞,进有契于成务,退无阻于荣身。自非谲敌,则唯忠与信。披肝胆以献主,飞文敏以济辞,此说之本也。而陆氏直称“说炜晔以谲诳”,何哉?

赞曰∶理形于言,叙理成论。词深人天,致远方寸。
阴阳莫忒,鬼神靡遁。说尔飞钳,呼吸沮劝。

诸子第十七

诸子者,入道见志之书。太上立德,其次立言。百姓之群居,苦纷杂而莫显;君子之处世,疾名德之不章。唯英才特达,则炳曜垂文,腾其姓氏,悬诸日月焉。昔风后、力牧、伊尹,咸其流也。篇述者,盖上古遗语,而战代所记者也。至鬻熊知道,而文王谘询,馀文遗事,录为《鬻子》。子目肇始,莫先于兹。及伯阳识礼,而仲尼访问,爰序道德,以冠百氏。然则鬻惟文友,李实孔师,圣贤并世,而经子异流矣。

逮及七国力政,俊乂蜂起。孟轲膺儒以磬折,庄周述道以翱翔。墨翟执俭确之教,尹文课名实之符,野老治国于地利,驺子养政于天文,申商刀锯以制理,鬼谷唇吻以策勋,尸佼兼总于杂术,青史曲缀于街谈。承流而枝附者,不可胜算,并飞辩以驰术,餍禄而馀荣矣。

暨于暴秦烈火,势炎昆冈,而烟燎之毒,不及诸子。逮汉成留思,子政雠校,于是《七略》芬菲,九流鳞萃。杀青所编,百有八十馀家矣。迄至魏晋,作者间出,谰言兼存,璅语必录,类聚而求,亦充箱照轸矣。

然繁辞虽积,而本体易总,述道言治,枝条五经。其纯粹者入矩,踳驳者出规。《礼记·月令》,取乎吕氏之纪;三年问丧,写乎《荀子》之书:此纯粹之类也。若乃汤之问棘,云蚊睫有雷霆之声;惠施对梁王,云蜗角有伏尸之战;《列子》有移山跨海之谈,《淮南》有倾天折地之说,此踳驳之类也。是以世疾诸子,混洞虚诞。按《归藏》之经,大明迂怪,乃称羿毙十日,嫦娥奔月。殷《易》如兹,况诸子乎!

至如商韩,六虱五蠹,弃孝废仁,轘药之祸,非虚至也。公孙之白马、孤犊,辞巧理拙,魏牟比之号鸟,非妄贬也。昔东平求诸子、《史记》,而汉朝不与。盖以《史记》多兵谋,而诸子杂诡术也。然洽闻之士,宜撮纲要,览华而食实,弃邪而采正,极睇参差,亦学家之壮观也。

研夫孟荀所述,理懿而辞雅;管、晏属篇,事核而言练;列御寇之书,气伟而采奇;邹子之说,心奢而辞壮;墨翟、随巢,意显而语质;尸佼尉缭,术通而文钝;鹖冠绵绵,亟发深言;鬼谷眇眇,每环奥义;情辨以泽,文子擅其能;辞约而精,尹文得其要;慎到析密理之巧,韩非著博喻之富;吕氏鉴远而体周,淮南泛采而文丽:斯则得百氏之华采,而辞气之大略也。

若夫陆贾《新语》,贾谊《新书》,扬雄《法言》,刘向《说苑》,王符《潜夫》,崔实《政论》,仲长《昌言》,杜夷《幽求》,或叙经典,或明政术,虽标论名,归乎诸子。何者?博明万事为子,适辨一理为论,彼皆蔓延杂说,故入诸子之流。

夫自六国以前,去圣未远,故能越世高谈,自开户牖。两汉以后,体势浸弱,虽明乎坦途,而类多依采,此远近之渐变也。嗟夫!身与时舛,志共道申,标心于万古之上,而送怀于千载之下,金石靡矣,声其销乎!

赞曰∶丈夫处世,怀宝挺秀。辨雕万物,智周宇宙。
立德何隐,含道必授。条流殊述,若有区囿。
史传第十六

开辟草昧,岁纪绵邈,居今识古,其载籍乎?轩辕之世,史有苍颉,主文之职,其来久矣。《曲礼》曰∶“史载笔。”史者,使也。执笔左右,使之记也。古者左史记事者,右史记言者。言经则《尚书》,事经则《春秋》也。唐虞流于典谟,商夏被于诰誓。洎周命维新,姬公定法,三正以班历,贯四时以联事。诸侯建邦,各有国史,彰善瘅恶,树之风声。自平王微弱,政不及雅,宪章散紊,彝伦攸斁。

昔者夫子闵王道之缺,伤斯文之坠,静居以叹凤,临衢而泣麟,于是就太师以正《雅》、《颂》,因鲁史以修《春秋》。举得失以表黜陟,征存亡以标劝戒;褒见一字,贵逾轩冕;贬在片言,诛深斧钺。然睿旨幽隐,经文婉约,丘明同时,实得微言。乃原始要终,创为传体。传者,转也;转受经旨,以授于后,实圣文之羽翮,记籍之冠冕也。

及至纵横之世,史职犹存。秦并七王,而战国有策。盖录而弗叙,故即简而为名也。汉灭嬴项,武功积年。陆贾稽古,作《楚汉春秋》。爰及太史谈,世惟执简,子长继志,甄序帝勣。比尧称典,则位杂中贤;法孔题经,则文非玄圣。故取式《吕览》,通号曰纪。纪纲之号,亦宏称也。故《本纪》以述皇王,《列传》以总侯伯,《八书》以铺政体,《十表》以谱年爵,虽殊古式,而得事序焉。尔其实录无隐之旨,博雅弘辩之才,爱奇反经之尤,条例踳落之失,叔皮论之详矣。

及班固述汉,因循前业,观司马迁之辞,思实过半。其《十志》该富,赞序弘丽,儒雅彬彬,信有遗味。至于宗经矩圣之典,端绪丰赡之功,遗亲攘美之罪,征贿鬻笔之愆,公理辨之究矣。观夫左氏缀事,附经间出,于文为约,而氏族难明。及史迁各传,人始区详而易览,述者宗焉。及孝惠委机,吕后摄政,班史立纪,违经失实,何则?庖牺以来,未闻女帝者也。汉运所值,难为后法。牝鸡无晨,武王首誓;妇无与国,齐桓著盟;宣后乱秦,吕氏危汉:岂唯政事难假,亦名号宜慎矣。张衡司史,而惑同迁固,元平二后,欲为立纪,谬亦甚矣。寻子弘虽伪,要当孝惠之嗣;孺子诚微,实继平帝之体;二子可纪,何有于二后哉?

至于《后汉》纪传,发源《东观》。袁张所制,偏驳不伦;薛谢之作,疏谬少信。若司马彪之详实,华峤之准当,则其冠也。及魏代三雄,记传互出。《阳秋》、《魏略》之属,《江表》、《吴录》之类。或激抗难征,或疏阔寡要。唯陈寿《三志》,文质辨洽,荀张比之于迁固,非妄誉也。

至于晋代之书,系乎著作。陆机肇始而未备,王韶续末而不终,干宝述《纪》,以审正得序;孙盛《阳秋》,以约举为能。按《春秋经传》,举例发凡;自《史》、《汉》以下,莫有准的。至邓粲《晋纪》,始立条例。又摆落汉魏,宪章殷周,虽湘川曲学,亦有心典谟。及安国立例,乃邓氏之规焉。

原夫载籍之作也,必贯乎百氏,被之千载,表征盛衰,殷鉴兴废,使一代之制,共日月而长存,王霸之迹,并天地而久大。是以在汉之初,史职为盛。郡国文计,先集太史之府,欲其详悉于体国也。阅石室,启金匮,裂帛,检残竹,欲其博练于稽古也。是立义选言,宜依经以树则;劝戒与夺,必附圣以居宗。然后诠评昭整,苛滥不作矣。

然纪传为式,编年缀事,文非泛论,按实而书。岁远则同异难密,事积则起讫易疏,斯固总会之为难也。或有同归一事,而数人分功,两记则失于复重,偏举则病于不周,此又铨配之未易也。故张衡摘史班之舛滥,傅玄讥《后汉》之尤烦,皆此类也。

若夫追述远代,代远多伪。公羊高云“传闻异辞”,荀况称“录远详近”,盖文疑则阙,贵信史也。然俗皆爱奇,莫顾实理。传闻而欲伟其事,录远而欲详其迹。于是弃同即异,穿凿傍说,旧史所无,我书则传。此讹滥之本源,而述远之巨蠹也。至于记编同时,时同多诡,虽定、哀微辞,而世情利害。勋荣之家,虽庸夫而尽饰;迍败之士,虽令德而嗤埋,吹霜煦露,寒暑笔端,此又同时之枉,可为叹息者也!故述远则诬矫如彼,记近则回邪如此,析理居正,唯素心乎!

若乃尊贤隐讳,固尼父之圣旨,盖纤瑕不能玷瑾瑜也;奸慝惩戒,实良史之直笔,农夫见莠,其必锄也:若斯之科,亦万代一准焉。至于寻繁领杂之术,务信弃奇之要,明白头讫之序,品酌事例之条,晓其大纲,则众理可贯。然史之为任,乃弥纶一代,负海内之责,而赢是非之尤。秉笔荷担,莫此之劳。迁、固通矣,而历诋后世。若任情失正,文其殆哉!

赞曰∶史肇轩黄,体备周孔。世历斯编,善恶偕总。
腾褒裁贬,万古魂动。辞宗邱明,直归南董。
《医宗慧照心传》是李老师关于丹道与医学的相互关系的著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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谐讔第十五

芮良夫之诗云∶“自有肺肠,俾民卒狂。”夫心险如山,口壅若川,怨怒之情不一,欢谑之言无方。昔华元弃甲,城者发睅目之讴;臧纥丧师,国人造侏儒之歌;并嗤戏形貌,内怨为俳也。又蚕蟹鄙谚,狸首淫哇,苟可箴戒,载于礼典,故知谐辞讔言,亦无弃矣。

谐之言皆也,辞浅会俗,皆悦笑也。昔齐威酣乐,而淳于说甘酒;楚襄宴集,而宋玉赋好色。意在微讽,有足观者。及优旃之讽漆城,优孟之谏葬马,并谲辞饰说,抑止昏暴。是以子长编史,列传滑稽,以其辞虽倾回,意归义正也。但本体不雅,其流易弊。于是东方、枚皋,餔糟啜醨,无所匡正,而诋曼媟弄,故其自称“为赋,乃亦俳也,见视如倡”,亦有悔矣。至魏人因俳说以著笑书,薛综凭宴会而发嘲调,虽抃笑衽席,而无益时用矣。然而懿文之士,未免枉辔;潘岳丑妇之属,束皙卖饼之类,尤而效之,盖以百数。魏晋滑稽,盛相驱扇,遂乃应瑒之鼻,方于盗削卵;张华之形,比乎握舂杵。曾是莠言,有亏德音,岂非溺者之妄笑,胥靡之狂歌欤?

讔者,隐也。遁辞以隐意,谲譬以指事也。昔还社求拯于楚师,喻眢井而称麦麹;叔仪乞粮于鲁人,歌珮玉而呼庚癸;伍举刺荆王以大鸟,齐客讥薛公以海鱼;庄姬托辞于龙尾,臧文谬书于羊裘。隐语之用,被于纪传。大者兴治济身,其次弼违晓惑。盖意生于权谲,而事出于机急,与夫谐辞,可相表里者也。汉世《隐书》,十有八篇,歆、固编文,录之赋末。

昔楚庄、齐威,性好隐语。至东方曼倩,尤巧辞述。但谬辞诋戏,无益规补。自魏代以来,颇非俳优,而君子嘲隐,化为谜语。谜也者,回互其辞,使昏迷也。或体目文字,或图象品物,纤巧以弄思,浅察以衒辞,义欲婉而正,辞欲隐而显。荀卿《蚕赋》,已兆其体。至魏文、陈思,约而密之。高贵乡公,博举品物,虽有小巧,用乖远大。观夫古之为隐,理周要务,岂为童稚之戏谑,搏髀而忭笑哉!然文辞之有谐讔,譬九流之有小说,盖稗官所采,以广视听。若效而不已,则髡朔之入室,旃孟之石交乎?

赞曰∶古之嘲隐,振危释惫。虽有丝麻,无弃菅蒯。
会义适时,颇益讽诫。空戏滑稽,德音大坏。


杂文第十四

智术之子,博雅之人,藻溢于辞,辩盈乎气。苑囿文情,故日新殊致。宋玉含才,颇亦负俗,始造对问,以申其志,放怀寥廓,气实使文。及枚乘攡艳,首制《七发》,腴辞云构,夸丽风骇。盖七窍所发,发乎嗜欲,始邪末正,所以戒膏粱之子也。扬雄覃思文阁,业深综述,碎文琐语,肇为《连珠》,其辞虽小而明润矣。凡此三者,文章之枝派,暇豫之末造也。

自《对问》以后,东方朔效而广之,名为《客难》,托古慰志,疏而有辨。扬雄《解嘲》,杂以谐谑,回环自释,颇亦为工。班固《宾戏》,含懿采之华;崔骃《达旨》,吐典言之裁;张衡《应间》,密而兼雅;崔寔《答讥》,整而微质;蔡邕《释诲》,体奥而文炳;景纯《客傲》,情见而采蔚:虽迭相祖述,然属篇之高者也。至于陈思《客问》,辞高而理疏;庾敳《客咨》,意荣而文悴。斯类甚众,无所取才矣。原夫兹文之设,乃发愤以表志。身挫凭乎道胜,时屯寄于情泰,莫不渊岳其心,麟凤其采,此立体之大要也。

自《七发》以下,作者继踵,观枚氏首唱,信独拔而伟丽矣。及傅毅《七激》,会清要之工;崔骃《七依》,入博雅之巧;张衡《七辨》,结采绵靡;崔瑗《七厉》,植义纯正;陈思《七启》,取美于宏壮;仲宣《七释》,致辨于事理。自桓麟《七说》以下,左思《七讽》以上,枝附影从,十有馀家。或文丽而义暌,或理粹而辞驳。观其大抵所归,莫不高谈宫馆,壮语畋猎。穷瑰奇之服馔,极蛊媚之声色。甘意摇骨髓,艳词洞魂识,虽始之以淫侈,而终之以居正。然讽一劝百,势不自反。子云所谓“犹骋郑卫之声,曲终而奏雅”者也。唯《七厉》叙贤,归以儒道,虽文非拔群,而意实卓尔矣。

自《连珠》以下,拟者间出。杜笃、贾逵之曹,刘珍、潘勖之辈,欲穿明珠,多贯鱼目。可谓寿陵匍匐,非复邯郸之步;里丑捧心,不关西施之颦矣。唯士衡运思,理新文敏,而裁章置句,广于旧篇,岂慕朱仲四寸之珰乎!夫文小易周,思闲可赡。足使义明而词净,事圆而音泽,磊磊自转,可称珠耳。

详夫汉来杂文,名号多品。或典诰誓问,或览略篇章,或曲操弄引,或吟讽谣咏。总括其名,并归杂文之区;甄别其义,各入讨论之域。类聚有贯,故不曲述也。

赞曰∶伟矣前修,学坚才饱。负文馀力,飞靡弄巧。
枝辞攒映,嚖若参昴。慕颦之心,于焉只搅。


哀吊第十三

赋宪之谥,短折曰哀。哀者,依也。悲实依心,故曰哀也。以辞遣哀,盖下流之悼,故不在黄发,必施夭昏。昔三良殉秦,百夫莫赎,事均夭枉,《黄鸟》赋哀,抑亦诗人之哀辞乎?

暨汉武封禅,而霍嬗暴亡,帝伤而作诗,亦哀辞之类矣。降及后汉,汝阳主亡,崔瑗哀辞,始变前式。然履突鬼门,怪而不辞;驾龙乘云,仙而不哀;又卒章五言,颇似歌谣,亦仿佛乎汉武也。至于苏顺、张升,并述哀文,虽发其情华,而未极其心实。建安哀辞,惟伟长差善,《行女》一篇,时有恻怛。及潘岳继作,实锺其美。观其虑赡辞变,情洞悲苦,叙事如传,结言摹诗,促节四言,鲜有缓句;故能义直而文婉,体旧而趣新,《金鹿》、《泽兰》,莫之或继也。

原夫哀辞大体,情主于痛伤,而辞穷乎爱惜。幼未成德,故誉止于察惠;弱不胜务,故悼加乎肤色。隐心而结文则事惬,观文而属心则体奢。奢体为辞,则虽丽不哀;必使情往会悲,文来引泣,乃其贵耳。

吊者,至也。诗云“神之吊矣”,言神至也。君子令终定谥,事极理哀,故宾之慰主,以至到为言也。压溺乖道,所以不吊矣。又宋水郑火,行人奉辞,国灾民亡,故同吊也。及晋筑虒台,齐袭燕城,史赵苏秦,翻贺为吊,虐民构敌,亦亡之道。凡斯之例,吊之所设也。或骄贵以殒身,或狷忿以乖道,或有志而无时,或美才而兼累,追而慰之,并名为吊。

自贾谊浮湘,发愤吊屈。体同而事核,辞清而理哀,盖首出之作也。及相如之吊二世,全为赋体;桓谭以为其言恻怆,读者叹息。及卒章要切,断而能悲也。扬雄吊屈,思积功寡,意深反骚,故辞韵沈膇。班彪、蔡邕,并敏于致诘。然影附贾氏,难为并驱耳。胡阮之吊夷齐,褒而无间,仲宣所制,讥呵实工。然则胡阮嘉其清,王子伤其隘,各其志也。祢衡之吊平子,缛丽而轻清;陆机之吊魏武,序巧而文繁。降斯以下,未有可称者矣。

夫吊虽古义,而华辞末造;华过韵缓,则化而为赋。固宜正义以绳理,昭德而塞违,剖析褒贬,哀而有正,则无夺伦矣!

赞曰∶辞之所哀,在彼弱弄。苗而不秀,自古斯恸。
虽有通才,迷方失控。千载可伤,寓言以送。

诔碑第十二

周世盛德,有铭诔之文。大夫之材,临丧能诔。诔者,累也,累其德行,旌之不朽也。夏商以前,其词靡闻。周虽有诔,未被于士。又贱不诔贵,幼不诔长,其在万乘,则称天以诔之。读诔定谥,其节文大矣。自鲁庄战乘丘,始及于士;逮尼父之卒,哀公作诔,观其慭遗之辞,呜呼之叹,虽非睿作,古式存焉。至柳妻之诔惠子,则辞哀而韵长矣。

暨乎汉世,承流而作。扬雄之诔元后,文实烦秽,沙麓撮其要,而挚疑成篇,安有累德述尊,而阔略四句乎!杜笃之诔,有誉前代;吴诔虽工,而他篇颇疏,岂以见称光武,而改盼千金哉!傅毅所制,文体伦序;孝山、崔瑗,辨絜相参。观其序事如传,辞靡律调,固诔之才也。潘岳构意,专师孝山,巧于序悲,易入新切,所以隔代相望,能徽厥声者也。至如崔骃诔赵,刘陶诔黄,并得宪章,工在简要。陈思叨名,而体实繁缓。文皇诔末,百言自陈,其乖甚矣!

若夫殷臣咏汤,追褒玄鸟之祚;周史歌文,上阐后稷之烈;诔述祖宗,盖诗人之则也。至于序述哀情,则触类而长。傅毅之诔北海,云“白日幽光,淫雨杳冥”。始序致感,遂为后式,影而效者,弥取于工矣。

详夫诔之为制,盖选言录行,传体而颂文,荣始而哀终。论其人也,暧乎若可觌,道其哀也,凄焉如可伤:此其旨也。

碑者,埤也。上古帝王,纪号封禅,树石埤岳,故曰碑也。周穆纪迹于弇山之石,亦古碑之意也。又宗庙有碑,树之两楹,事止丽牲,未勒勋绩。而庸器渐缺,故后代用碑,以石代金,同乎不朽,自庙徂坟,犹封墓也。

自后汉以来,碑碣云起。才锋所断,莫高蔡邕。观杨赐之碑,骨鲠训典;陈郭二文,词无择言;周胡众碑,莫非精允。其叙事也该而要,其缀采也雅而泽;清词转而不穷,巧义出而卓立;察其为才,自然至矣。孔融所创,有摹伯喈;张陈两文,辨给足采,亦其亚也。及孙绰为文,志在于碑;温王郗庾,辞多枝杂;《桓彝》一篇,最为辨裁矣。

夫属碑之体,资乎史才,其序则传,其文则铭。标序盛德,必见清风之华;昭纪鸿懿,必见峻伟之烈:此碑之制也。夫碑实铭器,铭实碑文,因器立名,事先于诔。是以勒石赞勋者,入铭之域;树碑述亡者,同诔之区焉。

赞曰∶写远追虚,碑诔以立。铭德纂行,光采允集。
观风似面,听辞如泣。石墨镌华,颓影岂戢。


铭箴第十一

昔帝轩刻舆几以弼违,大禹勒笋虡而招谏。成汤盘盂,著日新之规;武王户席,题必诫之训。周公慎言于金人,仲尼革容于欹器,则先圣鉴戒,其来久矣。故铭者,名也,观器必也正名,审用贵乎慎德。盖臧武仲之论铭也,曰∶“天子令德,诸侯计功,大夫称伐。”夏铸九牧之金鼎,周勒肃慎之楛矢,令德之事也;吕望铭功于昆吾,仲山镂绩于庸器,计功之义也;魏颗纪勋于景钟,孔悝表勤于卫鼎,称伐之类也。若乃飞廉有石棺之锡,灵公有夺里之谥,铭发幽石,吁可怪矣!赵灵勒迹于番吾,秦昭刻博于华山,夸诞示后,吁可笑也!详观众例,铭义见矣。

至于始皇勒岳,政暴而文泽,亦有疏通之美焉。若班固《燕然》之勒,张昶《华阴》之碣,序亦盛矣。蔡邕铭思,独冠古今。桥公之钺,吐纳典谟;朱穆之鼎,全成碑文,溺所长也。至如敬通杂器,准矱武铭,而事非其物,繁略违中。崔骃品物,赞多戒少,李尤积篇,义俭辞碎。蓍龟神物,而居博奕之中;衡斛嘉量,而在臼杵之末。曾名品之未暇,何事理之能闲哉!魏文九宝,器利辞钝。唯张载《剑阁》,其才清采。迅足骎骎,后发前至,勒铭岷汉,得其宜矣。

箴者,针也,所以攻疾防患,喻针石也。斯文之兴,盛于三代。夏商二箴,馀句颇存。周之辛甲,百官箴阙,唯《虞箴》一篇,体义备焉。迄至春秋,微而未绝。故魏绛讽君于后羿,楚子训民于在勤。战代以来,弃德务功,铭辞代兴,箴文委绝。至扬雄稽古,始范《虞箴》,作《卿尹》、《州牧》二十五篇。及崔胡补缀,总称《百官》。指事配位,鞶鉴有征,信所谓追清风于前古,攀辛甲于后代者也。至于潘勖《符节》,要而失浅;温峤《侍臣》,博而患繁;王济《国子》,文多而事寡;潘尼《乘舆》,义正而体芜:凡斯继作,鲜有克衷。至于王朗《杂箴》,乃置巾履,得其戒慎,而失其所施;观其约文举要,宪章武铭,而水火井灶,繁辞不已,志有偏也。

夫箴诵于官,铭题于器,名目虽异,而警戒实同。箴全御过,故文资确切;铭兼褒赞,故体贵弘润。其取事也必核以辨,其攡文也必简而深,此其大要也。然矢言之道盖阙,庸器之制久沦,所以箴铭寡用,罕施后代,惟秉文君子,宜酌其远大焉。

赞曰∶铭实器表,箴惟德轨。有佩于言,无鉴于水。
秉兹贞厉,警乎立履。义典则弘,文约为美。


祝盟第十

天地定位,祀遍群神,六宗既禋,三望咸秩,甘雨和风,是生黍稷,兆民所仰,美报兴焉!牺盛惟馨,本于明德,祝史陈信,资乎文辞。

昔伊耆始蜡,以祭八神。其辞云∶“土反其宅,水归其壑,昆虫毋作,草木归其泽。”则上皇祝文,爰在兹矣!舜之祠田云∶“荷此长耜,耕彼南亩,四海俱有。”利民之志,颇形于言矣。至于商履,圣敬日跻,玄牡告天,以万方罪己,即郊禋之词也;素车祷旱,以六事责躬,则雩禜之文也。及周之大祝,掌六祝之辞。是以“庶物咸生”,陈于天地之郊;“旁作穆穆”,唱于迎日之拜;“夙兴夜处”,言于礻付庙之祝;“多福无疆”,布于少牢之馈;宜社类祃,莫不有文:所以寅虔于神祇,严恭于宗庙也。

自春秋以下,黩祀谄祭,祝币史辞,靡神不至。至于张老贺室,致祷于歌哭之美。蒯聩临战,获祐于筋骨之请:虽造次颠沛,必于祝矣。若夫《楚辞·招魂》,可谓祝辞之组丽者也。汉之群祀,肃其百礼,既总硕儒之义,亦参方士之术。所以秘祝移过,异于成汤之心,侲子驱疫,同乎越巫之祝:礼失之渐也。

至如黄帝有祝邪之文,东方朔有骂鬼之书,于是后之谴咒,务于善骂。唯陈思《诘咎》,裁以正义矣。

若乃礼之祭祝,事止告飨;而中代祭文,兼赞言行。祭而兼赞,盖引伸而作也。又汉代山陵,哀策流文;周丧盛姬,内史执策。然则策本书赠,因哀而为文也。是以义同于诔,而文实告神,诔首而哀末,颂体而视仪,太祝所读,固祝之文者也。凡群言发华,而降神务实,修辞立诚,在于无愧。祈祷之式,必诚以敬;祭奠之楷,宜恭且哀:此其大较也。班固之祀涿山,祈祷之诚敬也;潘岳之祭庾妇,祭奠之恭哀也:举汇而求,昭然可鉴矣。

盟者,明也。骍毛旄白马,珠盘玉敦,陈辞乎方明之下,祝告于神明者也。在昔三王,诅盟不及,时有要誓,结言而退。周衰屡盟,以及要劫,始之以曹沫,终之以毛遂。及秦昭盟夷,设黄龙之诅;汉祖建侯,定山河之誓。然义存则克终,道废则渝始,崇替在人,祝何预焉?若夫臧洪歃辞,气截云蜺;刘琨铁誓,精贯霏霜;而无补于汉晋,反为仇雠。故知信不由衷,盟无益也。

夫盟之大体,必序危机,奖忠孝,共存亡,戮心力,祈幽灵以取鉴,指九天以为正,感激以立诚,切至以敷辞,此其所同也。然非辞之难,处辞为难。后之君子,宜存殷鉴。忠信可矣,无恃神焉。

赞曰∶毖祀钦明,祝史惟谈。立诚在肃,修辞必甘。
季代弥饰,绚言朱蓝,神之来格,所贵无惭。

颂赞第九

四始之至,颂居其极。颂者,容也,所以美盛德而述形容也。昔帝喾之世,咸墨为颂,以歌《九韶》。自商以下,文理允备。夫化偃一国谓之风,风正四方谓之雅,容告神明谓之颂。风雅序人,事兼变正;颂主告神,义必纯美。鲁国以公旦次编,商人以前王追录,斯乃宗庙之正歌,非宴飨之常咏也。《时迈》一篇,周公所制,哲人之颂,规式存焉。夫民各有心,勿壅惟口。晋舆之称原田,鲁民之刺裘鞸,直言不咏,短辞以讽,丘明子顺,并谓为诵,斯则野诵之变体,浸被乎人事矣。及三闾《橘颂》,情采芬芳,比类寓意,乃覃及细物矣。

至于秦政刻文,爰颂其德。汉之惠景,亦有述容。沿世并作,相继于时矣。若夫子云之表充国,孟坚之序戴侯,武仲之美显宗,史岑之述熹后,或拟《清庙》,或范《駉》、《那》,虽浅深不同,详略各异,其褒德显容,典章一也。至于班傅之《北征》、《西征》,变为序引,岂不褒过而谬体哉!马融之《广成》、《上林》,雅而似赋,何弄文而失质乎!又崔瑗《文学》,蔡邕《樊渠》,并致美于序,而简约乎篇。挚虞品藻,颇为精核。至云杂以风雅,而不变旨趣,徒张虚论,有似黄白之伪说矣。及魏晋杂颂,鲜有出辙。陈思所缀,以《皇子》为标;陆机积篇,惟《功臣》最显。其褒贬杂居,固末代之讹体也。

原夫颂惟典懿,辞必清铄,敷写似赋,而不入华侈之区;敬慎如铭,而异乎规戒之域;揄扬以发藻,汪洋以树义,虽纤巧曲致,与情而变,其大体所底,如斯而已。

赞者,明也,助也。昔虞舜之祀,乐正重赞,盖唱发之辞也。及益赞于禹,伊陟赞于巫咸,并扬言以明事,嗟叹以助辞也。故汉置鸿胪,以唱言为赞,即古之遗语也。至相如属笔,始赞荆轲。及迁《史》固《书》,托赞褒贬,约文以总录,颂体以论辞;又纪传后评,亦同其名。而仲治《流别》,谬称为述,失之远矣。及景纯注《雅》,动植必赞,义兼美恶,亦犹颂之变耳。

然本其为义,事在奖叹,所以古来篇体,促而不广,必结言于四字之句,盘桓乎数韵之词。约举以尽情,昭灼以送文,此其体也。发源虽远,而致用盖寡,大抵所归,其颂家之细条乎!

赞曰∶容体底颂,勋业垂赞。镂影攡声,文理有烂。
年积愈远,音徽如旦。降及品物,炫辞作玩。


诠赋第八

《诗》有六义,其二曰赋。赋者,铺也,铺采攡文,体物写志也。昔邵公称∶“公卿献诗,师箴瞍赋”。传云∶“登高能赋,可为大夫。”诗序则同义,传说则异体。总其归途,实相枝干。故刘向明“不歌而颂”,班固称“古诗之流也”。

至如郑庄之赋《大隧》,士蔿之赋《狐裘》,结言扌豆韵,词自己作,虽合赋体,明而未融。及灵均唱《骚》,始广声貌。然则赋也者,受命于诗人,而拓宇于《楚辞》也。于是荀况《礼》《智》,宋玉《风》、《钓》,爰锡名号,与诗画境,六义附庸,蔚成大国。遂述客主以首引,极声貌以穷文。斯盖别诗之原始,命赋之厥初也。

秦世不文,颇有杂赋。汉初词人,顺流而作。陆贾扣其端,贾谊振其绪,枚马播其风,王扬骋其势,皋朔已下,品物毕图。繁积于宣时,校阅于成世,进御之赋,千有馀首,讨其源流,信兴楚而盛汉矣。

夫京殿苑猎,述行序志,并体国经野,义尚光大。既履端于倡序,亦归馀于总乱。序以建言,首引情本,乱以理篇,写送文势。按《那》之卒章,闵马称乱,故知殷人辑颂,楚人理赋,斯并鸿裁之寰域,雅文之枢辖也。至于草区禽族,庶品杂类,则触兴致情,因变取会,拟诸形容,则言务纤密;象其物宜,则理贵侧附;斯又小制之区畛,奇巧之机要也。

观夫荀结隐语,事数自环,宋发夸谈,实始淫丽。枚乘《菟园》,举要以会新;相如《上林》,繁类以成艳;贾谊《鵩鸟》,致辨于情理;子渊《洞箫》,穷变于声貌;孟坚《两都》,明绚以雅赡;张衡《二京》,迅发以宏富;子云《甘泉》,构深玮之风;延寿《灵光》,含飞动之势:凡此十家,并辞赋之英杰也。及仲宣靡密,发篇必遒;伟长博通,时逢壮采;太冲安仁,策勋于鸿规;士衡子安,底绩于流制,景纯绮巧,缛理有馀;彦伯梗概,情韵不匮:亦魏、晋之赋首也。

原夫登高之旨,盖睹物兴情。情以物兴,故义必明雅;物以情观,故词必巧丽。丽词雅义,符采相胜,如组织之品朱紫,画绘之著玄黄。文虽新而有质,色虽糅而有本,此立赋之大体也。然逐末之俦,蔑弃其本,虽读千赋,愈惑体要。遂使繁华损枝,膏腴害骨,无贵风轨,莫益劝戒,此扬子所以追悔于雕虫,贻诮于雾縠者也。

赞曰∶赋自诗出,分歧异派。写物图貌,蔚似雕画。
抑滞必扬,言旷无隘。风归丽则,辞翦荑稗。


乐府第七

乐府者,声依永,律和声也。钧天九奏,既其上帝;葛天八阕,爰及皇时。自《咸》、《英》以降,亦无得而论矣。至于涂山歌于候人,始为南音;有娀谣乎飞燕,始为北声;夏甲叹于东阳,东音以发;殷整思于西河,西音以兴:音声推移,亦不一概矣。匹夫庶妇,讴吟土风,诗官采言,乐胥被律,志感丝篁,气变金石:是以师旷觇风于盛衰,季札鉴微于兴废,精之至也。

夫乐本心术,故响浃肌髓,先王慎焉,务塞淫滥。敷训胄子,必歌九德,故能情感七始,化动八风。自雅声浸微,溺音腾沸,秦燔《乐经》,汉初绍复,制氏纪其铿锵,叔孙定其容典,于是《武德》兴乎高祖,《四时》广于孝文,虽摹《韶》、《夏》,而颇袭秦旧,中和之响,阒其不还。暨武帝崇礼,始立乐府,总赵代之音,撮齐楚之气,延年以曼声协律,朱马以骚体制歌,《桂华》杂曲,丽而不经,《赤雁》群篇,靡而非典,河间荐雅而罕御,故汲黯致讥于《天马》也。至宣帝雅颂,诗效《鹿鸣》,迩及元成,稍广淫乐,正音乖俗,其难也如此。暨后汉郊庙,惟杂雅章,辞虽典文,而律非夔旷。

至于魏之三祖,气爽才丽,宰割辞调,音靡节平。观其北上众引,《秋风》列篇,或述酣宴,或伤羁戍,志不出于杂荡,辞不离于哀思。虽三调之正声,实《韶》、《夏》之郑曲也。逮于晋世,则傅玄晓音,创定雅歌,以咏祖宗;张华新篇,亦充庭万。然杜夔调律,音奏舒雅,荀勖改悬,声节哀急,故阮咸讥其离声,后人验其铜尺。和乐之精妙,固表里而相资矣。

故知诗为乐心,声为乐体;乐体在声,瞽师务调其器;乐心在诗,君子宜正其文。“好乐无荒”,晋风所以称远;“伊其相谑”,郑国所以云亡。故知季札观乐,不直听声而已。

若夫艳歌婉娈,怨诗诀绝,淫辞在曲,正响焉生?然俗听飞驰,职竞新异,雅咏温恭,必欠伸鱼睨;奇辞切至,则拊髀雀跃;诗声俱郑,自此阶矣!凡乐辞曰诗,诗声曰歌,声来被辞,辞繁难节。故陈思称“左延年闲于增损古辞,多者则宜减之”,明贵约也。观高祖之咏《大风》,孝武之叹《来迟》,歌童被声,莫敢不协。子建士衡,咸有佳篇,并无诏伶人,故事谢丝管,俗称乖调,盖未思也。

至于轩岐鼓吹,汉世铙挽,虽戎丧殊事,而并总入乐府,缪韦所改,亦有可算焉。昔子政品文,诗与歌别,故略具乐篇,以标区界。

赞曰∶八音攡文,树辞为体。讴吟坰野,金石云陛。
《韶》响难追,郑声易启。岂惟观乐,于焉识礼。


明诗第六

大舜云∶“诗言志,歌永言。”圣谟所析,义已明矣。是以“在心为志,发言为诗”,舒文载实,其在兹乎!诗者,持也,持人情性;三百之蔽,义归“无邪”,持之为训,有符焉尔。

人禀七情,应物斯感,感物吟志,莫非自然。昔葛天乐辞,《玄鸟》在曲;黄帝《云门》,理不空弦。至尧有《大唐》之歌,舜造《南风》之诗,观其二文,辞达而已。及大禹成功,九序惟歌;太康败德,五子咸怨:顺美匡恶,其来久矣。自商暨周,《雅》、《颂》圆备,四始彪炳,六义环深。子夏监绚素之章,子贡悟琢磨之句,故商赐二子,可与言诗。自王泽殄竭,风人辍采,春秋观志,讽诵旧章,酬酢以为宾荣,吐纳而成身文。逮楚国讽怨,则《离骚》为刺。秦皇灭典,亦造《仙诗》。

汉初四言,韦孟首唱,匡谏之义,继轨周人。孝武爱文,柏梁列韵;严马之徒,属辞无方。至成帝品录,三百馀篇,朝章国采,亦云周备。而辞人遗翰,莫见五言,所以李陵、班婕妤见疑于后代也。按《召南·行露》,始肇半章;孺子《沧浪》,亦有全曲;《暇豫》优歌,远见春秋;《邪径》童谣,近在成世:阅时取证,则五言久矣。又古诗佳丽,或称枚叔,其《孤竹》一篇,则傅毅之词。比采而推,两汉之作也。观其结体散文,直而不野,婉转附物,怊怅切情,实五言之冠冕也。至于张衡《怨篇》,清典可味;《仙诗缓歌》,雅有新声。

暨建安之初,五言腾踊,文帝陈思,纵辔以骋节;王徐应刘,望路而争驱;并怜风月,狎池苑,述恩荣,叙酣宴,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造怀指事,不求纤密之巧,驱辞逐貌,唯取昭晰之能∶此其所同也。及正始明道,诗杂仙心;何晏之徒,率多浮浅。唯嵇志清峻,阮旨遥深,故能标焉。若乃应璩《百一》,独立不惧,辞谲义贞,亦魏之遗直也。

晋世群才,稍入轻绮。张潘左陆,比肩诗衢,采缛于正始,力柔于建安。或析文以为妙,或流靡以自妍,此其大略也。江左篇制,溺乎玄风,嗤笑徇务之志,崇盛忘机之谈,袁孙已下,虽各有雕采,而辞趣一揆,莫与争雄,所以景纯《仙篇》,挺拔而为隽矣。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此近世之所竞也。

故铺观列代,而情变之数可监;撮举同异,而纲领之要可明矣。若夫四言正体,则雅润为本;五言流调,则清丽居宗,华实异用,惟才所安。故平子得其雅,叔夜含其润,茂先凝其清,景阳振其丽,兼善则子建仲宣,偏美则太冲公干。然诗有恒裁,思无定位,随性适分,鲜能通圆。若妙识所难,其易也将至;忽以为易,其难也方来。至于三六杂言,则出自篇什;离合之发,则萌于图谶;回文所兴,则道原为始;联句共韵,则柏梁馀制;巨细或殊,情理同致,总归诗囿,故不繁云。

赞曰∶民生而志,咏歌所含。兴发皇世,风流《二南》。
神理共契,政序相参。英华弥缛,万代永耽。

辨骚第五

自《风》、《雅》寝声,莫或抽绪,奇文郁起,其《离骚》哉!固已轩翥诗人之后,奋飞辞家之前,岂去圣之未远,而楚人之多才乎!昔汉武爱《骚》,而淮南作《传》,以为:“《国风》好色而不淫,《小雅》怨诽而不乱,若《离骚》者,可谓兼之。蝉蜕秽浊之中,浮游尘埃之外,皭然涅而不缁,虽与日月争光可也。”班固以为∶“露才扬己,忿怼沉江。羿浇二姚,与左氏不合;昆仑悬圃,非《经》义所载。然其文辞丽雅,为词赋之宗,虽非明哲,可谓妙才。”王逸以为∶“诗人提耳,屈原婉顺。《离骚》之文,依《经》立义。驷虬乘鹥,则时乘六龙;昆仑流沙,则《禹贡》敷土。名儒辞赋,莫不拟其仪表,所谓‘金相玉质,百世无匹’者也。”及汉宣嗟叹,以为“皆合经术”。扬雄讽味,亦言“体同诗雅”。四家举以方经,而孟坚谓不合传,褒贬任声,抑扬过实,可谓鉴而弗精,玩而未核者也。

将核其论,必征言焉。故其陈尧舜之耿介,称禹汤之祗敬,典诰之体也;讥桀纣之猖披,伤羿浇之颠陨,规讽之旨也;虬龙以喻君子,云蜺以譬谗邪,比兴之义也;每一顾而掩涕,叹君门之九重,忠恕之辞也:观兹四事,同于《风》、《雅》者也。至于托云龙,说迂怪,丰隆求宓妃,鸩鸟媒娀女,诡异之辞也;康回倾地,夷羿彃日,木夫九首,土伯三目,谲怪之谈也;依彭咸之遗则,从子胥以自适,狷狭之志也;士女杂坐,乱而不分,指以为乐,娱酒不废,沉湎日夜,举以为欢,荒淫之意也:摘此四事,异乎经典者也。

故论其典诰则如彼,语其夸诞则如此。固知《楚辞》者,体宪于三代,而风杂于战国,乃《雅》、《颂》之博徒,而词赋之英杰也。观其骨鲠所树,肌肤所附,虽取熔《经》旨,亦自铸伟辞。故《骚经》、《九章》,朗丽以哀志;《九歌》、《九辩》,绮靡以伤情;《远游》、《天问》,瑰诡而慧巧,《招魂》、《大招》,耀艳而采深华;《卜居》标放言之致,《渔父》寄独往之才。故能气往轹古,辞来切今,惊采绝艳,难与并能矣。

自《九怀》以下,遽蹑其迹,而屈宋逸步,莫之能追。故其叙情怨,则郁伊而易感;述离居,则怆怏而难怀;论山水,则循声而得貌;言节侯,则披文而见时。是以枚贾追风以入丽,马扬沿波而得奇,其衣被词人,非一代也。故才高者菀其鸿裁,中巧者猎其艳辞,吟讽者衔其山川,童蒙者拾其香草。若能凭轼以倚《雅》、《颂》,悬辔以驭楚篇,酌奇而不失其贞,玩华而不坠其实,则顾盼可以驱辞力,欬唾可以穷文致,亦不复乞灵于长卿,假宠于子渊矣。

赞曰∶不有屈原,岂见离骚。惊才风逸,壮志烟高。
山川无极,情理实劳,金相玉式,艳溢锱毫。

正纬第四

夫神道阐幽,天命微显,马龙出而大《易》兴,神龟见而《洪范》耀,故《系辞》称“河出图,洛出书,圣人则之”,斯之谓也。但世夐文隐,好生矫诞,真虽存矣,伪亦凭焉。

夫六经彪炳,而纬候稠叠;《孝》、《论》昭晰,而《钩》、《谶》葳蕤。按经验纬,其伪有四∶盖纬之成经,其犹织综,丝麻不杂,布帛乃成。今经正纬奇,倍摘千里,其伪一矣。经显,圣训也;纬隐,神教也。圣训宜广,神教宜约,而今纬多于经,神理更繁,其伪二矣。有命自天,乃称符谶,而八十一篇皆托于孔子,则是尧造绿图,昌制丹书,其伪三矣。商周以前,图箓频见,春秋之末,群经方备,先纬后经,体乖织综,其伪四矣。伪既倍摘,则义异自明,经足训矣,纬何豫焉?

原夫图箓之见,乃昊天休命,事以瑞圣,义非配经。故河不出图,夫子有叹,如或可造,无劳喟然。昔康王河图,陈于东序,故知前世符命,历代宝传,仲尼所撰,序录而已。于是伎数之士,附以诡术,或说阴阳,或序灾异,若鸟鸣似语,虫叶成字,篇条滋蔓,必假孔氏,通儒讨核,谓起哀平,东序秘宝,朱紫乱矣。

至于光武之世,笃信斯术。风化所靡,学者比肩。沛献集纬以通经,曹褒选谶以定礼,乖道谬典,亦已甚矣。是以桓谭疾其虚伪,尹敏戏其浮假,张衡发其僻谬,荀悦明其诡诞:四贤博练,论之精矣。

若乃羲农轩皞之源,山渎锺律之要,白鱼赤乌之符,黄金紫玉之瑞,事丰奇伟,辞富膏腴,无益经典而有助文章。是以后来辞人,采摭英华。平子恐其迷学,奏令禁绝;仲豫惜其杂真,未许煨燔。前代配经,故详论焉。

赞曰∶荣河温洛,是孕图纬。神宝藏用,理隐文贵。
世历二汉,朱紫腾沸。芟夷谲诡,采其雕蔚。


宗经第三

三极彝训,其书曰经。经也者,恒久之至道,不刊之鸿教也。故象天地,效鬼神,参物序,制人纪,洞性灵之奥区,极文章之骨髓者也。皇世《三坟》,帝代《五典》,重以《八索》,申以《九丘》。岁历绵暧,条流纷糅,自夫子删述,而大宝咸耀。于是《易》张《十翼》,《书》标七观,《诗》列四始,《礼》正五经,《春秋》五例。义既埏乎性情,辞亦匠于文理,故能开学养正,昭明有融。然而道心惟微,圣谟卓绝,墙宇重峻,而吐纳自深。譬万钧之洪钟,无铮铮之细响矣。

夫《易》惟谈天,入神致用。故《系》称旨远辞文,言中事隐。韦编三绝,固哲人之骊渊也。《书》实记言,而训诂茫昧,通乎尔雅,则文意晓然。故子夏叹《书》“昭昭若日月之明,离离如星辰之行”,言照灼也。《诗》主言志,诂训同《书》,攡风裁兴,藻辞谲喻,温柔在诵,故最附深衷矣。《礼》以立体,据事制范,章条纤曲,执而后显,采掇片言,莫非宝也。《春秋》辨理,一字见义,五石六鹢,以详备成文;雉门两观,以先后显旨;其婉章志晦,谅以邃矣。《尚书》则览文如诡,而寻理即畅;《春秋》则观辞立晓,而访义方隐。此圣文之殊致,表里之异体者也。

至根柢槃深,枝叶峻茂,辞约而旨丰,事近而喻远。是以往者虽旧,馀味日新。后进追取而非晚,前修久用而未先,可谓太山遍雨,河润千里者也。

故论说辞序,则《易》统其首;诏策章奏,则《书》发其源;赋颂歌赞,则《诗》立其本;铭诔箴祝,则《礼》总其端;记传盟檄,则《春秋》为根:并穷高以树表,极远以启疆,所以百家腾跃,终入环内者也。

若禀经以制式,酌雅以富言,是即山而铸铜,煮海而为盐也。故文能宗经,体有六义∶一则情深而不诡,二则风清而不杂,三则事信而不诞,四则义贞而不回,五则体约而不芜,六则文丽而不淫。扬子比雕玉以作器,谓五经之含文也。夫文以行立,行以文传,四教所先,符采相济。励德树声,莫不师圣,而建言修辞,鲜克宗经。是以楚艳汉侈,流弊不还,正末归本,不其懿欤!

赞曰∶三极彝训,道深稽古。致化惟一,分教斯五。
性灵熔匠,文章奥府。渊哉铄乎,群言之祖。


征圣第二

夫作者曰圣,述者曰明。陶铸性情,功在上哲。夫子文章,可得而闻,则圣人之情,见乎文辞矣。先王圣化,布在方册,夫子风采,溢于格言。是以远称唐世,则焕乎为盛;近褒周代,则郁哉可从:此政化贵文之征也。郑伯入陈,以文辞为功;宋置折俎,以多文举礼:此事迹贵文之征也。褒美子产,则云“言以足志,文以足言”;泛论君子,则云“情欲信,辞欲巧”:此修身贵文之征也。然则志足而言文,情信而辞巧,乃含章之玉牒,秉文之金科矣。

夫鉴周日月,妙极机神;文成规矩,思合符契。或简言以达旨,或博文以该情,或明理以立体,或隐义以藏用。故《春秋》一字以褒贬,《丧服》举轻以包重,此简言以达旨也。《邠诗》联章以积句,《儒行》缛说以繁辞,此博文以该情也。书契决断以象夬,文章昭晰以象离,此明理以立体也。四象精义以曲隐,五例微辞以婉晦,此隐义以藏用也。故知繁略殊形,隐显异术,抑引随时,变通适会,征之周孔,则文有师矣。

是以论文必征于圣,窥圣必宗于经。《易》称“辨物正言,断辞则备”,《书》云“辞尚体要,弗惟好异”。故知正言所以立辩,体要所以成辞,辞成无好异之尤,辩立有断辞之义。虽精义曲隐,无伤其正言;微辞婉晦,不害其体要。体要与微辞偕通,正言共精义并用;圣人之文章,亦可见也。颜阖以为∶“仲尼饰羽而画,徒事华辞。”虽欲訾圣,弗可得已。然则圣文之雅丽,固衔华而佩实者也。天道难闻,犹或钻仰;文章可见,胡宁勿思?若征圣立言,则文其庶矣。

赞曰∶妙极生知,睿哲惟宰。精理为文,秀气成采。
鉴悬日月,辞富山海。百龄影徂,千载心在。


原道第一

文之为德也大矣,与天地并生者何哉?夫玄黄色杂,方圆体分,日月叠璧,以垂丽天之象;山川焕绮,以铺理地之形:此盖道之文也。仰观吐曜,俯察含章,高卑定位,故两仪既生矣。惟人参之,性灵所锺,是谓三才。为五行之秀,实天地之心,心生而言立,言立而文明,自然之道也。

傍及万品,动植皆文∶龙凤以藻绘呈瑞,虎豹以炳蔚凝姿;云霞雕色,有逾画工之妙;草木贲华,无待锦匠之奇。夫岂外饰,盖自然耳。至于林籁结响,调如竽瑟;泉石激韵,和若球锽:故形立则章成矣,声发则文生矣。夫以无识之物,郁然有采,有心之器,其无文欤?

人文之元,肇自太极,幽赞神明,《易》象惟先。庖牺画其始,仲尼翼其终。而《乾》、《坤》两位,独制《文言》。言之文也,天地之心哉!若乃《河图》孕八卦,《洛书》韫乎九畴,玉版金镂之实,丹文绿牒之华,谁其尸之?亦神理而已。

自鸟迹代绳,文字始炳,炎皞遗事,纪在《三坟》,而年世渺邈,声采靡追。唐虞文章,则焕乎始盛。元首载歌,既发吟咏之志;益稷陈谟,亦垂敷奏之风。夏后氏兴,业峻鸿绩,九序惟歌,勋德弥缛。逮及商周,文胜其质,《雅》、《颂》所被,英华曰新。文王患忧,繇辞炳曜,符采复隐,精义坚深。重以公旦多材,振其徽烈,剬诗缉颂,斧藻群言。至若夫子继圣,独秀前哲,熔钧六经,必金声而玉振;雕琢性情,组织辞令,木铎启而千里应,席珍流而万世响,写天地之辉光,晓生民之耳目矣。

爰自风姓,暨于孔氏,玄圣创典,素王述训,莫不原道心以敷章,研神理而设教,取象乎《河》、《洛》,问数乎蓍龟,观天文以极变,察人文以成化;然后能经纬区宇,弥纶彝宪,发挥事业,彪炳辞义。故知道沿圣以垂文,圣因文以明道,旁通而无滞,日用而不匮。《易》曰∶“鼓天下之动者存乎辞。”辞之所以能鼓天下者,乃道之文也。

赞曰∶道心惟微,神理设教。光采元圣,炳耀仁孝。
龙图献体,龟书呈貌。天文斯观,民胥以效。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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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業因種住心第五

拔業因種心者。麟角之所證部行之所行。觀因緣於十二厭生死乎四五。見彼華葉覺四相之無常。住此林落證三昧於無言。業惱株杌猶此而拔。無明種子因之而斷。爪犢遙望不近。建聲何得窺窬。游泳湛寂之潭優遊無為之宮。自然尸羅無授而具。無師智慧自我而獲。三十七品不由他悟。蘊處界善不待藍色。身通度人不用言語。大悲闕無方便不具但自盡苦證得寂滅。故經云。拔業煩惱株杌無明種子生十二因緣。又云。是中辟支佛復有小差別。謂三昧分異淨除於業生。

釋云。謂十二因緣者。守護國界經云。復次善男子。如來於一切靜慮解脫等持等至。伏滅煩惱生起因緣皆如實知。佛云何知謂知眾生煩惱生起。以何因生以何緣生。滅惑清淨何因能滅何緣能滅。此中煩惱生因緣者。謂不正思惟。以此為其因無明為緣。無明為因行為緣。行為因。識為緣。識為因名色為緣。名色為因六處為緣。六處為因觸為緣。觸為因受為緣。受為因愛為緣。受為因取為緣。取為因有為緣。有為因生為緣生為因老死為緣。煩惱為因業為緣。見為因貪為緣。隨眠煩惱為因現行煩惱為緣。此是煩惱生起因緣。云何眾生滅諸煩惱所有因緣。有二種因有二種緣。云何為二。一從他聞種種隨順法聲。二者內心起於正念。

復次有二種因有二種緣。能令眾生清淨解脫。謂奢摩他心一境故。毘缽舍那能善巧故。復次有二種因有二種緣。不來智故如來智故。復有二種因緣。微細觀察無生理故近解脫故。復有二種因緣。具足行故智慧解脫現在前故。復有二種因緣。謂盡智故無生智故。復有二種因緣。隨順覺悟真諦理故。隨順獲得真諦智故。此是眾生除滅煩惱清淨因緣。如來悉知。復次善男子。煩惱因緣無有數量。解脫因緣亦無有數量。或有煩惱能與解脫以為因緣。觀實體故。或有解脫能與煩惱以為因緣。生執著故。又云。緣覺觀察因果。住無言說法不轉無言說於一切法證極滅語言三昧。

釋云。業者惡業。因則十二因緣。種者無明種子。如聲聞極觀察智解了唯蘊無我。以厭怖心重故。疾斷煩惱自證涅槃不能分拆推求十二因緣實相。辟支佛智慧深利故。能以總別之相深觀察之。見一切集法皆是滅法。此與聲聞異。又辟支佛觀一切集法皆悉如涅槃相。於種種有為境界中。皆亦戲論風息能證此二種三昧。故拔業煩惱株杌及無明種子。是則辟支佛學處證處。此拔業因種一句中。悉攝辟支佛乘盡。故緣覺乘名拔業因種住心。華嚴經云。上品十善自利清淨。不從他教自覺悟故。大悲方便不具足故。悟解甚深緣生法故。

大乘同性經云。辟支佛有十種地。一者苦行具足地。二者自覺甚深十二因緣地。三者覺了四聖諦地。四者甚深利智地。五者八聖道地。六者覺了法界虛空界眾生界地。七者證寂滅地。八者六通地。九者徹祕密地。十者習氣漸薄地。是名十種辟支佛地。瑜伽論第三十四云。云何獨覺地。當知此地有五種相。一者種性二者道三者習四者住五者行。云何獨覺種姓謂由三相應正了知。一者本性獨覺。先未證得彼菩提時有薄塵種姓。由此因緣於憒鬧處心不愛樂。於寂靜處深心愛樂。二者本性獨覺。先未證得彼菩提時有薄悲種姓。由是因緣。於說正法利有情事心不愛樂。於小思務寂靜住中深心愛樂。三者本性獨覺。先未證得彼菩提時有中根種姓是慢行類。由是因緣深心希願無師無敵而證菩提。云何獨覺道。謂由三相知正了知。謂有一類安住獨覺種姓。經於百劫值佛出世。親近承事成就相續。專心求證獨覺菩提。於蘊善巧於處善巧。於界善巧於緣起善巧。於處非處善巧於諦善巧勤修學故。於當來世速能證得獨覺菩提。如是名為初獨覺道。

復有一類值佛出世。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於先所未起順決擇分善根引發令起。謂煖頂忍。而無力能即於此生證法現觀得沙門果。復修蘊善巧修處善巧。修界善巧修緣起善巧。修處非處善巧修諦善巧故。於當來世能證法現觀得沙門果。是名第二獨覺道。

復有一類值佛出世。親近善士聽聞正法如理作意。證法現觀得沙門果。而無力能於一切種至極究竟畢竟離垢。畢竟證得梵行邊際阿羅漢果。復修蘊善巧修處善巧。修界善巧修緣起善巧。修處非處善巧修諦善巧故。依出世道於當來世至極究竟畢竟離垢。畢竟證得梵行邊際阿羅漢果。是名第三獨覺道。

云何獨覺習。謂有一類依初獨覺道。滿足百劫修集資糧。過百劫已出無佛世。無師自能修三十七菩提分法。證法現觀得獨覺菩提果。永斷一切煩惱成阿羅漢。復有一類或依第二或依第三獨覺道。由彼因緣出無佛世。無師自能修三十七菩提分法。或證法現觀乃至得阿羅漢果。或得沙門果。至極究竟畢竟離垢。畢竟證得梵行邊際。證得最上阿羅漢果。

當知此中由初習故成獨覺者名麟角喻。由第二第三習故成獨勝者名部行喻。云何獨覺住。謂初所習麟角喻獨覺。樂處孤林樂獨居住。樂甚深勝解。樂觀察甚深緣起道理。樂安住最極空無願無相作意。若第二第三所習部行喻獨勝。不必一向樂處孤林樂獨居住。亦樂部眾共相雜住。所餘住相如麟角喻。云何獨覺行。謂一切獨覺。隨依彼彼村邑聚落而住。善護其身善守諸根善住正念。隨入彼彼村邑聚落。或為乞食或濟度他下劣愚昧。以身濟度不以語言。何以故。唯現身相為彼說法不發言故。示現種種神通境界。乃至為令心誹謗者生歸向故。又彼一切應知本來一向趣寂。

或云。明獨覺者此有二種。一者麟角喻獨覺。二者部行獨覺。麟角喻者。曾於百劫以修因行。於自乘解脫深種善根。最後身時出無佛世。但觀世間所有草木春生夏榮秋衰冬落。而悟無常便成無學。猶麟之角獨一無二故也。故瑜伽釋云。常樂善寂不欲雜居。修加行滿無師自悟。永出世間故名獨覺。部行者。是人本是緣覺種姓。常樂觀察十二緣法。於最後身值佛為說十二緣法而得悟道。故法華云。從佛世尊聞法信受。慇勤精進求自然慧。樂獨善寂深知諸法因緣。是名辟支佛乘。此有眾多部類。而行故名部行。

此二成覺斷見修惑都有一百六十心。諸緣覺乘法爾皆於凡夫位時。無所有處已下諸惑先已斷竟。後入見道有十六心如前說。但法忍法智不斷惑可知。斷修所斷惑。上之八地每地九品各有二心。合有一百四十四心。通前見位總有一百六十心耳。

次明大覺者。小乘成佛總有四階。一於三無數劫修行有漏四波羅蜜。除禪定般若為種智因。二於百劫中修相好因。三最後身出家已後。修有漏四禪四無色定。斷非想已下所有諸惑。四菩提樹下三十四心斷惑成佛(云云)對法論第十三卷云。獨覺乘補特伽羅者。謂住獨覺法性若定不定性。是中根自求解脫發弘正願。修厭離貪緣解脫意樂。及修獨證菩提意樂。即聲聞藏為所緣境。精進修行法隨法行。或先未起順決擇分。或先已起順決擇分。或先未得果。或先已得果。出無佛世唯內正思惟聖道現前。或如麟角獨住。或復獨勝部行得盡苦際。若先未起順決擇分。亦不得果。如是等方成麟角獨住。所餘當成獨勝部行等(云云)或云。先未起順決擇乃至先已得果。下云未起決擇分未得果。

此二迴心成麟角所餘成眾出者。此中已得順決擇分與未得果何異。法師云。今大乘云。未得決擇分迴心者唯此成麟角。餘三句成眾出。何已決未得果言已對句成故。此義不然如下解。又從聲聞迴心入緣覺。從煖頂忍迴心不至世第一法位。以前三位有多剎那。世第一法唯一剎那故不得轉勝。若如毘婆沙使揵度。又如俱舍論偈曰。轉三餘。釋曰。轉聲聞三善根。成異正覺獨覺乘。不世第一法。只一剎那不迴心故。此小乘義。今大乘不然。義曰。世第一法亦多剎那。何以得知。即此前論文云世第一法即此生故。非剎那剎那。若以此義四位俱得迴心。又世第一法不得出觀。唯在觀中云何得迴心。亦不得也唯前三位。又以不定性人各有三乘種子。

若迴心已即獨覺種子生獨覺果。以羅漢等迴心亦成獨覺故。若已聲聞六十劫修習。解脫分迴心入獨覺時成眾出。若至獨覺解脫分等善根位等中。更四十劫練者成麟角此。大智度論云。言已得決擇分成眾出者。約不練根入涅槃語。此中言未起決擇分及未得果迴心成麟角者。此中有義。大義曰若未起決擇至迴心者皆成麟角。大小乘咸然此義決定。疑曰。若已六十劫未迴心時修習。及迴心已更四十劫修習可爾。若雖已六十劫修。迴心已更不四十劫練根。又先非六十劫人但三生人等迴心後不修習。雖未起決擇分。已不多修習故此人成何者。義曰。此人一向利根。先未修習已迴心。及未迴心時已六十劫修習迴心。必經獨覺位。或百劫或四十劫修習必成麟角。無異文故。如決擇分六十四文解。其已入決擇分位。

迴心者有二人。一已經六十劫修習及未修習。迴心已更四十劫及百劫練根此人定成麟角。故論云復未得果者有成麟角。二經六十劫已迴心及未六十劫已迴心迴心已不經四十劫乃至百劫修習者。此人成眾出。故論云已起決擇分者成獨勝部。故論云。有已起決擇分成眾出未得果者成麟角。有此二文不同。非餘三果向迴心成麟角。由已得果故。其迴心時。三乘各於何位等者。大義曰。若二乘人迴心向大者。從初發心乃至得二乘無學已來皆得。其有成果不同如前釋。若大乘獨覺退等者。至下退中釋。又其迴心時至所。迴心取果處何位。釋曰。大乘并至初行位。其有迴心取獨覺者。以緣境位行與聲聞相似故。隨何位解脫分迴心。即次第至獨覺此位。又還至獨覺初行位。以根性異故不可超位。若已得決擇分善及果已去者。皆隨次第至獨覺此位。問其取獨覺果時刻。須取那含果後方取獨覺果。以非想地非有漏心所厭故。

廣如前釋。龍猛菩薩菩提心論云。又二乘之人。聲聞執四諦法。緣覺執十二因緣。知四大五陰畢竟磨滅。深起厭離破眾生執。勤修本法剋證其果。趣本涅槃以為究竟。真言行者當觀。二乘之人雖破人執猶有法執。但淨意識不知其他。久久成果位以灰身滅智。趣其涅槃如太虛空湛然常寂。有定性者難可發生。要待劫限等滿方乃發生。若不定性者無論劫限。遇緣便迴心向大。從化城起以為超三界。謂宿信佛故。乃蒙諸佛菩薩加持力。而以方便遂發大心。乃從初十信下遍歷諸位。經三無數劫難行苦行然得成佛。既知聲聞緣覺智慧狹劣亦不可樂。十住論云。復有二過應疾遠離。一貪聲聞地。二貪辟支佛地。偈云。

若墮聲聞地 及辟支佛地
是名菩薩死 亦名一切失
雖墮於地獄 不應生怖畏
若墮於二乘 畢竟遮佛道
佛說愛命者 斬首則大畏
如是欲作佛 二乘應大畏

喻曰。此乘有二種意。一淺略二祕密淺略意如前已說。祕密義者。大日經有緣覺真言。此一字真言攝一切緣覺乘法盡。彼真言曰。

^b□^b□^h□^b□^h□^h□^e□^h□^b□

□字門顯一切諸法無言說義。是則緣覺所證之極也。若有眾生從此法門應得度者。即便誦持此真言法。得入法界胎藏。亦是法佛一體萬德之一。不知此義深可哀愍。胎藏曼荼羅所以置聲聞緣覺。良有深意。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五(終)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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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蘊無我住心第四

初大意者。夫尺蠖申而還屈。車輪仰而亦低。非想八萬上射空下墮。外道三昧欲盡有還沒。雖願出欲之術。未得斷縛之劍不解人我之空。何覺法空之理。是故流轉生死不得涅槃。大覺愍其如是說解脫道。遮生空於唯蘊。譬我倒於幻炎。二百五十戒防身口非。三十七菩提習身心善。告時則三生六十。示果則四向四果。說識唯六種。攝法則五位。四諦四念瑩其觀。六通八解得其證。厭怖生死灰滅身智。欣仰湛寂等同虛空。是則聲聞自利之行果。羊車出欲之方便。大體如此。

二攝教者。大日尊告祕密主言。越世間三妄執出世間心生。謂如是解了唯蘊無我。釋云。諸外道等計有我我所。因如是妄執不出生死。雖生非想非非想處還復墮落。故佛為求聲聞者說人空法有之理。所謂人則人我等。法則五蘊等法。此唯蘊無我一句中。攝一切小乘法盡。故今聲聞乘名唯蘊無我住心。

三明三昧者。大日經云。復次祕密主。聲聞眾住有緣地。識生滅除二邊。極觀察智得不隨順修行因。是名聲聞三昧道者。如阿毘曇明。九想八念背捨勝處一切入三三昧等皆名住有緣地。依此等三昧為方便故。令其心恬然而靜。得正觀察覺世間出世間法皆悉有因有緣。世間以集為因以苦為果。出世間以道為因以滅為果。毘尼中舉要言之。所謂諸法從緣起。如來說是因。彼法因緣盡。是大沙門說也。以知因緣生滅故。滅有無見遠離斷常二邊。得真諦智生故名極觀察智。以能極觀察故不倒不謬。故名為諦也。從無明至老死。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乃至輪迴無際。若隨此而輪轉。名之為順。既見四真諦已。背生死流隨行聖道。乃至能自記說我生已盡梵行已立所作已辨不受後有。是名不隨順。如是種種不隨順行。要三昧為因故。曰得不隨順修行因。聲聞三昧。雖復諸部異說種種不同。但合如是法印者即名正行。若無如是印者是名邪行也。

四釋名者。華嚴經云。上品十善修自利行。以智慧狹劣怖三界闕大悲。從他聲聞而得解了。故名聲聞。

五地位者。大乘同性經云。聲聞有十地。一者受三歸地。二者信地。三者信法地。四者內凡夫地。五者學信戒地。六者八人地。七者須陀洹地。八者斯陀含地。九者阿那含地。十者阿羅漢地。是名十種聲聞之地。瑜伽論聲聞地與俱舍論廣略為異。速即三生遲六十劫。前七方便從淺至深。斷見修惑立四沙門果。五停心四念處四聖諦。七支別解脫戒是其學處也。五傍心觀者。多貪眾生修不淨觀。乃至多尋思眾生修持息觀。初不淨觀有二。一別二通。別治四貪者。論云。修不淨觀正為治貪。然貪差別略有四種。一治顯色貪緣青瘀等修不淨觀。二治形色貪。緣被食等修不淨觀。三治妙觸貪。緣蟲蛆等修不淨觀。四治承奉貪。緣屍不動修不淨觀。

通治四貪者。若緣骨鎖修不淨觀。通能對治如是四貪。治多尋伺言息念者。阿那阿波那。謂持息入謂持息出。別相念住者。依已修成滿勝止觀修四念住。如何修習四念住耶。觀身念住以自共相。謂觀於身皆不淨性。觀受念住以自共相。一切有漏皆是苦性。觀心念住以自共相。一切有為皆無常性。觀法念住以自共相。及一切法空無我性。總相念住者。彼觀行者總觀所緣身等四境修四行相。居緣總雜法念住中觀身受心法總修無常觀。居緣總雜法念住中觀身受心法總修苦觀。居緣總雜法念住中觀身受心法總修空觀。居緣總雜法念住中觀身受心法總修無我觀。暖善根者。分位長故。能具觀察四聖諦境。及能具修十六行相。觀苦聖諦修四行相。一無常二苦三空四無我。觀集聖諦修四行相。一因二集三生四緣。觀滅聖諦修四行相。一滅二靜三妙四離。觀道聖諦修四行相。一道二如三行四出。頂善根者。如山頂故。此亦如煖此轉勝故更立頂名。

忍善根者。於四諦理此最勝故無退墮故。然此忍法有下中上。下品忍者。謂具觀察四聖諦境。修十六行具緣三界。中品忍者。欲色無色聖諦行相。漸減漸略乃至二念欲苦諦境。上品忍者。從中無間起勝善根。一行一剎那名上品忍。世第一法。如上品忍欲苦一行唯一剎那。離同類因引聖道生。故名最勝。四沙門法者。諸無漏道是沙門性。懷此道者名曰沙門。以能勤勞息煩惱故。須陀洹者。謂緣欲界苦聖諦境。有無漏攝法智忍生。乃至道類智名預流果。斯陀含者。謂欲修惑斷一至六。一往天上一來人間。而般涅槃名一來果。阿那含者。斷欲九品。此類有七。行色有五。行無色四。必不還來名不還果。阿羅漢者。謂從初定一品為初。至斷有頂第九無間金剛喻定。至盡智生成阿羅漢。不受生故。

聲聞藏法門并修證位次略有八門。第一明二十部異執。第二明所立法門。第三明進修位。第四明斷惑依地。第五明所斷惑。第六明斷惑得果。第七明定不定性。第八明理無大小。
第一明二十部異執者。依宗輪論等。自有二十部。文殊問經頌曰。

摩訶僧祇部 分別出有七
體毘履十一 是謂二十部
十八及本二 皆從大乘出
無是亦無非 我說未來起

具釋如餘。然此二十部攝為六宗。一我法俱有宗。此宗所計我之與法二種皆有(此有六部。犢子賢正量密林山冑經量法上部)二有法無我宗。此宗所執法則實有我則為無(此有四部。一切有多聞雪山飲光部)三法無去來宗。此宗所執現法是有去來為無(此有七部大眾雞胤制多山西山北山化地法藏部)四現通假實宗。此宗計世出世法皆通假名及以真實(此有一部即說假說)五俗妄真實宗。世法顛倒但有假名。出世非倒法是真實(此有一部即。說出世部)六諸法但名宗。此宗所計若世間若出世法。但有假名而無實體(此有一部即一說部)

第二明所立法門者。准俱舍等論。總有七十五法攝一切法盡。總束此法以為五位。作頌曰。

色十一心一 心所四十六
不相應十四 無為法三種

色十一者。五根五境無表色也。五根者。俱舍頌曰。

彼識依淨色 名眼等五根

五境者。俱舍頌曰。

色二或二十 聲唯有八種
味六香四種 觸十一為性

無表色者。不可見無體色。心王一者。俱舍第四云。集起名心思量名意了別名識。王者集起三業得自在故。心所四十六者。此有六位。
一大地法有十。俱舍頌曰。

受想思觸欲 慧念與作意
勝解三摩地 遍於一切心

二大善地法有十。俱舍頌曰。

信及不放逸 輕安捨慚愧
二根及不害 勤唯遍善心

三大煩惱地法有六。頌曰。

癡放逸懈怠 不信惛沈掉

四大不善地法有二。頌曰。

無慚及無愧 唯遍不善心

五小煩惱地法有十。頌曰。

忿覆慳嫉惱 害恨諂誑憍

六不定地法有八。頌曰。

尋伺及悔眠 貪瞋與慢疑

不相應十四者。頌曰。

得非得同分 無想二滅定
命根與四相 及名句文身

無為法三種者。頌曰。虛空及二滅。
此七十五法攝盡三科門。言三科者俱舍頌曰。

聚生門種族 是蘊處界義

第三明進修位者。總有五位。一順解脫分位(亦名資糧位)二順決擇分位(亦名加行位)三見道位。四修道位。五無學位。初順解脫分者。解脫即涅槃。體離諸縛故。此位順彼故得是名。如何種殖解脫分善。謂諸有情生在人中。或施一食或持一戒。深樂解脫願力所持便名種殖解脫分善。正理云。初修行者。當於解脫具深意樂。觀涅槃德背生死過。先近善友為眾行本。俱舍二十三云。諸有創殖順解脫分。極速三生方得解脫分。謂初生起順解脫分。第二生起順決擇分。於第三生便入聖乃至得解脫。譬如下種苗成結實三位不同。身入法性成就解脫三位亦爾。此言三生據極速者說。若極遲者即六十劫。非遲非速中間可知。二明順決擇分。於中分二。初明進修加行。二正明順決擇分。初加行有三。一住清淨戒修習三慧。二修持身器。三入修要門。俱舍二十二云。諸有發心將趣見諦。應先安住清淨尸羅。然後勤修聞所成等(等思修所成也)。

世親釋此三慧相言。謂修行者依聞至教。所生勝慧名聞所成。依思正理所生勝慧名思所成。依修等持所生勝慧名修所成。二修持身器者。論云。身器清淨略由三因。何等為三。一身心遠離。二喜足小欲。三住四聖種。身遠離者離相雜住。心遠離者離不善尋二喜足小欲者。言喜足者。無不喜足。言小欲者謂無大欲。無貪善根以之為性。三住四聖種者。一於衣服喜足聖種二於飲食喜足聖種。三於臥具喜足聖種。四於有無有樂斷煩惱樂修聖道。皆以無貪喜足為體。論云。為顯何義立四聖種。為求解脫歸佛出家(云云)三入修要門者。見道前有七方便。此七方便遊踐聖諦。能超生死證涅槃果。一五停心觀。二別想念處。三總想念處。四暖。五頂。六忍。七世第一法。五停心觀者。一多貪者修不淨觀。二多瞋者修慈悲觀。三多癡者修緣起觀。四多著我者修界分別觀。五多尋伺者修數息觀。以此五種停息其心名五停心。雖有此五入修之要唯有二門。一不淨觀二持息念。故俱舍頌曰。

入修要二門 不淨觀息念

貪尋增上者 如次第應修(云云)

婆沙云。不淨觀持息念。於佛法中為涅槃甘露門(云云)。此不淨觀體是無貪。緣不淨境對治貪心。從境為名名不淨觀。此觀能治四種境貪。謂緣青瘀修不淨觀治顯色貪。緣被食等修不淨觀治形色貪緣蟲蛆等修不淨觀治妙觸貪。緣屍不動修不淨觀治供奉貪。若緣骨瑣修不淨觀。通能對治如是四貪。所依地者通依十地。謂四靜慮四近分中間欲界。其所緣者。唯緣欲界所見顯形。由此故知是人趣中三洲除北。若是生法能緣自世。若不生法通緣三世。既與勝解作意相應唯是有漏。有離染得及加行得。若尋增者修持息念。論云。言持息念者。即契經中所說阿那波那念。言阿那者謂持息入。是引外風令入身義。阿波那者謂持息出。是引內風令出身義。此觀以慧而為體性。言持息念者。慧由念力觀此為境故為名也。此相圓滿總有六位。一數二隨三止四觀五轉六淨。

廣如婆沙等說。別相念處觀者。七方便中第二方便。此別相念住體有三種。一自性念住。以聞思修三慧為性。故俱舍云。自性念住以慧為體。此有三種謂聞等所成。二相雜念住。以慧所餘俱有相應法為體。三所緣念住。以慧所緣七十五法為體。前說不淨持息是聞思慧。即入修慧之方便門。由此二門心便得定。修舍摩他毘缽舍那舍摩他此云止。毘缽舍那此云觀。即是修習定慧二行。以自相共相觀身受心法。此身受心法各別自相名為自相。一切苦集有為皆無常性。一切苦集有漏皆是苦性。一切有為之法定空非我性名為共相。身自性者大種造色。受心自性如自名顯。法自性者七十五法中除身受心餘六十二法。是即別相法念住境。念住。於境令心不散故名念住。

總相念者。即七方便中第三方便。以慧為性。彼觀行者。居緣總雜法念住中。總觀所緣身等四境修四行相。所謂無常苦空無我。故名總相念住。此順解脫分善根。遇佛出世唯人三洲方能種之。

廣如論說。暖法者。是七方便中第四方便。謂修習總緣共相法念住。漸次成就至上上品。從此念住上上品。後有順決擇分善根生名為暖。以慧為性。此法初起譬如鑽火暖為前相。真智亦爾。義喻相似故立暖名。是法能燒煩惱惑薪。道前相義如火前相。從相立名故名為暖法。此暖善根分位長故。能具觀察四聖諦境。乃至具修十六行相。觀於苦諦有四行相。謂非常苦空非我。觀於集諦有四行相。謂因集生緣。觀滅聖諦有四行相。謂滅靜妙離。觀道聖諦有四行相。謂道如行出。是為十六。具如俱舍。

頂法者。是七方便中第五方便。此前暖善根有下中上品。漸次增長至第三品成滿之時。有善根生名為頂法。此法說以慧為自性。此轉勝暖更立異名。前二種善根中此法最勝。故名頂法。或由此是進退兩際猶如山頂進向山南退還山北故名為頂。故婆沙云。暖不受邪教。頂不斷善根。忍不墮惡趣。世第一法不作凡夫。俱舍論文稍異也。

忍法者。七方便中第六方便。彼頂善根下中上品。漸次增上至第三品成滿之時。有善根生名為忍法。此法亦以慧為自性。四諦能忍可中形於暖頂。此要勝故名之為忍。然此忍法有上中下。下中二品與頂法同。謂觀四聖諦境及能具修十六行相。然於下品具三十二。中漸漸略。上品唯觀欲界苦諦。與世第一相鄰接故。

世第一法者。是七方便中第七方便。此上品忍無間有善根生名為世第一法。此法亦以慧為自性。同上品忍緣欲界苦諦。行修一行相唯一剎那。此有漏故名為世間。形後最勝故名第一。對前作等無間緣。有士用力離同類因引生聖道為士用果故名第一。

此四善根亦名順決擇分。以修慧為體。皆依六地。謂四靜慮未至中間。欲界中闕無等引故。無色亦無。以無暖等四種善根見道眷屬。又無色界不緣欲界故無見道。以見道中欲界之苦先應遍知故。欲界集先應斷故。此四善根是有漏故。能感色界五蘊異熟。故涅槃云。是法報得色界五蘊。然為助滿作圓滿因。感得喜樂捨受心心所法色觸二處四相及得。不能作牽引因感命根眾同分眼等五根。增背有故。

第四明斷惑依地者。四禪三空未至中間九地為依。若次第者。唯依未至地斷三界惑盡。若超越者。依四根本未至中間亦皆能斷此所依不定謂聲聞種姓若依未至定起暖。即依此地起頂忍世第一法入正性離生。乃至若依第四靜慮起暖即依此地起頂忍世第一法入正性離生。或復依餘地者。若依未至定起暖。彼依初靜慮起暖頂忍世第一法入正性離生。乃至第四靜慮亦爾。見所斷惑令諸有情墮諸惡趣受諸劇苦。譬如生食久在身中能作種種極苦惱事。是故此惑說名為生。見道能滅故名離生。復次有見等惑。剛強難伏如狩□悷。故說名生。見道能滅故名離生。自餘之義廣如婆沙。

第五明所斷惑者。所迷不同有二。理事。迷理煩惱名為見惑。迷於事者名為修惑。迷理惑者。且迷苦諦。起十煩惱。謂身邊二見邪見見取戒禁取貪瞋慢疑無明。迷於集諦起七煩惱。謂邪見見取貪恚慢疑無明。迷於滅諦起七煩惱與集諦同。迷於道諦起八煩惱。謂邪見見取戒禁取貪瞋慢疑無明。迷於事法起四煩惱。謂貪恚慢無明。此欲界中總有三十六。色界除恚有三十一。所以者何。彼界定地心皆軟滑無違情事故不起恚。無色亦爾有三十一。迷事煩惱欲界具四。上二界中各三除恚有六。故三界迷理煩惱有八十八。迷事煩惱總有十種故。三界中總有九十八使也。

第六明斷惑得果者。見道位前順決擇分。雖觀四諦而由未斷見所斷惑未見真諦。自此已去以無漏道斷迷理惑親見諦理得見道名。此位亦名正性離生。此見道已上聖有二十七。總頌曰。

信見身慧俱 向果各有四
七反家并種 中生有無上
退思護住法 堪達并不動

總以有為無漏五蘊擇滅無為六法為體。得果二種。一者次第二者超越。且說次第後論超越。次第行者在於忍位。依未至禪修於八諦十六觀行。略至唯觀於欲界苦。次世第一剎那心。後以苦法忍為無間道。乃至道類智解脫。總有八無間八解脫。第八無間為近無間。第八解脫一剎那中盡斷三界見諦煩惱。唯是無漏頓斷九品見所斷惑故。修道有二。通用有漏無漏道故證須陀洹果。須陀洹者名為預流。問曰此預流名為目何義。若初得聖道名為預流者。即預流名四向四果八人之從後向前數。應目初向第八人也。又釋八忍中從後向前數苦法忍應為預流。答此預流名目得初果不目第八。見道位中聖者有二。一隨信行二隨法行。由根利鈍故立此名。隨信行者。由信隨行名隨信行。隨法行者。彼於先時由自披閱契經等法。隨行義故故立此名。修道位中諸鈍根者轉名信解。諸利根者轉名見至。

欲界修惑有其九品。色界初禪有九品。乃至非想亦有九品。即是九九八十一品。失德各分九品。謂下下下中下上。中下中中中上。上下上中上上。應知故此中下下品道勢力能斷上上品障。如是乃至上上品道勢力能斷下下品障。上上品等諸能治德初未有故。此德有時上上品等失已無故。欲界修惑九品之中。依未至定斷初一品乃至五品名斯陀含向。斷第六品第六解脫道起證斯陀含果。唐云一來。此人一來人間而般涅槃故名一來。向天亦爾。薄貪瞋癡。唯有下品三品惑故。斷欲界惑七八品者名阿那含向斷第九品盡第九解脫道證阿那含果。唐云不還。必不還來生欲界故。亦名五下結斷。

那含有七。一中般二生般三有行四無行五上流六樂慧七樂定。樂慧者。生色淨居有五那含是。樂定者。斷色界惑生無色界名曰上流。斷彼初品而至非想第九品無礙道來名羅漢向。斷彼非想第九惑盡解脫道中證羅漢果。羅漢有六。一退法二思法三護法四安住法五堪達法六不動法。於此六中前之五種。從先學位信解姓生。即此總名時愛心解脫。要以待時及解脫故。不動法者。此即名為不動心解脫。以無退動及心解脫。亦說名為不時解脫。以不待時及解脫故。此從學位見至姓生。此羅漢果有二涅槃。一者有餘二者無餘。斷結惑盡身智猶存名曰有餘。身智俱亡名曰無餘。此之四果總名沙門。

第七明定不定性者。得應果人有二種別。一定性二不定性。若定性者。住於此位灰身滅智入無餘界。不定性者。遇善智識迴心向大受變易身。修於大行終成正覺瑜伽論疏云問諸阿羅漢住有餘依涅槃界中。住何等心於無餘依般涅槃界當般涅槃耶。答於一切相不復思惟。正思真如界漸入滅定滅轉識等。次異熟捨所依止。由異熟識無有取故。諸識等不謂得生。餘法清淨無為離垢真如法界在。若依此文一切阿羅漢於無餘依涅槃界中。欲般涅槃時要入滅盡定。方次即般無餘涅槃。問若爾慧解脫阿羅漢應不般涅槃。答有二釋。廣如疏述。

第八明理無分隔者。宣律師云。原夫大小二乘理無分隔。對機設藥除病為先。故鹿野初唱本為聲聞。八萬諸天便發大道。雙林告滅終顯佛性。而有聽眾果成羅漢。以此推之。悟解在心不唯教指。故世尊處世深達物機。凡所施為必以威儀為主(云云)

勝鬘經云。毘尼者即大乘也(云云)智度論云。八十部尸羅波羅蜜(云云)摩耶經云年小比丘親於眾中毀呰毘尼。當知是為法滅之相(云云)又云。初心大士同聲聞律儀。護譏嫌戒性重無別(云云)大般若經云。佛於鹿野初轉法輪。無量眾生發聲聞心。無量眾生發緣覺心。無量眾生發菩提心。證於初地二地。三地乃至十地(云云)如是文證非一。如上聲聞人所修所證也。四阿含等經二百四十部六百一十八卷。摩訶僧祇及根本有部等律五十四部四百十六卷。大毘婆沙發智六足等論三十六部六百九十八卷。是其所宗三藏法門也。我聖朝所見傳數如此。天竺所有甚多。然其要旨不出此是則所謂羊車也。喻曰。大日經有聲聞真言真言曰。

^h□^e□^b□^h□^b□^h□^h□^b□^h□^h□^e□^h□^b□^h□

初醯字有訶聲是行是喜即聲聞行。有伊聲即聲聞三昧也次睹字有多聲即聲聞所入如如也。有鄔聲三昧也。次有缽字。聲聞所見第一義諦。帶羅字即小乘所離六塵。帝也乘如之義也是聲聞所乘之乘。毘有縛聲是縛也縛則煩惱。有伊聲則無縛三昧揭多離也行也。已下怖障義。聲聞人厭怖生死極切故。此真言是法佛如來。大悲願力為利有情說之。若有眾生應以此法入道者。令從此門入大悲藏。是則法界一門法身一德。若得此意聲聞乘即是佛乘無二無別。若不可知者。則菩薩之毒大士之魔。不可不詳。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四(終)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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嬰童無畏住心第三

夫蠰蟲非定蠰。鯤魚不必鯤。出泥乍拂虛空。搏水忽臥風上。羝羊之人譬之。愚童之心亦如。羝羊無自性故遷善。愚童內熏力故厭苦。至如護戒生天堂修善脫地獄。惡下之心稍發欣上之願初起。於是求歸依彼天龍盡虔誠此神鬼。仰拔苦悲祈與樂眄。影隨形而直響逐聲而應。三途苦果畢前因出。四禪樂報感今緣昇。因果不可不信。罪福不可不慎。鐘谷之應良有以也嬰童據初心得名。無畏約脫縛樹稱。故文云。復次祕密主彼護戒生天。是第七受用種子。復次祕密主以此心生死流轉。於善友所聞如是言。此是天大天與一切樂者。若虔誠供養一切所願皆滿。

所謂自在天梵天。乃至彼聞如是心懷慶悅。慇重恭敬隨順修行。祕密主是名愚童異生生死流轉無畏依第八嬰童心(此明護戒歸依外三寶)釋云。復次祕密主彼護戒生天是第七受用種子者。謂已能造齋施見其利益。即知三業不善皆是衰惱因緣。我當捨之護戒而住。由護戒故現世獲諸善利。有大名聞身心安樂。倍復增廣賢善命終而得生天。譬如種果已成受用其實故曰受用種子也又云。從一種子而成百千果實。是一一果實復生若干。展轉滋育不可勝數。今此受用果心。復成後心種子亦復如是。故曰受用種子也。經云。祕密主以此心生死流轉於善友所聞如是言。此是天大天與一切樂者。若虔誠供養一切所願皆滿。

所謂自在天等。乃至彼聞如是心懷慶悅慇重恭敬隨順修行。祕密主是名愚童異生生死流轉無畏依第八嬰童心。已知尊行之人宜應親近供養。又見持戒能生善利。即是漸識因果今復聞善知識言有此大天能與一切樂若虔誠供養所願皆滿。即能起歸依心也雖未聞佛法。然知此諸天因修善行得此善報。又漸解甄別勝田。復聞佛法殊妙必能歸依信受。故為世間最上心也。問曰。前說自在天等皆是邪計。今復云歸依此等是世間勝心。與前何有異耶。答曰。前是不識因果之心。但計諸法是自在天等所造。今由善根熟故。於生死流轉中求無畏依。欲效彼行因冀成勝果故。不同前計也。商羯羅是摩醯首羅別名。黑天梵音嚕捺羅。是自在天眷屬。

龍尊是諸大龍。俱吠羅等皆世所宗奉大天也。梵天后是世間所奉尊神。然佛法中梵王離欲無有后妃。從波頭摩以下。所謂得叉迦龍。和修吉龍。商佉龍羯句摘劍龍。大蓮華龍。俱里劍龍。摩訶泮尼龍。阿地提婆龍。薩陀龍。難陀等龍皆是世間所奉尊神也。天仙謂諸五通神仙。其數無量故不列名。圍陀是梵王所演四種明論。大圍陀論師是受持彼經能教授者。以能開示出欲之行故應歸依也。於彼部類之中。梵王猶如佛。四圍陀典猶如十二部經。傳此法者猶如和合僧。時彼聞如是等世間三寶歡喜歸依隨順修行是第八生死凡夫無畏依也。又云。祕密主。世間因果及業若生若滅繫屬他主空三昧生是名世間三昧道者。釋云。謂一切世間三昧。以要言之。至於究竟之處皆滅壞因果及從因辨果時所有作業。謂此三事若生若滅皆繫屬於他。他謂神我也。所以然者。

若行人不解正因緣義而修證諸禪。必當計著自心以為內我。彼見世間萬法因心而有則謂由神我生。設令不依內我必依外我即是自在梵天等也。若深求此中至頤。自然撥除因果唯我性獨存。乃至無一法入心而證空定。最是世間究極之理。是故垂盡三有還墮三途。雖於禪定中發種種世間勝智具五神通。研其宗趣終歸是處。故以斯一印。統收一切世間三昧道(此表諸外道世間三昧)外道有九十六種大外道九萬三千眷屬外道。總為十六。

十六外道嗢陀南。

因中有果雨際計 從緣顯了數聲執
去來實有勝與時 計我實有犢子等
計常論者伊師迦 全分有無俱非常
靜慮天眼計實常 無繫計宿餓投巖
自在變化世間因 丈夫時等不平因
害為正法為食肉 上下有邊邊無邊
不死矯亂祕不別 諸法無因依定尋
欲界人天色靜慮 無色細色斷滅無
空見論者一切無 依尋定等如是說
鬥諍劫時諍行者 我是最勝餘下劣
計清淨者浴殑河 或持狗戒露灰等
吉祥論者博食時 為事不成供日月

釋曰。第一計執因中有果論者。梵云伐利娑此云雨際。即劫毘羅僧佉弟子。雨際外道計因常恒具有果性。第二計從緣顯了論者。此二別。一數論外道。計法體自本有從眾緣顯。二聲論外道。計聲體是常而但從緣宣吐顯了。第三計去來實有論者。此二別。一勝論。二時論外道。計有過去計有未來。其相成就猶如現在實有非假。第四計我實有論者。即彼數勝離繫獸主赤衣遍出。計即離蘊。非即非離犢子部等。並我實有而是一常。第五計常論者。伊師迦外道等。計全常分常有想常無想常俱非常。由依靜慮起宿住智。及由天眼妄計實常。第六計宿作論者。謂無繫外道。彼所計執世間士夫現所受苦。皆由宿作惡為因。由勤精進吐舊業。故自餓投巖修諸苦行。第七計自在論者。凡諸世間士夫所受。彼計以自在變化為因。或餘丈夫時方本際自然虛空極微我等不平等因。第八計害為正法論者。謂諍竟劫諸婆羅門為欲食肉妄立論言。若於祠中害諸生命。能祀所害若諸助伴皆得生天。第九計邊無邊等論者。謂即依止諸靜慮故。於彼世間住有邊想。住無邊想俱不俱想。上下有邊於傍無邊。第十計不死矯亂論者。謂四種不死矯亂外道。若有人來問世出世道。彼便稱云。我事不死淨天。淨天祕密不應記別等。第十一計諸法無因見論者。謂無因外道。謂依靜慮及依尋伺。計一切法無因而起我及世間皆無因生。第十二計斷論者。謂計七事斷滅。欲界人天色四靜慮粗四大色如病如箭。四無色處細色如癰若我死後斷滅無有。第十三計空見論者。謂依尋伺或依靜慮斷見外道。起如是見。計無因果無有施與。無有祠祀定無妙行及與惡行二業果報。乃至世間無真羅漢。第十四計最勝論者。謂鬥諍劫諸婆羅門是最勝種。剎帝等是下劣種。諸婆羅門是梵王子腹口所生。餘則不爾。第十五計清淨論者。謂有妄計。於殑伽河等沐浴支體。所有諸惡悉皆除滅第一清淨。復有外道計。持狗戒或持油墨戒。或持露形戒。或持灰戒或持自苦戒或持糞穢戒。及現涅槃計為清淨。第十六計吉祥論者。謂依尋思或依靜慮。但見世間日月博蝕星宿失度為事不成。故勤供養日月星等。大誦咒安置茅草。謂曆數者作如是計。


次明修定。定者梵云禪那。奮云思惟修亦云功德林。新云靜慮義翻為定。謂於所觀境令心心所專注為性。若云三昧耶此云等持。若云三摩地此云等至。若云三摩呬多此云等引。若云三摩缽底三摩缽帝此云均等。皆是定也。地繫有八四禪四空。界繫有二謂色無色。有多差別唯辨異生(自下依順正理論。瑜伽文同之)初靜慮者。正理論云。世俗無間總緣欲界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緣初根本靜妙離三隨一行相。謂上中下隨三品因當生三天處。第二靜慮者。論云。世俗無間總緣初禪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緣二靜慮靜妙離三隨一行相。謂上中下。隨三品因當生三天處。第三靜慮者。論云。世俗無間總緣二禪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緣三靜慮靜妙離三隨一行相。謂上中下。隨三品因當生三天處。第四靜慮者。論云。世俗無間總緣三禪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緣四下三靜妙離三隨一行相。謂上中下。隨三品因當生三天處。

無色界者。處別有四。俱舍論云。世俗無間及解脫道。如次能緣下地上地為苦粗障及靜妙離。彼四近分離下地染。第九解脫道現在前時。必入根本。受無異故。色四靜慮能化十四心。無色界中有定無通故。

次明三界諸天。亦是嬰童之心。故經云。彼護戒生天是第七受用種子。言護戒生天且有三種。一外道護戒生天。二二乘護戒生天。三菩薩護戒生天。今明異生。天有二十八種。大分為三。一欲界。二色界。三無色界。

三界諸天總頌。

欲色無色三界天 欲界六天色十八
無色界天有四種 魔波旬天在欲頂
日月星等遊空天 四王所攝乘風轉

欲界九天因頌(四天王天中分日月星三天故為九)。

下品三種修十善 得生星月日天宮
中品三種十善戒 四忉時分三天處
上品三種十善業 得生都樂他化天
如是九種欲界天 皆從三三十善來

六天身量壽命成婬頌。

四忉夜睹樂他化 如是六天初生時
五六七八九十歲 如是形體膝化生
身長半里一一半 二里二半及三里
人間五十及百年 為一晝夜成月歲
以是日月數年歲 四王五百忉一千
自上四天壽命等 重重倍增應當知
六欲諸天皆染心 四忉地居形交婬
時分相抱睹執手 化樂相笑化他視

欲界六天去海數量伽陀。

四王四萬由 忉利八萬旬
時分十六萬 睹史三十二
化樂六十四 他百廿八萬
如是六欲天 去海一一倍
初二地居天 後四雲為地

初欲界有六天。一四天王天。二忉利天(已上二為地居天)三夜摩天四睹史天。五化樂天。六他化自在天(已上四為空居天)。

第一四天王天亦有三種。一下三層級。二日月星宮。三四大王天。一明下三層級者。俱舍論云。蘇迷盧山有四層級。始從水際盡第一層。相去十千踰繕那量。第二第三層亦各十千量。此三層級傍出圍繞。最初層級出十六千。第二第三八四等千量。最下藥叉神名堅手所住。持鬘住第二。恒憍住第三。此三皆是四大天王之所攝。

起世經云。缽手夜叉宮。縱廣六十由旬。上二如次四十二十由旬。七重欄楯七寶所成樹林池沼眾鳥和鳴。四大王天處及帝釋等宮青衣藥叉。並皆此類大力鬼也。二明日月星宮。是亦名遊虛空天古名逝宮。智度論云。修下之下品十善生諸星宮。修下之中品十善生於月宮。修下之上品十善生於日宮。并施燈明等。俱舍論云。日月眾星齊妙高半。依風而住。謂諸有情業增上力。共引風起。繞妙高山空中旋環。運持日等令不停墜。日五十一踰繕那。月五十踰繕那。星最小者唯一俱盧舍。其最大者十六輪繕那。日輪下面頗胝迦寶。水珠所成能熱能照。月輪下面頗那迦寶。水珠所成能冷能照。唯一日月普於四洲。夜半日沒中晝夜有增減。四大王天天眾所住。若空居者住日月等宮。若地居天住妙高層級。七金山上亦有天居。是四天王所部村邑。即身量壽量同四王天三四大王天者。

起世經云。妙高半腹東面。提頭賴吒天王宮名上賢。南面毘樓博叉天王宮名善現。西面毘樓勒叉天王宮名善觀。北面毘沙門天王。彼有三宮。一名毘舍羅婆。二名伽婆缽帝。三名阿荼槃多。此諸宮等普皆縱廣六十由旬。七重欄楯七寶所成。若異生等修中之下品十善則生其中。俱舍論云。蘇迷盧山第四層級。去海四十千。傍出二千量。四大王天及眷屬共所住止。又云。於中最下依地居天。形交成婬與人無別。隨彼天中男女膝上。有童男童女欻爾化生。彼天初生如五歲人。生已身形速得成滿身長半里。其壽量者。人間五十年為彼一晝夜壽五百歲。

依華開合諸鳥鳴靜天眾寤寐建立晝夜。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二明忉利天。忉利天者此云三十三天。俱舍論云。去海八萬踰繕那。三十三天住蘇迷盧頂。其頂四面各八十千。山頂四角各有一峰。高廣量等五百踰繕那。有藥叉神名金剛手。止住其中守護諸天。於山頂上有善見。宮面二千五百周萬踰繕那。金城量高一踰繕那半。其地平坦赤金所成。俱用百一雜寶嚴飾。是天帝釋所都大城。中殊勝殿。面二百五十周千由旬。城外東北有圓生樹。三十三天受欲樂處。外西南角有善法堂。諸天時集詳論如法不如法事。起世經云。帝釋宮外有三十三天宮。若異生等修中之中品十善則生其中。俱舍又云。於中第二依地居天。形交成婬與人無別。隨彼天中男女膝上。有童男女欻爾化生。初生如六歲人。生已速成身長一里。其壽量者。人間一百年為彼一晝夜壽命千歲。

依華開合諸鳥鳴靜天眾寤寐建立晝夜。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三夜摩天者此云時分。依俱舍論去海十六萬踰繕那。此天依空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修中之上品十善則生其中俱舍論云。夜摩天眾纔抱成婬。隨彼天中男女膝上。有童男女欻爾化生。彼天初生如七歲人。生已速成長一里半。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四都支多天者此云知足。依俱舍論去海三十二萬踰繕那。寶雲為地。下天放逸上天闇鈍。故云知足。一生補處菩薩當生其中。若異生等修上之下品十善則生其中。俱舍云。執手成婬。隨彼天膝上。有童男女化生。初生如八歲人速成長二里。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五化樂天者。俱舍論云。去海六十四萬踰繕那。寶雲為地。樂受自化諸妙欲境。彼於自化妙欲境中自在而轉。若異生等修上之中品十善則生其中。樂變化天唯相向笑笑即成婬。謂彼天膝上有男女化生。初生如九歲人速成長二里半。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六他化自在天者。

依俱舍論去海一百二十八萬踰繕那。寶雲為地彼於他化妙欲境中自在而轉。故曰他化欲界頂也。若異生等修上之上品十善則生其中。他化自在相視成婬。隨彼天膝上有男女化生。初生如十歲人速成長三里。彼不放逸當生自上。若放逸者便退墮故。魔波旬天者。起世經云。他化天上初禪之下。於中有魔波旬宮殿。身光劣上勝下。威力自在與佛捔力。屬他化攝更不別開。
第二明色界。色界四禪十八天伽陀。

色界十八諸天等 皆由三種因緣生
梵眾梵輔大梵天 此是三天名禪初
寶雲為地無天女 色界天中無晝夜
身長半一一由半 壽命半劫一一半

第二靜慮。

少光無量極光淨 如是三天為二禪
厭下有漏粗苦障 欣二根本靜妙離
下中上順生三天 身二四八踰繕那
壽量三四八大劫 生上退下由放不

第三靜慮。

少淨無量遍淨天 如是三天名三禪
厭下有漏粗等三 欣三五支靜等三
身長十六三十二 六十四踰繕那量

第四靜慮。

無雲福生廣果大 無想無繁無熱天
善現善見色究竟 此是九天名第四
初三異生厭與欣 下中上住生初三

十八禪支頌。

初三各五支 二四各有四
尋伺喜樂定 捨念知樂禪
初五初五支 二五三根本
淨喜樂一境 捨念各清淨
不苦樂及定 如次二四四

色界十八天去海量伽陀。

二百五十六萬 五百一十二萬
梵眾輔天如次 大梵住二淨中
一千二十四萬 二千四十八萬
四千九十六萬 少無極三天數
八千百九十二 此是少淨去海
一萬六千三百 八十四萬由旬
三萬二千七百 六十八萬踰繕
無量遍淨二天 去海數量配知
六萬五千五百 三十六萬無雲
十三萬千七十 二萬由延福生
二十六萬二千 一百四十四萬
廣果天之數量 無想天無別處
五十二萬四千 二百八十八萬
一百四萬八千 五百七十六萬
二百九萬七千 一百五十二萬
四百一十九萬 四千三百四萬
八百三十八萬 八千六百八萬
無繁無熱善現 善見究竟五天
如次知去海量 初後二二倍數
四欲三禪諸天 寶雲地四禪無

正理論八十云。生色界者有三緣故。一由因力。謂於先時近及數修為起因故。二由業力。謂先曾造感上地生順後受業。彼業異熟將起現前。勢力能令進起彼定。以若未離下地煩惱必定無容生上地故。三法爾力。謂器世界將欲壞時。下地有情法爾能起上地靜慮。以於此位所有善法由法爾力皆增盛故。諸有生在色界之中起靜慮時。由上二緣及法爾力。若生欲界起上定時。一一應知加由教力。由教力者謂人三洲。天亦應聞微故不說。俱舍十一云。色界天眾於初生時。身量周圓具妙衣服。一切天眾皆作聖言。謂彼言詞同中印度。又云。色界天中無晝夜別。但以劫數知壽短長。彼劫壽短長與身量數等。謂若身量半踰繕那壽量半劫。若彼身量一踰繕那壽量一劫。乃至身量長萬六千壽量亦同萬六千劫。先列靜慮天名自下依名具釋。

初靜慮有三天。梵眾天梵輔天大梵天。第二靜慮有三天小光天無量光天極光淨天。第三靜慮有三天。小淨天無量淨天遍淨天。第四靜慮有九天。無雲天福生天廣果天無想天無煩天無熱天善現天善見天色究竟天。

梵眾天者。正理論云。大梵所有所化所領故名梵眾。依論云。去海二百五十六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依初近分。世俗無間厭欲有漏。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欣初根本五支靜慮靜妙離三隨一行相。離生喜樂下品順住則生其中。身長半踰繕那壽量半劫。即二十中劫大半為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

梵輔天者。正理論云。於梵王前行列侍衛故名梵輔。准論。去海五百一十二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依初世道。厭欲有漏。粗苦障三隨一行相。諸解脫道欣初根本五支靜慮。靜妙離三隨一行相。離生喜樂中品順住則生其中。身長一踰繕那壽量一劫。即四十中劫大半為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大梵王者。正理論云。廣善所生故名為梵。此梵即大故名大梵。由彼獲得中間定故。最初生故最後沒故。身長一踰繕那半壽量一劫半。即六十中劫大半為劫。居梵輔天有高臺閣。名大梵天。一主所居非有別地。如尊處座四眾圍繞。大梵梵輔壽量身量無尋受等皆有別故。小乘唯凡大乘亦聖故。

初靜慮地等小千界。第二靜慮三。小光天者。正理論云。自地天內光明最小故名小光。准論去海一千二十四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依二近分。世道無間厭下有漏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二根本四支靜慮靜三隨一。定生喜樂下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二踰繕那壽量二劫。自此已上大全為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無量光天者。正理論云。光明殊勝量難測。故名無量光。准論去海二千四十八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依二近分。世道無間厭下有漏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二根本四支靜慮靜三隨一。定生喜樂中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四踰繕那壽量四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極光淨天者。正理論云。淨光遍照自地處。故名極光淨。准論去海四千九十六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依二近分。世道厭下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二根本四支靜慮靜三隨一。定生喜樂上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八踰繕那壽量八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第二靜慮等中千界。第三靜慮三天。

小淨天者。正理論云。意地受樂說名為淨。於自地中此淨最劣。故名小淨。准論去海八千一百九十二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厭下有漏粗苦障三隨一。欣三根本五支靜慮靜妙離三隨一行相。離喜樂定中下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十六踰繕那壽量十六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

無量淨天者。正理論云。此淨轉增難測故名無量淨。准論去海一萬六千三百八十四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厭下有漏粗三隨一。欣三根本五支靜慮靜三隨一。離喜樂定中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三十二踰繕那壽量三十二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遍淨天者。正理論云。此淨周普故名遍淨。意顯更無樂能過此。准論去海三萬二千七百六十八萬踰繕那。寶雲為地。若異生等厭下有漏欣三根本五支靜慮。離喜樂定上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六十四踰繕那壽量六十四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第三靜慮等大千界。第四靜慮九天。

無雲天者。正理論云。以下空中天所居地如雲密合。故說名雲。此上諸天更無雲地。在無雲首故說無雲。准論去海六萬五千五百三十六萬踰繕那。若異生等厭下欣上四支靜慮。下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一百二十五踰繕那壽量一百二十五劫。身壽俱減三者。異受順究竟故。生上退下准說應知。故自上名不動離八災患故。福生天者。正理論云。更有異生勝福。方所往生故說名福生。准論去海十三萬一千七十二萬踰繕那。若異生等依四近分。厭下有漏粗三隨一。欣四根本四支靜慮靜三隨一。中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二百五十踰繕那壽二百五十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

廣果天者。正理論云。居在方所異生果中。此最殊勝故名廣果。准論去海二十六萬二千一百四十四萬踰繕那。若異生等依四近分。厭下有漏粗三隨一。欣四根本四支靜慮靜三隨一。上品順住即生其中。身長五百踰繕那壽量五百劫。生上證寂准說應知。無想天者。俱舍論云。有法能令心心所滅。想為滅首名無想天。謂廣果天有高勝處。異生外道依彼靜慮。彼執無想為真解脫。起出離想而修此定。定是善故能招彼天。身量壽量同廣果故。從彼沒已必生欲界五趣不定。先修定行勢力盡故。於彼不能更修定故。如箭射空力盡墮故。

無繁天者。正理論云繁謂繁雜或謂繁廣。無繁雜中此最初故。繁廣天中此最劣故。准論去海五十二萬四千二百八十八萬踰繕那。樂慧上流為三緣故。受生現樂遮煩惱退。必先雜修第四靜慮。如是有漏中間剎那。前後剎那無漏雜故。下品三心生無繁故。無熱天者。正理論云。已善伏除雜修靜慮上中品障。意樂調柔離諸熱惱。故名無熱。准論去海一百四萬八千五百七十六萬踰繕那。樂慧上流為三緣故。以彼等根最堪能故。諸樂行中彼最勝故。如是有漏中間剎那。前後剎那無漏雜故。中品六心生無熱故。

善現天者。正理論云。已得上品雜修靜慮。果位易彰故名善現。准論去海二百九萬七千一百五十二萬踰繕那。樂慧上流為三緣故。受生現樂遮煩惱退。必先雜修第四靜慮。以彼等根最堪能故諸樂行等彼最勝故。如是有漏無漏雜故。上品九心生善現故。善見天者。正理論云。雜修定障餘品至微。見極清徹故名善見。准論去海四百一十九萬四千三百四萬踰繕那。樂慧上流為三緣故。受生現樂遮煩惱退。必先雜修第四靜慮。以彼等根最堪能故。諸樂行中彼最勝故。如是有漏無漏雜故。然上勝品十二心現前生善見故。阿迦膩吒天此云色究竟天。色究竟天者。正理論云。更無色處於有色中能過於此名究竟。准論去海八百三十萬八千六百六萬踰繕那。樂慧上流為三緣故。以彼等根最堪能故。諸樂行中彼最勝故。如是有漏無漏雜故。然上極品經十五心生究竟故。此色界頂上無色故。
第三無色界(自下唯明異生)無色界天伽陀。

空識無所非非想 如是四處名無色
依空識無近無間 厭下有漏粗等三
欣空識無靜等三 四蘊為身生其中
非想異生如是念 唯有非想非非想
與上相違寂靜妙 此是解脫生其中
壽二四六八萬劫 三處上根亦逸不
非非一處必生下 如箭射空力盡墮

正理八十云。生色無色總有二緣。一由因力。二由業力。具引如前。諸有生在上二界中起無色定。由因業力非法爾力。無雲等天不為三災之所壞故。若生欲界起無色定於前二上加由教力。准上應知。無色所居及有無色。大小乘等所說不同。起世經云。阿迦尼上更有諸天。名空無邊等。又正理論經部師云。然無色界心等相續無別有依。

上座部云。言無色界心與心所更互相依。如三蘆束相依而住。俱舍論一切有云。無色界中都無有處。以無色法無有方所。過去未來無色不住方所理決然故。但異熟生差別有四謂空無邊等。此四非由處有上下。但由生故勝劣有殊。對法諸師說。彼心等依眾同分及與命根而得相續。大眾部云。然無色界有細色身。阿含經云。舍利弗入涅槃時。色無色天空中淚下如春細雨。波闍波提入涅槃時。色無色天佛邊側立。然大乘唯識論等。許無色界有定果色而無業果通果色。

故瑜伽五十三云。無色界中有定境色能變一切。故五十四云。色無色天變身萬億共立毛端。華嚴經云。菩薩鼻根聞無色界宮殿之香。仁王經云。無色諸天所散之華。華如須彌香如車輪。諸師不同具引如上。若言無色容二界中。許有色者何妨色上。無色界中天處有四。一空無邊處天。二識無邊處天。三無處有處天。四非想非非想處天。

一空無邊處者。俱舍論云。修加行時思無邊空。離第四禪生名空無邊處。然異生等依空處近分。諸無間道厭下有漏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空根本靜三隨一即生其中。四蘊成身依命根眾同分。壽命二萬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二識無邊處者。俱舍論云。修加行時思無邊識。離空無邊處生名識無邊處。然異生等依識處近分。諸無間道厭下有漏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識根本靜三隨一即生其中。四蘊成身依命根眾同分。壽命四萬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三無所有處者。俱舍論云。修加行時思無所有。離識無邊處生名無所有處。然異生等依無所有處近分。諸無間道厭下有漏粗三隨一。諸解脫道欣無所有根本靜三隨一即生其中。四蘊成身依命根眾同分。壽六萬劫。生上退下准說應知。四非想非非想者。俱舍論云。由想昧劣。謂無明勝想得非想名。有昧劣想故名非非想。然異生等依非想非非想處近分。修加行時作如是念。諸想如病如箭如癰。若想全無便同癡闇。唯有非想非非想中與上相違寂靜美妙。解脫道滿即生其中。四蘊成身壽八萬劫此為有頂後生下故。

此是天乘有二種義。一淺略二深祕。初淺略如前說深祕者。後真言門是也。所謂嬰童無畏住心者。是所謂天乘。若只解淺略義則沈淪生死不得解脫。若解真言實義。則若天若人若鬼畜等法門皆是祕密佛乘。故文云我則天龍鬼等(云云)言我則大日如來。大日經有諸天人鬼等真言。其數無量。如是真言五字為本。彼五字真言曰。

^h□^b□^h□^b□^h□

初字如如上有空點。即如如不可得同於大空。具說如別。又有諸世天等普明心真言。

^h□^h□^h□^h□^h□^h□^b□^h□^h□^b□^e□^h□^h□^h□^b□^b□^h□^h□^h□^h□^h□^e□^h□^h□^h□^b□^h□^h□^h□^h□^b□^h□^h□^h□^h□^h□h□^h□^h□^b□^h□^h□^h□^b□^h□^h□^h□^h□^h□^h□^h□^h□

若廣說者。三界中二十八種天各各有真言。若略攝者皆攝此一真言。外金剛部雖其數無量。而攝五類八部盡。盧迦盧迦。世間即是暗冥之義。所謂無明。此字俱皆有阿聲。即本無義。無暗即是真實明也。阿盧迦是明。迦羅作也。所謂是照義作明也。以作明相現此八部等普現之身。而除彼暗使作明行令世間明。薩□一切。提婆天。那伽龍。夜乞叉健闥□阿修羅揭露荼緊那羅摩呼羅伽。並八部名。你等諸部攝。訶□馱夜心。那也伽沙也攝也。攝此八部等心而令作明。費只多囉揭帝種種行也。亦是巧色之義隨類示現一切可愛樂身名巧色。亦是雜色義。以種種行種種雜色法門。為除世間之暗。即是諸明中無比義。顯句義如是。

若深祕釋。一一字皆以字門義釋。且初一字為體。即是一切諸法相義為字相。字義者。一切諸法相不可得義。言一切世間緣起之法具種種色種種種形種相。若入阿字門悉離一切相。離相之相無相不具。是則法身普現色身。各各具四種曼荼羅。若有眾生能解此義則世天真言與大日真言無二無別。若不解深祕則觸途為縛。不得出生死證解脫一一字門應如是釋。所有人天外道等無量法教皆悉攝一字真言盡。誦此一字即為持一切人天法門。若解深祕義。從此門則證法界身。

故經云。世尊得一切智智。為無量眾生廣演分布。隨種種趣種種性欲種種方便道。宣說一切種智。或聲聞乘道。或緣覺乘道。或大乘道。或五通智道。或願生天。或生人中及龍夜叉乾闥婆。乃至說生摩踰□羅伽法。各各同彼言音。住種種威儀。而此一切智智道一味。所謂如來解脫味。又云。又現執金剛普賢蓮華手菩薩等像貌。普於十方宣說真言道句法。所謂初發心乃至十地次第此生滿足。言等者。八部天鬼等外金剛部也。又大毘盧舍那如來。說諸佛菩薩天龍鬼等真言印訖。即告祕密主言。如是上首諸如來印。從如來信解生。即同菩薩之□幟。其數無量。乃至身分舉動住止。應知皆是密印。舌根所轉眾多言說應知皆是真言。



祕密漫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三(終)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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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童持齋住心第二

愚童持齋心者。即是人趣善心之萌兆。凡夫歸源之濫觴。萬劫寂種遇春雷而甲坼。一念善幾沐時雨而吐牙。發歡喜乎節食行檀施乎親疏。少欲之想始生。知足之心稍發。見高德而尊重具伎樂。而供養。知過必改見翳思齊。初信因果漸諾罪福。孝于親親竭忠國主。不及之善生探湯之惡休。內外三歸從此而發。人天十善因是修行。□葉花果受用無畏殊勝決定。如是十地相續而生。羝羊冬樹乍披春苑之錦花。異生石田忽結秋畝之茂實。人天十地於此初開。三乘位次相續而發。故大日尊說。復次祕密主。愚童凡夫類猶如羝羊。或時有一法想生所謂持齋。彼思惟此少分。發起歡喜數數修習。祕密主。是初種子善業發生。復以此為因。於六齋日施與父母男女親戚。是第二牙種。復以此施授與非親識者。是第三□種。復以此施施與器量高德者。是第四葉種。復以此施歡喜授與伎樂人等。及獻尊宿。是第五敷花。復以此施發親愛心而供養之。是第六成果。

釋云。世間從久遠來。展轉相承有善法之名然以違理之心種種推求而不能得。後時欻然自有念生。我今節食持齋。即是善法。然猶未是佛法中八關戒也。彼由節食自誡故。覺緣務減少令我飲食易足不生馳求勞苦。爾時即生少分不著之心。其心歡喜而得安隱。由見此利益故數數有修習之。即是最初微識善惡故名種子心也。經云復以此為因於六齋日施與父母男女親戚是第二牙種生者。此六齋日即是智度中上代五通仙人勸令此日斷食。既順善法又免鬼神災橫。如彼廣說也。由見止息貪求內獲利樂故。欲修習此法令得增長故。於持齋之日捨己財物而與六親。自念我無守護之憂而令他人愛敬獲孝義之譽。以見此因果故轉生歡喜。歡喜故善心稍增。由如從種子生牙也。

經云復以此授與非親識者是第三□種。謂欲成此守齋善法。修習無貪惠捨之心。由數習故善心漸增長。復能施與非親識人。見此平等施心功德利益。爾時善萌倍復增廣。猶如牙莖滋盛未生葉時。故名□種也。經云復以此施與器量高德者是第四葉種。謂以能習行惠捨。藉此為因漸能甄擇所施之境。如是之人德行高勝。我今宜應親近而供養之。即是慧性漸開遇善知識之由漸也。經云復以此施歡喜授與伎樂人等及獻尊宿者。謂慧性漸開復甄別所施之境。見其利他之益。以伎樂人能化大眾令其歡喜故賞樂其功。凡如此類眾多是以云等也。尊宿耆舊多所見聞。及學行高尚世所師範。以其多所遵利故推誠歡喜而施與之。亦令我施時心倍歡喜故。即是花種也。經云復以此施發親愛心而供養之是第六成果者。謂所習醇熟非直歡喜而已。復能以親愛心施與尊行之人。又由前施因緣得聞法利。知彼內懷勝德。謂能出離欲等。狎習親附而供養之。望初種子即是成果心也。三歸五戒八禁頌。

嬰兒母不在 犢子無所依
必死無疑慮 豺狼悉走歸
眾生不歸佛 魔鬼總來圍
剋己投三寶 諸天不敢違
五常持不犯 來葉美名飛
八禁能修習 人天作光暉
三途何必怖 諸佛每加威
昇墜非他意 衰榮我是非

持齋之心必求三歸而修。五戒八戒十善從此相續而修行。初三歸者。佛因尸利而說三歸。因末伽而說五戒。為伽王而說十善。為提謂長者而說六齋。三歸勸令捨邪。五戒防其行惡。十善使其招貴。六齋令其得樂(云云)毘尼母云。三歸有五種一翻邪三歸。二五戒三歸。三八戒三歸。四十戒三歸。五具戒三歸。今且明第一翻邪三歸。問歸意云何。答以三寶為所歸之境欲令救護不使侵陵如人得罪於王投向他國彼王語云。汝求無畏莫出我境。莫違我教必相救護。眾生亦爾。繫屬於魔有生死過歸向三寶不違佛教魔無繫屬。如何佛戒沾身人多得益。如飲甘露蠲療纏痾。

故觀佛三昧經第六云。昔有童子受佛三歸。免被散脂鬼損等(云云)問所以受此翻邪三歸者何。答以其信邪來久耽著非境。今忽發善歸投佛法。創以三歸翻其邪倒。易心歸信佛為弟子故名翻邪也。灌頂經云。時有異道鹿頭梵志。來到佛所稽首作禮白言。今欲捨置異學受三歸五戒佛言善哉善哉梵志。汝能捨置餘道歸命我者。其德無量不可稱說。梵志言諾。終身奉行不敢毀壞。爾時佛為授已。告梵悉言汝一心受三歸已。我常為汝及十方人。敕天帝釋所遣諸鬼神。以護男子如是等輩(云云)有三十六部神王。此諸善神凡有萬億恒沙鬼以為眷屬。陰相番代以護男子如是輩。諸神名字具如經說之。經云。以受三歸龍免鳥難(云云)偈曰。

捨昔邪心 受戒歸正
人天稽首 諸佛同慶

次明五戒。夫五戒同於外書有五常之教。謂仁義禮智信。愍傷不殺曰仁防害不婬曰義。故心禁酒曰禮。清察不盜曰智。非法不言曰信。此為五德。不可造次而虧不可須臾而廢王者履之以治國。君子奉之以立身。用無暫替故曰五常。在天為五緯在地為五嶽。在處為五方在人為五藏。在物為五行。持之為五戒。故天地本起經云。劫初之時人食地肥。有一眾生頓取五日之食。因制盜戒。以食地肥而生貪欲。因制婬戒。以婬欲故共相欺奪。因制殺戒。以求欲故妄語諂曲。因制不妄語戒。以飲酒故昏亂行非。因制酒戒。討尋五戒之興其來久矣。萌於天地之始。形於萬物之先。論語云。殷因於夏禮。

所損益可知也(馬融曰。所因謂三綱五常也)疏云。三綱謂夫婦父子君臣也。五常謂仁義禮智信也。就五行而謂。則木為仁。火為禮。金為義。水為信。土為智。人稟此五氣而生。則備有仁義禮智信之性也。人有博愛之德謂之仁。有嚴斷之德為義。有明辨尊卑敬讓之德為禮。有言不虛妄之德為信。有照了之德為智。此五者是人性恒。不可暫捨故謂五常。尚書洪範云。五行一曰水。二曰火。三曰木。四曰金。五曰土(皆其生數)水曰潤下。火曰炎上(言其自然之常性也)木曰曲直。金曰朋革(木可揉曲直。金可改更也)土爰稼穡(種曰稼。歛曰穡。土可以種。可以歛也)潤下作鹹(水鹵所生)炎上作苦(焦氣之味)曲直作酸(木實之性)朋革作辛(金氣之味)稼穡作甘(甘味生於百穀。五行以下箕子所陳也)正義曰。自此以下箕子所陳第一言其名次。第二言其體性。第三言其氣味。言五者性異而味別。各為人之用。書傳云。水火者百姓之所飲食也。金木者百姓之所興作也。土者萬物之所資生是為人用也。五行即五材也。襄二十七年左傳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言五者各有材幹也。謂之行者。若在天則五氣流行。若在地世所行用也。

昭元年左傳云。天有六氣(謂陰陽風雨晦明也)降生五味(謂金味辛木味酸水味鹹火味苦土味甘。皆由陰陽風雨而生也)發為五色(辛色白。酸色青。鹹色黑。苦色赤。甘色黃。發見也)徵為五聲(白聲商。青聲角。黑聲羽。赤聲徵。黃聲宮也。徵驗也)多論云。欲受五戒。先受三歸竟。爾時得五戒。智度論云。戒有五種。始從不殺乃至不飲酒。若受一戒是名一分。若受二三戒是名小分。若受四戒是名多分。五戒是名滿分。於此分中欲受何分。當隨意受之凡受五戒時。或晝或夜受等亦獲小善。故十誦律云。緣有女人夜多行婬樂受晝戒。當來晝受快樂夜間受苦。以因果相感故。或有獵師晝貪殺生便受夜戒。來報夜多樂樂晝日受苦。以分限心受晝夜戒。果報苦樂有此不同。故曰亦小善。薩婆多論云。問五戒中幾是實戒。答前四是實後一是遮。所以同結者。以放逸根本能犯四戒。如迦葉佛時有優婆塞。由飲酒故婬他妻盜他雞殺。他人來問時。答言不作便犯妄語亦能造四逆(云云)若持五戒者。便有二十五善神。恒衛護人身在人左右。於宮宅門戶上使萬事吉祥。諸神名字廣如灌頂經說偈曰。

五戒資身 人天受趣
所往遊行 鬼神避去

次明八戒成實論云。得五戒名為優婆塞。此云近事。得八戒名為優婆婆娑。此云近住。戒消災經云。五戒法有就俗人及鬼邊受之。不離自妻緣身穢觸故。八戒乃是淨行之法。要須就五眾邊受也。持八戒人生淨行故。齋法經云。譬如天下十六大國人滿中眾寶不可稱說。不如一日受佛齋法比其福也。善生經云。受八戒者除五逆罪。餘一切惡皆消滅(云云)帝釋說偈云。

六齋神足月 奉持於八戒
此人獲福德 則為與我等

偈曰。

八戒受之 善神擁護
當成聖道 由持堅固

次明修十善。十善嗢陀南。

離殺怨恨生利慈 端正長命諸天護
不盜知足施眾生 資財不壞生天上
遠離邪婬無染心 自妻知足況他女
所有妻妾不侵奪 是圓寂器出生死
不妄語者常實言 一切皆信供如王
離兩舌語無離間 親疏堅固無怨破
離諸惡口柔軟語 得勝妙色人皆慰
思道義語離綺語 現身即得諸人敬
不貪他財心不願 現得珠寶後生天
離瞋生慈一切愛 輪王七寶由此得
離八邪見住正道 是菩薩人斷煩惱
如是十善上中下 粟散輪王三乘因

華嚴經云。十善業道。是人天因及有頂因。三乘賢聖亦皆修習。與此別者彼皆入劫。從劫至賢從賢至聖。此唯劫外或具不具。或散或定為三有因。如彼經云。十善業者。菩薩性離殺生不懷怨恨。常生利益慈念之心。性不偷盜。於自資財常知止足乃至草葉不與不取。性不邪婬自妻知足。他妻他女尚無染心。何況從事。性不妄語常作實語。乃至夢中亦不妄語。何況故犯。性不兩舌。於諸眾生無離間心。不將此語而向彼說。不將彼語而向此說。為破他故。性不惡口。謂毒害語粗獷語鄙惡語怨結語。常作柔耎語悅意語入人心語人愛樂語。性不綺語常樂思審義語順道理語巧調伏語。性不貪欲。於他財物不生貪心。不願不求。性離瞋恚。於諸眾生常起慈心。常思順行仁慈祐益。性離邪見。住於正道正見正直無誑無諂。若能爾者是菩薩行。

仁王經云。中下品善粟散王。修中下品人中為王。生三界因准此應悉(自下十善是正法念經)不殺生者。正法念經云。謂離殺生攝取世間一切眾生。施與無畏諸根端正得長命業。羅剎諸天常隨擁護。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偷盜者。經云。不偷盜者出大貪網。若王王等一切皆信。所有財物不失不壞。諸福田中皆能捨施。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邪行者。經云。離邪婬人善人所讚。所有妻妾無能侵奪。設有衰損妻妾不嫌。攝諸善法是涅槃器。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妄語者。經云。離妄語世間人一切皆信。設無財物一切世人供養如王。隨彼所生常為男子。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爾舌者。經云。離兩舌者知識親友兄弟妻子皆悉堅固。王及怨家惡兄弟等不能破壞。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惡口者。

經云。離惡口者見勝妙色真實人信。滑語耎語於一切人皆悉安慰。一切財物皆悉易得。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綺語者。經云。離綺語者即得現身世間敬重。善語正語世所尊重。小說耎語令人易解。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貪者。經云。離貪不善業者。於現在世一切財物及珠寶等。皆悉豐饒無人侵奪。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瞋者。經云。離瞋不善業者。豐財大富一切愛念。怖畏惡處無能得便。輪王七寶由此而得。乃至命終生天世間。不邪見者。經云。離邪見者修習正見。一切結使不饒益法皆悉斷滅。能於生死起厭離心。乃至命終生天世間。

次明異生不正治國王

一異生不正治國王嗢陀南。

滅劫有情眾惡盛 富樂壽命已減小
非大人器無輪王 但出法非二種王
不信正法親惡人 不重經王及持人
甚深妙法不流布 諸天藥叉亦不聞
繫縛殺害及無辜 大臣輔相懷諂佞
好行非法無正治 王位不久諸天忿
護國諸天及藥叉 棄捨國界往他方
國土飢饉及疾疫 種種災變數數現

釋曰。不正理者。俱舍論云。於減劫時有情富樂壽量損減眾惡漸盛。非大人器無轉輪王。金光明經。王不正治總有二緣。一不信正法天龍捨去。二不行正法親近惡人。不正信者。經云。爾時四天王俱白佛言。若有人王於其國王。雖有此經未曾流布。心生捨離。不樂聽聞。亦不供養尊重讚嘆。見四部眾持經之者亦不尊重。遂令我等及餘眷屬無量諸天不得聞此甚深法要。無有威光及以勢力。我并眷屬及藥叉等悉皆捨去。其國當有種種災禍。喪失國位。一切人眾皆無善心。多有他方怨賊侵掠。國內人民受諸苦惱。無量百千災怪惡事。不行正法者。經云。唯有繫縛殺害瞋諍。互相纔誑拄及無辜。又偈云。

若王作非法 親近於惡人
而不以正法 因斯受衰損
國中最大臣 及以諸輔相
其心懷諂佞 並悉行非法
由正法為王 而不行其法
國人皆破壞 如象踏蓮池
五穀眾花果 苗實皆不成
國土遭飢饉 由王捨正法
王位不久安 諸天皆忿恨
由彼懷忿故 其國當破亡

王不正理災變如後(並依金光明經)經云。唯有繫縛殺害瞋諍。互相纔誑拄及無辜。又云。彗星數出兩日並現。博蝕無恒。黑白二虹表不祥相。星流動地井內發聲。又云。暴雨惡風不依時節。常遭飢饉苗實不成。又云。國所重大臣狂橫而身死。所愛象馬等。亦復皆散失。又云。處處有兵戈人多非法死。惡鬼來入國疾疫遍流行。又云。小力無勇勢所作不堪能。鬼魅遍流行隨處生羅剎。又云。不順諸天教及以父母言。此是非法人非仁非孝子。

次明異生以正治國王。正治國王嗢陀南。

八萬四千瞻部王 端心正念不放逸
莊嚴宮殿講經法 恭敬供養人與法
修行正法遮惡業 上下和睦如乳水
慈悲謙讓修十善 諸天歡喜護國王
風雨順時五穀成 災難不起國土樂

釋曰。金光明經云。此瞻部州八萬四千城邑聚落。八萬四千諸人王等。各於其國受諸快樂。皆得自在不相侵奪。咸生少欲利樂之心。其土人民自然受樂。准此經文。王正治者。要具三緣。一者不放逸親近有德。二者正信聽受是經。三者犯王法正法治擯。故下經云。於未來世若有人王。為欲擁護自身后妃王子內外城邑宮殿。王位尊高自在昌盛。於自國土令無怨敵及諸憂惱災厄事者。如是人王不應放逸令心散亂。又云。當生恭敬至誠慇重莊嚴宮室。種種嚴飾。於法師所起大師想。端心正念聽是經王。王自燒香供養是經。彼時香煙。於一念頃上昇虛空。即至我等諸天釋梵龍神等宮。變成香蓋金光照。曜。佛告四王。此一念香能遍十方恒沙佛土。咸共稱讚世尊。是故我等當護是王除其衰患。又偈云。

國人造惡業 王捨不禁制
斯非順正理 治擯當如法
若見惡不遮 非法便滋長
遂令王國內 姦詐日增多

又云。所有財寶豐足受用。不相侵奪不起惡念。咸生少欲利樂之心。又云。其土人民自然受樂。上下和睦猶如水乳情相愛重歡喜遊戲。又云。慈悲謙讓增長善根。以是因緣此瞻部州。安隱豐樂人民熾盛。又云。寒暑調和時不乖序。日月星宿常度無虧。風雨隨時離諸災橫。又云。資產財寶悉皆豐盈。心無慳鄙常行惠施。具十善業增長天眾。又云。和風常應節甘雨順時行。苗實皆善成人無飢饉者。又云。以善化眾生正法治於國。勸行於正法當令生我宮。又云。令彼一切人修行於十善。率土常豐樂國土得安寧。又王法正論經云。爾時世尊告優填王曰。

大王今者應當了知王之過失王之功德。王衰損門王可愛法。及能起發王可愛之法。云何王之過失。大王當知。王過失者略有十種。王若成就如是過失。雖有大府庫有大臣佐有大軍眾不可歸仰。何等為十。一者種姓不高。二不得自在。三立性暴惡。四猛利憤發。五恩惠賒薄。六受邪佞言。七所作不順古先王制。八不顧善法。九不監是非勝之與劣。十一向縱蕩專行放逸。云何名王種性不高。謂有庶臣不類而生。非宿尊貴纂紹王位。是名種姓不高。云何名王不得自在。

謂有帝王被諸大臣輔相官僚所制不隨所欲。所作常有諫約。於妙五欲亦不如意歡娛遊戲。如是名王不得自在。云何名王立性暴惡。謂有帝王見諸臣類或餘人等犯小愆過。即便對面發粗惡言。咆勃忿恚頻蹙貶黜。設不對面背彼向餘而作前黜罵等事。或不長時不捨如是對面暴惡背面暴惡。是名帝王立性暴惡。云何名王猛利憤發。謂有國王見諸群臣有小愆過有少違越。便削封祿奪去妻妾即以重法而刑罰之。如是名王猛利憤發。云何名王恩惠賒薄。謂有國王諸有群臣等親近侍衛。雖極清白善稱其心。而以微劣耎言慰喻其頒賜祿。酬賞勳庸不能圓滿不順常式或損秏已。或稽留已然後方與。如是名王恩惠賒薄。云何名王受邪佞言。

若有帝王。見諸群臣實非忠政不閑憲式。潛謀輔佐佞心偏黨。不修善政妒嫉良賢。信用如是等人所進議。由此因緣王務財寶虛稱善政並皆衰損。如是名王受邪佞信。云何名王不順先王所制。謂有國王不能究察。不察簡擇諸群臣等。於種種務國法事中。不堪委任而任之。應賞^2□者而刑罰之。應刑罰者而賞^2□之。又此群臣處大朝會。餘論未終發言間絕。不敬不憚而興諫諍。不能依法而善奉行。不正能住先王教命。如是即名不順先王所制之法。云何名王不顧善法。

謂有國王不信因果。不悟當來善不善業人天果報。隨情造作身語意業三種惡行。不能以時惠施修福持齋學戒受陀羅尼業灌頂法門。於四無量心不興廣濟。如是名王不顧善法。云何名王不鑒是非勝之與劣。謂有國王於諸大臣輔相官僚。用心顛倒不善了知忠信伎藝智慧差別。以不知故非忠信生忠信想。非伎藝有伎藝想。於惡慧所生善慧想。於善慧所生惡慧想。又諸群臣等年耆衰邁。曾於久時親近侍衛。知其無藝遂不敬愛。不賜爵祿不酬其賞。被他陵蔑捨而不問。如是名王不鑒是非勝之與劣。云何名王一向縱蕩專行放逸。謂有帝王於妙五欲。一向沈沒耽著嬉戲。不能時時誡慎。如是即名為一向縱蕩專行放逸。

若有國王。成就如是十種過失。雖有大府庫有大輔佐有大軍眾。不久國界自然災亂。而不可歸仰。當知此十過失初一。時王種性過失。餘九是王自性過失。云何名王之功德。大王功德者。略有十種。一者種性尊高。二者得大自在。三者性不暴惡。四憤發輕微。五恩惠猛利。六受正直。七所作諦思善順先教。八顧戀善法。九善知差別。十不自縱蕩不行放逸。云何名王種性。謂有國王宿植善根。以大願力故生王族。紹繼國位恩養萬姓淨信三寶。如是名王種性尊高。云何名王得大自在。謂有帝王自隨所欲。於妙五欲歡娛遊戲。所應賞賜隨意而作。於百僚等所出教命宣布無滯。如是名王得自在。云何名王性不暴惡。

謂有國王見諸群臣。雖違少小愆犯等事而能容忍。不即貶黜不發粗言。亦不對面慎發。亦不內意祕匿。如是名王性不暴惡。云何名王憤發輕微。謂有國王諸群臣等。雖有大愆有大違越。而不一切削其封祿奪其妻妾。不以重法而刑罰之隨過輕重而行矜降。如是名王憤發輕微。云何名王恩惠猛利。有諸群臣親近侍衛。其心清白其心調順。王即時時以正圓滿耎言慰喻頒賜勳庸。而不令彼損秏稽留劬勞怨恨。易可親近不難承事。如是名王恩惠猛利。云何名王受正直言。謂有國王諸群臣等。實有忠正無濁無偏。善閑憲式情無違叛。其王信用如是等人所進言議。國務財寶悉皆成就。名稱遠布黎庶咸歡。如是名王受正直言。云何名王所作諦思順先王教。

謂有國王性能究察。審能簡擇諸群臣等。於種種務公法事中。不堪委任者而不任之。堪委任者而委任之。應賞^2□者而正賞^2□。應刑罰者而正刑罰。凡有所為審思審擇。然後方作亦不卒暴。其群臣等雖處朝會。終不發言間絕餘論。要待言終而興諫諍。如其王教而善奉行。如是即名順先王教。云何名王顧戀善法。謂有帝王。信有因果善不善業人天果報。具足慚恥而不恣情作身語意三種惡行。時時惠施修福持齋。建立曼荼羅受灌頂法。而設護摩供養聖眾。四無量心常懷廣濟。如是名王顧戀善法。云何名王能鑒是非勝之與劣。

謂有國王於諸大臣輔相百僚。心無顛倒。能善了知忠信伎藝智慧差別。若有若無並如實知。於其無者輕而遠之。於其有者而敬愛之。又諸臣等年耆衰邁曾於久時親近侍衛。雖知無勢無力。然念昔恩轉懷敬愛而不輕賤。爵祿勳庸分賞無替。如是名王能鑒是非勝之與劣。云何名王不自縱蕩不行放逸。謂有國王於妙五欲而不沈沒敖慢嬉戲而不耽著。能於時時誠慎。方便作所應作慰勞群臣。如是名王不自縱蕩不行放逸。若王成就如是功德。雖無府庫無大輔佐無大軍眾。不久國界自然豐饒而可歸仰。大王當知如是十種王之功德。初一名種性功德餘九自性功德。云何名為王衰損門。大王當知。王衰損門略有五種。一不善觀察而攝群臣。二雖善觀察而無恩惠。縱有恩不得及時。三專行放逸不思國務。四專行放逸不守府庫。五專行放逸不修善法。如是五種皆悉名為衰損門。云何名王不善觀察而攝群臣。謂有國王於群臣等不能究察。不審簡擇忠信伎藝智慧差別攝為親侍。加以寵愛厚賜爵祿。重委寄處而相委任。數以軟言而相慰喻。然此群臣所謂財寶多有損費。若遇冤敵惡有軍陳而先退敗。以懼破散便生奔背無戀於主。如是名王不善觀察而攝群臣。云何名王雖善觀察而無恩惠縱有非是。

謂有國王性能觀察。審能簡擇如是忠信伎藝智慧。攝為親侍而不寵愛。不量其才不賜爵祿。於形要處而不委任。忽於一時王遇冤敵。惡有軍陳不怖畏。事臨急難時於諸臣等。方行寵爵而以軟言慰喻。時群臣等共相謂曰。王於今者危迫因緣。方於我等暫行恩惠非長久心。知此事已雖有忠信伎藝智慧悉隱不現。如是名王雖善觀察而攝群臣無恩惠行縱有非時。云何名王專行放逸不思國務。

謂有國王於應和好所作所成國務等事。而不時時獨處空閑。或與智士共正思惟和好方便。乖施等事及應賞^2□。乃至軍陳所作所成要務等事不懃在意。如是名王專行放逸不思國務。云何名王專行放逸不守府庫。謂有國王寡營事業不觀諸務。不禁王門宮廷庫藏。國家察要說向婦人。乃於捕獵博戲事中費損財寶而不慎護。如是名王專行放逸不守府庫。云何名王專行放逸不修善法。

謂有國王於世所知柔和淳質聰慧辯才得理解脫所有沙門婆羅門。不能數近禮敬諮詢云何是善云何不善。云何有罪云何無罪。云何有福吉祥法門遠離諸惡。設得聞以不依修行。如是名王專行放逸不修善法。若有國王成就如是五衰損門。當知此王退失現世果報。乃至來生失人天福。謂前四門現受福利。最後一門退來生果報。云何名為王可愛法。大王當知略有五種。謂王可愛可樂可欣可意之法。何等為五。一者人所敬愛。二自在增上。三能摧冤敵。四善攝養身。五能簡善事。如是五種是王可意之法。云何善能發起王可愛法。大王當知略有五種。善能發起王可愛法。何得為五。一恩養世間。二英勇具足。三善權方便。四正受境界。五懃修善法。云何名王恩養蒼生。

謂有國王性本知足能為謹慎。成就無貪白淨之法。所有庫藏隨力給施貧窮孤露。柔和忍辱多以軟言曉喻國界。諸有群臣有故違犯不可免者。量罪矜恕以實以時如理治罰。如是名王以正化法恩養蒼生故。感世間之所敬愛。云何名王英勇具足。謂有國王神策不墜武略圓滿。未降者而降伏之。已降伏者而攝護之。如是名王英勇具足。云何名王善權方便。謂國王一切好事分明了知。方便能和攝受強黨故。得摧伏一切冤敵。云何名王正受境界。

謂有國王善能籌量府庫增減。不慳不吝平等受用。隨其時候所宜給與。有臣佐親族王等及伎樂人。又有疾時應食所宜避所不宜。醫候食性方以食之。若食未消或食而痢皆不應食。應共食者不應獨食。所有精味分布令歡。如是名王正受境界遂能善巧攝養自身。云何名王懃修善法。謂有國王具足淨信戒聞捨慧。於淨信處了信他世。及信當來善不善業人天果報。如是名為具足淨信。受持淨戒。於年三長每月六齋。遠離殺生及偷盜邪行妄言飲酒諸放逸處。如是名王具足淨戒。於淨聞處。於現世業及當來果。修德進業樂聽般若眾妙法門。專意懃心究竟通達。如是名王具足淨聞。於淨捨心。遠離慳貪。舒手惠施。常應修福圓滿平等。如是名王具足淨捨。謂於具足淨慧之處。如實了知有罪無罪修與不修勝劣。方便親近多聞戒行沙門。遠離諸惡邪教之者。善知三種果報圓滿士用圓滿功德圓滿。

所謂國王繼習帝業。所生宗族聰利明慧。府庫財寶應用不虧。如是名為果報圓滿。若諸國王善權方便恒常成就。英勇進退善達藝能。是即名為士用圓滿。若諸國王任持正法。與諸內宮王子大臣共修惠施。好行善事持齋受戒慈三摩地門上妙梵行。頻作護摩息災增益。建曼荼羅具受灌頂。是為功德圓滿。若能如是行者是名淨慧具足。復次大王當知。我已說王之過失王之功德王衰損門王可愛法及能發起王可愛之法。是故大王每日晨朝若讀若誦此祕密王教。依之修行即名聖王即名法王。諸佛菩薩天龍八部。日夜加持恒常護念。能感世間風雨順時。兵甲休息諸國朝貢。福祚無邊國土安寧壽命長遠。是故當獲一切利益現世安樂。爾時優填王聞佛所說踊躍歡喜信受奉行。次明輪王。輪王者已入賢聖位。雖不是嬰童心。然是人間王。故次敘之。四種輪王伽陀。

金銀銅鐵四輪王 發起大心修十善
長別三界苦輪海 出現增劫富樂時
上品十善鐵輪王 十住銅輪二天下
十行銀輪三天下 十向金輪四天下
初地二地亦金輪 七寶具足十善化
宮殿樓閣與天齊 國界豐饒人熾盛
土地平坦無坑險 大小便時地開合

轉輪聖王伽陀。

輪王四種如意德 色貌無比第一德
身上無病是第二 人民深愛為第三
壽命長遠十善化 天宮充滿惡趣減
端嚴可愛如滿月 能照世間猶如日
威儀安祥不輕躁 威力勇猛堪大事
具大勢力如帝釋 財寶富饒似多聞
所言誠實未曾兩 音聲深遠易聽解
不散不亂迦羅鳥 美濡和雅聞者悅
能施持戒常含笑 未曾皺眉惡眼視
威德尊嚴能忍辱 猶如大地須彌山
其性猛厲疾辨事 善能思量乃從事
具大智慧通經書 兼解伎藝算咒術
巧能論說分別義 深心如海不可量
千子圍繞如天子 威德勇猛能破敵
地水虛空無障住 宮殿樓閣均釋天
四種兵勢力具足 淨行居士皆共愛
甘香美食自然有 國界日增不損減
施作不曾用兵仗 以法治化天下安
內外無敵絕陰謀 無諸災橫疾疫飢
諸寶妙事所住處 諸善福德所依止
無歸為歸無舍舍 怖畏除怖惱者離
輪王聖主無量德 略說如是小分相

金輪寶伽陀。

千輻金輪十五里 種種珍寶莊其輞
百種藥叉共守護 天女執拂亦侍立
種種華瓔間錯挍 五種伎樂常隨逐
寶蓋覆上燒妙香 行時雜華散末香
飛行速疾如風念 所詣即滅諸怨衰

象寶伽陀。

象寶大身如銀山 能飛虛空如鳥王
出生神獄大象中 摧壞伊羅象王等

馬寶伽陀。

馬寶色相如孔雀 疾如金翅鳥王飛

主兵臣寶伽陀。

貴家生長身無疾 有大勢力形體淨
憶念深遠直柔軟 通達經術敬愛王

主藏臣寶伽陀。

富相具足如天王 種種伏藏常逐行
善知諸寶善出入 千萬藥叉常從行

如意寶伽陀。

如意寶形如大鼓 光明如日照十六
華瓔莊嚴在高幢 能令眾生滿希願

王女寶伽陀。

身體修直不肥瘦 身肉次第肌膚實
細密薄皮不堪事 身安堅牢多羅樹
額廣平長吉畫文 兩頰不深俱平滿
眼精白黑色分明 眼□青稚而不亂
眉毛初月高曲長 不厚不薄不高下
鼻端光澤傭圓直 耳濡長垂無賈環
□色珠貫如雪珂 丹脣頻果不粗細
腹傭不現臍圓深 背脊平直龜背足
兩乳頻果雙鴛鴦 圓起不垂濡鮮淨
跟圓廣膊傭柔濡 膝圓不現如金柱
頭髮青細潤不亂 其身芬馨如香斂
毛孔常出妙栴檀 口中亦出青蓮香
身體柔濡迦天衣 象牛馬幡魚園文
心無諂曲信慚愧 知時方便攝王意
坐起言語得王意 眾好圓備如天女
天衣鬘香莊其身 歌舞戲笑令王喜

釋曰。賢位輪王者。仁王經云。十善菩薩發大心。長別三界苦輪海。中下品善粟散王。上品十善鐵輪王。習種銅輪二天下。銀輪三天下性種性。道種堅德轉輪王。七寶金光四天下。准經。十善鐵輪十住銅輪。十行銀輪十迴向金輪。故四輪王在三賢位。順正理云。從此州人壽命無量乃至八萬歲有轉輪王生。減八萬時有情富樂壽量損減眾惡漸盛。非大人器故無輪王。此王由輪旋轉應道威伏一切名轉輪王。施設足中說有四種。金銀銅鐵輪應別故。謂鐵輪王王一州界。銅輪王王二州界。銀輪王王三州界。金輪王王四州界。

故契經言。善王生在剎帝利種紹灌頂位。於十五日受齋戒時。沐浴首身受勝齋戒。昇高臺殿臣僚輔翼。東方忽有金輪寶現。餘轉輪王應知亦爾。輪王如佛無二俱生。一切輪王皆無傷害。令伏得勝已各安其所居。勸導令修十善業道。故輪王死定得生天。經說。輪王出現於世。便有七寶出現世間。所謂輪寶象寶馬寶珠寶女寶主藏臣寶主兵臣寶。象等五寶有情所攝。珠輪二寶乃是非情。論說輪王不言賢。依經通會賢聖應知。四種輪王差別如後(並依正理論)金輪王者。謂金輪王諸小國王各自來迎。我等國土豐饒安隱。唯願大王親垂教敕。銀輪王者。若銀輪王自往彼土。威嚴近至彼方臣伏。銅輪王者。銅輪王至彼國已。宣威競德彼方推勝鐵輪王者。若鐵輪王亦至彼國。現威列陳剋勝便止。又聖位金輪王者。仁王華嚴並云作閻浮提王。瑜伽論云作轉輪王居贍部州王四天下。

起世經中但言聖王不指初地。彼經云。閻浮提內轉輪聖王出現世時。王四天下行十善法具七瑞寶。一金輪寶。千輻轂輞內外金色。能伏未伏為輪王故。於此州中擇最勝地。東西七由旬南北十二由旬。即於其夜諸天即來下造立宮殿。金銀琉璃頗梨四寶嚴飾。二象寶。名潔純白。六牙七支柱地。三馬寶。名長毛。色青體潤並能騰空。動不移時周四天下。四珠寶。毘琉璃色流出光明。五女寶。進止姝妙樂觀無厭。六主藏臣寶報得天眼洞見伏藏。七兵將寶。善理四兵行走集散合王心。正法念經七寶同此。然一一寶功用倍多。起世又云。輪王終歿七寶皆隱。四種寶城變為塼土。人民減小磨滅須臾。聖位輪王風化如後。正法念經云。珠具八德。百由旬內心行正直。一切所求皆悉滿足。

起世經云。此閻浮提清淨平正。無有荊棘及諸丘坑。又云。世間種種資產豐饒。珍琦眾寶無不具足。又云。無有坑坎廁溷雜穢。大小便利地自開合。又云。此閻浮提皆悉快樂。人民熾盛穀食豐饒。又云。常於夜半興雲注雨。有清涼風潤澤流散。又云。此閻浮提一切土地。自然沃壤鬱茂滋液。十住論云。第二地菩薩住此地常作轉輪王。第二地於十地中名為離垢。慳貪十惡根本永盡故名為離垢。菩薩於是地中深行尸羅波羅蜜。是菩薩若未離欲。此地果報因緣故。作四天下轉輪聖王。得千輻金輪種種珍寶莊嚴其輞。瑱琉璃為轂周圓十五里。百種藥叉神所共守護。能飛行虛空導四種兵轉輕揵迅疾。

如金翅鳥王如風如念。所詣之處滅諸衰患降伏怨賊。一切小王皆來歸伏親族人民莫不愛敬。普能照明聖王姓族。種種花鬘瓔珞間錯莊挍。五種伎樂常隨逐之。奇妙寶蓋羅覆其上。行時有種種花香碎末栴檀常而供養。燒真黑沈水牛頭栴檀黃栴檀以塗其身。其輪兩邊天女執持白佛侍立。種種珍寶以為其蓋。其輪有種種希有之事而用莊嚴。是名金輪寶具足一切。象相身大而白如真銀山。生出神嶽大象眾中能飛行虛空。伊羅婆那安闍那王摩那等諸大象王皆能摧卻是名白象寶具足。馬相色如孔雀頸。其體疾如金翅鳥王飛行無礙。是名馬寶。貴家中生身無疾病。有大勢力形體淨潔。憶念深遠直心柔軟。持戒堅固深敬愛王。能通達種種經書伎術。是名主兵臣寶。

如財主天王富相具足。千萬億種種諸寶伏藏常隨逐行。千萬億種諸藥叉神眷屬隨從。皆是先世行業之報。善知分別金銀帝青大青金剛摩羅竭車□馬璃珊瑚頗梨摩尼瑱珠琉璃等種種寶物。悉能善知出入多小。隨宜能用能滿王願。是名居士寶。光明如日月照十六由旬。形如大鼓能滅種種毒蟲惡氣疾病苦痛。人天見者莫不珍愛。好花瓔珞以為莊嚴。處在高幢威光奇特。能令眾生發希有心生大歡喜是名珍寶。其手抓甲紅赤而薄。其形脩直高隆。潤澤不肥不瘦。身肉次第肌膚厚實。細密薄皮不堪苦事。身安堅牢如多羅樹。身上處處吉字明了。吉樹文畫莊嚴其身。象王牛王馬王畫文幡蓋文魚文園林等文現其身上。踝平不現足如龜背。足邊俱赤跟圓廣。^8□傭柔軟膝圓不現。髀如金柱如芭蕉樹如象王鼻。濡澤光潤傭圓而直。橫文有三。腹傭不現臍圓而深脊背平直。乳如頻婆果如雙鴛鴦。圓起不垂柔軟鮮淨。又其臂纖傭圓且長節隱不現。其鼻端直不□現出不大不小孔覆不現。兩頰不深平滿不高兩邊俱滿。額平而長有吉畫文。耳濡而垂著無賈環。齒如真珠貫如月初生如雪如珂。脣如丹霞如頻婆果。上下相當不粗不細如赤瑱珠貫眼白黑精二色分明莊嚴。長廣光明清淨。其□青稚長而不亂。眉毛不厚不薄不高不下。如月初生高曲而長兩邊相似。髮軟而細潤澤不亂。其身芬馨常有香氣。如開種種上好香斂。身諸毛孔常出真妙栴檀香能悅人心。口中常有青蓮華香。身體柔軟如迦淩伽天衣。細滑之事一切具足。心無諂曲直信慚愧深愛敬王。知時知方善有方便攝取王心。坐起言語能得王意。隨王意行常出愛語如人間德女。眾好具足色如提盧多摩天女。清淨分明如月十五日。畫文炳現如帝釋夫人舍脂。著天文衣鬘天香。多以天光明金摩尼珠莊挾其身。善知歌舞伎樂娛樂戲笑之事。善有方便隨意能令王發歡喜。一切女中是女為最是名玉女寶。

又轉輪聖王有四如意德。一者色貌端政於四天下第一無比。二無病痛。三人民深愛。四壽命長遠。教誨眾生以十善業。能令諸天宮殿充滿。能減阿修羅眾。能薄諸惡趣增益善處。能為眾生多求利事。有所施作不用兵仗。以法治化天下安樂。外無敵國畏內無陰謀畏。又其國內無疫病飢餓及諸災橫衰惱之事。一切邊王皆所歸伏。多有眷屬能疾攝人。更無有能侵害國界。其四種兵勢力具足。諸婆羅門居士庶人皆共愛敬。甘香美食自然而有。國界日增無有損減。善能通達經書伎藝算數咒術皆悉受持。巧能論說分別義趣。群臣具足悉有威德。常行財施無能及者。千子端政如諸天子。威德勇健能破強敵。所住宮殿堂閣樓觀。

如四天王帝釋勝殿。王所教誨無有能壞。於四天下唯有此王。威相具足故無能及者。音聲深遠易聽易解。不散不亂如迦羅婆頻伽鳥。美濡和雅聞者悅耳。眷屬同心不可俎壞。所住之處地水虛空無障無礙。威力猛士能堪大事。念問耆老不欺誑人。心無妒嫉不忍非法無有瞋恨。威儀安詳而不輕躁。所言誠實未曾兩舌。行施持戒常含笑。未曾皺眉惡眼視人。退失利者為之作利。已有利者令深知報。懷慚愧心有大智慧。威德尊嚴而能忍辱。大丈夫相其性猛厲。諸所為事疾能成辨。先正思量然後乃行。王有法眼所為殊勝。善思量者乃與從事。若不任者更求賢明。善集福德財物清淨。能自防護不破禁戒。多饒財寶如毘沙門王。有大勢力如天帝釋。端嚴可愛猶如滿月。能照如日能忍如地深心如海。不為苦樂之所傾動。如須彌山王風不能搖。諸寶妙事之所住處。諸善福德之所依止。是諸一切世間親族。諸苦惱者之所歸趣。無歸作歸無舍作舍。有怖畏者能除怖畏。轉論聖王有如是等相。



祕密曼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二(終)





秘密漫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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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命婀尾囉峋欠 最極大祕法界體
舸遮吒多婆塑惠 咿污哩嚧翳等持
制體幢光水生貝 五鈷刀蓮軍持等
日旗華觀天鼓渤 薩寶法業內外供
捏鑄刻業及威儀 能所無礙六丈夫
如是自他四法身 法然輪圓我三密
天珠涉入遍虛空 重重無礙過剎塵
奉天恩詔述祕義 驚覺群眠迷自心
平等顯證本四曼 入我我入莊嚴德

夫歸宅必資乘道。愈病會處藥方。病源巨多方藥非一。已宅遠近道乘千差。四百之病由四蛇而苦體。八萬之患因三毒而害心。身病雖多其要唯六。四大鬼業是也。心病雖眾其本唯一。所謂無明是也。身病對治有八。而心病能治有五也湯散丸酒針灸咒禁者身之能治也。四大之乖服藥而除。鬼業之崇咒悔能銷。藥力不能卻業鬼。咒功通治一切病。世醫所療唯身病也。其方則大素本草等文是也治心病術大聖能說。其經則五藏之法是也。所謂五藏者。修多羅毘奈耶阿毘達磨般若總持等藏也。如是五藏譬如牛五味。乳酪生熟兩酥醍醐如次配之。四藏之藥但治輕病不能消重罪。所謂重罪者。四重八重五逆謗方等一闡提是也。如醍醐通治一切病。總持妙藥能消一切重罪。速拔無明株杌。眾生住宅略有十處。一地獄。二餓鬼。三傍生。四人宮。五天宮。六聲聞宮。七緣覺宮。八菩薩宮。九一道無為宮。十祕密漫荼羅金剛界宮。

眾生狂迷不知本宅。沈淪三趣^7□跰四生。不知苦源無心還本。聖父愍其如是示其歸路。歸路有徑紆。所乘有遲疾。牛羊等車逐紆曲而徐進。必經三大無數劫。神通寶輅淩虛空而速飛。一生之間必到所詣。人天二宮雖不免燒燬。比之三趣樂而不苦。故慈父且與人天乘濟彼極苦。二乘住處雖是小城。比彼生死已出火宅。故大覺假說羊鹿車暫息化城。菩薩權佛二宮。亦雖云未到究極金剛界。比前諸住處亦是大自在安樂無為。故如來與大小二牛示其歸舍。如上二宮。但芟薙宅中之荒穢。猶未開地中之寶藏。空嘗大海之鹹味。孰獲龍宮之摩尼。從淺至深從近迄遠。雖云轉妙轉樂。由是蜃樓幻化之行宮。未入三祕密五相成身四種曼荼究竟真實金剛心殿。從彼人天迄顯一乘。並是應化佛對治心病之藥。他受尊運載狂子之乘。名宗則七宗並鑣而馳和漢。言車則三四雙轍而遊東西。各美己戟忘己楯。並發他疵蔽他善。是非紛紜勝負不定。吠聲之徒朋黨相扇。雷缶之響周比痏瘡。是則非設方之本懷。還乖醫王之雅意。譬如惡寫而求補愛藥而惡毒。誰知體病悉藥乖方並毒。嗚呼痛哉嗚呼痛哉。縱使耆婆更生神農再出。豈棄此取彼惡毒愛藥哉。鉤挽野葛應病妙藥。何況朮黃金丹誰無除病延算之績。苦哉末學。逃大虛於小室。偷鳴鐘乎掩耳。惡水愛火捨心愛色。若能明察密號名字。深開莊嚴祕藏。則地獄天堂佛性闡提煩惱菩提生死涅槃邊邪中正空有偏圓二乘一乘。皆是自心佛之名字。焉捨焉取。

雖然知祕號者猶如麟角。迷自心者既似牛毛。是故大慈說此無量乘。令入一切智。若豎論則乘乘差別淺深。橫觀則智智平等一味。惡平等者。未得為得不同為同。善差別者。分滿不二即離不謬。迷之者以藥夭命。達之者因藥得仙。迷悟在己無執而到。有疾菩薩迷方狂子。不可不慎。到如祕密曼荼羅金剛心殿。是則最極究竟心王如來大毘盧遮那自性法身住處。若有眾生生輪王種性。有大度勇銳不樂前諸住宮。則許大日所乘一體速疾神通寶輅。具授灌頂職位令受用剎塵無盡莊嚴寶藏。淺深優劣具列如後。大毘盧遮那經。祕密主問佛言世尊。云何如來應供正遍知得一切智智。彼得一切智智。為無量眾生廣演分布乃至如是智慧。以何為因。云何為根。云何究竟。大日尊答。菩提心為因。大悲為根。方便為究竟。祕密主。云何菩提謂如實知自心。又問。發趣菩提之時。心所住處相續次第幾種。佛具答之。故經初品名曰住心。今依此經顯真言行者住心次第。顯密二教差別亦在此中。住心雖無量。且舉十綱攝之眾毛。

一異生羝羊住心 二愚童持齋住心
三嬰童無畏住心 四唯蘊無我住心
五拔業因種住心 六他緣大乘住心
七覺心不生住心 八一道無為住心
九極無自性住心 十祕密莊嚴住心

異生羝羊住心第一

異生羝羊心者。此則凡夫不知善惡之迷心愚者不信因果之妄執。我我所執常懷胸臆。虛妄分別鎮蘊心意。逐陽焰而渴愛。拂華燭而燒身。既同羝羊之思草婬。還似孩童之愛水月。不曾觀我自性。何能知法實諦。違教違理從此而生。從冥入冥相續不斷。比循迴於車輪均無端於環玉。昏夜長遠金雞何響。雲霧靉靆日月誰搴。來途無始歸舍幾日。不覺火宅之八苦。寧信罪報之三途。遂乃嗜滋味乎水陸。耽華色乎乾坤。放鷹催犬斷填腹之禽命。走馬彎弓殺快舌之獸身。涸澤竭族傾藪斃羽毛。合圍以為樂多獲以為功。不顧解網之仁豈行泣辜之悲。荒婬無度晝夜樂只。或抄掠他財物奸犯人妻妾。四種口過三種心非。誹謗人法播植闡提。無時不作無日不行。不忠不孝無義無慈。五常不能羅網。三乘不得牢籠。祖習邪師依憑邪教。不曾求出要一向營眼前。如是眾生名曰愚童羝羊。故大日世尊告祕密主言。祕密主。無始生死愚童凡夫。執著我名我有分別無量我分。若彼不觀我之自性我我所生。又云。祕密主。愚童凡夫類猶如羝羊。

注。善無畏三藏釋云。從此已下十種住心。佛答心相續之義也。欲明淨心最初生起之由故。先說愚童凡夫違理之心。無始生死者。智度論云。世間若眾生若法皆無有始。經中佛言。無明覆愛所繫。往來生死始不可得。乃至菩薩。觀無始亦空而不墮有始見中。愚童者。具云愚童薩埵。謂六道凡夫。不知實諦因果。心行邪道修習苦因。戀著三界堅執不捨。故以為名。凡夫者。正譯應云異生。謂由無明故隨業受報不得自在。墮於種種趣中。色心像類各各差別。故曰異生也其所計我。但有語言而無實事。故云執著我名。言我有者即是我所。如是我我所執。如十六知見等隨事差別無量不同。故名為分。次釋虛妄分別所由。故云若彼不觀我之自性則我我所生。若彼觀察諸蘊皆悉從眾緣生。是中何者是我。我住何所。為即蘊異蘊相在耶。若能如是諦求當得正眼。然彼不自觀察。但展轉相承。自久遠已來祖習此見。謂我在身中能有所作。及長養成就諸根。唯此是究竟道餘皆妄語。以是故名為愚童也。羝羊是畜生中性最下劣。但念水草及婬欲事餘無所知。故天竺語法以喻不知善惡因果愚童凡夫類。此是羝羊。

凡夫所動身口意業皆是惡業。身惡業有三。謂殺盜婬。口惡業有四。謂妄語粗惡離間無義是也。意惡業有三。謂貪瞋癡是也。如是十種惡業。一一皆招三惡道果。且就初殺生業說之。由貪眾生皮肉角等故斷有情命。令彼受苦痛故感地獄苦。由味著其血肉故感餓鬼果。一切眾生皆是我四恩。由無明愚癡故。愛彼血肉斷其命根。坐此愚癡罪故感畜生果。若生人中時亦感二種果。斷他命根故短命。生他苦痛故多病。如殺生業招三惡趣果者。餘業果報亦復如是。具如華嚴經說。十惡為本有無量惡業。乘此惡業感無量惡報。惡果雖無量不出三趣。所謂地獄餓鬼傍生也。人及阿修羅二趣。非是純惡雜業所感。如是五趣皆依器界而住。此器界有五輪山海等差別。依正二報具說如後初明五輪山海。次顯四大洲等。後舉五趣。所依器界總頌。

器界從何起 風輪初遍空
水金相續出 地火在其中
八海深八萬 九山竦穹隆
四洲與八^7□ 人鬼畜地宮

五輪頌

大虛無邊際 風量等三千
水輪厚八億 金地廣同前
火大在何處 遍滿四輪邊
五輪因何出 眾生業使然

注曰。依起世經俱舍瑜伽等論。空輪者最下虛空。不可言其邊際限量。而風輪等依止而住。風輪者。依止虛空有風輪生量廣無數。厚十六億踰繕那(梵云踰繕那。此十六里。云由旬由延。皆訛略也)其體堅密依虛空。水輪者。大雲澍雨滴如車軸。厚八億踰繕那。徑十二億三千四百五十踰繕那。周圍三倍。依風輪住。金輪者。有情業力感別風起。搏擊此水上結成金。厚三億二萬踰繕那。廣等水輪。周圍三倍。依水輪住。
九山八海頌曰。

妙高十六萬 雙軸繞其邊
實樹將善見 金色入青天
馬耳與象鼻 魚山在鐵前
六海廣八萬 第七一千餘
鹹水剩三億 內七出扶蕖

注。九山八海者。於金輪上有九大山。山間八海。妙高山王處中而住。餘八周匝繞妙高山。於八山中前七名內。第七山外有大洲等。此外復有鐵輪圍山圍一世界。妙高山王入水出水並各八萬踰繕那量。四寶合成。如次四面北東南西。金銀吠琉璃頗胝迦寶。隨寶威德色顯於空。故瞻部洲空似吠琉璃色。如是山海從何而生。是諸有情業增上力。復大雲起雨金輪上滴如車軸。積水奔濤即為山等(起世經云。此山及七金山上。皆有寶樹莊嚴)第一山者。梵云犍馱羅山。此云持雙山。頂有雙跡故。等名七金山者皆純金所成。入水量等並皆八萬踰繕那。多諸寶樹。此山出水及山頂厚量皆四萬踰繕那(自下山體及入水量准知)持雙山內海深廣。並皆八萬踰繕那。八功德水盈滿其中。有□勿頭華缽頭摩華優缽羅華芬荼利華。遍覆水上(八功德水者。一甘二冷三耎四輕五清淨六不臭七飲時不損喉八飲已不傷腹。自下七大海深量同前。大海中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准知)第二山者。梵云伊沙馱羅山。此云持軸。峰如車軸。出水二萬踰繕那。厚量亦然。持軸山內海廣四萬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三山者。梵云竭地洛迦山。此寶樹名。似此方檐木。山上多此寶樹。從樹為名。出水一萬踰繕那。厚量亦然。此山內海廣二萬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四山者。梵云蘇達梨舍那。此云善見。見者稱善故。出水五千踰繕那。厚量亦然。善見山內海廣一萬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五山者。梵云頞濕縛羯拏。此云馬耳。山形似馬耳故。出水二千五百踰繕那。厚量亦然。馬耳山內海廣五千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六山者。梵云毘那恒迦山。此云象鼻。山形似象鼻故。出水一千二百五十踰繕那。厚量亦然。象鼻山內(海廣)二千五百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七山者。梵云尼民達羅山。此是魚名。山形似魚觜故也。出水六百二十五踰繕那。厚量亦然。此山內海廣一千二百五十踰繕那。八功德水四色蓮華如前。第八山者。梵云斫迦羅山。此云鐵圍。純鐵所成。入水如上。出水三百一十二半踰繕那。厚量亦然。鐵圍內海廣三億二萬二千踰繕那其水鹹苦。於中大洲有四。中洲有八。小洲無數。人傍生餓鬼捺落迦等雜居其中。隨其業力所住各異。
四洲形數等頌。

瞻勝高洲量二千 牛貨一洲餘五百
車相半月地形勢 畟方圓滿西北國
一二五千壽與年 六一二五丈尺量
三品五戒及無我 因緣相感現其像

注。瞻部洲者從樹為名。舊云閻浮提訛也。起世經云。閻浮樹下有閻浮那檀金聚。高二十由旬。南瞻部洲北廣南狹。三邊量等各二千由繕那。南邊唯廣三踰繕那半。人面亦然。智論云。持下品五戒則生其中。身長三肘半。凡肘量長一尺八寸即六尺三寸。或長四肘即七尺二寸。自下肘量並准此。壽命百歲。唯此洲中有金剛座。上窮地際下踞金輪。一切菩薩皆登成覺。釋迦牟尼佛。示生迦毘羅衛國說三乘法。示滅拘尸那國雙樹涅槃。記法住云。正法千年像法一千五百年末法一萬年。中印土北有九黑山。北有雪山。雪山之北有香醉山。雪北香南有無熱惱池。縱廣五十踰繕那。池東銀牛口出殑伽河。池南金象口出信度河。池西琉璃馬口出縛□河。池北頗胝師子口出徙多河。流入四海。其香山中無量緊那羅住。復有二窟乾闥婆王住。於此窟北有娑羅樹王。名為善住。有八千樹周匝圍繞。中有象王亦名善住。與八千象而為眷屬。瑜伽論云。與五百牝象而為眷屬。每月十五日往帝釋前侍衛行立。若閻浮提有輪王出最少一象而為象寶。皆由餘福有是威神。二中洲者。正理論云。瞻部洲邊二中洲者。一名遮末羅。此云貓牛。多羅剎婆居。二名筏羅遮末羅。此云勝貓牛。亦有人住身形卑陋仁王經云。南閻浮提大國十六。中國五百。小國十千(然四大洲同一日月。晝夜增減並有短長。准起世經。四時有異。南溯增勝。東西少別。北溯無異。不寒不熱節候調和也)東毘提河洲者。此云勝身。舊云弗婆提訛也。

起世經云。東弗婆提有一大樹。名迦曇婆。其本縱廣有七由旬。入地二十一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垂覆五十由旬。俱舍論云。三邊各有二千踰繕那。東邊三百五十踰繕那。地形如半月人面亦然。持中品五戒則生其中。身長八肘。計一丈四尺四寸。壽命二百五十歲釋迦如來諸聖弟子。至彼洲中說法化利。有修行者亦得果證。二中洲者。一名提訶此云勝。二名毘提訶此云勝身。皆有人住身形卑陋。西瞿陀尼洲者。起世經云。此云牛施。有一大樹名鎮頭迦。其本縱廣有七由旬。入地二十一由旬高百由旬。枝葉垂覆五十由旬。下有石牛高一由旬。故立名也。俱舍云。西牛貨洲周圓無缺。人面亦然。徑二千五百踰繕那。周圍三倍。持上品五戒則生其中。身長十六肘。計二丈八尺八寸。壽命五百歲。釋迦如來諸聖弟子。至彼洲中說法化利。有修行者亦得果證二中洲者。一云舍摑此云諂。二云嗢怛羅縵怛里拏此云上儀。皆有人住身形卑陋。北俱盧洲者。起世經云。鬱怛羅究溜此云高上。地形畟方。四面各有二千踰繕那。人面亦方。持上品五戒十善修無我觀則生其中。身長三十二肘。計長五丈七尺六寸。定壽千歲。

起世經云。有香樹衣樹取香取衣枝自垂下。衣食共用人無親疏。男女愛染共至樹下。若是所親樹枝如本。若非親者樹為低枝。即為彼人出百千敷具。隨意所為歡娛受樂。大小便利地自開合。彼若命終必生欲天。輿屍道中無悲哭者。鳥名高逝從山飛來。銜死人髮遠置洲渚。於餘三洲最上高勝名鬱單越。二中洲者。一炬柆婆此云勝邊。二憍柆婆此云有勝邊。皆有人住身形卑陋。如上洲等皆是人及鬼畜等所住處。如是一須彌一日月一四洲等為一數至一千。是為小千世界。又以小千為一數至千。是為中千。又以中千為一數至千。是為三千大千世界。是則盧舍那所居千葉蓮華一葉也。一葉中有百億須彌百億日月百億四天下。如是千葉中各各有三千大千世界。是千箇三千大千世界中四州等。皆是人趣等住處。如是十方有無量世界海。恐繁不述具說如別。此大洲中。增劫時出四種輪王。減劫時佛出現。

次明五趣。五趣者通於三界。順正理云。那落迦等下四趣全。及天一分謂六欲天。器及有情總名欲界。如是欲界總有二十處。地獄洲異分為二十。八大地獄名地獄異。及四大洲。如是十二并六欲天傍生餓鬼。處成二十。若有情界。從自在天至無間獄。若器世界。乃至風輪是欲界攝。於三界中說有五趣。唯於欲界有四趣全。三界各有天趣一分。云何為五體名是何。謂前所說地獄傍生鬼及人天是為五趣。善染無記有情無情及中有等皆是界性。趣體唯攝無覆無記。唯是有情而非中有。辨五名者。那落名人迦名為惡。人多造惡蹎墜其中。由是故名那落迦趣。言傍生者舊云畜生。彼趣多分身橫住故。又類多故多愚癡故。名曰傍生。言餓鬼者。謂餘生中歖盜他物習慳貪等。又多怯劣。其形瘦悴身心輕躁。故名餓鬼。人者。多思慮故。天者。光明威德皆熾盛故。下上界趣染善趣因。染中差別由十惡業。故正法念云。上者地獄。中者餓鬼。下者畜生。依此等文建立次第。
一明地獄趣。寒勢二八大地獄頌。

地獄在何處 孰觀自心中
二八大人惡 炎寒無信通
烹爛似魚鳥 炮炙何年窮
刀劍如雨滴 割臠幾許終
人間三業過 冥路多苦聚
莫放身口業 動招寒熱躬

注。地獄者。順正理論云。此瞻部洲下過二萬踰繕那。有阿鼻旨。深廣同前謂各二萬故。彼底去此四萬踰繕那。餘七地獄在無間上。其七者何。一極熱。二炎熱。三大叫。四號叫。五眾合。六黑繩。七等活。八捺落迦增各十六。謂四門外各有四增。以非皆異名但標其定數。寒捺落迦亦有八種。一頞部陀。二尼賴部陀。三頞哳吒。四曤曤婆。五虎虎婆。六嗢缽羅。七缽特摩。八摩訶缽特摩。此中有情嚴寒所逼。隨身聲瘡變立差別相名。謂二三三如其次第。此寒地獄。在繞四洲輪圍山外極冥闇所。多由謗賢聖招如是苦果。有說。此皆在熱地獄傍。餘孤地獄或多二一各別業招。或近江河山間曠野。或在地下空中餘處。無間大熱及炎熱三。於中皆無獄卒防守。大叫號叫及眾合三少有獄卒。琰魔王使時時往來。巡撿彼故。其餘皆為獄卒防守。有情無情異類獄卒防守。治罰罪有情故。一切地獄身形皆豎。初同聖語後漸乖訛。正法念經。十六別處各有異名。若造輕業即生別處。具造重業生根本中。此但略明八大地獄。八熱地獄因果嗢陀南。

等活殺善人 黑繩加盜業
眾合身三業 號殺盜見酒
大叫五種業 炎熱由六種
極熱由七惡 無間五逆罪
壽命與身量 具說如經論

注。等活者。正法念經云。若殺善人若受戒人若善行人。樂行多作普遍究竟。斷命根已心不生悔墮等活地獄。以四王天五百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五百歲(取此晝夜。三十晝夜為月。十二月為年。壽五百歲。自下餘獄並是正法念經。所乘晝夜准此)黑繩者。若人殺生偷盜善人財物。若受戒人若行善人樂行多作。盜離本處心不生悔墮黑繩地獄。以三十三天壽一千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一千歲。眾合者。若人殺生偷盜邪行。樂行多作普遍究竟。若人邪行尊者之妻墮眾合地獄。以夜摩天二千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二千歲。號叫者。若人殺盜邪見飲酒樂行多作。若以酒與眾僧若持戒人若禪定者。心則濁亂墮號叫地獄。以都史多天四千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四千歲。大叫者。若殺盜邪行飲酒妄語樂行多作。若王王等謂為正直。二人諍對口不正說。失財斷命墮大叫地獄。以化樂天八千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八千歲。炎熱者。若人堅重殺盜邪行飲酒妄語。復有邪見樂行多作。向他人說無施無捨善惡果報墮炎熱地獄。以他化天壽萬六千年為彼一晝夜。乘此晝夜為月為年壽命一萬六千歲極熱者。若有殺盜邪行飲酒妄語邪見。復於持戒淨行童子。善比丘尼未曾犯戒。令其退壞言無罪福墮大熱地獄。壽命半中劫。無間者。若人重心。殺母剎父出佛身血。破和合僧殺阿羅漢。墮阿鼻地獄。若造一逆乃至五逆。長百由旬乃至五百由旬。受苦一倍乃至五倍。壽一中劫。
二明餓鬼趣。餓鬼趣頌。

慳心不散財 定感餓身來
涕唾無自在 臨河炎火開
前年可摘色 骨立面如灰
令日寒枯樹 葉飛見者哀
親親絕知問 獨泣長夜臺
分少割甘者 居然脫此災

注。諸鬼住處者。起世經云。當閻浮洲南鐵圍山外。有閻魔王宮殿住處。縱廣正等六千由旬。七寶所成。圍苑行樹華果美妙眾鳥和鳴。不善果故。晝夜六時有赤融銅。諸宮殿等盡變為鐵鉗。張王口寫銅口中次第燋燃從下而出。部領諸鬼治罪人等。正理論云。諸鬼本住琰魔王國。從此展轉散趣餘方。此贍部洲南邊直下。深過五百由旬那量。有琰魔(此云靜息)王都。縱廣量亦爾。鬼有三種。謂無少多財。三各分三故成九類。大勢鬼者。謂諸藥叉及羅剎娑恭畔荼等。所受富樂與諸天同。或依樹林或依靈廟。或居山谷或處空宮。諸鬼多分形豎而行。於劫初時皆同聖語。後隨處別種種乘訛。鬼以人間一月為一日。乘此月歲壽五百年。正法念經云餓鬼世界住閻浮提下五百由旬。長三萬六千由旬。有三十六種一切餓鬼皆為慳嫉因緣所生。以種種心造種種業。為飢渴火焚燒其身。人中十年為一晝夜壽五百歲。此下不同略明八類(然前二經瑜伽正理有多差別。此下唯依正法念經)餓鬼嗢陀南曰。

三十六種餓鬼等 皆由慳嫉因業生
人間一月為一日 乘此月歲五百年
針口慳嫉雇殺人 食吐夫婦惑妒食
糞鬼慳惜施穢食 無食枉人囚斷食
水鬼灰酒不行施 熾然奪財奉王臣
欲色婬法不淨施 魔身邪法謂真諦

注。針口鬼者。若人慳嫉。以財雇人令行殺戮。若夫令妻施沙門等。其婦慳惜實有言無。墮針口餓鬼中。壽命如前。食吐鬼者。若有婦人。誑有其夫自噉美食。或有丈夫妻無異心。便起妒意獨食美味。墮食吐餓鬼中。壽命如前。食糞鬼者。若人慳惜。以不淨食施沙門等。彼不知已而便食之。墮食糞餓鬼中。壽命如前。無食鬼者。若人慳嫉。自恃強力枉誣良善。繫之囹圄禁人糧食。令其致死不生悔恨。墮無食餓鬼中。壽命如前。食水鬼者。若人沽酒。加水灰汁以惑愚人。不行布施不修福德。不持禁戒作已不悔。墮食水餓鬼中。壽命如前。熾然鬼者。若人貪嫉。枉奪人財破人城郭。殺害人民抄掠得財。奉王大臣轉增凶暴。墮熾然餓鬼中。壽命如前。欲色鬼者。若男若女行婬女法。因此得財施非福田。不淨心施。墮欲色餓鬼中。世人說云如意夜叉。壽命如前魔身鬼者。若行邪道說邪見法。謂是真諦不信正法。墮魔羅身餓鬼中。若諸比丘行時食時。為作妨礙惡聲惡夢。壽命如前。
三明畜生趣。傍生趣頌。

畜生何處出 本是愚癡人
不辨黑與白 任情亦任身
無信賢聖誡 寧知後世辛
悠悠彼狂子 此是傍生因
強弱互為食 枉冤向誰陳
式微彼已者 莫放羝羊神

注。順正理論云。傍生所止謂水陸空。生類顯形無邊差別。其身行相少豎多傍。如水羅剎娑及緊捺落等。雖傍生攝而形豎行。本住海中後流五趣。初同聖語後漸乖訛。正法念經云。觀諸畜生。種類差別有三十四億。隨心自在生於五道。於五道中畜生種類其數最多。種種相貌種種色類行食不同。群飛各異。憎愛違順伴行雙隻同生共遊。然正法念及起世經正理瑜伽有多建立。憎愛恐怖四生四食行水陸空。因果寔繁難為備舉。又難陀等雖是傍生。然其威德勝諸天眾。阿素洛者與諸天眾。違諍交通多諂曲故。或天鬼畜三趣中收。然正法念。修羅有二鬼及畜生。准論及經此分三種。雜類傍生龍修羅等。於初雜類。依正法念經略明七類。傍生嗢陀南。

傍生一趣類極多 水陸空生形無邊
怨對邪法邪論議 蚖蛇烏鴟互殺害
相隨愛心施結契 必生鴛鴦鴿鳥等
怖畏強賊破聚落 後生獐鹿多怖中
化生養蠶及殺蟲 外道火祀生化生
濕殺諸水蟲龜等 邪見殺蟲祭天等
三毒未斷得世通 起瞋破國生卵生
染心和合牛馬等 邪見非禮生胎畜
如是等類壽無定 多分傍行故名之

注。怨對者。若人邪見。習學邪法互相諍論。後生怨對畜生中還相殺害。所謂蚖蛇黃鼬馬。及水牛烏角鴟等。此類極多壽量無定。相隨者。若人為生死故。行布施時尋共發願。於當來世常為夫妻。後生命命鴛鴦鴿鳥多樂愛欲。此類極多壽量無定。怖畏者。若人喜作強賊。擊鼓吹貝破壞聚落。作大音聲如諸恐怖。生獐鹿中心常恐怖。此類極多壽量無定。化生者。若人養蠶殺繭蒸煮水漬。生無量火髻蟲。有諸外道。取以水燒祀天求福。生化生畜生中。種種異類。此等極多壽量無定。濕生者。若人邪見。殺害龜鱉魚蟹蚌蛤池中細蟲酢中細蟲。或邪見事天殺蟲祭祀。生濕生畜生中。此類極多壽量無定。卵生因者。若人未斷貪欲瞋癡。修學禪定得世俗通。有因緣故起瞋恚心破壞國土。生卵生飛鳥雕鷲等中。此類極多壽量無定。胎生者。若有眾生以愛欲心。和合牛馬令其交會。或令他人邪見非禮。生胎生畜生中。此類極多壽量不定。
次明龍趣(亦是傍生趣攝)。

瞋火感龍趣 嚴顏不可遇
熱沙身上雨 唼蟲鱗下聚
皮膚幾銷脫 毒氣數為霧
修羅挽索來 金鳥搏翅附
閻浮行不善 非法作禍屢
人道若無惡 善龍泉下注
割身猶可忍 何況罵聲句
可畏一瞋報 長時不免懼

注。起世經云。龍及金翅鳥各有四生。謂卵胎濕化。大海水下有娑伽羅龍王宮。縱廣八萬由旬七寶所成。園苑泉池眾鳥和鳴。佉低羅山(此云持雙)內海。有難陀憂波難陀二大龍宮。大海之北。為諸龍王及金翅鳥生一大樹。名曰居吒奢摩離(此云鹿聚)其樹根本周七由旬。入地二十一由旬。高百由旬。遍覆五十由旬。其樹東面有卵生龍及卵生金翅鳥宮。南面有胎生龍及胎生金翅鳥宮。西面有濕生龍及濕生金翅鳥宮。北面有化生龍及化生金翅鳥宮。此等諸宮。並皆縱廣六百由旬眾寶莊嚴。正法念經云。若多瞋癡生大海中深萬由旬龍所住城。名曰戲樂。縱廣正等三千由旬。

龍王滿中。一者法行。二者非法行。一護世界二壞世間。法行龍王住處宮殿不雨熱沙。謂於前世受外道戒。行於布施而不清淨。以瞋恚心願生龍中。憶念福德隨順法行無熱沙苦。然其頂上有龍蛇頭。其名曰七頭龍王象面龍王和修吉龍王德叉迦龍王跋難陀龍王等。以善心故依時行雨。令諸世間五穀成就豐樂安隱。不降災雹信佛法僧。於四天下降澍甘雨。非法龍王所住之處。常雨熱沙焚燒宮殿及其眷屬。磨滅復生。其名曰惱亂龍王奮迅龍王黑色龍王多聲龍王。若諸眾生不行善法。不孝父母不敬沙門。如是惡龍增長勢力。於四天下起惡雲雨。五穀不成能壞世間。若閻浮提人隨順法行。五十七億龍注於眾流。此依彼經略明二類。非法行龍王者。若人以瞋恚心。焚燒僧房聚落城邑。生大海中受毒龍身。迭共瞋惱吐毒相害。命極長者壽一中劫。法行龍王者。若人受外道戒。行不淨施持以揣食與惡戒者及諸賊人故生龍中。憶往福德隨順法行。命極長者壽一中劫。
四明阿修羅。阿修羅頌。

諂曲憍心作布施 命終必至修羅道
心貪甘露寇天帝 天帝誦經入蓮早
日輪射眼放四光 見月時遊憂陀嵨
不忍四王如雨劍 昇天還墜幾憂惱
其身粗大踞山坐 心性不直愛顛倒
壽命八千不願出 冥冥長夜徒生老

注。起世經云。須彌山東過千由旬。大海之下有鞞摩質多羅阿修羅王國土。縱廣正等八萬由旬。有一大樹名蘇質怛羅波吒羅。其本周圍滿七由旬。入地二十一由旬高百由旬。枝葉陰覆五十由旬。其宮皆是七寶合成。園苑行樹眾鳥和鳴。其次復有一切諸小修羅等宮。正法念云。天之怨敵名阿修羅。略有二種。一鬼道所攝。二畜生所攝。鬼道攝者。魔身餓鬼有神通力。畜生攝者。住大海中羅□阿修羅王。於欲界中化身大小隨意能作。時阿修羅思觀天女。雜色珠玉以為甲冑。光明晃昱身如須彌。珍寶光明青黃赤黑。心大憍慢謂與天等。若閻浮提。不行正法不孝父母。不敬沙門不依法行。諸天勢力悉為減小。

若閻浮提修行正法。孝養父母恭敬沙門。一切諸天勢力增長時四天王即當修羅所住。空中雨諸刀劍。若天不出修羅欲昇。日出千光映障其目不見天宮。即舉右手以障日輪。手出四光青黃赤黑。閻浮提中邪見論師。不識業果妄言豐儉。又阿修羅行於海上見月。常遊憂陀延山。欲往昇天以手障月出四種光。諸咒術師妄言豐儉。或復修羅奮威縱怒震吼如雷。諸國相師言天獸下。妄言豐儉五穀貴賤。或言王者災變吉凶。或言兵起潔齋求福。當知皆是閻浮提中行善不善能感於斯。

依正法念略明四地。第一地者。若婆羅門第一聰慧。於四交道施諸病人。見一佛塔惡人火燒救如來塔。而由無信常愛鬥戰。生羅□阿修羅中。人間五百年為彼一晝夜壽五千歲(取此三十晝夜為一月。十二月為一年。壽五千歲。下皆准知)第二地者。若人作大施會。供養外道不行淨施。以種種食施於破戒雜行之人心無正思。如是施已生陀摩□阿修羅中。人間六百年為彼一晝夜壽六千歲。第三地者。若人因節會日種種博戲。因此得財行不淨施。以食施於破戒病人無心正思。如是施已生華鬘阿修羅中。人間七百年為彼一晝夜壽七千歲。第四地者。若人邪見不識業果。見第一精進持戒人來。從其求乞乃施一食而作是言。汝下賤人有何福德。生缽呴婆阿修羅中。人間八百年為彼一晝夜壽八千歲。五舉人趣。人趣中有二種行。謂十種善惡。惡墮三途昇三天。十惡頌。

三途因業是十惡 一業必為五種因
數取云為動作咎 誰知來世多苦辛
身三口四意根本 三毒蔓莚令人淪
知過必改齊賢聖 善男善女恕為仁

注。地持論云。殺生之罪能令眾生墮三惡道。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短命。二者多病。如是十惡一一皆備五種果報。一者殺生何故受地獄苦。以其殺生苦眾生故。所以身壞命終。地獄眾苦皆來切己。二者殺生何故出為畜生。以殺生無有慈惻行乖人倫故。地獄罪畢受畜生身。三者殺生何故復為餓鬼。以其殺生必緣慳心貪著滋味復為餓鬼。四者殺生何故生人而得短壽。以其殺生殘害物命故得短壽。五者殺生何故兼得多病。以殺生違適眾患競集故得多病當知殺生是大苦也。又雜寶藏經云。時有一鬼白目連言。我常兩肩有眼胸有口鼻常無有頭。何因緣故。目連答言。汝前世時恒作魁膾弟子。若殺人時汝常有歡喜心。以繩著髻挽之。以是因緣故受如此罪。此是惡行華報。地獄苦果方在後世也。復有一鬼白目連言。我身常如塊肉無有手腳眼耳鼻等。恒為蟲鳥所食罪苦難堪。何因緣故爾。答言。汝前世時常與他藥墮他兒胎。是故受如此罪。此是華報地獄苦果方在後身。又緣其殺生貪害滋多。以滋多故便無義讓而行劫盜。

今身偷盜不與而取。死即當墮鐵窟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中。身常負重驅蹙捶打無有餘息。所食之味唯以水草。處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恒為僕隸。驅策走使不得自在償債未畢不得聞法緣此受苦輪迴無窮。當知此苦皆緣偷盜。今身隱蔽光明。不以光明供養三寶。反取三寶光明以用自燃。死即當墮黑耳黑繩黑闇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已畢隨蟣虱中不耐光明。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形容黶黑垢膩不淨。臭處穢惡人所厭遠雙眼盲瞎不睹天地。當知隱蔽光明亦緣偷盜故。故地持經云。劫盜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貧窮。二者共財不得自在。劫盜何故墮於地獄。以其劫盜剝奪偷竊人財苦眾生故。身死即入寒冰地獄備受諸苦。劫盜何故出為畜生。以其不行人道故。受畜生報身常負重以肉供人償其宿債。何故復墮餓鬼。緣以慳貪便行劫盜。是以畜生罪畢復為餓鬼。何故為人貧窮。緣其劫奪使物空乏所以貧窮。何故共財不得自在。緣其劫盜偷奪沒官若有財錢則為五家所共不得自在。當知劫盜二大苦也。

又雜寶藏經說。時有一鬼白目連言。大德我腹極大如甕。咽喉手足甚細如針不得飲食。何因緣故受如此苦。目連答言。汝前世時作聚落主。自恃豪貴飲酒縱橫輕欺餘人。奪其飲食飢困眾生。由是因緣受如此罪。此是華報。地獄苦果方在後也。復有一鬼白目連言。常有二熱鐵輪。在兩腋下轉身體燋爛。何因緣故爾。目連答言。汝前世時與眾僧作餅。盜取二番挾兩腋底。是故受如此罪。此是華報。後方受地獄苦果。又緣以盜故心不貞正恣情婬姪。今身婬姪現世凶危常自驚恐。或為夫主邊人所知。臨時得殃刀杖加刑。手足分離乃至失命。死入地獄臥之鐵床或抱銅柱。獄鬼燃火以燒其身。地獄罪畢當受畜生。雞鴨鳧雀犬豕飛蛾。如是無量生死。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閨門婬亂妻妾不貞。若有寵愛為人所奪。常懷恐怖多危少安。當知危苦皆緣邪婬生也。故地持論云。邪婬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婦不貞潔。二者不得隨意眷屬。邪婬何故墮於地獄。以其邪婬干犯非分侵物為苦。所以命終受地獄苦。何故邪婬出為畜生。以其邪婬不順人理。所以出獄受畜生身。何故邪婬復為餓鬼。以其婬姪皆同慳愛慳愛罪故復為餓鬼。何故邪婬婦不貞潔。緣犯他妻故所得婦常不貞正。何故邪婬不得隨意眷屬。以其邪婬奪人所寵故。其眷屬不得隨意。所以復為人之所奪。當知邪婬三大苦也。如雜寶藏經說。昔有一鬼白目連言。我以物自蒙籠頭。亦常畏人來殺我。心常怖懼不可堪忍。何因緣故爾。答言。汝前世時。婬犯外色常畏人見。或畏其夫主捉縛打殺。或畏官法戮之都巿常懷恐怖。恐怖相續故受如此罪。此是惡行華報。後方受地獄苦果。又緣其邪婬故發言皆妄。今身若妄苦惱眾生。死則當墮啼哭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餓鬼中。在此苦惱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多諸疾病尪羸虛弱頓乏楚痛。自嬰苦毒人不愛念。當知此苦皆緣妄語生也。故地持論云。妄語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多被誹謗。二者為人所誑。何故妄語墮於地獄。緣其妄語不實使人虛爾生苦是以身死受地獄苦。何故妄語出為畜生。以其欺妄乖人誠信。所以出獄受畜生報。何故妄語復為餓鬼。緣其妄語皆同慳欺。慳欺罪故復為餓鬼何故為人多被誹謗。以其妄語不誠實故何故妄語為人所誑。以其妄語欺誑人故。當知妄語四大苦也。又緣其妄語使致兩舌。今身言無慈愛。讒謗毀辱惡口雜亂。死即當墮拔舌糕銅犁耕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中噉食糞穢。如鵜鶘鳥無有舌根。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舌根不具口氣臭惡瘖啞謇澀。齒不齊白滋歷疏少脫有善言人不信用。當知讒亂皆緣兩舌生也。故地持論云。兩舌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得弊惡眷屬。二者得不和眷屬。何故兩舌墮於地獄。緣其兩舌離人親愛。別離苦故受地獄苦。何故兩舌出為畜生。緣其兩舌鬥亂事同野干受畜生身。何故兩舌復為餓鬼。以其兩舌亦緣慳疾。慳疾罪故復為餓鬼。何故兩舌為人得弊惡眷屬。緣以兩舌使人朋儔皆生惡故。何故兩舌得不和眷屬。緣以兩舌離人親好使不和合故。當知兩舌五大苦也。又緣其兩舌言輒粗惡。今身緣以惡口故鬥亂殘害。更相侵伐殺諸眾生。死即當墮刀兵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中。拔腳賣膀輪^6□喪髀。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四肢不具。閹刖掠劓形體殘毀。鬼神不衛人所輕棄。當知殘害眾生皆緣惡口生也。故地持論云。惡口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常聞惡音。二者所可言說恒有諍訟。何故惡口墮於地獄。以所惡口皆欲害人人聞為苦。所以命終受地獄苦。何故惡口出為畜生。以其惡口罵人以為畜生。所以出獄即為畜生。何故惡口復為餓鬼。緣其慳吝干觸惡詈。所以畜生苦畢復為餓鬼。何故惡口為人常聞惡音。以其發言粗鄙。所聞常惡口。何故惡口所可言說恒有諍訟。以其惡口違逆眾德。有所說言常致諍訟。當知惡口六大苦也。又緣其惡口言輒浮綺都無義益。無義益故今身即生憍慢。死即當墮束縛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中。唯念水草不識父母恩養。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生在邊地。不知忠孝仁義不見三寶。若在中國短陋傴僂人所陵蔑。當知憍慢皆緣無義調戲不節生也。故地持論云。無義語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所有言語人不信受。二者有所言說不能明了。何故無義語墮於地獄。語既非義事咸損彼。所以命終受地獄苦。何故無義語出為畜生。緣語無義人倫理乖。所以出地獄受畜生身。何故無義語復為餓鬼。語無義故慳惑所障。因慳惑故復為餓鬼。何故無義語罪出生為人有所言語人不信受。緣語無義非可承受。何故無義語有所言說不能明了。語既無義皆緣暗昧。暗昧報故不能明了。當知無義語七大苦也。又緣無義語故不能廉讓。使貪欲無厭。今身慳貪不布施。死即當墮沸屎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餓鬼中。無有衣食資仰於人。所噉糞穢不與不得。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過微善。劣復人身飢寒裸露困乏常無。人既不與求亦不得。縱有纖毫輒遇剝奪守苦無方亡身喪命。當知不布施皆緣貪欲生也。故地持論云。貪欲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多欲。二者無有厭足。何故貪欲墮於地獄。緣其貪欲作動身口而苦於物。所以身死受地獄苦。何故貪欲出為畜生。緣此貪欲動乖人倫。是故出獄即為畜生。是故貪欲復為餓鬼。緣此貪欲得必貪惜。貪惜罪故復為餓鬼。何故貪欲而復多欲。緣此貪欲所欲彌多。何故貪欲無有厭足。緣此貪欲貪求無厭。當知貪欲八大苦也。又緣貪欲不適意故。則有憤怒而起瞋恚。今身若多瞋恚者。死即當墮泥犁地獄於歷劫中具受眾苦。受苦既畢墮畜生中。作毒蛇蚖蝮虎豹豺狼。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復多瞋恚。面貌醜惡人所憎惡。非唯不與親友寶亦眼不喜見。當知忿恚皆緣瞋惱生也。故地持論云。瞋恚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常為一切求其長短。二者常為眾人之所惱害。何故瞋惱墮於地獄。緣此瞋惱恚害苦惱故受地獄苦。何故瞋惱出為畜生。緣此瞋惱不能仁恕。所以出獄受畜生身。何故瞋惱復為餓鬼。緣此瞋惱從慳心起。慳心罪故復為餓鬼。何故瞋惱常為一切求其長短。緣此瞋惱不能含容故。為一切求其長短。何故瞋惱常為眾人之所惱害。緣此瞋惱惱害於人人亦惱害。當知瞋惱九大苦也。又緣其瞋惱而懷邪僻不信正道。今身邪見遮人聽法誦經。自不□採。死即當墮聾癡地獄於遐劫中受諸苦惱。受苦既畢墮畜生中。聞三寶四諦之聲不知是善。殺害鞭打之聲不知是惡。在此之中無量生死。以本因緣若遇微善。劣復人身生在人身。聾瞽不聞石壁不異。美言善響絕不覺知當知岨礙聽法皆緣邪見生也。故地持論云。邪見之罪亦令眾生墮三惡道。

若生人中得二種果報。一者生邪見家。二者其心諂曲。何故邪見墮於地獄。緣以邪見唯向邪道及以神俗。謗佛法僧不崇三寶。既不崇信斷人正路致令遭苦。所以命終入阿鼻獄。何故邪見復為畜生。緣以邪見不識正理。所以出獄受畜生報。何故邪見復為餓鬼。緣此邪見慳心慳著戾僻不捨。不捨慳著復為餓鬼。何故邪見生邪見家。緣此邪見僻習纏心。所以為人生邪見家。何故邪見其心諂曲。緣此邪見不中正故。所以為人心常諂曲。當知邪見十大苦也。如是一一微細眾惡罪業無量無邊。皆入地獄備受諸苦。非可算數而知且略言耳。若能反惡為善。即是我師。次明羝羊外道。諸外道嗢陀南。

時大相應二建者 自在流出計尊貴
自然內我執人量 遍嚴壽者數取趣
識藏知者及見者 能所二執內外知
怛梵人勝計常定 顯生二聲與非聲
如是三十大外道 各各迷真如輪轉

注。大日經云復計有時者。謂計一切天地好醜皆以時為因。如彼偈言。時來眾生熟。時至則催促。時能覺悟於人。是故時為因。更有人言。雖一切人物非時所作。然時是不變因。是實有法細故不可見。以花實等果故可知有時。何以故見果知有因故。此時法不壞故常。亦以不觀時自性故。而生如是妄計也。經云地等變化者。謂地水火風虛空。各各有執為真實者。或言地為萬物之因。以一切眾生萬物依地得生故。以不觀地之自性但從眾緣和合有故。而生是見以為供養地者當得解脫。次有計水能生萬物。火風亦爾。或計萬物從空而生。謂空是真解脫因。宜應供養承事。皆應廣說。

經云瑜伽我者謂學定者。計此內心相應之理以為真我。常住不動真性湛然。唯此是究竟道離於因果。不觀心自性故。如是見生以為真我。但住此理即名解脫。經云建立淨不建立無淨者。是中有二種計。前句謂有建立一切法者。依此修行謂之為淨。次句謂此建立非究竟法。若無建立所謂無為乃名真我。亦離前句所修之淨。故云無淨也。猶不觀我之自性有如是見生。經云若自在天若流出及時者。謂一類外道計。自在天是常是自在者能生萬物。如十二門論中難云。若眾生是自在子者。唯應以樂遮苦不應與苦。亦應但供養自在則滅苦得樂。而實不爾。但自行苦樂因緣而自受報。非自在天作。又若自在作眾生者。誰復作此自在。若自在自作則不然。如物不自作。若更有作者則不名自在。計流出者。與建立大同。建立如從心出一切法。此中流出如從手功出一切法。譬陶師子埏埴無間生種種差別形相。次云時者。與前外道宗計少異。皆自在天種類也。

經云尊貴者。此是那羅延天。外道計。此天湛然常住不動。而有輔相造成萬物。譬如人主無為而治有司受命行之。以能造之主更無所尊貴者故名尊貴。又此宗計。尊貴者。遍一切地水火風空處。昔有論師。欲伏彼宗計故往詣天祠。於彼天像身上坐而飲食。西方以飲食之殘為極不淨皆共忿怒。論師言。如所宗豈非遍一切處地水火風空界相。答言如是。論師言。彼即地水火風我亦如是。以之相入何所不可而忿怒耶。彼眾默然不能加報。亦猶不觀我之自性故生如是妄計。

經云自然者。謂一類外道計。一切法皆自然而有。無造作之者。如蓮華生色鮮潔誰之所染。^8□刺利端誰所削成。故知諸法皆自爾也。有師難云。今目睹世人造作舟船室宅之類。皆從眾緣而有。非自然成。云何自爾耶。若謂雖有而未明了故須人功發之。是亦不然。既須人功發之。即是從緣非自然有也。大唐所有老莊之教立天自然道。亦同此計。經云內我者。有計身中離心之外別有我性。能運動此身作諸事業。難者云。若如是者我則無常。何以故。若法是因及從因生皆無常故。若我無常則罪福果報皆悉斷滅。如是等種種論議。至挍量中廣明。經云人量者。謂計神我之量等於人身身小亦小身大亦大。智度云。有計神大小隨人身。死壞時神亦前出。即與此向。然彼宗以我為常住自在之法。今既隨身大小已是無常。故知不然也。

經云遍嚴者。謂計此神我能造諸法然世間尊勝遍嚴之事是我所為。與自在天計小異。如中論破自在云。自在天何故不盡作樂人盡作苦人。而有苦者樂者。當知從愛憎生故不自在。今遍嚴者。既能造諸福樂而不能以樂遮苦。何名遍嚴自在耶。經云若壽者。謂有外道計。一切法乃至四大草木等皆有壽命也。如草木伐已續生當知有命。又彼夜則卷合。當知亦有情識以睡眠故。難者云。若見斬伐還生以為有命。則人斷一支不復增長豈無命耶。如合昏木有眠則水流晝夜不息豈是常覺。皆由不觀我之自性故。生種種妄見也。經云補特伽羅。謂彼宗計有數取趣者。皆是一我但隨事異名耳。若有從今世趣於後世。是則識神為常。識神若常云何有死生。死名此處滅生名彼處出。故不得言神常。若無常則無有我。

如佛法中犢子道人及說一切有者。此兩部計有三世法。若定有過去未來現在。則同有數取趣者。失佛三種法印。西方諸菩薩。作種種量破彼宗計也。經云若識者。謂有一類執。此識遍一切處。乃至地水火風虛空界識皆遍滿其中。此亦不然。若識神遍常應獨能見聞覺知。而今要由根塵和合方有識生。則汝識神為無所用。又若識神遍五道中。云何復有死生耶。故知不爾也。經云阿賴耶者。是執持含藏義亦是室義。此宗說有阿賴耶能持此身。有所造作含藏萬像。攝之則無所有。舒之則滿世界。不同佛法中第八識義也。然世尊密意說如來藏為阿賴耶。若佛法中人不觀自心實相。分別執著亦同我見也。

經云知者見者。謂有外道計。身中有知者能知苦樂等事。復有計能見者即是真我。智度云。目睹色名為見者。五識知名為知者。皆是我計隨事異名也。難者云。汝言能見是我而彼能聞能觸知者為是我不。若皆是者六根境界互不相知。一不可作六。六不可作一。若有非我者是亦同疑。故知根塵和合有所知見無別我也。經云能執所執。謂有外道言。身中離識心別有能執者。則是真我。能運動身口作諸事業。或有說言。能執者但是識心。其所執境界乃名真我。此我遍一切處。然內外身受心法性。皆從緣生無有自性。是中所執能執執尚不可得。何況我耶。亦猶不觀我之性故作是說也。經云內知外知者。亦是知者別名。分為二計。有計內知為我。謂身中別有內證者即是真我。或以外知為我。謂能知外塵境界者即是真我也。經云社怛梵者。云與知者外道宗計大同。但部黨別異故特出之耳。經云若摩奴闍者。智度翻為人。即是人執也。具澤當言人生。此是自在天外道部類。計人即從人生故以為名。

唐三藏云意生非也。末那是意。今云末奴。聲轉義別誤耳。經云摩納婆者。是毘紐天外道部類。正翻應云勝我。言我於身心中最為勝妙也。彼常於心中觀我可一寸許。智度亦云。有計神在心中微細如芥子。清淨名為淨色。或如豆麥乃至一寸。初受身時最在前受。譬如像骨及其成身如像已莊。唐三藏翻為儒童非也。儒童梵云摩拏婆此云納。義別誤耳。經云常定生者。彼外道計我是常住不可破壞。自然常生無有更生。故以為名。經云聲者。即是聲論外道。若聲顯者計。聲體本有。待緣顯之體性常住。若聲生者計。聲本生待緣生之生已常住。彼中復自分異計。如餘處廣釋。非聲者。與前計有異。彼計聲是遍常。此宗悉撥為無墮在無善惡法。亦無聲字處以此為實也。楞伽經說百八部邪見。瑜伽論說十六計。智度說十六知見。



祕密漫荼羅十住心論卷第一(終)

转自:http://www.bukon.idv.tw/sutra/sutra.php
中华佛教百科全书—— 《秘密曼荼罗十住心论》

十卷。日僧空海重要著作之一。全名《秘密曼荼罗十住心论》。淳和天皇天长年间(824~834)奉敕撰述。建长六年(1254)始由快贤于高野山开版印行,被认为是真言宗立教开宗的要典。收在《大正藏》第七十七册。主要根据《大日经》〈住心品〉的思想,论述真言行者心品转升的十个阶段(即十住心),同时对显密诸宗之教说加以分类、批判。

所谓十住心,依次为异生羝羊心、愚童持斋心、婴童无畏心、唯蕴无我心、拔业因种心、他缘大乘心、觉心不生心、一道无为心、极无自性心及秘密庄严心。书中引用诸多经论,详加阐释,因而内容极为庞杂。为此,空海于天长七年(830)另撰《秘藏宝钥》三卷,作为《十住心论》的略论,但论旨稍有不同。

本书为真言宗之教义体系的主要典籍,后世注释颇多,有重誉的《十住心论肝要钞》、赖瑜的《十住心论勘文》、凝然的《十住心论义批》、宥快的《十住心论义林》、秀翁的《十住心论科注》及如实的《十住心论冠注》等多种。另外,胜又俊教的《秘密曼荼罗十住心论译注》(1954),则专就引文作注。

[参考资料] 《インド思想と佛教》第五部;平川彰编《佛教と心の问题》。

转自:http://www.cnbuddhism.com/cidian/ShowArticle.asp?ArticleID=247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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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量识】   真言宗虽由释论一往立十识,其实立无量之心识也。其故,真言立心即智,智即佛,则以佛有无量,故心识亦无量也。因而本宗就胎藏界曼荼罗之诸尊,立一识、八识、九识、十识、无量识之五释。
  ‘一识’ 一识者,中台大日尊一种之心王也。以摄一切之心数,是与小乘成实之所立同。
  ‘八识’ 八识者,八叶尊八种之心王也。以摄一切之心数,是与性相二宗八识家之所立同。
  ‘九识’ 九识者,中台八叶九尊九种之心王也。以摄一切之心数,是与大乘华天之所立同。
  ‘十识’ 十识者,除前九尊,摄其余十佛刹微尘数之一切心王,而为一识。此名为一切一心识,加之以前之九识,而为十识,摄一切之心数。
  ‘无量识’ 无量识者,开上之一切一心识,即无量识也。以摄一切之心数,显教亦有心为无量之义,然约知一心无量之法而成无量心,密教本来有无量心,各自知无量之法也。华严法华有此等之言,即插佛密义故也。

【十识】   密教依释摩诃衍论而立者。前之八识,与唯识所立不异。第九识之一切一心识,又曰多一识,是真如随缘,而为有情非情。此二有情非情,各有一心,故曰一切,或曰多,为同一真性,故曰一心。第十之一一心识,又曰一切一心识,是通随缘之一切有情非情,而唯为一心,故曰一心。真如之体唯一,故曰一心。释摩诃衍论曰:‘心是有十,一者眼识心,二者耳识心,乃至九者多一识心,十者一一识心。如是十中,初九种心,不缘真理。后一种心,得缘真理为境界。今据前九,作如是说,离心缘相。’

【六大】   六大又曰六界,即地、水、火、风、空、识也。此六法体性广大,周遍一切法界,而造作有情非情,故名为大。盖非情为五大所成,而有情为六大所成也。此六大之义,虽涉于显密而说之,然显教之义,以欲知六大假和合而成一身,能成之六大,所成之一身,皆是生灭无常之假法而说之也。密教说六大之体性,本有常住,即胎金两部理智之二法身也。盖密教不如显教,别立无相之真如。故法界之诸法,不过五蕴,即色心之二法。今开色之一而为五大,合受等四蕴而为一识大,此中五大为本有常住,凡圣一如,故为本有胎藏界之理法身。识有情智迷悟之别,故为始成金刚界之智法身但色心本自不二,色即心故,五大即五智;心即色故,五智即五大。理法身固非顽迷无智,智法身固为常性不变,其种子色形等如下:

    (种子)  (色)  (形)  (性)  (用)
地大   □     黄   □ 方   坚    持
水大   □     白   ○ 圆   湿    摄
火大   □     赤   △ 三角  煗    熟
风大   □     黑   橥 半月  动    长
空大   □     青   樃 团形  无碍   不障
识大   □     白   ○ 圆   了别   决断

    若六大合于心法形色,则:

地水火风空    色形
识        心法

  ‘识大形色’六大中识大之形色,密教谓心法有实之形色,其色白,其形圆,其证则引金刚顶经我见自心形如月轮之说。谓凡夫所见,虽无隔历质碍,然佛眼所见,则有周遍法界无碍自在之色。若不然,则不惟与显教法身无相之说同,月轮之说亦无用矣。然日本台密,以此月轮为伪相之譬喻,而心法不许有实之色形,与显教同也智证之金刚界瑜伽记曰:‘本国僧中,或执心有其形,即月轮是也。若不言有月轮,同显教法身言断心灭之说,所以可云心法定有形。若不然,密教月轮之说无用云。今言此执与当文禅要违,故可以月轮为伪相喻。’案本国之僧者,日本之空海也。智证大师在唐时,请决于法全和尚,和尚举两处之违文,而非此说。当文者,金刚界仪轨所谓无体亦无事,即亦非月,由具福智故,自心如满月是也。禅要者,彼释所谓伪想一明月,犹如净月是也。然天台二百题十一,有心法形色之疑,而成立有形色。
  ‘六大能生’ 大日经五秘密曼荼罗品,如来说发生偈,是由六大生四种法身,四种曼荼罗,三种世间,且示诸法常住也。偈曰:‘能生随类形,诸法之法相,诸佛与声闻,救世因缘觉,勤勇菩萨众,及人尊亦然,众生器世界,次第而生生生住等诸法,常恒如是生’,此中前之能生二字,是六大随类形。已下诸句,所造之法也。于其所造句中,配四种法身,与四种曼荼罗,及三种世间之三种法也。

【三大(三)】   三大者:
  一、体大 谓地、水、火、风、空、识六大也,为一切法之实体,而周遍于法界,故曰体大。
  二、相大 谓三、大、法、羯、四曼也,四曼显著,而周遍于法界,是谓相大。
  三、用大 谓身、语、意三业也,三业之作用,实际同于六大,而周遍于法界,是谓用大。

【明义】   ‘十住心’十住心者,真言宗之教相判释也。其名目虽本于大日经十心品,并大日经疏,亦本于菩提心论,释摩诃衍论。至其本质,实可称为日本弘法大师之独创,故其本据,在弘法之十住心论及秘藏宝钥。
  一、异生羝羊心 异生为凡夫六趣四生等各异之生,即如所谓群生也。羝羊为牡羊,其性下劣,除求水草念淫欲外,他非所知,以譬凡夫愚痴闇昧,不解世理,醉生梦死,非道恶人,无信无德者。
  二、愚童持斋心 愚童者,愚昧之童子也。持斋者,持八关斋也。恶者非始终为恶,为内薰与外缘所诱,亦修五戒十戒等善,作忠孝仁义礼智等德者是也。
  三、婴童无畏心 婴童为母所抱则安,愿生于天,得神佛拥护则满足,如云外道生天,暂得苏息,乃修四禅六行之生天教也。
  以上为世间三个之住心,摄于胎藏界曼荼罗第三大院外金刚部之众。以下为出世间:
  四、唯蕴无我心 入佛之法门最初之住心也。畏生死,厌苦,愿寂灭涅槃者,观四谛之理,执三世实有,法体恒有,得唯我空者,即声闻乘之佛法也。如小乘二十部俱舍成实是也。
  五、拔业因种心 较前者更进,处于无佛世界,修无言等业,见飞花落叶,观十二因缘之法者,即烦恼所作之因虽拔,而其习气未薰在者,如缘觉乘是也。
  以上二乘小乘教之类,摄于胎曼释迦院之眷属。
  六、他缘大乘心 他缘与无缘同,住于自他怨亲平等之观,悟真如平等,度众生界,使归入佛界也。正与法相宗所教相当,弥勒菩萨之内证法门也。
  七、觉心不生心 从前心之赖耶缘起,进一步入于心境俱空之证,觉悟心性之不生不灭。说三论宗,所谓八不中道,起信论所说当之,此文殊菩萨之内证也。
  以上二心为三乘教。
  八、一道无为心 又名如实一道心,如实知自心,空性无性心,法华所说。以心即境,无为无相为极意,大日经谓为如实知自心,配于天台宗,观音菩萨之内证也。
  九、极无自性心 有浅深之二释。浅释者,华严法界诸相,即真如实相,真如无自性,随变不守自性,染净真妄交辙,事事无碍,重重无尽之义也。深释者,是由毗卢遮那之教觉而无自性。华严之法门当之,以为普贤菩萨之内证。
  以上九心,是为显教之摄也。
  十、秘密庄严心 秘密者,金胎两部,六大、三密、五相、五智等之无尽法门也。等觉十地,亦不能见闻。其法门之德,谓之庄严,即真言宗教之心地也。
  此十住心有横竖二者:横十住心者,于一十住心,又有十住心,委如十住论。横十住心,为胎藏界之十住心。竖十住心,为金刚界之十住心,胎金不二之处,谓为不二之十住心。

【信他】   信心色是一,情与无情,同成佛道。

【信己(三)】   信即身成佛。

【信法】   一、信一切法不离体相用三义。
  二、信一切无非六大所造

【信佛】   信大日如来,心王觉体,遍一切处,即一切处无非大日。

【宗纲】   ‘三句’密教宗纲不外三句:
  一、菩提心为因 依菩提起大悲,故菩提心为因。
  二、大慈悲为根本 依大悲起妙行,故大慈悲为根本。
  三、方便为究竟 有妙行圆果德,故方便为究竟。

【十八不共法】   三藏法数云:
  一、身无失 谓佛从无量劫来,常用戒定智慧慈悲以修其身,此诸功德满足故,一切烦恼俱尽,是名身无失。
  二、口无失 谓佛具无量智慧辩才,所说之法,随众机宜,皆得证悟,是名口无失。
  三、念无失 谓佛修诸甚深禅定,心不散乱,于诸法中,心无所著,得第一安隐处,故名念无失。
  四、无异想 谓佛于一切众生,平等普度,心无拣择,是名无异想。
  五、无不定心 谓佛行住坐卧,常不离甚深胜定,是名无不定名。
  六、无不知己舍 无有一法不了知而舍之者,是名无不知己舍。
  七、欲无减 谓佛具众善,常欲度诸众生,心无厌足,是名欲无减。
  八、精进无减 谓佛身心精进满足,常度一切众生,无有休息,是名精进无减。
  九、念无减 谓佛于三世诸佛之法,一切智慧相应满足,无有退转,是名念无减。
  十、慧无减 谓佛具一切智慧,无边无际,不可尽故,随慧而说,亦无有尽,是名慧无减。
  十一、解脱无减 谓佛远离一切执着,具二种解脱:
   一者、有为解脱 谓无漏智慧相应解脱。
   二者、无为解脱 谓一切烦恼净尽无余。
  是名解脱无减。
  十二、解脱知见无减 谓佛于一切解脱中,知见明了,分别无碍,是名解脱知见无减。
  十三、一切身业随智慧行 谓佛现诸胜相,调伏众生,称智演说一切诸法,令其各得解悟证入,是名身业随智慧行。
  十四、一切口业随智慧行 谓佛以微妙清净之语,随智而转,化导利益一切众生,是名一切口业随智慧行。
  十五、一切意业随智慧行 谓佛以清净意业,随智而转,入众生心,而为说法,除灭无明痴暗之膜,是名意业随智慧行。
  十六、智慧知过去世无碍 谓佛以智慧,照知过去世所有一切,若众生法,若非众生法,悉能遍知无碍,是名智慧知过去世无碍。
  十七、智慧知未来世无碍 谓佛以智慧,照知未来世所有一切,若众生法,若非众生法,悉能遍知无碍,是名智慧知未来世无碍。
  十八、智慧知现在世无碍 谓佛以智慧,照知现在世所有一切,若众生法,若非众生法,悉能遍知无碍,是名智慧知现在世无碍。

【四无所畏】   三藏法数云:
  一、一切智无所畏 一切智者,于世间出世间一切诸法,尽知尽见也。无所畏者,佛作诚言,我是一切正智人,若有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如实言,是法不法,乃至不见是微畏相。故得安隐,得无所畏,安住圣主,处如牛王,在大众中,作师子吼,能转梵轮。诸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实不能转,一无所畏也。
  二、漏尽无所畏 漏尽者,惑业生死俱尽也。无所畏者,佛作诚言,我一切漏尽,若有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如实言,是漏不尽,乃至不见是微畏相。以是故我得安隐,得无所畏,安住圣主,处如牛王,在大众中,师子吼,能转梵轮。诸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实不能转,二无所畏也。
  三、说障道无所畏 说障道者,说彼魔外,障蔽圣道之法也。无所畏者,佛作诚言,我说障法。若有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如实言,受是障法不障道,乃至不见是微畏相。以是故我得安隐,得无所畏,安住圣主,处如牛王,在大众中,师子吼,能转梵轮。诸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实不能转,三无所畏也。
  四、说尽苦道无所畏 说尽苦道者,说能尽诸苦之道法也。无所畏者,佛作诚言,我所说圣道,能出世间,随是行能尽诸苦。若有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如实言,行是道不能出世间,不能尽苦,乃至不见是微畏相以是故,我得安隐,得无所畏,安住圣主,处如牛王,在大众中,师子吼,能转梵轮。诸沙门婆罗门,若天魔梵,若复余众,实不能转,四无所畏也。

【十力】   三藏法数云:
  一、知是处非处智力 谓如来于一切因缘果报,审实能知。如作善业,即知定得乐报,名知是处。若作恶业,得受乐报,无有是处,名知非处。如是种种,皆悉遍知,故名知是处非处智力。
  二、知过去未来现在智力 谓如来于一切众生过去未来现在三世业缘果报生处,皆悉遍知,故名知过现未来业报智力。
  三、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 梵语三昧,华言正定,谓如来于诸禅定,自在无碍,其浅深次第,如实遍知,故名知诸禅解脱三昧智力。
  四、知诸根胜劣智力 谓如来于诸众生,根性胜劣,得果大小,皆实遍知,故名知诸根胜劣智力。
  五、知种种解智力 谓如来于诸众生,种种欲乐,善恶不同,如实遍知,故名知种种解智力。
  六、知种种界智力 谓如来于世间众生,种种界分不同,如实遍知,故名知种种界智力。
  七、知一切至处道智力 谓如来于六道有漏行所至处,涅槃无漏行所至处,如实遍知,故名一切至处道智力。
  八、知天眼无碍智力 谓如来证知天眼清净,见诸众生,死时生时,端正丑陋,善恶业缘,皆悉无碍,故名知天眼无碍智力。
  九、知宿命无漏智力 谓如来于种种宿命,一世乃至百千万世,一劫乃至百千万劫,死此生彼,死彼生此,姓名饮食,苦乐寿命,如实遍知,故名知宿命无漏智力。
  十、知永断习气智力 谓如来于一切惑余习气分,永断不生,如实遍知,故名知永断习气智力。

【六通】   三藏法数云:
  一、天眼通 谓能见九界众生,死此生彼苦乐之相,及见一切世间种种形色,无有障碍,是名天眼通。
  二、天耳通 谓能闻九界众生,苦乐忧喜语言,及世间种种音声,是名天耳通。
  三、知他心通 谓能知九界众生,心中所念之事,是名知他心通。
  四、宿命通 谓能知自身,一世二世三世乃至百千万世宿命及所作之事,亦能知一切众生,各各宿命及所作之事,是名宿命通。
  五、身如意通 谓身能飞行山海无碍,于此界没,从彼界出,于彼界没,从此界出,大能作小,小能作大,随意变现,是名身如意通。

【三明】   三藏法数云:
  一、宿命明
   谓但知过去宿世受生之事,名宿命通。
   复知宿世从一生至百千万生,如是姓,如是名,如是受苦乐等事,皆悉能知,是名宿命明。
  二、天眼明
   谓但见死此生彼,名天眼。
   复见我及众生死时生时,及身口意所作善恶之行,或生善道恶道,皆悉能见,是名天眼明。
  三、漏尽明
   谓九界众生,因五住烦恼,堕落二种生死,故名为漏,惟如来断五住惑尽而得神通,名漏尽通。
   复知漏尽已后,更不受于生死,是名漏尽明。
  六、漏尽通 漏尽通者,漏即五住烦恼惑也,谓如来断五住惑尽,不受二种生死,而得神通,是名漏尽通。
【四曼】   六大缘起所成一切法,散居于宇宙之现象为三、大、法、羯之四种曼荼罗,曷谓大、三、法、羯、曼荼罗。
  一、大曼荼罗 地狱、畜生、饿鬼、修罗、人、天、之六凡,声闻、缘觉、菩萨、佛之四圣,合之则为十法界。总此十法界之有情曰大曼荼罗,以其能显了六大之所成也,故与以大名也。
  二、三昧耶曼荼罗 总十法界中之山河草木国土器具等非情之物,曰三昧耶曼荼罗。三昧耶者,平等之义,非情之事物,虽相相各别,而示其性之融会无碍,是谓平等曼荼罗。
  三、法曼荼罗 总十界之有情非有情,其音声言语风林河水等之声,及色尘之文字,曰法曼荼罗,何以故?六尘为教体故,在在六尘所铨表者,皆法曼荼罗也。曷谓法,铨表其物之义理,而使生知觉,是谓法。
  四、羯磨曼荼罗 于十法界之大三法曼荼罗上,而为取舍屈伸等之动作,曰羯磨曼荼罗,羯磨者动作义也。
  合此三大法羯之曼荼罗而言之,是谓四种曼荼罗,于是四中各各之事法,虽极纤秒,而皆圆具无尽法界了无缺者,何以故?融会故。盖曼荼罗云者,固轮圆具足之义也。
  复次曼荼罗又作曼陀罗、满荼逻、漫怛罗、蔓陀啰、曼拏罗、略曼拏、曼荼。新旧之译,有种种:旧译多曰坛,又云道场;新译多曰轮圆具足,又云聚集。此中就体而言,以坛或道场为正意。就意而言,以轮圆具足或聚集为本意。即筑方圆之土坛,安置诸尊于此,以祭供者,是为曼荼罗之本体。而此坛中,聚集具足诸尊诸德,成一大法门,如毂辋辐,具足而成圆满之车轮,是曼荼罗之义也。而常称为曼荼罗者,是图画者。
  一、大曼荼罗 总集诸尊之坛场,及其诸尊之形体,并图画其坛场之全体,及诸尊一一者是也。是为曼荼罗之总体,故云大。大者五大之义,又广大之义,他三种虽亦系五大所成,而此为总体,且最广大,故独名为大。
  二、三昧耶曼荼罗 画诸尊手所持之器杖及印契者是也。三昧耶为本誓之义,此以表诸尊之本誓,天魔波旬勿论,诸尊自身,亦不能违越誓约之标帜也。
  三、法曼荼罗 画诸尊之种子真言,及一切经之文字义理是也。
  四、羯磨曼荼罗 羯磨者,作业之义,铸造之形像是也。此乃诸尊身上一切之威仪事业,及铸像泥塑等之作业。
  此四曼中,前一为总体,后三为别德。大曼荼罗,是诸尊之人体。此诸尊所说之法门,是法曼。此诸尊所持之器杖,是三昧耶曼。此诸尊之所作,是羯磨曼。此四曼又云四智印、大智印、三昧耶印、法智印、羯磨智印。密教分别万有,常用六大、四曼、三密之言。依此深秘之释而论,四曼即一切现象之分类。大曼荼罗,总摄十法界中一切之有情,六大所成显故,附以大之名。三摩耶曼荼罗,总摄十法界一切非情之法,三摩耶乃平等之义,示非情真实皆平等也。法曼荼罗摄音声言语,即风浪之声,色尘之文字,六尘上所表诠者之一切法者,所以染体使生知觉者也。羯磨曼荼罗,摄上述三曼上所有之一切动作。

【三密】   三密者,身语意三密也。
  一、身密 如手结印契是也。
  二、语密 如密诵真言是也。
  三、意密 如住瑜伽相应,白净月满,观菩提心是也。
  凡夫与大日如来,共以六大为体,四曼为相,本无差别。良由凡夫迷之,如来悟之,致有差别耳。如行持三密,一如大日如来。则大日如来之光,映于持者之心水。持者之心水,亦受持大日如来之光。是谓行者三密三应,而受如来三密加持矣。
  今分为如来自证之三密,与众生修行之三密而辨之。如来三密者,身语意之三业,本来平等,身等于语,语等于意,皆遍法界,谓为法佛平等之三密。然则一切之形色为身密,一切之音声为语密,一切之理为意密也。而谓之为密者,非秘隐于人之谓,乃以此等之义,为法佛自证之境,无凡人之分,故谓之密。又吾等于一切平等,虽本来具之,然以惑染隐秘之故,谓之密也。显教虽于密迹力士经说佛之三密,不可思议,然未显一一之三业所作,尽法性之至理。又凡夫为印言观想,即与如来之三密,同备无尽之德用。又依三密之加持力,自他同有灭罪障禳灾疫除病患等无量之不思议,均未说也。密教则颇能说其真实之相。
  修行三密吾等既具法佛之三密,然为惑染而不能证得之故,以佛之大悲心,使众生行生佛平等之三密。身结印契为身密,口诵真言为语密,意观其种子,或观其三昧耶形,成观其本尊,是为意密。行此三密,则为如来之三密所加持。众生之三业,与如来之三密,入我我入,无二无别,谓之三密相应,依三密相应,成就一切之悉地也。菩提心论曰:‘凡修习瑜伽观行人,当须具修三密行,证悟五相成身义也。’大日经疏曰:‘入真言门,略有三事:一者身密门,二者语密门,三者心密门。行者以此三方便,自净三业,即为如来三密之所加持。乃至能于此身,满足地波罗密,不复经历劫数,备修诸对治行。又然毗卢遮那内证之德,以加持故,从一一智印,各现执金刚神形色性类,皆有表象,各随本缘性欲,引摄众生。若诸行人,殷勤修习,能令三业,同于本尊,从此一门,得入法界。然是为对劣机之方便,非为至极,以无相之三密为至极也。’大日经供养法曰:‘甚深无相法,劣慧所不堪,为应彼等故,兼说有相法。’要略念诵经曰:‘相无相甚深,少智不能入,依无相说相,摄彼二种人。’
  ‘三密瑜伽’ 总名真言之行法也,以真言之行法,欲得三密之瑜伽故也。瑜伽者相应之义,身结印口唱咒意观理,此三事相应。又众生之三业,与佛之三密,入我我入,彼此平等,谓之瑜伽。依此瑜伽,成就所求之事。众生身语意之三密,与法身佛之三密,相应融和而无隔历,父母所生之肉身,即为佛身也。
【两部曼荼罗】   凡密教之法门,以分金胎之两部,故自建立二样之曼荼罗也。而此两部,虽各自独立,为得成佛悉地之法门。然密教为由全体上融会二者,故配之于理智因果等,以会两部为一双之法门。胎藏界为属众生本具理性之法门,配于理,配于因。金刚界为属诸佛始成果相之法门,配于智,配于果而安置之,则胎曼在东,金曼在西。以东为物之发生之始,西为物之终归之义,自相应于因果之理故也。是为一应之说明。又以胎由理门成,金由智门成,而说其显密者一金为显,以智显故;胎为密,以理密故;二胎为显,以色显故;金为密,以心隐故。
  一、胎曼荼罗 胎藏界直言本经大日经,虽说诸种之曼荼罗,而根本之都会檀曼荼罗,由十三大院而成。以大日为中心,辏合一切之佛菩萨诸天诸神者,但现图曼荼罗,则省四大护院之一,而为十二大院。
  二、金曼荼罗 依金刚界密教本经金刚顶经之所说,则有六种、十种等之曼荼罗,现图曼荼罗中,辏合九种,称曰九会曼荼罗。

【三妄执】   由有无明,生五根本烦恼贪、嗔、痴、慢、疑也。此五根本之惑,开之成一百六十心,于其一百六十心中。
   最粗者立粗妄执。
   微细者为细妄执。
   极微细者为极细妄执。
  此三妄执,该摄一切惑品。

【十法界】   密教之十法界,与显教相异,以五凡五圣为十法界。
  一、五凡 五凡者,地狱、饿鬼、畜生、人、阿修天也。
  二、五圣 五圣者,声闻、缘觉、菩萨、权佛、实佛也。

【一多法界】   法界有一法界多法界。
  一、一法界 六大不改其性,自然缘起而成一切法,是故一切法即六大,六大即一切法也。然其在能生六大之位,则诸法差别之相亡泯,唯坚湿煗动无碍了知之法性六德而已,无相而平等,故云一法界,一者平等无差别之义也。
  二、多法界 多法界者,于一切法根原能造之六大位,而事事物物差别之相,历然存在也。

【事理法界】   法界有事法界理法界:
  一、事法界 现象界之万有诸法,曰事法界。
  二、理法界 事法界中,事事物物诸法之元,则即能造能生,而周遍于所造万有之地、水、火、风、空、识之六大,曰理法界。

【二重曼荼罗】   二重曼荼罗者,胎金两部之曼荼罗,各有浅略秘密之两重。
  一、在胎藏界者:
   一、大日经具缘品所说,大日住阿弥陀三摩地所现之加持境界也。是于三部中为莲华部之曼荼罗,浅略之曼荼罗也。
   二、又秘密品所说者,为毗卢遮那本地之境界,三部中佛部之曼荼罗,即是秘密之曼荼罗也。
  二、在金刚界者:
   一、教王经略出经所说之大日住阿閦三摩地,诵吽字成阿閦佛,为成身会者,是三部中之金刚曼罗,即浅略之曼荼罗也。
   二、又瑜只经序品所说之曼荼罗,是三部中佛部之曼荼罗,秘密之曼荼罗也。故瑜只经非十八会之摄,经自说谓为本有金刚界大日如来,住于众生本有之三摩地,于本有无作之境界,所现之自性所成之三十七尊。
【十三大院】   胎藏院曼荼罗,为胎藏界之诸尊。如其位安置于坛场者,坛中安置十三大院、四百十四尊,一切之功德,轮圆具足者,是胎藏界之曼荼罗也。此曼荼罗,乃显众生本具之理性者,故又名因曼荼罗,理曼荼罗。以东方为发因之位,故亦名东曼荼罗。其理性清净无垢之德,喻之莲华,故亦名莲华曼荼罗。又此曼荼罗,有现图曼荼罗与阿阇梨所传曼荼罗之二种:现图曼荼罗为图画,善无畏三藏祈请虚空炳现之坛形,即现今流布于世者是也。阿阇梨所传曼荼罗,为大日经及仪轨所说,不载之于图画,由一一阿阇梨传其作法及义理。二者相违之点不少,盖现图为结缘,阿阇梨所传为传法也。
  ‘十三大院’ 大日经仪轨说胎藏曼荼罗画十三大院而安置诸尊,但现图曼荼罗缺四大护院之一,而为十二大院。
  ‘四百十四尊’ 诸家所说之数无定,而以四百十四尊为常数。第一、中台八叶院九尊。第二、遍知院七尊。第三、释迦院三十九尊。第四、持明院五尊。第五、虚空藏院二十八尊。第六、金刚手院三十三尊。第七、除盖障院九尊。第八、观音院三十七尊。第九、地藏院九尊。第十、文殊院二十五尊。第十一、苏悉地院八尊。已上二百九尊,谓之内院。第十二、外周之金刚院二百五尊,通内外院为四百十四尊也。
  ‘胎藏界五佛’ 胎藏界曼陀罗之中心部,云中胎藏,又称中台八叶院,八叶莲华开敷之形也。中台是大日如来,四方之四叶,现四佛;四维之四叶,现四菩萨;即南方开敷华王如来,东方宝幢如来,北方天鼓雷音如来,西方无量寿如来,中台之大日如来,合为五佛也。
  ‘胎藏界九尊’ 中台八叶院之九尊也。前之五佛,加东南维普贤菩萨,西南维文殊菩萨,东北维弥勒菩萨,西北维观音菩萨之四尊也。
【金刚界】   金刚界九会曼荼罗 金刚界之现图曼荼罗,安布九会,称为九会曼荼罗。至九会之由来,为集合本经别会别品之说者,本经于九会次第无所说,金刚顶经总有十万颂十八会。(支那无全本之译。)

胎藏三部

作者:中华佛教 词语来源:中华佛教 点击数:237 更新时间:2005-5-1
【胎藏三部】   胎藏有二义:一隐覆义,如人在母胎,而隐覆其胎也。理体隐于烦恼中而不显现,故云胎藏。二含藏义,如母胎内含藏子体而覆育之也。理体能具足一切功德而不失之,故名胎藏。而此含藏有执持与出生之二义。金刚界为始觉上转之自利门,故约转识所得之五智,统收其曼荼罗于五部。胎藏界为本觉下转之化他门,故约大定智悲之三德,统收其曼荼罗于三部。
  一、佛部 是于果上理智具足,觉道圆满者。胎藏界曼荼罗中,中台八叶院之诸尊,及上下之诸院是也。是为大定。
  二、莲华部 此为如来之大悲三昧,能滋荣万善,故喻之而名莲华部,观音院地藏院之在右方者是也。
  三、金刚部 是为如来之慧力,用能摧破惑业苦之三藏,故喻之而名金刚部,在金刚手院除盖障院之左方者是也。是为大智,其余上下内外,分属此三,其说种种不具说。
  ‘三部三配’ 莲华部法,金刚部般若,佛部解脱。
  ‘三部主’ 佛部主为大日,莲华部主为观世音,金刚部主为金刚手。又佛部为金轮王佛顶,莲华部为马头观自在,金刚部为三世胜金刚。
  ‘三部母’ 三部各有主能生之德之尊,谓之部母。佛部之部母为佛眼尊,莲华部为白衣观自在尊,金刚部为忙莽鸡菩萨。
  ‘三部明王’ 三部各有明王,佛部之明王为最胜金轮佛顶王,莲华部之明王,为诃野吃利啭(马头)金刚部之明王为苏婆(胜三世)。
  ‘三部明妃’ 佛部之明妃为无能胜菩萨,莲华部为多罗菩萨,金刚部为金刚孙那利菩萨也。
  ‘三部忿怒’ 三部之教令轮身也,佛部之忿怒为不动,莲华之忿怒为嚩诃钩,金刚部之忿怒为军荼利。
  ‘三部种子’ 佛部为□字,莲华部为□字,金刚部为□字。
  ‘三部数珠’ 佛部为活儿子(菩提子),莲华部为莲华子,金刚部为噜拏啰叉子(金刚子)。
  ‘三部护摩法’ 佛部为息灾法,莲华部为增益法,金刚部为降伏法。
  ‘三部色’ 佛部为白,金刚部为黄,莲华部为赤。
九会曼荼罗

作者:中华佛教 词语来源:中华佛教 点击数:276 更新时间:2005-5-1
【九会曼荼罗】   是金刚界现图曼荼罗也。东方为正面,第一会置中央,自东面右旋,而置八会,合为九会。
  第一会乃说大日如来以五相现成等正觉。成佛后,自金刚三摩地,现出三十七尊,乃至外部诸众,摄化众生之状者,故名成身会,为曼陀罗之根本,故又名为根本会。或就其诸尊之活动作业,名为羯磨会,是四曼中之大曼也。
  第二会者,为成身会诸尊,示其本誓,非塔杵宝珠等之三昧耶身,故名三昧耶又取其作业,名为羯磨会,是四曼中之三昧耶曼也。
  第三会为诸尊各各标五智等微细之德者,故名微细会,诸尊深入禅定,故又名三昧耶,四曼中之法曼也。
  第四会为述诸尊各各以宝冠华鬘等供养大日尊之作业者,故名大供养会,四曼中之羯磨曼也。
  如已上次第为三大法羯之四曼。
  第五会者,因前四会分离四曼,于别会各置一曼。今为破四曼不离,以四曼合集于一会者,故名四印会,是为大日之五智,故又名五智会。
  第六会者为示大日如来之独一法界,更合前四曼,而示大日独一法界之一智拳印者,故名一印会。
  已上六会,为自粗至细之次第,为大日如来之自性轮身,又为自证门,是四曼中之法三曼也。
  第七会以金刚萨埵为中台(至第五会大日为中台第六会大日一尊也),转欲、触、爱、慢之四烦恼,而为欲、触、爱、慢之四菩萨,示深密之理趣者,故名理趣会。金刚萨埵与普贤菩萨同体,故又名普贤会。是前六会之大日如来,来此会现金刚萨埵相而说正法者,故此为大日如来化他之正法轮身(菩萨之称),是四曼中法曼也。
  第八会为大日如来为折伏刚强难化之众生,从金刚萨埵,更现降三世明王之忿怒身者,故名降三世羯磨会,是四曼中大曼也。
  第九会为同列降三世明王之三昧耶形者,故名降三世三昧耶会,是四曼中三曼也。
  此二会为大日如来化他之教令轮身(明王之称),要之九会之曼荼罗者,大日如来之三轮身也。以上九会之次第,为从果向因。大日自自证门出于降伏门之相也对于此而有从因至果之次第,为自凡夫上于诸佛果之相,此时降三世三昧耶为第一,中央之成身为第九也。
  ‘三十七尊’ 三十七尊者,金刚界曼陀罗之主脑也。第一根本成身会,一千六十一尊中,五佛与属于中央大日之四波罗菩萨,属于他四佛之十六大菩萨,内四供养外四供养之八供,及四摄菩萨是也。此中十六大菩萨为慧德,四波八供四摄为定德,因于密教依诸尊废立之数,法门而有重重,有一尊、八尊、九尊、十尊、五十三尊、七十三、十佛刹微尘数等。
曼荼罗 【大 中 小】 http://www.chinawts.com/list/budedu4/1226404.htm

出处:未知 发布日期:2005-9-2 22:28:17 录入:圆觉明心

一、名称的总解
  “金胎两部”,是“金刚界曼荼罗”和“胎藏界曼荼罗”两部曼荼罗合起来 的简称。“部”是“部门”、“部族”、“部类”的意思。金胎两部说明毗卢遮 那如来的“理”、“智”两德,说明理德的一部分称为“胎藏界曼荼罗”,说明 智德的一部分称为“金刚界曼荼罗”。如来的理智两德幽深玄远,不容易用语言 文字表达出来,现在假借采绘丹青的图画、形像来开示诱导一般初学的人,使他 们从这些图画形像的标帜里面觉悟到自己本有的理(身)智(心)两部功德,所 以金胎两部又称色心两部或理智两部。理是本有,属因位;智是修生,属果位, 故又称因果两部。胎藏为发心之始,包含万行,如东方为生长万物之首;金刚为 证得之位,显现万德,如西方成熟万物之终,故又称东西两部。

  这两部曼荼罗也把真言宗两部大经《大日经》、《金刚顶经》的思想内容, 用图像表达出来。它网罗宇宙万象,包括十界圣凡,上下尊卑,染净邪正,兼收 并蓄,可说是一幅宇宙法界的缩影,作为真言修行者的信仰和观念的对象。真言 宗就在这两幅画上表现出胜过其他各宗的特色。

  真言宗的修学分为“教相”、“事相”两门,教相是文字理论,事相是仪轨 修法。如果只研教相,不习事相,对于庄严诸尊的法身就不能有亲切的体会;只 重事相,不通教相,对于仪轨修法就往往攒入婆罗门的窠臼。所以两幅画像是真 言宗事相的一个重要图记,必须结合着教相来理解它。《大日经疏》说:“凡秘 密教中,皆记因缘事相喻以深旨。”因此,这两幅画在真言宗的人看来,是十分 重要的。如果仅仅当作是多神的聚会,认为是多神教的表记,那是很外行的看法。

二、金刚界曼荼罗
  (一)金刚界曼荼罗的意义。金刚界曼荼罗是九会曼荼罗(九种曼荼罗的集 合)的通称,因为“会”字的意思就是从曼荼罗译成的,依初会《金刚顶经》, 这九种曼荼罗各有名称,但都是金刚界曼荼罗的组成部分,所以总称金刚界曼荼 罗,至于金刚界曼荼罗这一名称的由来,如施护的三十卷《教王经》说:“复次 我今当渲说,最上广大曼荼罗,其相犹如金刚界,是故名为金刚界。”因为金刚 界曼荼罗是金刚界的大日如来最初为金刚手、观音等十地菩萨在阿迦尼吒天宫 (色究竟天)所示现的。但是为了摄取此会所遗漏的根机,所以下降到须弥顶重 为示现,现在所图绘的金刚界曼荼罗就是描写当时集会的情况。其构造完全等于 色究竟天和须弥顶的式样,因此这一幅图画的曼荼罗也称金刚界曼荼罗,所以说: “其相犹如金刚界,是故名为金刚界。”

  金刚界曼荼罗也是佛菩萨在阿迦尼吒天宫和须弥顶集会的场所,金刚界就是 大日如来,因为是依金刚坚固的智的“成分”所成立的,所以名金刚界如来;对 胎藏界大日如来的“理界如来”,又可称“智界如来”。西藏的什迦弥怛罗解释 说:“由一切如来身口意金刚本斦所完成故,名曰金刚界如来。”《秘藏记》说: “金刚者智,界者是身,持金刚者之身,身即聚集义也,言一身聚集无量身。” 就是由无量无边的金刚智体所成的身子称为金刚界如来。

  (二)金刚界曼荼罗的组织。金刚界曼荼罗是根据密教两部根本经典之一的 《金刚顶经》所图绘的,《金刚顶经》有十八会、十万颂。不空三藏仅仅译了初 会中的一部分,即《金刚界大曼荼罗广大仪轨》中的一品《金刚界品》就去世了, 到了宋朝施护法师译出三十卷《教王经》,才是初会的全经。他又译出七卷《最 上秘密大教王经》,是第十五会;法贤三藏译出七卷《最上根本大教王经》,是 第六会。

  普通所称金刚界九会曼荼罗,不是指全经十八会中的九会,而是初会经里面 有四大品(1.《金刚界品》,2.《降三世品》,3.《遍调伏品》,4. 《一切义成就品》),《金刚界品》说六种曼荼罗(1.金刚界曼荼罗,2.金 刚秘密曼荼罗,3.金刚微妙曼荼罗,4.金刚事业曼荼罗,5.最上四印曼荼 罗,6.最上萨埵曼荼罗),其中第六开为两种(一印会、理趣会),成了七种; 再加《降三世品》的二种曼荼罗,就成了金刚界九会曼荼罗,其现图的方位如下 ……

  九会的名称本来应依照经上所说,但为了讲说方便,后人便立了图上这些简 单的名称。名称虽说有九会,但总的组织只是一个金刚界曼荼罗;而金刚界曼荼 罗主要又只是一个“成身会”,成身会是说明佛果行相的。图里面的阿拉伯数字 和中国数字,分别表明从因向果的上转门和从果向因的下转门两 金胎两部曼荼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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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5 + 四 6 + 三 7
+ + 四印会 + 一印会 + 理趣会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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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4 + 九 1 +二 8 + + 供养会 + 成身会 + 降三世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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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 3 + 八 2 +一 9 + + 微细会 + 三昧耶会 +降三世三昧耶会 + +++++++++++++++++++++++++++++++++++

  个方向。如果众生从因向果,则先从(一)降三世三昧耶会渐次上升到(九) 成身会;如果佛从本垂迹,则从(1)成身会次第转入到(9)降三世三昧耶会。

  中央的成身会又叫羯磨会,也就是经上所说的六种曼荼罗当中第一金刚界曼 荼罗,是金刚界九会曼荼罗的根本,属于四种曼荼罗中的大曼荼罗。真言行者观 想这里面所画的尊容而成就自身的佛果,所以叫成身会。又此会所表示的是诸尊 的威仪事业,所以又叫羯磨会。   成身会的组织是:中央画大金刚轮,表示五佛所住的楼阁。四方四佛的两侧 有金刚杵隔着,表示楼阁的八柱。这八柱所庄严的内面有五个月轮,表五佛的解 脱地,称为五解脱轮。五解脱轮中又各有五个月轮,每一月轮中有莲花,表本有 无量功德。在这些莲花上住有五佛、四波罗蜜、十六尊等。而支持这一宝楼阁的 则依地、水、火、风四大天神之力,实际上应该是五大,但以空大无碍,所以只 有四轮。

  第二重画贤劫千佛等,集于宝楼阁的廊庑。最外一重名外金刚部,乃护世诸 天的首领——二十天——所居之地。诸尊的数目总有一千零六十一尊,但普通只 说明重要的三十七尊。   成身会的图位如下:(包括五佛、四波罗蜜、十六大菩萨、八供、四摄、贤 劫千佛、四大神、外金刚部二十天)。

  (原图缺)   此楼阁中央法界体性智大日如来,由四智流出四方四佛,大圆镜智现东方阿 閦佛,平等性智现南方宝生佛,妙观察智现西方弥陀佛,成所作智现北方不空成 就佛。此四佛又流出每方的四亲近——十六大菩萨,——称曰“慧门十六尊” (男形曰慧门)。同时,四方四佛为供养中央大日如来,故于大日如来四方现出 四波罗蜜女菩萨围绕,表示四智摄归总体。大日如来为酧答四佛的供养,又于四 方四佛之侧,现出嬉、鬘、歌、舞四天女,表示心王翼赞四智。四佛更欲酧答大 日,故于第二重四隅示现香、花、灯、涂四天女,表四智胜妙精进。大日如来为 增加威光,又于四方四门示现钩、索、 、铃四摄天女,表摄召一切众生。此四 摄、八供及四波罗蜜,称为“定门十六尊”(女形曰定门)。定慧各十六尊、加 五佛,共称三十七尊,此三十七尊,本为金刚界如来一法界身所现,所以相互供 养者,表示佛作佛业,所以称羯磨会。

  这些形像,无非是为了把抽象的、无相的智慧法门,使它具体化、象征化而 已,因为密教的瑜伽,是以心的统一为根本条件的,心的统一,必须修无相观, 无相观极难入手,故假有相观为方便。所以《大日经疏》第四说:“为使初心行 业者,措心有地,所作不空……若一切有为之法,皆悉住于实相,岂得如彼痴人, 或欲逃避虚空,或欲贪着虚空乎?”所以将清净法界、四智等都给以拟人化。从 这些色身、手印、衣服,庄严等上面,体现出无相法身的性质,譬如中央毗卢遮 那佛的身子是白色,就表示法界的自性清净;莲花座表本有万行功德的集聚,所 有一切事相仪轨,都要这样理解,是最要紧的。

  其次,第二三昧耶会,三昧耶会在九会的东方,属于四种曼陀罗中的三昧耶 曼荼罗,是画着塔、杵、珠、刀、剑器杖等标帜,代表成身会的尊形。这种种标 帜都是各尊自证化他的本誓相状,所以称为“三昧耶形”。使众生一见到塔就知 道是大日如来的表号,看到莲花知道是弥陀的标帜。   第三微细会,在东南方,属于四种曼荼罗中的法曼荼罗,其图大抵同于成身 会,不过各尊都画在“三股杵”里面,表示住于微细智中。

  第四供养会,在南方,属羯摩曼荼罗,因诸尊各各表现供养承事的仪式,所 以叫供养会。

  第五四印会,在西南方,综合上面四种曼荼罗使不相离,所以叫四印会。
  第六一印会,在上方正中央,表示大日如来独一法身,四曼会归一实之义。 以上六种曼荼罗,在佛的三轮业用中属于“自性轮身”的曼荼罗。

  第七理趣会,在左上方,以总摄五智之金刚萨埵为主,属于以正法化人的 “正法轮身”曼荼罗。

  第八降三世会,在左方中央,以诸尊皆现忿怒的“降三世明王”之身,表示 降伏四魔及三毒。

  第九降三世三昧耶会,在左下方,大意与降三世会同,但此会则是画降三世 的三昧耶形,这两会都是大日心中的金刚萨埵所现的“教令轮身”,受佛教令, 为调伏刚强难化的大自在天(即根本无明)等,以大悲心,现忿怒相。

  (三)金刚界曼荼罗的部类。金刚界曼荼罗是始觉上转的法门,转因位九识 成果上五智,所以建立五部。中央法界体性智以大日为主,属于“佛部”;南方 平等性智,以宝生为主,属“宝部”;西方妙观察智,以弥陀为主,属“莲花部”; 北方成所作智,以不空成就为主,属“羯磨部”;东方大圆镜智,以阿閦为主, 属“金刚部”。依着因果顺序说:则第一莲花部是众生本有清净菩提心,在生死 泥中不染,犹如莲花出在污泥,故名莲花部。第二金刚部是众生在自心之理的处 所,同时又具有坚固不坏的智慧、能破烦恼,犹如金刚不坏,能坏一切。第三佛 部上面的理智二德,在凡夫时作用未显,入佛果后理智显现,觉道圆成,故名佛 部。第四宝部在佛的万德圆满中,福聚无边,故名宝部。第五羯磨部佛为众生成 办一切慈悲事业,故名羯磨部。此中第一、第二为在缠之因德,第三是理智具足 出缠的果位,第四、第五是从佛部中开出来的,从佛的自证圆满开为宝部,从佛 的化他事业开为羯磨部。

  三、胎藏界曼荼罗
  (一)胎藏界曼荼罗的意义。胎藏界曼荼罗的具足名称是“大悲胎藏生曼荼 罗”,它是根据密教根本经典之一的《大日经》所图绘的。梵语“蘖喇婆”译为 “胎藏”,有“胞胎胎藏”,“莲花胎藏”之分。《大疏》第三解释说:“今且 约胎藏为喻,行者初发一切智心,如父母和合因缘,识种子初托胎中,尔时渐次 增长……乃至始诞育时,诸根百体,皆悉具备,始于父母种姓中生。犹如依真言 门学大悲万行,净心显现。……又此婴童,渐具人法,习诸伎艺,施行事业,犹 如于净心中发起方便,随缘利物,故名大悲胎藏生也。……今以莲花喻此曼荼罗 义。如莲花种子在坚壳之中,枝叶花条之性,已宛然具足,犹如世间种子心(初 发的菩提心)从此渐次增长,乃至初生花苞时,莲台果实隐于叶藏之内,如出世 间心尚在蕴中(大悲胎藏)又由此叶藏所包,不为风雨众缘之所伤坏。净色须蕊 日夜滋荣,犹如大悲胎藏,既成就已,于日光中显照开敷,如方便满足。”又卷 五说:“如上所说: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者,即是心实相花台, 大悲胎藏开敷,以大悲方便现作三重普门眷属,以是义故名为大悲胎藏生曼荼罗 也。”西藏译的《大日经》把“蘖喇婆”译作“本质”,藏译《大日经》(北京 版《秘密经》第十卷上)的“具缘起”说:

  “秘密主,复次广大曼荼罗悉能救济无边有情界,故名大悲本质生。”佛陀 瞿呬耶的疏(北京版本续解前六十五函上、五九)里面解释说,“大悲本所生者, 此曼陀罗从大悲生,世尊得一切智智后,以大悲力,出生身等无尽庄严曼荼罗、 故云从大悲生,本所者,是生之根源,彼大悲者,是此曼荼罗生之所依;或从此 曼荼罗出生大悲,是则从曼荼罗门出生如来大悲功德等,令得一切智智故。”这 就是说:大悲胎藏曼荼罗是从佛的大悲愿力,为化益众生现种种身,为种种有情 说种种法,适应种种众生的根性欲望开示种种本誓的心,以此身口意三无尽庄严 藏为对境而图绘的形像,就叫大悲胎藏生曼荼罗。

  这一解释,是从佛摄化众生的“向下门”说的,如果从众生“向上门”的进 取来解释,则是一切众生观见此曼荼罗,依之修行,能开悟自心的大悲菩提,所 以叫“大悲本所生”。因此大悲本所生曼荼罗,一方面是象征从佛的大悲功德所 发生的三无尽庄严藏的活动;一方面是在行者的心中体现出佛的大悲三无尽庄严 藏,所以叫曼荼罗。

  (二)胎藏界曼荼罗的组织。胎藏界曼荼罗是根据《大日经》而图绘的, 《大日经》的中心教义,就是“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三句。因 此胎藏界曼荼罗的组织也就是标志这三句的意旨,而绘出三重现图的曼荼罗。

  胎藏界曼荼罗的图位,说法极不一致,普通说有三种不同。1.经疏曼荼罗, 即《大日经》和疏中所说的图位。《大日经·具缘起》所说的属于“大曼荼罗”, 表示身无尽庄严藏;《转字轮品》所说的属于“法曼荼罗”,表语无尽庄严藏; 《秘密曼荼罗品》所说的属于“三昧耶曼荼罗”,表意无尽庄严藏,这三种中, 以《具缘起》所说的大曼荼罗为图位的基本依据。2.阿阇黎所传曼荼罗,是善 无畏三藏在他所著的两部仪轨,《摄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入莲花胎藏海会 悲生曼荼罗广大念诵仪轨方便会》(简称《摄大轨》)和《大毗卢遮那经广大仪 轨》(简称《广大轨》)中所说的图位。3.现图曼荼罗,即现行流布的图画曼 荼罗中的位次,

  (13)四大护院、不绘一形像故实际止十二院西中台第一重,八叶莲花表 菩提心德。胎藏界以莲花表心,是八瓣肉团心,梵语“汗栗驮”译云“肉团心”, 即物所的心脏,通有情及非情,其状如莲花合而未开,佛心则如开敷莲花。金刚 界以月轮表心,是斦多心,梵语“斦多”译曰“虑知”,限于有情。今此中台八 叶院是使行者在自心中观八叶九尊之德,开发自己本有的菩提心,所以表菩提心 德,第二重表大悲德,第三重表摄化方便德,《大疏》第三解释说:“从佛菩提 自证之德现八叶中胎藏身,从金刚密印现第一重金刚手等诸内眷属,从大悲万行 现第二重摩诃萨埵诸大眷属,从普门方便现第三重一切众生喜见随类之身。若以 轮王灌顶方之,则第三重如万国君长,第二重如朝廷百揆,第一重如宗枝内弼, 中台如垂拱之君,故花台常智为大曼荼罗王也。若自本垂迹,则从中台一一门各 流出第一重种种门,从第一重一一门各流出第二重种种门,从第二重一一门各流 出第三重种种门,若行因至果,则第三重之所引摄成就能通第二重,第二重之所 引摄成就能通第一重,第一重之所引摄成就能见中胎藏。”这三重曼荼罗分作十 三大院(实际止十二院)。中央的八叶院画八叶莲花,最中央的莲台上是大日如 来;八叶上面画四佛、四菩萨,表示大日如来的四智四行,总称八叶九尊,为毗 卢遮那全体,又为胎藏界曼荼罗的根本总体。《大疏》第四说明四佛的意义是: “东方宝幢佛是菩提心义,菩提心犹如大将幢旗,如来万行亦以一切智愿为幢旗。 南方开敷花王佛是大悲万行开敷义。北方天鼓雷音佛是如来涅槃说法智,不同二 乘涅槃永寂,故以天鼓为喻。西方无量寿佛,是如来方便智,以众生界无尽故, 大悲方便亦无尽,故名无量寿。”又卷二十说明花台四隅四菩萨的意义是:“东 南普贤是菩提心,若无此妙因,终不能至大果,故最初得名。西南文殊是大智慧, 断无始无明之根。虽有菩提心而无慧行,即不能成果,故次明之。西北弥勒是大 悲,若慧而无悲,则方便不具不得菩提,故次说也。东北观音即是行愿成满,若 未成果时观之,此则差次浅深,今以如来平等慧观,从因至果但是如来一身一智 行耳,是故八叶皆是大日如来一体也。”

  围绕着前后左右的十二院是由总体所具的无量差别智所现。如上方的遍知院, 中央画三角形的“遍知印”,又名一切如来智印,象征大圆镜智一切遍知的功德。 中台北方的观音院以观自在为主尊,又称莲花部院,相当于妙观察智,表示如来 的大悲下化。南方的金刚手院以金刚萨埵为主尊,又称萨埵院,相当于成所作智, 表示大智上求。下方持明院画五大尊忿怒明王,是大日如来所现的教令轮身,称 为持明使者,所以叫持明院,又称五大院,相当于平等性智,表示净除自他的烦 恼入于平等实相,象征折伏摄受二德。

  以上是第一重受用身的曼荼罗。第二重上方的释迦院以变化身的释迦牟尼为 主尊,表示方便摄化德。上方第三重文殊院。这里面的文殊院,除盖障院,地藏 院,虚空藏院,苏悉地院等五院,是为了开发中台大日如来三无尽庄严藏的实相 而证悟向上的菩萨大眷属曼荼罗。文殊院居东方,表示开悟实相的般若妙慧。左 方第二重除盖障院以除盖障菩萨为主,从金刚手菩萨的大智慧门,除一切众生烦 恼、所知盖障,而悟入三无尽庄严藏的实相。右方第二重地藏院以地藏菩萨为主, 这是得了除盖障功德的结果,不但有耐怨害、安受苦、谛察法的三种忍,而且从 观音的大悲门争取到最苦的恶道里面去,解救一切众生的苦难,譬如大地载负万 物不以为劳,反能出生万物,所以名为地藏。

  下方第二重虚空藏院在持明院之西,以虚空藏菩萨为主,这是得了地藏耐苦 功德的结果,譬如虚空无有障碍,又如虚空包含万德,满一切众生愿。下方第三 重苏悉地院,此院实际就是虚空藏院里面的第三列位次,经轨不另开一院,但因 上方有释迦、文殊二院,下方不能不别开一院,取得画面上的相称,所以用虚空 藏院的苏悉地羯罗菩萨为主,表示二利成就之德。最外一重外金刚部院,在外围 四方画着诸天、药叉、人、非人、七曜、十二宫、二十八宿等,表示随类应化凡 圣不二之理。此院包括极广,凡一切经典中所说的诸天神等,乃至世人所信奉的 外道五通仙围陀事火之类、都可列入。《大疏》第六说:“凡此等诸尊若余经中 具说形相者,亦可依彼画入曼荼罗中,……其山海河池、林树谷药、城邑道路等 神,各以本名为标帜相,山神坐山、河神在河、其树药等或手执持,或依其上, 当以类推之,华严经中有足行神、身众神……亦可依次列之……当知毗卢遮那普 门身中杂类鬼神傍生等,图中无别名相者,多在其中,所摄极广也。”

  (三)胎藏界曼荼罗的部族。胎藏界曼荼罗十二院,总数四百十四尊,从它 的部族分类来说,有三个部类——佛部、莲花部、金刚部。这三个部类表示胎藏 界为本觉下转的化他门,所以就大日如来的大定、大悲、大智三德而分三部。佛 部是佛果上理智具足之尊,即中台八叶院及上下诸院,属大定德。莲花部是如来 大悲三昧,能滋荣万善,故比作莲花,即右方观音院、地藏院等,属大悲德。金 刚部是佛的智慧力用,能摧破惑业苦三障,故比作金刚,即左方金刚手院,除盖 障院等,属大智德。这三德在表现上虽然有三部,实际是互具不离的。如《大疏》 第五说:“大凡此第一重上方(遍知院)是佛身众德庄严;下方(持明院)是佛 持明使者,皆名如来部门,右方(观音院)是如来大悲三昧,能滋荣万善,故名 莲花部,左方(金刚手院)是如来大慧力用,能摧破三障,故名金刚部也。”佛 陀瞿呬耶的《大日经广释》说:“佛部从大圆镜智和平等性智发生是大定德,莲 花部从妙观察智发生是大悲德,金刚部从成所作智发生是大智德。”如果配四种 法身,则中台八叶名自性身,三部眷属是自受用身,第二重的诸大心众生是他受 用身,第三重的释迦佛等是变化身,九界眷属为等流身。

  四、两部互具不二   为了表示色心二法、理智二门,所以分为金胎两部。胎藏以莲花为体,即表 众生八叶肉团心,在此处建立坛场,故曰胎藏界。金刚界以五股金刚杵为体,五 股金刚杵表五智,即大日如来的三昧耶形,在五股金刚杵上建立坛场,故曰金刚 界。

  胎藏界从众生烦恼欲处起,金刚界从佛果智上起。因此,胎藏为生界本有, 属理,故诸尊住在莲花内的月轮中。莲花表理,月轮表智,智住理内,表示不二。 金刚界为佛界修生,属智,故诸尊住在月轮内莲花中。理住智内,也是不二。因 此金胎两部是色心理智互具不二的,为了说明的便利,所以分成两部。

曼荼罗之教言──福德云海

  吉美林巴 大师 造

  噶陀仁珍千宝·贝玛旺晴 译释


  殊胜三宝自性菩提心
  菩提心之体性乃空性
  空性完全净善真原始
  双运大越意识今礼敬

  三世诸佛之五种逝迹中,广行闻思与累积资粮之方法──曼荼罗,属於资粮
道,於此略说其义。总说现有轮涅所摄受之一切法,在基、道、果之内。基者,
众生之本性乃如来藏,成为轮、涅、道此三种发现之根,此依二资粮所培养故,
断证事业究竟圆满,乃称成佛之名,大乘密言经云:“藏识无垢福,即成如来佛,
见证法性义,无畏瑜伽士。”是故证得二清净果,欲究竟圆满,须依靠地、道之
福德与智慧资粮双运的方便法,吉祥怙主世亲教言云:“如是福德及智慧,自性
河水圆满者,唯通众生解脱道,菩提在於手中掌。”此谓,累积一切福德资粮之
法,在七支内,不共之道即净土供养云,续部云:“一切佛净土,三界无余刹,
妙欲功德严,若供佛慧圆。”总是累积善福之一切事业,须要加行菩提心,正行
无缘,后行回向菩提。此三殊胜摄受为基。

  正行曼荼罗仪轨。有三:音义。净行。道相。

  初、音义。

  依经部法相乘云:“曼荼乃心要或坛城;罗为取、持、修成灭地妙法国政之
心要,或为持基累积广大的福德,获得善趣功德之近因。”如内真言乘慧点续云:
“玛字为莲瓣,哪字为中心,扎字为莲蕊,拉字如如见。”此谓外水生莲花,内
金刚妃宝之界,密其境遍善金刚之戏,福慧资粮圆满。二取(法、我二执)二脉
(左、右脉)之业气(烦恼气),收摄於离一切戏论之光明大中观境,强烈解开
使束缚之廿一脉结,十地五道之功德现前,一切痛苦灭於法界,获得大乐智慧故,
称为坛城。续云:“福德智慧资粮圆,本明无边界中坛,智慧基发为轮城。”

  第二、净行。

  总说自心法为六度波罗蜜、基、实相、地、道等所有功德之根本或基,指一
切佛子之法行中最殊胜者。龙树菩萨劝诫王颂云:“布施戒忍精进及静虑,如是
无比智慧波罗蜜,此等即为国王宝藏库,王乃依此渡至苦海岸。”此谓法、财、
无畏等三布施;禁止恶行戒、摄善法戒、饶益有情戒等三戒;忍他毁犯忍、忍法
苦行忍、深意不惊忍等三忍;殊胜定心者─环甲精进、为利他人不厌倦之加行精
进、此外不退转、不疲倦具有欢喜心之无厌足精进等三精进;无色界同分之愚夫
近行静虑、资粮道和加行道之三摩地转为道用者─实义分别静虑、入无漏法行之
如来善品静虑等三静虑;多闻教法之功德、教义明了之思惟、其义了悟之禅修等
三智慧。须舍弃此等六度波罗蜜相违之过失。从涂香至供堆圆满之内,本具六度
波罗蜜之自性。如曼荼罗经云:“牛粪及水为布施,摩擦净拭为戒律,专心於此
为静虑,绘画其为善智慧。”。

  第三、道相。

  阿毗达摩俱舍论云:“四大洲日月,苏迷卢欲天,梵世各一千,名一小千界。
此小千千倍,说名一中千,此千倍大千,皆因一成坏。”此谓基藏华严净土内三
千堪忍大界百亿刹,一切涂鬘、檀香等妙;,花朵及宝石无间隙遍;四珍宝山等
转轮王所具七珍宝、八嬉女;使明亮之日、月;珍宝、胜利幢,此等依照方广大
庄严经(别名大游戏经)、正法念处经、经部和对法论,弥漫之功德云,各各所
聚之功德及同分受用,如日光中尘坌而起,各微尘中具成熟之曼荼罗,遍满於虚
空,如普贤供养游戏般奉献,是为共同外曼荼罗。大地、区域、房屋、须弥山、
四大洲等,自己所执著之世间一切福分;日、月、星星等一切明亮处;父母、子
孙、朋友、眷属等此处居住者;自己最喜爱、执著境─五妙欲为严饰;无贪无执
之供养为内供。密供乃自身四大之宫殿,六界金刚蕴城中,五根及八识所依能依,
如外供般当四大洲及须弥山,如内供奉献无作任运之大坛城游戏。其余化身曼荼
罗,为大梵天界之五种毗卢遮那身、语、意无尽庄严轮;报身曼荼罗,为密严净
土五种智慧之游戏;法身曼荼罗,为无生、无灭、无住之自性,空性离戏自身之
智慧,轮、涅、道一切分别念,无别一味当堆积;真实性之曼荼罗,为本初离戏,
无住本来解脱,超越光明大圆满游戏。总之,如此自性一般和殊胜供养。海生金
刚云:“何时忆念上师及本尊,大众集会中及增法时,所有法行尽须供曼达”,
如说供养“嗡般杂布米阿吽”。

  堆法已记於“上师意集之解释”,此亦云:

  “教言著作禁行如日光,驱散愚者无明众黑暗,
  五百末世云海交汇时,为利自己静修禅可喜,
  虽是如此但於吉祥山,手持旧译教法之转世,
  劝请恰似寻香笛声故,幻化瑜伽放逸於幻化,
  世间区域轻视佛法时,教证二法威严虽消失,
  修心护众具益论典众,著作此论并非无果报。”

  此乃流浪於山间之瑜伽者,智悲光写於成就居处长寿区,莲花光佛堂。

  噶陀仁珍千宝佛学会--妙乘法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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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荼罗

十相自在曼荼罗曼荼罗是梵文Mandala的音译;曼荼罗又译〝曼陀罗〞、〝慢怛罗〞、〝满拏啰〞等;曼荼罗意译〝坛〞、〝坛场〞、〝坛城〞、〝轮圆具足〞、〝聚集〞等;藏语dkyil-vkhor,音译〝吉廊〞,意译为〝中围〞。是密教传统的修持能量的中心。一般密教的曼陀罗可以分为四大类:大曼陀罗,三昧耶曼陀罗、法曼陀罗和羯磨曼陀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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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古印度
2 密学
3 荣格心理学
4 佛教
5 密乘外三密曼荼罗
5.1 大曼荼罗
5.2 三昧耶曼荼罗
5.3 法曼荼罗
5.4 羯磨曼荼罗
6 曼荼罗魔圈
7 参考文献



[编辑] 古印度
曼荼罗是古印度一种特殊的文化现象。被广泛地运用于古印度的许多宗教的〝密学〞,其中包括被佛教称之为外道的,这些外道之中的〝密学〞。


[编辑] 密学
密学是许多宗教用于探索宇宙奥秘的,不为人知的秘密学问。许多宗教运用密学,来构建他们的宇宙模型。这些宇宙模型被通称为〝曼荼罗〞。


[编辑] 荣格心理学
荣格认为它象征着目标中心点,或者是作为心理整体的自我;是一种走向中心的心理过程的自我复现现象,是朝向新的人格中心产生的过程。该概念可以由圆状\方状或四位状的东西象征性的复现出来;靠对四这个数和其倍数的对称拜访,象征性的复现。

在希腊神话的女妖术(lamism)和印度神秘的(Trantric)瑜珈术中,曼荼罗是一种用来静斯打坐的工具,是诸神的椅坐和出生的地方。

"被干扰的曼荼罗",即指任何偏离圆状\方状\四边都一样长的十字状,或者基数不是四或四的倍数的任何形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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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辑] 佛教
佛教的曼荼罗,又称为〝金刚禅曼荼罗〞。〝金刚禅曼荼罗〞是佛教用以击破外道禅而特设的曼荼罗。古印度的佛教有密法、有密乘而无密宗。而佛教〝金刚禅曼荼罗〞就成为古印度密法的一种。古印度从密乘的曼荼罗,都由〝金刚禅曼荼罗〞演化而来。而在佛教的理念中,佛教的密法、密乘将曼荼罗表示为〝法界〞,从而显现宇宙的真实。

曼荼罗是佛教密乘的重要名相。

佛教曼荼罗在具体的密法、密乘的事相运用中,筑起一方或圆的土坛,将观修之诸天诸尊,如法安置其中。此为曼荼罗之基本相体;曼荼罗坛中聚集具足诸尊功德,佛教十二乘教判中,建筑曼荼罗,〝工巧明〞为一大法门。

在传统的汉传密教和现在的藏传佛教的西藏,都建筑有立体的供作事相仪规的曼荼罗。

佛教密宗修习有关〝秘密法事〞,各种事相仪规,进入有关时空时,特别是进入各种中阴时空时,为防止〝诸天魔众〞侵入,在修法时空划一圆圈或建以土坛,有时还在曼荼罗各个接口彩绘佛、菩萨等诸天诸尊、诸明王、明妃、空行像。

一般把划为圆形或方形的修法坛场称为方便曼荼罗。认为此处充满诸天诸佛与诸时空菩萨,所以曼荼罗法界亦称〝聚集〞或〝轮圆具足〞。


[编辑] 密乘外三密曼荼罗
依佛教十二乘教判,外三密乘曼荼罗有如下四种:


[编辑] 大曼荼罗
〝大曼荼罗〞(Maha Mandala)即总聚诸尊之坛场及诸尊之形体,并图画坛场之全体及每一诸尊;


[编辑] 三昧耶曼荼罗
〝三昧耶曼荼罗〞(Samaya Mandala)描绘象征诸尊的〝器杖〞(如刀剑莲华等)和〝印契〞(手式);


[编辑] 法曼荼罗
〝法曼荼罗〞(Dharma Mandala) 也称种子曼荼罗,表示诸尊种子真言及一切经之文字义理(以梵、藏字为佛菩萨象征,如胎藏界大日如来的种子是阿(a)字)的曼荼罗;


[编辑] 羯磨曼荼罗
〝羯磨曼荼罗〞(Karma Mandala)描绘诸尊的威仪(仪表)事业的曼荼罗,以及佛、菩萨的铸像、画像、土捏像等。

以上合称〝四种曼荼罗〞为佛教密乘的最基本、最初级的曼荼罗。


[编辑] 曼荼罗魔圈
由于宇宙真实和佛教所指的法界,并不为一般世俗的人所了解。因而,就把曼荼罗视为一种魔圈。

千年以降,许多宗教的学者,都企图解读曼荼罗其中的奥秘。因此,形成了许多学说。


[编辑] 参考文献
曼荼罗(mandala)造型:

曼荼罗是佛教对世界宇宙的一种理解和解释,而原型却来自与印度的婆罗门教。

一般分为两种形式,平面的和立体的,树上的就是平面的一种,在西藏唐卡里也有很多这样的画,而陕西扶风法门寺地宫里也出土过,忘记了是不是平面的,记得还是一种小型的立体造型,被赵朴初看出来了,还写了若干首诗,法门寺地宫里埋藏的都是晚唐时期的佛教密宗遗物,最珍贵的应该是那枚释伽牟尼佛指骨舍利,就是《天地英雄》里的那枚,好像全世界就只有这枚真身舍利了。

听大学老师将,这枚舍利可以发光的。而将曼荼罗通过建筑表现出来的应该是西藏的桑耶寺,好像是印度的莲花生大师主持建造的,莲花生被说成是释伽的转世,继续宣扬密宗教义。而在北京颐和园的转轮藏也是按曼荼罗的型制建造的。

在跟的帖子里有说那副辛苦做出的图案最终将被毁掉,这样的说法应该是可信的。这和佛教的教义吻合。比如心经里就有:色不异空 空不异色 色即是空 空即是色 这样的阐述。这里色并不指我们通常理解的色欲,性等范畴,色代表物质,代表存在。

而空也不是无,空是一种状态,相对于色的静止空则代表了流动,比如生老病死是空,春去秋来也是空,烦恼是空,快乐(普通意义上的)也是空。等等等等。佛教认为色和空在本质上是相同的,如同茶和可乐,其实都是水,不过是表象不一样。而众生都把这些看成是固定不变的,因此会有失去的痛苦,于是种种烦恼生出,而佛教就是要把这一切展示给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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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密曼荼罗世界之谜




大唐咸通十年年(公元874),李唐王朝在完成最后一次迎奉佛祖释迦牟尼指骨舍利时,由于这枚舍利是佛教世界至高无上的圣物,懿、僖宗父子二宗皇帝在惠果——智能轮大阿阇黎的指导下,以数千件绝代珍宝供奉,在法门寺地宫完成了佛教供养的最高结集——佛指舍利供养曼荼罗世界。

梵语曼荼罗,译为潭场,义为轮圆具足,含蕴集精华、辐射光芒之意。据密宗经典记载,法身佛大日如来为十地以上菩萨讲授《大日经》和《金刚顶经》在南天铁塔内外分别传出了胎藏界(物质世界)和金刚界(精神世界)两部大法,于公元七世纪分别为印度高僧善无畏和金刚智所承传。善无畏、金刚智未在印度传授,而率其弟子不空于唐开元年间先后来到中国长安(史称开元三大士)结坛传法并相互传授,是谓“金善互授”,由始两部大法互相交流。其后,善、金又将两部大法使于印度僧人不空和中国僧人一行。由是一人而传承两部大法,谓之“两部一具”。不空尽得两部其谛而全传于中国僧人惠果。。行、惠果为两部一具最当机之大师。一行原系天台学人,侧重胎藏界,其《大日经疏》为胎藏界解释《大日经》之根本论典,无不依为原典,称为大疏,台密以他为创造台密的实际宗祖。特别是为代、德、顺宗皇帝国师的惠果,融汇两部大法侧重于金刚界,其创绘的金刚界曼荼罗与金刚密号等,为金刚界理解《金刚顶经》之根本依据,其内涵多与中国传统文化相结合,创立了继承印密而又别有发展的唐密体系,推动佛教密宗中国化而成为唐密大法,东密公认他为初祖。从青龙寺至大兴善寺智能轮的唐密一系,在日本空海、最澄回日创立东密、台密后,其间虽经唐武宗的会昌法难,但一直传承并发展着。特别是法门寺地宫,以绘画、雕塑结合儒家礼制结坛,供养佛指舍利,聚集为金、胎两部曼荼罗,以辐射遍照,成为唐密的大千世界。这是佛教由小乘、大乘发展到密乘最高阶段,聚集所有佛和菩萨,包含显密全部教相(理论)、事相(实践)的圆满悉地无上成就。李唐王朝先后迎奉佛指舍利“结坛塔下”,就是观望在这个无上法界中获国佑民,弘法利生,为万世开太平。十分可惜,当唐密人法由惠果、一行的日本弟子空海和最澄接承,创立日本东密、台密,发扬光大,迄令传承不绝,而唐密及其后在中国发展到金、胎合曼的全新阶段时,随着法门寺地宫的封门,这座无比庄严辉煌、重重无尽的大千世界一千余年不被人知。

1981年8月24日,法门寺明代真身宝塔半壁坍塌。1987年2月清理塔基,4月3日发现唐代地官,考古工作者进行科学发掘,在地下沉睡了1113年的辉煌灿烂的唐代文化宝藏——佛教世界千百年来梦寐以求的佛祖释迦牟尼指骨舍利以及上千件李唐干朝的供奉物得以面世。这批文物包括:确系唐代诸帝顶礼膜拜的四枚佛祖释迦牟尼指骨舍利(一枚灵骨,二枚影骨),这是目前世界仅存的佛指舍利;属于唐皇室制和内库供奉的一百二十一件(组)金银器,其中唐懿宗、僖宗父于亲自供奉的达百件之多,为我国唐代考古所仅见;首次发现的唐宫秘色瓷系列,为我国陶瓷考古最重要的收获;来自古罗马等地的琉璃器群,是世界琉璃器考古史上空前的重大发现,上千件荟萃唐代丝织工艺的丝(金)织物,其中包括武则天等唐皇帝后金襕绣裙、服饰等均是稀世珍宝,四百多件珠玉宝石及数百件漆木器,还有水晶(玉)棺椁及代表法身佛大日如来、释迦佛最高权威的大金锡杖等,都为绝代珍品。

1994年初,我国社科界、佛学界终于完成了对法门寺地宫唐密佛舍利供养曼荼罗的全面破译。现已明确,整个地宫在封闭时,被布置为佛祖真身舍利供养佛教密宗曼荼罗的“无上法界”,自法身佛大日如来将包容宇宙万物的胎藏界和金刚界两部根本大法舒心世后,由印度僧人善无畏、金刚智等人将此二部大法分别传入中国唐都长安。(中国佛教文化信息中心提供)

来源:大公网

一般而言,是指将佛菩萨等尊像,或种子字、三昧耶形等,依一定方式加以配列的图样。又译曼拏罗、满荼罗、曼陀罗、漫荼罗等。意译坛城、中围、坛场等。曼荼罗的梵语man!d!ala,是由意为‘心髓’、‘本质’的man!d!a,以及意为‘得’的la所组成的。因此‘曼荼罗’一词即意谓‘获得本质’。所谓‘获得本质’,是指获得佛之无上正等正觉。由于曼荼罗是真理之表征,犹如圆轮一般圆满无缺,因此或有译之为‘圆轮具足’的。又由于曼荼罗也被认为有‘证悟的场所’、‘道场’的意思,而道场是设坛以供如来、菩萨聚集的场所,因此,曼荼罗又有‘坛’、‘集合’的意义产生。职是之故,聚集佛菩萨之圣像于一坛,或描绘诸尊于一处者,皆称之为曼荼罗。 随着大乘佛教的开展,逐渐有一种新思想产生,亦即认为不仅释尊可以成正觉,而且,其他一切众生也都有悟的种子(菩提心),若开发此种子则人人皆可成佛。菩提种子尚未开发的,称为‘自性曼荼罗’。在经典中,曾言及佛以神力,令诸会众观见佛之世界。又云众生可依自己观想修行之力,观见佛界。这种观想佛界于心中的,称为‘观想曼荼罗’。然而,凝想作观并非易事,不是人人皆能行之。因此,遂将依观想所得之佛像,绘成图像,或于坛上配列佛像及三昧耶形,而形成了所谓的‘形像曼荼罗’
转自:中国西藏信息中心
http://info.tibet.cn/info/religion/t20041124_1448_1.htm
曼荼罗


作者: 撰写时间: 2004-11-24 10:37:42 来源: 上海静安寺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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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次,第二三昧耶会,三昧耶会在九会的东方,属于四种曼陀罗中的三昧耶 曼荼罗,是画着塔、杵、珠、刀、剑器杖等标帜,代表成身会的尊形。这种种标 帜都是各尊自证化他的本誓相状,所以称为“三昧耶形”。使众生一见到塔就知 道是大日如来的表号,看到莲花知道是弥陀的标帜。第三微细会,在东南方,属于四种曼荼罗中的法曼荼罗,其图大抵同于成身会,不过各尊都画在“三股杵”里面,表示住于微细智中。

  第四供养会,在南方,属羯摩曼荼罗,因诸尊各各表现供养承事的仪式,所 以叫供养会。

  第五四印会,在西南方,综合上面四种曼荼罗使不相离,所以叫四印会。

  第六一印会,在上方正中央,表示大日如来独一法身,四曼会归一实之义。 以上六种曼荼罗,在佛的三轮业用中属于“自性轮身”的曼荼罗。

  第七理趣会,在左上方,以总摄五智之金刚萨埵为主,属于以正法化人的 “正法轮身”曼荼罗。

  第八降三世会,在左方中央,以诸尊皆现忿怒的“降三世明王”之身,表示降伏四魔及三毒。

  第九降三世三昧耶会,在左下方,大意与降三世会同,但此会则是画降三世 的三昧耶形,这两会都是大日心中的金刚萨埵所现的“教令轮身”,受佛教令,为调伏刚强难化的大自在天(即根本无明)等,以大悲心,现忿怒相。

  (三)金刚界曼荼罗的部类。金刚界曼荼罗是始觉上转的法门,转因位九识成果上五智,所以建立五部。中央法界体性智以大日为主,属于“佛部”;南方 平等性智,以宝生为主,属“宝部”;西方妙观察智,以弥陀为主,属“莲花部”;北方成所作智,以不空成就为主,属“羯磨部”;东方大圆镜智,以阿閦为主,属“金刚部”。依着因果顺序说:则第一莲花部是众生本有清净菩提心,在生死 泥中不染,犹如莲花出在污泥,故名莲花部。第二金刚部是众生在自心之理的处所,同时又具有坚固不坏的智慧、能破烦恼,犹如金刚不坏,能坏一切。第三佛 部上面的理智二德,在凡夫时作用未显,入佛果后理智显现,觉道圆成,故名佛 部。第四宝部在佛的万德圆满中,福聚无边,故名宝部。第五羯磨部佛为众生成 办一切慈悲事业,故名羯磨部。此中第一、第二为在缠之因德,第三是理智具足 出缠的果位,第四、第五是从佛部中开出来的,从佛的自证圆满开为宝部,从佛的化他事业开为羯磨部。

  三、胎藏界曼荼罗

  (一)胎藏界曼荼罗的意义。胎藏界曼荼罗的具足名称是“大悲胎藏生曼荼 罗”,它是根据密教根本经典之一的《大日经》所图绘的。梵语“蘖喇婆”译为 “胎藏”,有“胞胎胎藏”,“莲花胎藏”之分。《大疏》第三解释说:“今且约胎藏为喻,行者初发一切智心,如父母和合因缘,识种子初托胎中,尔时渐次增长……乃至始诞育时,诸根百体,皆悉具备,始于父母种姓中生。犹如依真言 门学大悲万行,净心显现。……又此婴童,渐具人法,习诸伎艺,施行事业,犹 如于净心中发起方便,随缘利物,故名大悲胎藏生也。……今以莲花喻此曼荼罗 义。如莲花种子在坚壳之中,枝叶花条之性,已宛然具足,犹如世间种子心(初 发的菩提心)从此渐次增长,乃至初生花苞时,莲台果实隐于叶藏之内,如出世 间心尚在蕴中(大悲胎藏)又由此叶藏所包,不为风雨众缘之所伤坏。净色须蕊 日夜滋荣,犹如大悲胎藏,既成就已,于日光中显照开敷,如方便满足。”又卷五说:“如上所说: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者,即是心实相花台, 大悲胎藏开敷,以大悲方便现作三重普门眷属,以是义故名为大悲胎藏生曼荼罗也。”西藏译的《大日经》把“蘖喇婆”译作“本质”,藏译《大日经》(北京 版《秘密经》第十卷上)的“具缘起”说:

  “秘密主,复次广大曼荼罗悉能救济无边有情界,故名大悲本质生。”佛陀瞿呬耶的疏(北京版本续解前六十五函上、五九)里面解释说,“大悲本所生者,此曼陀罗从大悲生,世尊得一切智智后,以大悲力,出生身等无尽庄严曼荼罗、故云从大悲生,本所者,是生之根源,彼大悲者,是此曼荼罗生之所依;或从此 曼荼罗出生大悲,是则从曼荼罗门出生如来大悲功德等,令得一切智智故。”这就是说:大悲胎藏曼荼罗是从佛的大悲愿力,为化益众生现种种身,为种种有情说种种法,适应种种众生的根性欲望开示种种本誓的心,以此身口意三无尽庄严藏为对境而图绘的形像,就叫大悲胎藏生曼荼罗。

  这一解释,是从佛摄化众生的“向下门”说的,如果从众生“向上门”的进 取来解释,则是一切众生观见此曼荼罗,依之修行,能开悟自心的大悲菩提,所以叫“大悲本所生”。因此大悲本所生曼荼罗,一方面是象征从佛的大悲功德所 发生的三无尽庄严藏的活动;一方面是在行者的心中体现出佛的大悲三无尽庄严 藏,所以叫曼荼罗。

  (二)胎藏界曼荼罗的组织。胎藏界曼荼罗是根据《大日经》而图绘的, 《大日经》的中心教义,就是“菩提心为因,大悲为根,方便为究竟”三句。因此胎藏界曼荼罗的组织也就是标志这三句的意旨,而绘出三重现图的曼荼罗。

  胎藏界曼荼罗的图位,说法极不一致,普通说有三种不同。1.经疏曼荼罗,即《大日经》和疏中所说的图位。《大日经·具缘起》所说的属于“大曼荼罗”,表示身无尽庄严藏;《转字轮品》所说的属于“法曼荼罗”,表语无尽庄严藏;《秘密曼荼罗品》所说的属于“三昧耶曼荼罗”,表意无尽庄严藏,这三种中,以《具缘起》所说的大曼荼罗为图位的基本依据。2.阿阇黎所传曼荼罗,是善 无畏三藏在他所著的两部仪轨,《摄大毗卢遮那成佛神变加持经入莲花胎藏海会 悲生曼荼罗广大念诵仪轨方便会》(简称《摄大轨》)和《大毗卢遮那经广大仪 轨》(简称《广大轨》)中所说的图位。3.现图曼荼罗,即现行流布的图画曼荼罗中的位次,如图所示。



  中台第一重,八叶莲花表 菩提心德。胎藏界以莲花表心,是八瓣肉团心,梵语“汗栗驮”译云“肉团心”,即物所的心脏,通有情及非情,其状如莲花合而未开,佛心则如开敷莲花。金刚 界以月轮表心,是斦多心,梵语“斦多”译曰“虑知”,限于有情。今此中台八 叶院是使行者在自心中观八叶九尊之德,开发自己本有的菩提心,所以表菩提心德,第二重表大悲德,第三重表摄化方便德,《大疏》第三解释说:“从佛菩提 自证之德现八叶中胎藏身,从金刚密印现第一重金刚手等诸内眷属,从大悲万行 现第二重摩诃萨埵诸大眷属,从普门方便现第三重一切众生喜见随类之身。若以 轮王灌顶方之,则第三重如万国君长,第二重如朝廷百揆,第一重如宗枝内弼,中台如垂拱之君,故花台常智为大曼荼罗王也。若自本垂迹,则从中台一一门各流出第一重种种门,从第一重一一门各流出第二重种种门,从第二重一一门各流 出第三重种种门,若行因至果,则第三重之所引摄成就能通第二重,第二重之所引摄成就能通第一重,第一重之所引摄成就能见中胎藏。”这三重曼荼罗分作十三大院(实际止十二院)。中央的八叶院画八叶莲花,最中央的莲台上是大日如 来;八叶上面画四佛、四菩萨,表示大日如来的四智四行,总称八叶九尊,为毗卢遮那全体,又为胎藏界曼荼罗的根本总体。《大疏》第四说明四佛的意义是:“东方宝幢佛是菩提心义,菩提心犹如大将幢旗,如来万行亦以一切智愿为幢旗。南方开敷花王佛是大悲万行开敷义。北方天鼓雷音佛是如来涅槃说法智,不同二 乘涅槃永寂,故以天鼓为喻。西方无量寿佛,是如来方便智,以众生界无尽故,大悲方便亦无尽,故名无量寿。”又卷二十说明花台四隅四菩萨的意义是:“东 南普贤是菩提心,若无此妙因,终不能至大果,故最初得名。西南文殊是大智慧, 断无始无明之根。虽有菩提心而无慧行,即不能成果,故次明之。西北弥勒是大悲,若慧而无悲,则方便不具不得菩提,故次说也。东北观音即是行愿成满,若未成果时观之,此则差次浅深,今以如来平等慧观,从因至果但是如来一身一智行耳,是故八叶皆是大日如来一体也。”

  围绕着前后左右的十二院是由总体所具的无量差别智所现。如上方的遍知院, 中央画三角形的“遍知印”,又名一切如来智印,象征大圆镜智一切遍知的功德。 中台北方的观音院以观自在为主尊,又称莲花部院,相当于妙观察智,表示如来 的大悲下化。南方的金刚手院以金刚萨埵为主尊,又称萨埵院,相当于成所作智, 表示大智上求。下方持明院画五大尊忿怒明王,是大日如来所现的教令轮身,称 为持明使者,所以叫持明院,又称五大院,相当于平等性智,表示净除自他的烦 恼入于平等实相,象征折伏摄受二德。

  以上是第一重受用身的曼荼罗。第二重上方的释迦院以变化身的释迦牟尼为主尊,表示方便摄化德。上方第三重文殊院。这里面的文殊院,除盖障院,地藏院,虚空藏院,苏悉地院等五院,是为了开发中台大日如来三无尽庄严藏的实相 而证悟向上的菩萨大眷属曼荼罗。文殊院居东方,表示开悟实相的般若妙慧。左方第二重除盖障院以除盖障菩萨为主,从金刚手菩萨的大智慧门,除一切众生烦恼、所知盖障,而悟入三无尽庄严藏的实相。右方第二重地藏院以地藏菩萨为主,这是得了除盖障功德的结果,不但有耐怨害、安受苦、谛察法的三种忍,而且从观音的大悲门争取到最苦的恶道里面去,解救一切众生的苦难,譬如大地载负万物不以为劳,反能出生万物,所以名为地藏。

  下方第二重虚空藏院在持明院之西,以虚空藏菩萨为主,这是得了地藏耐苦 功德的结果,譬如虚空无有障碍,又如虚空包含万德,满一切众生愿。下方第三重苏悉地院,此院实际就是虚空藏院里面的第三列位次,经轨不另开一院,但因上方有释迦、文殊二院,下方不能不别开一院,取得画面上的相称,所以用虚空藏院的苏悉地羯罗菩萨为主,表示二利成就之德。最外一重外金刚部院,在外围四方画着诸天、药叉、人、非人、七曜、十二宫、二十八宿等,表示随类应化凡 圣不二之理。此院包括极广,凡一切经典中所说的诸天神等,乃至世人所信奉的外道五通仙围陀事火之类、都可列入。《大疏》第六说:“凡此等诸尊若余经中具说形相者,亦可依彼画入曼荼罗中,……其山海河池、林树谷药、城邑道路等神,各以本名为标帜相,山神坐山、河神在河、其树药等或手执持,或依其上,当以类推之,华严经中有足行神、身众神……亦可依次列之……当知毗卢遮那普门身中杂类鬼神傍生等,图中无别名相者,多在其中,所摄极广也。”

  (三)胎藏界曼荼罗的部族。胎藏界曼荼罗十二院,总数四百十四尊,从它的部族分类来说,有三个部类——佛部、莲花部、金刚部。这三个部类表示胎藏界为本觉下转的化他门,所以就大日如来的大定、大悲、大智三德而分三部。佛部是佛果上理智具足之尊,即中台八叶院及上下诸院,属大定德。莲花部是如来大悲三昧,能滋荣万善,故比作莲花,即右方观音院、地藏院等,属大悲德。金刚部是佛的智慧力用,能摧破惑业苦三障,故比作金刚,即左方金刚手院,除盖 障院等,属大智德。这三德在表现上虽然有三部,实际是互具不离的。如《大疏》第五说:“大凡此第一重上方(遍知院)是佛身众德庄严;下方(持明院)是佛持明使者,皆名如来部门,右方(观音院)是如来大悲三昧,能滋荣万善,故名莲花部,左方(金刚手院)是如来大慧力用,能摧破三障,故名金刚部也。”佛陀瞿呬耶的《大日经广释》说:“佛部从大圆镜智和平等性智发生是大定德,莲花部从妙观察智发生是大悲德,金刚部从成所作智发生是大智德。”如果配四种法身,则中台八叶名自性身,三部眷属是自受用身,第二重的诸大心众生是他受用身,第三重的释迦佛等是变化身,九界眷属为等流身。

  四、两部互具不二 。



  为了表示色心二法、理智二门,所以分为金胎两部。胎藏以莲花为体,即表众生八叶肉团心,在此处建立坛场,故曰胎藏界。金刚界以五股金刚杵为体,五股金刚杵表五智,即大日如来的三昧耶形,在五股金刚杵上建立坛场,故曰金刚界。

  胎藏界从众生烦恼欲处起,金刚界从佛果智上起。因此,胎藏为生界本有,属理,故诸尊住在莲花内的月轮中。莲花表理,月轮表智,智住理内,表示不二。金刚界为佛界修生,属智,故诸尊住在月轮内莲花中。理住智内,也是不二。因此金胎两部是色心理智互具不二的,为了说明的便利,所以分成两部。



藏传佛教术语 
 
曼陀罗或称曼荼罗、满达、曼扎、曼达,梵文:mandala。

意译为坛场,以轮围具足或“聚集”为本意。指一切圣贤、一切功德的聚集之处。供曼扎是积聚福德与智慧最圆满而巧妙的方法,以曼达的形式来供养整个宇宙,是很多方法中最快速,最简单,最圆满的。曼陀罗是僧人和藏民日常修习秘法时的"心中宇宙图",共有四种,即所谓的"四曼为相",一般是以圆形或正方形为主,相当对称,有中心点。

昨天晚上我看了电影《少林搭棚大师》,故事讲的是一群染匠(染布的人)受十棍(武术帮派)的欺压,因此没有办法,受尽欺压的染匠们推举一个周姓的染匠穿上僧衣假扮成少林寺三德大师为他们撑腰,但是被人识破,他们只有继续遭受欺压。这时那个假冒的周姓染匠决心到少林寺去学艺。他千方百计混进少林寺,终于见到了真正的少林高僧三德和尚,但是三德和尚却不让他学习武术,让他用竹竿扎棚子,他虽然心有不甘,但是还是认真的扎棚子,就这样他一边用竹竿和绳子扎棚子,一面看院子里的少林武僧们练功夫,最后在不经意间靠着扎棚子练就的非凡身手,成为真正的少林武术大师,回去后替染匠们出了气,讨回了公道。


我从中受到的启示就是,我们做什么事情都要能够安得下心,真实的去努力,从小的事情着手,我们自己也会在不经意间走的很远。现在我们自己的网站重新开放了,但是我发现人气却少的可怜,基本上没有多少人发贴或者留言讨论。


李真阳先生已经为中华国学精粹的传播付出了极大的精力和牺牲,可是我们这些感受到他的真实作为的人们,又有几个人能够学习李老师的那种对中华传统文化的满腔热情和严谨的治学精神,而去为传统宗风的发扬光大尽自己的一份力量呢?每当我想到这些都不禁黯然而神伤、沧然而涕下。请各位原谅我的粗劣言辞,无非心中郁闷而发之狂言耳。

盼望管理员长庚兄能尽快上传相关照片和内容。光有文字没有图片看着不过瘾,希望看到李老师画的张三丰祖师圣像图片。
是吗,看来我们的工作和努力没有白做啊,真希望每一个热爱国学的同道都能更加热情的支持我们,大家一起共同把中华传统国学进一步发扬光大下去!
谢谢您的留言,您过奖了,没做什么不足挂齿。
松源先生评论极是,书画印拓也是武当宗风的一项重要内涵,不可忽视。李老师的文人三绝非常精到,遗憾的是我们后学能够有此绝学的人几乎看不到(可能我说的有些绝对,真希望能看到同道们精湛的书画印拓作品的出现)。当然我自己也是惭愧之至,真心盼望有书画印拓作品的同道们能够上传自己的作品供大家赏析。
本贴转自中华文化网,转贴学习,表示衷心感谢。
采桑子

轆轤金井梧桐晚,
幾樹驚秋。晝雨新愁。
百尺蝦須在玉鉤。

瓊窗春斷雙蛾皴,
回首邊頭,欲寄鱗游,
九曲寒波不溯流。
 

        長相思

一重山,兩重山,
山遠天高煙水寒,
相思楓葉丹。

鞠花開,鞠花殘,
塞雁高飛人未還,
一簾風月閒。

(一題鄧肅作)
 

        謝新恩

秦樓不見吹簫女,空余上苑風光。
粉英金蕊自低昂。
東風惱我,才發一襟香。

瓊窗□夢留殘日,當年得恨何長!
碧闌干外映垂楊。
暫時相見,如夢懶思量。
 

        又

櫻花落盡階前月,象床愁倚薰籠。
遠似去年今日,恨還同。

雙鬟不整雲憔悴,淚沾紅抹胸。
何處相思苦?紗窗醉夢中。
 

        又

庭空客散人歸後,畫堂半掩珠簾。
林風淅淅夜厭厭。
小樓新月,回首自纖纖。

春光鎮在人空老,新愁往恨何窮?
金窗力困起還慵。
一聲羌笛,驚起醉怡容。
 

        又

櫻桃落盡春將困,秋千架下歸時。
漏暗斜月遲遲,在花枝。

徹曉紗窗下,待來君不知。

(以下缺十二字)
 

        又

冉冉秋光留不住,滿階紅葉暮。
又是過重陽,台榭登臨處,茱萸香墜。

紫鞠氣,飄庭戶,晚煙籠細雨。
雍雍新雁咽寒聲,愁恨年年長相似。
 

        臨江仙

櫻桃落盡春歸去,蝶翻輕粉雙飛。
子規啼月小樓西,
玉鉤羅幕,惆悵暮煙垂。

別巷寂寥人散後,望殘煙草低迷。
爐香閒裊鳳凰兒。
空持羅帶,回首恨依依。
 

        破陣子

四十年來家國,三千裡地山河。
鳳閣龍樓連霄漢,玉樹瓊枝作煙蘿。
幾曾識干戈。

一旦歸為臣虜,沉腰潘鬢消磨。
最是倉皇辭廟日,教坊猶奏離別歌。
垂淚對宮娥。
 

        虞美人

風回小院庭蕪綠,柳眼春相續。
憑闌半日獨無言,
依舊竹聲新月似當年。

笙歌未散尊前在,池面冰初解。
燭明香暗畫樓深,
滿鬢清霜殘雪思難任。
 

        又

春花秋月何時了,往事知多少。
小樓昨夜又東風,
故國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欄玉砌應猶在,只是朱顏改。
問君能有幾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
 

        望江南

閒夢遠,南國正芳春。
船上管弦江面淥,滿城飛絮滾輕塵,
忙殺看花人!
 

        又

閒夢遠,南國正清秋。
千裡江山寒色遠,蘆花深處泊孤舟。
笛在月明樓。
 

        望江南

多少恨,昨夜夢魂中。
還似舊時游上苑,車如流水馬如龍;
花月正春風!
 

        又

多少淚,斷臉複橫頤。
心事莫將和淚說,鳳笙休向淚時吹;
腸斷更無疑!
 

        烏夜啼

林花謝了春紅,
太匆匆,
無奈朝來寒雨晚來風。

胭脂淚,相留醉,
幾時重。
自是人生長恨水長東。
 

        烏夜啼

昨夜風兼雨,簾幃颯颯秋聲。
燭殘漏斷頻倚枕。起坐不能平。

世事漫隨流水,算來一夢浮生。
醉鄉路穩宜頻到,此外不堪行。
 

        相見歡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

剪不斷,理還亂,是離愁。
別是一般滋味在心頭。
 

        子夜歌

人生愁恨何能免?銷魂獨我情何限!
故國夢重歸,覺來雙淚垂。

高樓誰與上?長記秋晴望。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
 

        浪淘沙

往事只堪哀,對景難排。
秋風庭院蘚侵階。
一任珠簾閒不卷,終日誰來?

金劍已沉埋,壯氣蒿萊。
晚涼天淨月華開。
想得玉樓瑤殿影,空照秦淮!
 

        浣溪紗

轉燭飄蓬一夢歸,
欲尋陳跡悵人非,
天教心願與身違。

待月池台空逝水,
蔭花樓閣謾斜暉,
登臨不惜更沾衣。
 

        浪淘沙令

簾外雨潺潺,春意闌珊。
羅衾不耐五更寒。
夢裡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

獨自莫憑欄,無限江山,
別時容易見時難。
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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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 class=gray14>2 <文心雕龙>名篇节选 原道,神思,声律  
 
    若情数诡杂,体变迁贸,拙辞或孕于巧义,庸事或萌于新意;视布于麻,虽云未贵,杼轴献功,焕然乃珍。至于思表纤旨,文外曲致,言所不追,笔固知止。至精而后阐其妙,至变而后通其数,伊挚不能言鼎,轮扁不能语斤,其微矣乎!   

    赞曰∶神用象通,情变所孕。物心貌求,心以理应。   

            刻镂声律,萌芽比兴。结虑司契,垂帷制胜。   

 声律第三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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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夫音律所始,本于人声者也。声合宫商,肇自血气,先王因之,以制乐歌。故知器写人声,声非学器者也。故言语者,文章关键,神明枢机,吐纳律吕,唇吻而已。古之教歌,先揆以法,使疾呼中宫,徐呼中征。夫宫商响高,徵羽声下;抗喉矫舌之差,攒唇激齿之异,廉肉相准,皎然可分。今操琴不调,必知改张,攡文乖张,而不识所调。响在彼弦,乃得克谐,声萌我心,更失和律,其故何哉?良由外听易为察,内听难为聪也。故外听之易,弦以手定,内听之难,声与心纷;可以数求,难以辞逐。   

    凡声有飞沉,响有双叠。双声隔字而每舛,迭韵杂句而必睽;沉则响发而断,飞则声飏不还,并辘轳交往,逆鳞相比,迕其际会,则往蹇来连,其为疾病,亦文家之吃也。夫吃文为患,生于好诡,逐新趣异,故喉唇纠纷;将欲解结,务在刚断。左碍而寻右,末滞而讨前,则声转于吻,玲玲如振玉;辞靡于耳,累累如贯珠矣。是以声画妍蚩,寄在吟咏,滋味流于下句,风力穷于和韵。异音相从谓之和,同声相应谓之韵。韵气一定,则馀声易遣;和体抑扬,故遗响难契。属笔易巧,选和至难,缀文难精,而作韵甚易。虽纤意曲变,非可缕言,然振其大纲,不出兹论。   

    若夫宫商大和,譬诸吹籥;翻回取均,颇似调瑟。瑟资移柱,故有时而乖贰;籥含定管,故无往而不壹。陈思、潘岳,吹籥之调也;陆机、左思,瑟柱之和也。概举而推,可以类见。   

    又诗人综韵,率多清切,《楚辞》辞楚,故讹韵实繁。及张华论韵,谓士衡多楚,《文赋》亦称不易,可谓衔灵均之馀声,失黄钟之正响也。凡切韵之动,势若转圜;讹音之作,甚于枘方。免乎枘方,则无大过矣。练才洞鉴,剖字钻响,识疏阔略,随音所遇,若长风之过籁,南郭之吹竽耳。古之佩玉,左宫右征,以节其步,声不失序。音以律文,其可忽哉!   

    赞曰∶标情务远,比音则近。吹律胸臆,调钟唇吻。   

            声得盐梅,响滑榆槿。割弃支离,宫商难隐。    
  </C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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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D></TR></TBODY></TABLE>
您写的简直是太好了,非常佩服您对于医学和修真关系精辟的论述!希望在论坛中能看到您更多的好文章!其他对医学有真知灼见的网友也要多多发表文章给予我们指教啊。
曲类


 


 

寄刘阳宗(四曲)  寄调大还鼓


 


你不要狂颠,名利恩爱,都是恶缘。大限到来精扯淡,我劝你急解韁锁上法船。须学个出世的高贤,惊地儿动天。


这性命因缘,不在别处,只在目前。日用夜作黄芽产,只要你辨的先天与后天。假若是死的他那边,方活俺这边。


大造化回天,一些窍亮,百般俱全。何须丹经千万卷,可则是个里机关不轻传。谁知道半夜的雷翻,三日的月悬。


得真诀妙传,并无强作,大是自然。降龙伏虎真情转,还要你风波浪里倒拖船。倘若是结就了汞铅,霎时儿丹还。 


 

戒徒(四曲)  寄调倒拖船


 


杨柳软弱香檀硬。香檀硬,巧匠切取加刀刃。加刀刃,怎如那杨柳软弱无材用。劝迷人猛回头,奔前程。奔前程,急忙的顾性命。


时花怎如松柏耐。松柏耐,不似时花风流卖。风流卖,假若是一遭雪霜枝干坏。劝迷人远世情,出尘埃。出尘埃,寻法儿超三界。


斑鸠巧舌鹤惜气。鹤惜气,千百年寿生毛翡。生毛翡,笑他那能言快语速死去。迷劝人逃声名,须见几。须见几,猛个的振刚毅。


齿本刚强舌头软。舌头软,无伤无损亦无患。亦无患,不似那刚强东西遭根断。劝迷人退一步,斩葛缠。斩葛缠,方是个真好汉。 


 

训徒(四曲)  寄调解三醒


 


在后生正是好向,到中年半度韶光,岁月岂可轻空放。转眼时,两鬓霜,阎王一时来讨债,你将何物去承当?枉了我好心肠。怎得个出世丈夫,把道教儿阐扬。


叹迷徒不务正欵,笑学者妄想神仙,神仙须得好人干。贪嗔痴,样样全,口吃的酒肉厚味,心怀的鬼计千般。好教我心可怜,怎得个异奇男子,好渡上了法船。


古自今道德兼有,今自古方便为头,从来仙佛慈悲做。糊涂虫,错下钩,不想真实去学好,一心只要赴瀛洲。好教我心罢休,到不如装聋卖哑,省了些烦恼忧愁。


金丹理无甚怪异,性命事有何出奇,说破秘密真一气。采得来,寿天齐。只这是不死真诀,再莫向别处猜疑。但只要善根基,似这些醉生梦死,包管你一张驴皮。 


 

读西游有悟(五曲)  寄调鹊悄枝


 


一更里,自思量,想着性命好惨伤。精细鬼与伶俐虫,日日儿奔忙。不知这广智广谋何心肠?刁钻古怪甚模样?假若是阎王要命谁承当?


二更里,邪魔生,九头狮子领阴兵。有来有去传音信,围住了双林。可恨那混世魔王发喊声,万圣老龙不宁静,险些儿人参果树挖了根!


三更里,睡朦胧,解阳山上一声钟。惊醒梦里铁罗汉,跳上了虚空。把一个定风珠噙在口中,金刚镯套了牛鼻孔,那怕他白额虎来独角龙。


四更里,眼正开,云散当空月出来。照见通天河底清,现出了莲台。观音菩萨亲手栽,休教灵感大王把真种环,为只为灭法国里去脱灾。


五更里,阴气消,东海底里日出潮。接引佛现凌云渡,脱了臭粕糟。到这里体变纯阳录天曹,生死簿上名勾了,才算个大丈夫万古英豪。


 

答崔高齐(五曲)  寄调五供养


 


你休要心性急躁,这生死关口,不是那等闲脱逃。先要你认真了性命,将念头儿抱牢。又要你辨得明先天后天、阴阳的根苗。假若是识的婴儿,见的阿姣,到那时再去磨钢刀。


你莫得三心二意,必须要道德两用,功行并齐。大抵是德可服鬼神,易晓得天机。大抵是无行的魔障多生,难遇着真师。这些话休要轻看,莫要惊疑,能行持才是立根基。


须晓得大道不怪,不过是平平常常,阴阳的种栽。总要你效男女配合,凝结个圣胎。因此上不得执着了一己,别求个朋来。这些子顺是人物,逆是丹材,无师传你不要强乱猜。


若得了真传实授,外五行就,自能勾内五行留。这些儿无言语的造化,铅和汞相投。可则是片饷的天机妙用,生死儿不愁。要知道最是简易,大是风流,真实理何须那强造修。 


 

题陈希夷睡像(四曲) 寄调四边静


 


睡睡睡中快,这个方法不轻卖。旁门足三千,非妖即是怪。金液大还丹,得之超三界。噫!这等自在仙,真个长不坏。


睡睡睡中乐,这个方法谁摸着。始则必有为,终焉要无作。性命归一家,人我俱忘却。噫!这等自在仙,真个人难学。


睡睡睡中好,这个方法怎寻讨。捉住天地根,取来混元宝。安在太虚空,无烦亦无恼。噫!这等自在仙,真个世间少。


睡睡睡中妙,这个方法人不要。弹的无弦琴,唱的无字调。鸿蒙打一盹,醒来呵呵笑。噫!这等自在仙,真个丹书召。 


 

睡仙塔院流题(五曲)  寄调五供养


 


大道幽远,尽性至命,元之又元。说甚么运气并存想,说甚么泥丸与丹田,说甚么采闺丹,弄炉火,打坐参禅。告学人求秘诀,问先天。果若是知两弦,那怕他花里眠。


火候万变,观窍观妙,教外别传。再休夸观空与静养,再休夸机锋与禅关,再休夸避尘世,绝人事,便是法船。告学人访真师,炼九还。果若是翻地天,那怕他花里眠。


神州赤县,黍米一粒,作佛成仙。须要知内外的两药,须要知先后的二天,须要知阳来复,阴来姤,符火烹煎。告学人凿混沌,取真铅。果若是识得一,那怕他花里眠。


心法一贯,大包宇宙,小入毫端。采药时降龙又伏虎,合药时坎离要倒颠,结丹时须防危,又虑险,沐浴自然。告学人登道岸,用蹄筌。果若是透天机,那怕他花里眠。


得一毕万,鬼神不测,世人怎参。大抵是要窃夺造化,大抵是在虚空周旋,大抵是三姓合,五行攒,四象和团。告学人性命事,理无边。果若是大通彻,那怕他花里眠。 


 

答张西川  寄调字字双


 


问道如何是真铅?似电。龙虎窟里采两弦,锻炼。水火相济结成团,一片。阴尽还我未生前,仙眷。 


 

 

铭赞类


 


 

自在窝铭


 


栖云之阳,有个窟窍。左右护卫,前后紧要。风尘不侵,日月内照。至虚至灵,最神最妙。山人居住,独弦绝调。名利不牵,富贵难钩。有时自歌,有时自啸。有时自眠,有时自跳。噫!兴来岩头吼一声,恍惚空中有人叫。这个自在口难言,捧腹呵呵一大笑。 


 

又铭(省城五圣词有小屋一间,予曾居之,亦名自在窝)


 


此间屋儿,不漏不破。不高不低,不大不小。外面是三楹,内里容一座。未许人来往.惟有我坐卧。无拘亦无束,自唱还自和。终日玩图书,深夜辨功过。常将玉液烹,闲把金华磋。噫!分明尘世造化窝,包藏天地古董货。其中趣味少人知,快活受用暗赏贺。 


 

灯壁铭


 


恰是太极形像,体具日月模样。内里一团光华,外面些儿不放。黑中有白蓄真,阴内含阳避瘴。噫!识得此物谨收藏,瞳人不损长明亮。 


 

布袋和尚赞


 


这个和尚,本来模样。圣贤心胸,乾坤度量。丢开千般,看破万象。如醉如痴,似狂似妄。笑嘻嘻无愁颜,憨懂懂没魔障。噫!只为默会人情诸缘空,因此放下布袋都了当。 


 

马拙菴赞


 


这个老炼,曾见本面。不识不知,无贪无恋。真主独亲,幻形何羡。火种金莲,石飞玉燕。色空弗拘,随机应变。滓质全消,身心一片。自有而无入太虚,决到西天成仙眷。 


 

睡仙张真人赞


 


东得天机,西修道要。塞艮开坤,先号后笑。长春之径,希夷之窍。万缘悉除,孤明独照。有无归空,形神俱妙。噫!四十年来苦多端,三千功满应天诏。国朝甘省第一仙,至今人称为绝调。 


 

静菴阮真人赞


 


南越生身,中华出首。灯续碧云,神明枢纽。地轴由心,天关在手。运转南辰,推翻北斗。雄里守雌,无中生有。铅汞相投,龙虎不走。火炼三三,功完九九。大隐居朝,潜修涤垢。儒教高贤,道门巨拇。噫!奇异兮,达摩胸襟。圆通兮,曼倩心口。脱凡尘兮,羽化登仙。得正果兮,万古不朽。 


 

性洁和尚赞


 


这个形状,其实异样。手捏数珠,盘膝床上。斜披袈裟,静定拄杖。拟似真空,俨然妙相。噫!错认成自在菩提,原来是性洁和尚。 


 

又赞


 


闻说这老汉,生平不乱干。孝弟俱无亏,物我一齐看。静去悟禅机,兴来讲公案。只知佛法真,不被根尘绊。五十年间炼身心,不二门中度冰炭。忽的桶子铁箍开,般若波罗登彼岸。 


 

仪淸上人赞


 


湟水瀠洄,秀气聚积。所生伊人,出头便异。幼入法门,长成慧器。谨守戒规,精研经义。一念纯真,万缘俱弃。夜不放参,日不乱意。打破疑团,悟彻机密。窥见性天,磨明心地。直登波罗密,大开般若智。离却种种边。功德难思议。 


 

达摩赞


 


东印生身,南赡正果。长芦下功,少林冷坐。来时单身渡洪江,去时只履脱尘锁。噫!只因你当年传法留衣钵,惹出后世狮子一大伙。 


 

碧云孙真人像赞


 


何处老叟,跏趺垂手。赤面虬髯,圆目方口。发总双锋,胸罗万有。正阳丰姿,长真操守。王者尊师,仙人作友。道修明初,神显清首。出有入无,天长地久。噫!这个形状却像谁,号称碧云是孙某。 


 

纯阳吕祖赞


 


生就鹤胎龟息,长成道骨仙丰。体似功曹形像,貌类子房面容。黄粱一梦大觉,正阳十试不忪。本是唐朝举子,却为演教仙宗。窑头坯里分邪正,敲爻歌中辨吉凶。承先启后贡鳎阅鈧嵱塘e=4> 

歌行类


 


 

十二叹


 


可叹世人说我迷,这些话头真个奇,我迷不知天和地,要把虚空去耕犁。可叹世人说我狂,这些话头最荒唐,我狂常把璇玑弄,驱得日月入中央。可叹世人说我鲁,这些话头何足数,我鲁专寻龟蛇耍,一灵妙有知宗祖。可叹世人说我颠,这些话头不方圆,我颠独开一条路,昆仑顶上饮清泉。可叹世人说我聋,这些话头大不通,我聋不听世间事,地雷震动鼓巽风。可叹世人说我哑,这些话头尽是假,我哑能唱无字曲,引的婴儿姹女打。可叹世人说我瞎,这些话头甚狡猾,我瞎能看天边月,捉住孛星一刀杀。可叹世人说我憨,这些话头实不堪,我憨万缘都放下,无阴树下结道庵。可叹世人说我差,这些话头乱喧哗,我差坎离颠倒过,踶开八卦作生涯。可叹世人说我魔,这些话头不识科,我魔误入丽春院,采取铅花斩葛萝。可叹世人说我蠢,这些话头难作准,我蠢深明夫妻事,要生儿子不打紧。可叹世人说我惛,这些话头真是村,我惛大巧若大拙,始知害里却生恩。我劝世人莫笑我,你的皮袋实不妥,回头是岸学糊涂,保全太和是正果。


 

十二笑


 


可笑精灵不相干,日日在此将人瞒。有时惹我刚性发,一拳打作烂肉团。可笑精灵太欺心,见景生情闹声音。虚空挂起照胆镜,千邪百怪一齐擒。可笑精灵日夜忙,出入无时哪商量。暗中默念一字咒,片刻定在何有乡。可笑精灵常来往,细看尽是贼一党。我今睡卧不管闲,有门难入你空想。可笑精灵太放野,还要把你试真假。果若是真收为徒,一些有假用棒打。可笑精灵太张狂,聪明伶俐空一场。我的儿子我才教,你们外人走他娘。可笑精灵不听说,甜言密语鼓唇舌。若强求我茶和饭,顺手与你一块铁。可笑精灵目如瞽,太岁头上来动土。些小妖魔降不得,怎敢腾身上紫府。可笑精灵太不该,无端要霸我家财。手执青锋剑一把,看你再敢来不来。可笑精灵出丑态,我试和你赛一赛。怀中掏出夜明珠,把你吓的魂不在。可笑精灵不恋家,卖弄风流好贪花。使起黑眼定身法,改换头面子认爷。可笑精灵恃英雄,那知还有主人公。以正除邪不费力,翻身跳上太虚空。


 

狗皮歌


 


世人莫笑我缠狗皮,这个狗皮最奇异。八万四千毛孔眼,二尺四寸阴阳丕。展开光彩遍世界,卷起巧小贴肤肌。遇寒能热夺造化,毒虫远避少灾虞痍。春夏秋冬长作伴,行住坐卧未曾离。若人问我价多少,万两黄金不与伊。 


 

葫芦歌


 


这葫芦,两头空,中间细小上下通。寸口能装天和地,包罗日月造化功。太极未分无形像,鸿濛已判露根篷。庶民得他轻性命,丈夫收来有威风。日里施药疗百病,夜间高悬伴英雄。有时用力打个破,片片飞上太虚空。 


 

山中清闲高强歌


 


山中清,山中清,万缘不到好修行。眼前浮云轻富贵,庵边流水无困亨。是是非非不着我,长长短短没人争。惟有些子动情处,领头一曲谷应声。


山中闲,山中闲,士农工商俱不关。名利绝去心无恼,恩爱斩断有谁扳。潇潇洒洒无挂碍,快快活活常笑颜。有时困倦睡一觉,神游紫府出尘寰。


山中高,山中高,看来侯王让我曹。蓬头傲他飞缨帽,破衲赛过锦缎袍。淡淡泊泊有真趣,逍逍遥遥没尘劳。闲步走出烟霞外,王母瑶池赴播桃。


山中强,山中强,内有四季花芬芳。苍松坚实度寒岁,绿竹硬节欺雪霜。行行步步无俗境,时时刻刻在天堂。情忘不知世间事,翻身跳入空廓乡。 


 

逍遥游


 


逍遥游,逍遥游,无是无非度春秋。今日方知出家好,才悔当年作马牛。想恩爱俱是梦幻,说妻子都是魔头。怎如我赤手单瓢,怎如我过府穿州,怎如我无挂无碍,怎如我无贪无求,怎如我潇潇洒洒,怎如我荡荡游游。终日快活无人管,也无烦恼也无忧。饥了食,困了休,名山胜境任吾投。半片狗皮缠腰底,一个葫芦挂杖头。烂麻鞋踏平利路,破衲头赛过缎绸。我也会逢场作戏,我也会混俗同俦;我也会歌也会唱,我也会刚也会柔。身内别有天和地,何妨尘世耍骷髅。不知耻,不知羞,任他耳旁笑咻咻。绿竹苍松作伴侣,白鹤麋鹿是同流。一尘不染心中静,万缘俱息灯着油。有时误入丽春院,双林树下倒骑牛。一轮明月天心照,半夜雷声震神州。三尸六贼尽逃去,五蕴七情俱不留。下海龙珠任我采,入山琥珀凭我摉。南方寻得珊瑚树,北地拾来玻璃球,黄庭院里家当就,希夷府中财宝周。昔年故物归旧主,生死路上得自由。天不管、地不收,快快活活傲王侯。太虚空里打个盹,醒来世事一笔勾。角胜色界嫌烦琐,无何有乡访浮丘。不知要受多少苦,方得逍遥度春秋。欲知其中真趣味,不是旁门瞎跳沟。置鼎买药皆认假,参禅打坐错下钩。闭息存想都多事,还精补脑枉图谋。顽空寂灭贼常在,守窍头上又安头。这些古董俱不会,随缘度日无豫犹。或儒服,或道修,显晦不测别抱筹。阳春一曲知音少,混俗和光暂应酬。颠颠狂狂提傀儡,疯疯魔魔笑阎浮。意必固我皆忘却,视听言动过岸舟。乱石堆里拣璞玉,大海波中结蜃楼。世人莫笑逍遥汉,未到逍遥甚绸缪。庚辰年间造龛谷,壬辰中秋谒仙留。前后一十三年久,方得今日逍遥游。若问逍遥谁个是,素朴散人俗姓刘。 


 

女丹法


 


千经万卷丹法全,祖师慈悲度尘寰。大道不分男与女,阴阳五行都一般。只有下手真口诀,彼此运用隔天渊。太阳炼气男子理,太阴炼形女蹄筌。女子更比男子易,三年五载便成仙。吾今若不说破窍,教人何处上法船。起手先把赤龙斩,斩断赤龙没灾骞。天壬地癸相见面,海底阴气上下旋。三尸六贼要盗宝,七情五蕴反丹田。提起莫耶锋芒剑,要在污泥种出莲。夺来造化真一气,收拾精神上下弦。浊血化归无有地,两乳缩胸卦倒颠。虽然女像男子体,基址坚固没变迁。从此直入阳关道,选择灵地了大还。太虚空里立鼎器,乾坤合处炼真铅。踢翻八卦无生灭,闭塞三宝绝万线。十方世界同粟米,恒河沙数似毫端。损之又损道日减,增之又增功相连。直到没可增损处,从无守有圣胎坚。卯酉之中宜沐浴,屯蒙卦象顺自然。心须清净意宁定,水怕干兮火怕煽。少有渗漏生变幻,鼎内药走如飞烟。谨慎温养十个月,霹雳一声天外天。更能护持莫远放,老成遨游四海边。到此功成方了当,王母瑶池驾彩鸾。吾今作此女丹法,闺阁英雄自钻研。烧香拨火着空事,吃斋念经口头禅。若说死后归佛地,望梅止渴尽虚悬。此身不向今生度,难免来世恶趣牵。果然回头急修证,女中真人代代传。若有虚妄迷世人,永坠地狱在黄泉。 


 

度迷歌


 


丙申年,正中秋,悟元道人歇岷州。夜半忽有风雷吼,四大恍惚太虚游。大关口,真咽喉,生死路上翻跟头。若非恩师曾诀破,此身霎时葬荒丘。他要走,我要留,万有皆空似蜉蝣。无色界里收真种,海滨坡上夺仙筹。凶险处,运宏猷,一命舍去一命收。感谢天地蒙祖德,可喜又是一春秋。稍安乐,小歇休,敢把世事一笔勾。自今埋名要深隐,故遗片纸劝同俦。吐肝胆,说根由,或信或疑任检搜。虽然不是出尘物,亦须指示救苦舟。金丹理,细推求,些子天机最深幽。黑中有白金丹母,雄里怀雌圣胎仇。一己缺,他家周,众妙门内灯着油。未生身处觅灵宝,受气之初下钓钩。审时刻,定刚柔,差之毫发费绸缪。须知阴生与阳长,捉住乾马并坤牛。破混炖,出浮沤,太极图内造玉楼。道本无为法有作,两个五行一齐修。人我合,性情投,内外相济到神州。加减功夫不可缺,逆顺运用莫虚游。汞已死,铅要抽,阴尽阳纯混元毬。从此圣胎已有象,历劫根尘一风飕。法身就,出骷髅,打破虚空紫府游。到这地位方了当,海涸陵迁也不愁。无造作,莫强求,执相着空多承羞。现现成成仙真路,何须假借费机谋。再不听,是死囚,背了命言招罪訧。他日腊月三十到,莫怪今日素朴刘。


 

眼药方


 


悟元昔日两目盲,曾遇异人传妙方。如法修制经一点,果然瞳人又复光。此方至简且至易,几味药物不寻常。天上流珠要二颗,海底水晶取一筐。太乙三片灵芝草,王母四钱腻粉霜。黄帝炉灰求五两,分数准足斯配当。细研均入三足鼎,八卦炉内色辉煌。首尾武火勤烹炼,中间文火合阴阳。三百六十调和足,防危虑险胎莫伤。昼夜辛苦莫休歇,时刻谨慎心勿忘。假使爻象有差错,风雷一响见灾殃。不是坏了炉与鼎,便是药物尽飞扬。阴气化去变阳气,价值万金好收藏。黍米一粒入眼内,推云拨雾不张惶。七日磨净历劫障,再养九日放神光。丝毫难瞒明亮镜,尘埃怎混精粹浆。此方人人俱收的,只是抛向别一旁。朦胧不辨高低路,东拐西歪脚发狂。罟獲陷讲多走去,悬崖陡壁那商量。举世学人皆不醒,个个尽在黑暗乡。若知自己痛与痒,急求明师问端详。先积法财买药料,次置器皿安丹房。老嫩迟速合度数,进退止足定柔刚。灵药成就随手效,立竿见影不荒唐。这是眼药真口诀,愿结知音上天堂。 


 

栖云歌


 


庚子中秋无事游,踏遍栖云五峰头。恍惚神入昆仑顶,杳冥身到希夷楼。栖云山中有美景,多人见之不赏领。只因云深路途难,所以当面都看冷。美景美景大非常,超出万象角胜场。松柏参天藏幽径,烟霞半岭锁仙庄。南有来龙北有照.南北相应空中窍。朱雀元武颠倒颠,露出谷神一座庙。东山环抱西峰迎,东龙西虎性合情。隔碍潜通无生有,这个消息鬼神惊。左一水兮右一水,一左一右分壬癸。扬清激浊判阴阳,源头活处绽珠蕊。这个蕊,这个珠,聚则一本散万殊。养育群生多利益,昼夜流通不滞儒。我爱此水清且涟,洗尘涤垢到深渊。低头便见本来面,别有风光招鱼鸢。鱼鸢妙趣在何处,于世无与任来去。鱼自潜跃鸢飞鸣,无字曲调叶青吕。唱出一篇白雪歌,教人默会自磋磨。忽的空中雷声响,打破混炖拜弥陀。弥陀引我先天路,引我直入宝藏库。珊瑚[王*車]磲玻璃瓶,碧玉玛瑙都交付。奇珍贵宝一齐收,不如意时不肯休。将来均入三足鼎,赤色门里谨添抽。火候足有三百六,先要炼己持心熟。首尾用武中间文,调和鼓琴又敲竹。琴声竹韵彻太空,叫来婴姹助神功。盗取玉兔八两白,逆运金乌半斤红。急缓进退按时节,日乾夕惕常守拙。分去后天滓质物,煆出先天光皎洁。周围共合足三五,纵广一寸真君府。无影无形不着空,得者能消历劫苦。可叹来往人不知,不知栖云有仙芝。忙忙一世空老耄,临渴掘井却怨谁。我到栖云我甚乐,避去名利重天爵。忙里修补有漏因,闲处施舍济人药。有时自歌自己和,有时行住或坐卧。万缘俱空得自如,任他日月眼前过。此中滋味口难言,只许简约不许繁。扫去一切有为法,开坤塞艮固本原。本原真诀值万金,我今狂言结知音。不知谁是知音者,看罢河洛问天心。 


 

韬光歌


 


韬光韬光要韬光,一切世务不商量;性命大事难懈怠,差了些儿便着伤。素朴散人才十八,就知恩中却带杀;看破苦恼与人情,不爱荣华自省察。叩辞父母弃妻子,欲寻保命全形旨;着空执相有多端,真个大道不如此。龛谷先生是天人,被褐怀玉暗养神;附耳低言说一句,始知真中还有真。韬光晦迹遂闭口,一定要于无中有;自谓彻始与彻终,那知更有妙枢纽。一十三年抱疑团,无处下口咬铁丸;汉上机缘得相遇,仙留方把道根剜。剜出一个圆陀陀,难描难画才是佗;杳兮冥兮又恍惚,藏在阴阳造化窝。重如泰山轻如烟,大充宇宙小毫端;迷则咫尺隔万里,悟即刹那在目前。非白非黑非红青,如珠如露如橘形;不增不减囫囵物,活活泼泼体玲珑。有时霞光生万道,有时寂静藏深奥;造化源头天地根,圣贤理窟仙佛窍。这个天机口难言,知者当时见本原;只因工程有层次,所以韬光锁心猿。韬光韬光义甚深,要在水中取真金;五千四十八黄道,坤中孕震天地心。此心却在生身处,无背无面无来去;凡人不减圣不增,修之勿忘与勿助。行住坐卧只这个,十二时中难空过;潜藏默运施神功,大智若愚是实课。我曾韬光为商旅,不敢妄动与轻举;有时自弹无弦琴,唤出谷神人共语。我曾韬光在灵州,儒衣儒冠暗里修;虽然埋名亦隐姓,难免世人口咻咻。我曾韬光在宁夏,破衣垢面夺造化;搬砖弄瓦装疯癫,一心要成宝无价。我曾韬光在南台,教门用力接良材;未免有益还有损,修桥补路积法财。我曾韬光麻峪河,秦岭坡下苦琢磨;虎狼窝里长自在,不动不摇无更那。我曾韬光在岷地,洗心涤虑又定意;偶遇当年旧主人,授我一根神兵器。我曾韬光在金城,游戏三昧理性情;在尘出尘无点染,一粒黍珠到处明。我曾韬光在金县,重开栖云朝元观;算来前后二十年,五峰焕然气贯串。韬光韬光谁个知,显晦逆顺自随时;只因前世功行小,所以处处谨护持。诸般苦恼都受过,总为这个古董货;等闲不肯轻出言,性命机关天来大。此种道理要心专,炼己筑基最为先;言语不通非眷属,工夫不到不方圆。非是一切傍门路,命须师传性自悟;认得元初那点真,脚踏实地休错误。水怕干兮火怕寒,调和阴阳成一团;果若铅汞归真土,返本还元有何难。金丹原来是首经,地应潮兮天应星;乘时采取炉内炼,炼成变化最通灵。不可思议怎比量,非色非空无模样;固济牢封养丹田,朝屯暮蒙不轻放。十月胎圆产个儿,法身清静甚异奇;天地有坏这不坏,真金起屋无改移。可惜世间少知音,故此手著指南针;一字一泪一点血,安得良朋苦追寻。追寻莫在别处求,太极图里问根由;未生身前是何物?鸿蒙初判甚为头。这个理路谁知道,生门死户即此窍;果然咬破生铁丸,乾坤璇玑付一笑。可叹学人不识真,千奇百怪败精神;那知安身立命处,只在虚空转法轮。一身上下并无阳,着于外景亦荒唐;惟有一点真种子,偃月炉中放毫光。龙虎龟蛇皆假比,总要明的性命理;须于日用颠倒求,得其一兮而已矣。素朴不是野狐禅,曾得真诀有心传;不敢存私秘天宝,和盘托出告良贤。但恐多言人不信,缄口藏舌将自认;时刻保守秉彝真,提防夜半风雷震。从前韬光未遂愿,自今光韬要不见;有无不立天地空,放出娘生本来面。无我无人无是非,戒慎恐惧切防危;黜聪毁智绝万有,三尸六贼尽扫挥。乐时高唱困时眠,冷处着衣饥处餐;酒色财气皆忘却,穷通安危且随缘。若不韬光几时了,虚情假意多搅扰;如痴如呆亦如狂,无思无虑烦恼少。我今参透韬光诀,跳在寂寥希夷穴;自己身躯且不知,外边假物何用说。韬光韬光不管闲,何妨在城与在山;有时四大醺醺醉,一拳打破玉连环。韬光妙用应如此,无头无尾无行止;将欲遁世避虚名,作这一歌示弟子。 


 

了愿歌


 


悟元子,似狂颠,隐居栖云二十年。生平不务诸般业,一心要炼火乡铅。昔遇明师附耳语,始知大道值万钱。只因自己功行浅,重开栖云消罪愆。或修路,或平巅,日夜辛苦志念坚。山上山下尽改变,神室圣像俱新鲜。委物劳碌置度外,混俗和光作蹄筌。虽然抛砖欲引玉,何尝有个惜命贤。外面虚装道人样,内里贪嗔有百千。妄想修真却认假,亦如求镜去磨砖。真慨叹,实可怜,何如藏舌闭喉咽。闲时自玩先天易,夜里精研复命篇。注疏圣贤深奥义,探颐索隐泄心传。原旨直指藏真诀,注略阐真有法船。五书集,会心编,不是旁门野狐禅。有人识得其中妙,循序渐进渉大川。其内一字一点血,只为启后与继前。从今了却平生愿,不将岁月再迁延。斩葛藟,脱绊缠,翻身跳出种种边。再不看古经旧典,再不作诗词对联。再不去搬石运土,再不去斩草开田。再不讲谁好谁歹,再不说孰后孰先。随的方,就的圆,没拘没束没熬煎。一条拄枝为侣伴,半片木瓢腰间悬。囊中随带济人药,到处方便结个缘。不图扬名不计利,只求四会涌灵泉。去聪慧,不钻研,无咎无誉落安然。艮背不知人与我,火天大有种金莲。逢场作戏敲竹韵,随时度日撑法船。兴来唱个太平乐,自和自赏自调弦。好快活,无事牵,自在逍遥学善卷。当年若无真主宰,怎得而今能自专。虽然发白志犹壮,不妨从新再换肩。有人问我怎如此,呵呵大笑面朝天。 


 

恨六贼歌


 


可恨一双眼,害人实不浅;见色心即迷,见财性即变;见富贵贪图,见患难瘫软;美恶俱皆收,大小一齐卷;心意由他移,脚跟凭他转;身躯不安闲,精神被削减;分明陷人坑,大抵送命匾。可恨两个耳,伤人至于死。稍有着声音,神飞意即起。闻人讥诮我,即便怒切齿。闻人夸奖我,即便生欢喜。娇歌淫词场,尽是他委使。丝竹管弦乡,俱系伊引指。耳聪无所用,吸尽一身髓。可恨两孔鼻,实为人所累。有香他先知,有臭他先忌。一纳乱心神,稍着动志意。气香即贪求,气臭即远弃。本没美恶分,无故别层次。作孽不商量,遭罪至容易。为些小因由,修行大不利。可恨三寸舌,作害甚是烈。有时争是非,有时讲优劣。有时尝滋味,有时信口说。或有灾疾生,或致性命绝。万般祸患由,俱是他作孽。虽是肉为胎,其硬如刚铁。若还顺他行,杀人不见血。可恨这肉身,人之大患因。饥则思饮食,冷则想衣绅。磕撞生疼痛,自在便热亲。苦中作欢乐,认假却弃真。抛丢珍珠宝,换来粪土尘。忙忙伤筋骨,碌碌丧精神。有此皮囊物,万劫在沉沦。可恨人有意,无端妄生事。七情六欲全,三毒四智萃。终朝不休歇,何时有定位。正自想荣华,忽而思娇媚。使的身不闲,弄的魂如醉。家财俱搬空,房屋椽瓦坠。当人没处安,不知何处睡。可恨这六贼,丧行与败德。内外俱穿连,结党恋食色。罪过积如山,天理尽止息。真种被耗消,元神亦藏匿。性昧命难坚,作殃实不测。学人若修行,还须用猛力。先当含眼光,次要把耳塞。鼻舌休招风,身意莫失则。六门紧闭关,一心将己克。拔去历劫根,性命可修节。一根如未拔,大道未许得。 


 

梦景行


 


夜看丹经到五更,休歇就枕养精神,杳冥登上高山道,恍惚旋下水涧滨。放下行囊寻胜境,不觉又到一峰岭。远看路旁三间房,门里走出二人请。雀舌香茶未入口,羊糕美酒没接手。忽然想起路有差,猛的醒悟事掣肘。徘徊不定四面顾,来一老叟说回路:东北转过一个湾,却向西南走几步,从一小径登高台,看见原路急忙回,茅棚立着四根柱,木床上有一尸骸。西坡站立十数人,指说那即是我身。他既是我我是谁?我若是他他不真。回头忽见徒孙子,试问是我也不是。迷迷瞪瞪不出言,痴痴呆呆如小死。观此景象心胆寒,噙水一口喷眉端。霎时幻境皆无有,睁眼我还床上安。不是胥华求仙梦,亦非槐阴妄想动。西华蝴蝶俱心游,黄梁邯郸皆枕弄。我并无枕亦无心,片刻过了几光阴。若还元神稍离室,便有六贼盗真金。近日二师有来信,教我磨快钢刀刃。斩断地下绊脚索,夺来天上状元印。从今四大都放下,万般俗情尽脱卸。装个糊涂住石窝,那管世人骂不骂。 


 

祝印真周先生耋寿行


 


印真先生识得真,居于尘世却出尘。先迷后悟能得主。应是龙华会上人。先生胸中藏妙诀,教外心传与人别。含元殿上种黄芽,炎日空中飘白雪。我爱先生能养心,终日手弹无弦琴。引来龟蛇交一处,产出囫囵一块金。我爱先生能炼性,物来顺应有把柄。不将不迎不执着,能刚能柔皆中正。我爱先生行事公,艮背人我尽归空。真心实意常普众,度量宽宏仁者风。我爱先生言语畅,无隐无瞒无伪妄。有时出声似雷音,喝退多少邪魔障。我爱先生有苦功,重修雷坛似琳宫。由败而兴经两次,劳心劳力谁能同。先生委实功行大,内外兼行两无过。只因识得本来人,故能打的罗网破。罗网破兮别有天,混俗和光炼真铅。壶中日月已合壁,八旬犹觉筋骨坚。大德从来有大寿,复命归根自天佑。交梨火枣尽托言,玉液琼浆俱虚谬。我交先生三十年,早知火里种出莲。等闲不将圭角露,被褐怀玉养先天。近来青鸟有信报,海滨添筹加仙号。但等蟠桃成熟时,效法曼倩作大盗。


 

 

杂文类


 


 

太和记


 


大清乾隆丙申,三月三日,被褐散人独游於南台深处。不觉步入幽谷,其谷有清流一道,从流探源,约十里许。向南一山,高出霄汉,悬崖陡壁,中一孔窍,其水自窍中流出。瀑布飞下,崖边隐隐有崎曲小径,阔仅一尺,可以上登,但阑石阻碍,似久无人行者。散人侧足换步,抛石徐登,危险难堪。移时至窍,举目内观,高阔丈数,深不可测。斗但入内,揣摸进钻,约行二三里,旁开一孔,有光通入,探头窥外,山峰青秀,松柏参天,鹤鸣鹿游,花卉争奇,适足慰人心目。略玩景致,休歇片时,那步再进,渐觉比以前宽阔。又行七八里许,隐隐有一点光明远透,於是努力深入,渐渐光大,忽的钻出孔窍,别有天地,一望无涯。中有大道,道旁琪花瑶草、交梨火枣异香满空,又有祗园宝林,华池神水,绝非人间景象。正在恍惚之间,忽一黄发丈夫,身被荷叶衣,腰系鹿皮带,手提花蓝,口唱道歌,蓬头赤足,飘飘然迎面而来。见散人惊讶,问曰:尔何人氏,焉能至此?散人道其来因姓字。丈夫曰:此地非世人所到,尔既来之,便是有缘,遂引至一庄,庄门有小额,题曰:“太和村”。村中老少男女,俱系黄发蓬头。见散人与礼,笑容可掬,似素相识,邀进一院,老竹为篱,枯木为屋,内有男女四人,丈夫呼令相见,待以上宾。整黄花菜,煮黍米粥,烹白雪茶,煎玉液酒。不一时,食毕将归,散人问其地名姓氏,丈夫曰:此窍名鸿濛窍,此庄名太和村,又名无何有之乡。我无名氏,又号太初子,携家隐居此地一万五千年矣,未尝与世相接。尔到人间,不可妄泄,世无知音,谨记谨记!丈夫复引散人至一高峰,指一空壑曰:此即大道,至近不遥,便可归家。散人拜别,行不数武,回头观之,丈夫村庄俱无踪迹,悠忽到家。这个境界,非色非空,似有似无,杳杳冥冥,恍恍惚惚,只可自知,付於无言而已。 


 

自乐记


 


山右鄙夫,新田懒汉,不喜荣华,只爱恬淡,慕的是云朋霞友,好的是日精月华。闲时节,参同、悟真看两篇;闷时节,无弦琵琶弹几调。性发了,提起眉毛,整顿精神,打开众妙门,步入威音国。饿虎挡道,莫耶剑飞在空中;毒龙阻路,金刚杵压于顶上。赤蛇摆尾,一字诀禁住;乌龟探头,两刃斧破开。擒玉兔而捉金乌,食交梨而咽火枣。收瓓玕,拾钟乳。采黄芽,取白雪。过华池,饮神水。到祇园,嚼菩提。牟尼珠,装两袖;玛瑙石,盛一筐。美金花插头上,白玉环悬腰间。七宝林出入自在,五行山来往不拘。甚至情忘时,钻入鸿蒙窍,睡在希夷穴,梦游黄庭院,神入赤色门。元始宫里,盗饮返魂之酒,太乙炉中,窃取不死之丹。吃的昏沉沉,忘物忘形;饮的醉醺醺,无人无我。五老见面,只称一诺,三星问话,仅回平身。高兴时,太极图里养精神;厌烦处,无影山上击虚空。这个趣味,不有不无,非色非空,哑子难言,瞽者难画,说与世人,非谓其狂,必谓其妄。爰是记之,以自乐云。 


 

史文伯月轩跋


 


有客问余曰:文伯之轩,何取乎月?余曰:"其意深,其理微,不可说。"客曰:"何以故?"余曰:"月之法象,有天道焉,有圣功焉,得其意者忘其言。邵子云:'月到天心处,风来水面时,一般清意味,料得少人知。'故不可说。"客曰:"试闻其略。"余曰:"月有体有用:黑为体,白为用。有阴有阳:静属阴,动属阳。其白而动也,光照八极;其黑而静也,神入太虚。黑白动静,阴阳体用,周而复始,循环不已。造化消息,昭昭乎见于象矣。夫圣人观象度时,穷神知化,化裁存乎变,推行存乎通,乐在其中,非可与外人道也。轩以月名,其将钻月窟而拔天根乎?其将捉玉兔而弄金蟇乎?其将步广寒嚼桂子乎?即不然,良宵月下,酌酒吟诗,活泼天机,对竹依松,静养太和,窥庚申,复天心,以人事合天时乎?文伯之意,其在是欤?"客曰:"唯!唯!"是为跋。


 

寇雪山跋


 


天地之间,广矣,大矣。所生之物,万有不齐,无得而测度。其物最白净者,莫如雪;最静定者,莫如山。雪之为物也,高而能下,其体纯白,其德至净。白则无染,净则无尘,当其自无生有,飞扬虚空,如天花乱坠焉。既而落于山川,大地一色,万物素淡,如银妆世界焉。又既而日照中天,溶化为水,山川滋润,如华池神水焉。万物荣旺而藏,剥落而现,不恋浮华,独著朴素,物之至清高者也。故仙人取之以喻道,山人烹茶以洗心耳。


山之其体至静,其德至定。静则不动,定则不移。当其春夏而生物,不见其增高;秋冬而藏物,不见其减小。物生物灭,四时推迁,山常如是,亘古不变,与天地同长久,与日月同攸远,物之最醇厚者也。故仁者乐之而得寿,圣人艮背而无咎。


雪也,山也,诚天地间一大守贞之象也。山而加雪,白净静定,其清洁又超乎一切众山之外矣。寇君以雪山号之,特以白净居身,静定养性欤?虽然,雪固白净矣,山固静定矣,吾不知寇君白净果如雪否?静定果如山否?白净果如雪之白净,静定果如山之静定。是亦一雪山,则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修天爵而人爵即从之,无爵而亦有爵。虽文中渊明之高风,何多让之耶! 


 

三教辨


 


悟元子尝栖于中条山之中峰烟霞洞。有客挟贵挟财而来见,悟元礼待之。客倨然坐,睨而视,谔然大言曰:“闻道人儒士也,何事入道?”悟元笑而不答。客进曰:“释道异端之教,儒者圣人之教;去圣人之教而攻乎异端之教,无乃下乔木而入幽谷乎?”悟元默然。客又曰:“兰之贵者,以有香也;朱之重者,以有色也。兰失其香,同于茅藁;朱失其色,等于土石。子素以有学称,何不取其名而展其才,乃甘居於异端之门,为人所不齿,高明者固如是乎?”悟元从容而答曰:“吁!子迂矣,何其出言之冒冒也。兰虽有香,因香而煎膏;朱虽有色,因色而消形。何贵何重?吾闻鹦鹉以舌利而入笼,孔雀以尾文而受拘,獐兽以脐香而被害,狐狸以皮贵而丧生,龟以灵而剥壳,蚌以珠而剖腹,蚧以尾而受义。假令鹦鹉藏舌,孔雀脱尾,獐兽失香,狐狸去毛,龟入于泥,蚌潜于沙,蚧咬其尾,何危何害?蓄精养神,处于无事之天,虽千百算数,未为之过。余之不齿于人,正欲遁名晦迹,静养太和,以全大造之功耳。至于或儒或道,特以无可无不可,而子以异端来责,抑知儒之为儒,道之为道乎?夫道之一字,通天彻地,达古贯今,无始无终,无边无岸。故运四时者,曰天道;载万物者,曰地道;尽性至命者,曰圣道;日用常行者,曰人道。天无道不成天,地无道不成地,圣无道何为圣,人无道何为人?圣经曰:“大学之道。”中庸曰:“率性之谓道。”子以道为异端,视道为何物乎?考之盘古初分,人与鸟兽同居,草衣木食,何知有道,亦何知有教?天不秘宝,河出图,伏羲则之,画八卦以泄天地阴阳造化之道,而道之名自此始。及黄帝制文字,立伦常之道教人,而教之名自此始。继之尧舜禹汤文武周公体其道,行其教,以治世。当时虽有其教,而无定名。至周末孔子应水精而生,周游列国,欲行其道,卒不得如其愿。遂著六经传世,以觉方来,遂有儒教之名。是儒即道,道即儒;儒外无道,道外无儒。夫道者,人之径路也;儒者,人之需用也。需用者何?需用者即道。需用之道,即常行之道。故曰:“道也者,不可须臾离也。”然则孔子虽系儒中圣人,其实道中圣人。圣人之道,圣人之教,有出世入世二法,使出世者修性立命,使入世者齐家治国。所以孔子可以仕则仕,可以止则止,可以久则久,可以速则速。孟子饱仁义而不愿膏梁之味,修天爵而不愿人之文绣也。后世抱道之士,岩居穴处,不图名利,或称有道之士,遂有道士之名。间有欣慕古人高风,廉洁持身,高尚其志,渐有道教之称。其实道教之名非老子自立之,乃后人渐嘉之。世以老子为道教之宗者,特以老子之道而莫可配对者也,况老子武王时为柱下史,宣王时为柱下史,果系异端之流,岂容掌三皇五帝之典籍?此不辨而可知者。即孔子亦尝问礼于老子,有犹龙之称,至今啧啧人口,老子果为异端,孔子儒教之宗,何不劈而反赞之?此又不辨而可知者。老子儒乎?道乎?异端乎?正道乎?吾不知之,吾所知者,是儒是道不得歧而二之。不知儒道者,强欲分别以争教门,是岂儒乎?道乎?至于释氏之教,亦西域圣人之教。其教随方而设,因人而用。闻之西域人,性好杀,风俗粗陋。佛法以慈悲低下为主,以方便施舍为要,以因果报应为教,与儒之省方观民,设教之意同。故西域之人,不遵国法,遵佛法。佛法行于西域,信教者数十国,佛之道岂小焉哉?第流于中华,中华人视之,未免有异,何则?中华人性不一,风俗不同,圣人立教亦不同。其被教已久,习于性成,只知有中国圣人,不知有西域圣人。若中国之教,流于西域,西域人何能信之,此理亦不辨而可知者。大抵三教圣人,其教不同,其意总欲引人入于至善无恶为要归。不特此也,儒有精一之道,道有得一之道,释有归一之道;儒有存心养性之学,道有修心炼性之学,释有明心见性之学;儒有道义之门,道有众妙之门,释有方便之门。溯源穷流,三教一家,谁曰不然乎?吾闻深山有木,一名青刚,一名花棃,一名椽树,其名虽三,其实一木。三教之道,亦复如是。今有老竹,截而作器,作笙则为笙,作箫则为箫,作管则为管,虽笙箫管之器不一,而其竹之物则一。三教之体用,亦是如此。今有素布,染而上色,染青则为青,染黄则为黄,染红则为红,染绿则为绿,虽青黄红绿之色不一,而其色之布则一;三教之分门立教,亦是如此。历代圣王,有鉴于此,立为中国三教,盖以均有圣人之道在焉,而非若充塞仁义之徒,惑乱世道人心者可比。噫!异端自有异端,何得以释道为异端?夫异端三教门中皆有之,古称杨墨为最。杨氏为我,非无君也,然拔一毛而利天下不为,似义而非义,以是平蹋ケ亓髦劣谖蘧荒霞姘俏薷敢玻磺资枰坏龋略雇樱迫识侨剩允俏蹋ケ亓髦劣谖薷浮N薷肝蘧淙室逯道恚街於耍嬉於硕F浯稳褰蹋量鬃又椋タ鬃又裕恢也恍ⅲサ率校慈褰讨於耍蝗肜献又牛忱献又裕藿谖薏伲匾泄郑吹澜讨於耍还槭褪现蹋褪现ǎ恢匦悦锻家率常词徒讨於恕4说纫於耍慰墒なV劣诜鹄险蹋谴笾掖笮⒉欢龋谴笙痛蟮虏灰R孕悦笫拢缘滦形牛娉先ネ俟檎妗@献庸矍瞎勖睿鹗险婵彰钕啵纯鬃用鞯轮脸希坏乐槲拮匀唬椭拮∥尴啵慈逯奚蕹簟H掏酰恳旌酰糠蚶短锍鲇瘢荒芪掼Υ弥铮恢漳厦郑荒芪奁葜荆环蓟埃荒芪耷车蝗耗癖霞荒芪薰侄裰荨9驶频壑亮椋荒芑坑龋灰⑺粗寥剩荒芨兴亩瘢恢芄料停荒鼙9懿獭R蕴熳菔サ笔庇逃懈谢坏街Γ鋈迨偷懒⒔桃丫茫裎扌罢欠侵樱咳舨煌破湓炊悠淞鳎⒔讨湃耍缰纹淇桑靠计淅献拥雷嬷弁跫臃庵呛笫赖澜虄浦G坝兄潦ビ塘蓿笥械弁醯雷嬷猓献右於撕醴褚亢笫牢纯ト酥冒拢б馀勒撸岵恢嗡弧N嶂宓啦痪校厥尤宓牢患遥嫫淝樾裕允势渲径H舴蛎≈校匣辰穑嵴嫒霞伲侵潦ド硇男悦В喾俏嵘剿谩S酰“倌晁暝拢鸬绻猓灰簧倩菟丁P悦┱妫虬憔〖伲捎胫叩溃延氩恢哐浴W有菀樱尤ヒ樱∽颖匾晕乙於耍峤宰游於恕R於朔鞘ト酥蓝鹞於耍铀际ト酥牢蔚溃抗乐晕溃蚴屠现於瞬灰於伺腥灰准夭灰晕椅於艘印?臀胖迫欢ァ,后天中培先天,假身内保真身。采大药三品,除历劫病根,神明默运,推己及人,所谓"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如神农、黄帝、歧伯、雷公、扁鹊、抱朴子、华陀、孙思邈其人者。以上圣贤,皆有实学,先治己而后治人,所以药到疾除,邪气退而正气复,起死回生,得心应手也。人医者,后天之学,全在五脏上用功夫,草木上用心思,虽明得三关九窍、七表八里,只可医得应生之人,医不得应死之人,医得后起之病,医不得根本之病,复得后天之气,复不得先天之气,治得有形之病,治不得无形之病。如仲景、叔和、河涧、时珍其人者。以上数人,俱皆虚学,不能先治己而专治人,是舍己从人,顾外失内,所以有效有不效,此其所以为人医也。尔近日医道,不知神医之道乎,抑人医之道乎?果是神医之道,则治己治人,无伤于彼,有益于我,人我共济,遂心运用,左之右之,无不宜之。子其勉之,余日望之。


 

答阎阳和书


 


昨接尔来书,内言识得恍惚杳冥之中,有个无位真人,这个无位真人即是谷神。既能识得谷神,则枢纽在手,一动一静,俱是良知良能,一切客邪之气,不得而入,可以复阳,可以退阴,可以接命,可以了性,所谓"得其一而万事毕"者,即此也。老子云:"谷神不死,是谓元牝,元牝之门,是谓天地根。"紫阳云:"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元牝立根基。"谷神不死,是谓元牝者,无为自然之道。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元牝立根基者,有为变化之道。元者,阳也。牝者,阴也。阳主健,阴主顺。健者刚强而不屈于物,养正气也;顺者柔顺而不存其私,养真性也。惟健能良知,惟顺能良能,所谓不识不知,顺帝之则者是也。不识不知,即是良知;顺帝之则,即是良能。健而良"知,顺而良能,则元牝立而谷神不死,何阳之不能复?何阴之不能退?这个谷神,原是不死的,只因交于后天,良知变为不良之知,良能变为不良之能,所以谷神死矣。用健而复于良知,用顺而复于良能,谷神死而复生,即要得谷神长不死,须凭元牝立根基也。但此谷神,无影无形,不可以有心求,不可以无心守。寻之则无,拟之则失。既能识得他,须要不着他。务要于十二时中,检点现前面目,将这积习旧染,一概扫净,不留些子于方寸之中。到得扫无可扫时节,自然知能俱良,元牝立而谷神长存不死矣。不知果真识的否? 


 

示李鼎实书


 


昔者仙留老人赐我一弹子。其形圆而涩,其色白而暗,非铜非铁,非金非玉,莫知何物。问其所以,老人曰:“此石精也。”南方有山,名九华山,山中多石,种种不一。内有一石,其名朴石。至大者足丈,至小者一二尺。底面平正,高低相当。不青不黄,不白不黑,又不赤。色苍有纹,丝络不断,表里相通,其质坚而不可破。非大火煅之不开。此石年远日久,受天地日月水火之气团聚于中,结而为卵。其体坚实,土人设法取之。此物入水而不生腻,入火而不变色,刀削之不入,石磨之不减,世间罕见,最不易得之物也。叩问何所用?老人曰:“此物虽外暗而内明,外粗而内细。取太白山仰天池之水,采四明山冬青木之柴,搅以柳枝煮,经七昼夜,其石柔软而不干燥,然后以钢凿磋之,以细绵拭之,不即不离,随磋随拭,不计年月日久,磋去粗渣,露出本体。再取崆峒山五色石一块,煎温水不时磨之,磨亦不计年月,功夫到日,精光外射,透体玲珑,内外通亮。带于身旁,虎狼不敢伤,邪魔不敢近,能趋吉避凶,能远祸取福。浸于水中,其水能点多年瞽目闭而复开。埋于土中,其土能养一切真种死而复生。投于火而火即息,投于木而木发荣,近于金而金生明,随人使用,无不如意。”但修制时,须忌酒色财气,莫犯贪嗔痴爱,一心一意,生死不计,饥寒不顾,鼎可烹而功不可断,命可倾而志不可移,人骂也要受的,人打也要受的,至于疾病艰难,危厄困苦,一切不顺之事都要受的。如是研磨,管教顽石变成珍宝。若受不得坷坎,赖不得颇烦,犹是顽石一块,终无所用。今赠于子,子其郑重,予敬受前言,铭刻在心,谨密研磨,无时或忘。迄今二十余年,只因自己功行浅薄,尘缘太重,仅得磨去石精外之粗渣,至于内之光明,犹不知今生得见否。此非老人误我,但怨自己不苦力耳。当年尔我一见,彼此相信,尔之待我甚厚,我之待尔不薄,自五凉一语,我窃谓尔必大振志气,脚踏实地,以性命为大事矣!及后因尔宿障不息,同赴南台,未几尔下汉南,我复游西,尔已忘我,我无时或忘于尔也。我因今岁工事之暇,云游汉南,实欲探子行藏,将老人原物交付于子,赴西完我工程,远行他方耳。不意歇足柳林奄,尔大醉来见,足知生平行为大失所望。噫!我未负尔,尔实负我矣。昔晏平仲送曾子行,曰:君子赠人以轩不若以言。婴闻之君子居身择乡,游心择友。择乡所以求士也,择友所以避患也。汨常移质,习俗移性,不可不慎也。吾意尽此,尔其三反昼夜而静思之,果如老人前言,改头换面,礼下于人,必有所得,气质化去必能复真。吾言虚谬,天其鉴之。


 

示闫如愚书


 


学儒须要见孔子,学道须要见老子。学儒未见孔子,博闻强记,舍本逐末,是谓腐儒;学道未见老子,着空执相,弃真认假,是谓邪道。天之所以与人,而人之所以为人者,良知良能也。此知此能,人人俱足,个个圆成,处圣不增,处凡不减。孔老不失此知能,而超凡入圣。后之学人,若能识得此知能,便是见了孔老。全得此知能,便是与孔老并肩。特以孔老与我同此知能而无有异也。颜子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有为者亦若是。”孟子曰:“尧舜与人同耳。”观此,孔老岂外此知能乎?我岂无此知能乎?同此知能,孔老即我,我即孔老,所争者,能全不能全耳。易曰:“穷理尽性,以至於命。”穷理者,即穷此良知良能之理也;尽性者,即尽此良知良能之性也;至命者,即至此良知良能之命也。但此良知良能,本於先天,藏於后天,不识不知,顺帝之则。稍涉知识,不得谓之良,而亦不能顺则。不顺则之知能,昧却惺惺使糊涂,机谋百出,智虑千条,皆在鬼窟中作生涯,本来面目全失,有何益哉!前者吾到宁镇,细察尔之行藏,其如外行,似乎不缺,而於内功,万中犹无一二。何则?学以克己为要,虚心为先。克己者,克去己之偏病习气,所以变化气质也;虚心者,虚其己之聪明才智,所以涵养性情也。尔我分手二十余年,气质尚未化过,性情尚未和平,傲气胜心,堆积胸中,与不识不知之本面远矣,与顺帝之则背矣。古圣云:“一息犹存,尚能还丹。”此为年老者振精神。又曰:“四十五十而无闻焉,斯亦不足畏也矣。”此勉年少者早下功。子年七旬,以其数则过矣,以其时考之则可矣。速将人我山放倒,急把葛藤路斩开。把有生以后,偏病私见,等等积习气质,和根一概挖去,不存些子,则良知良能,炯炯不昧,为大解大脱一个人矣。甚勿自暴自弃,到腊月三十,手忙脚乱,自遗伊戚。前言须当细玩,果能行之,无异在吾侧也。

会心外集

 

 

卷上

 

 

诗类

 

 

五言绝句

 

 

正道(二首)

 

五行不到处,父母未生时。一点真灵物,凡人未易知。

龙虎诚虚比,乾坤亦枉然。但能知二八,自可炼先天。

 

睹物有感

 

满山树木栽,那有栋梁材。非是求全备,斧斤削不来。

 

圣凡分途

 

圣凡相隔者,只是在毫厘。顺去为凡道,逆来即圣基。

 

见人图利有感

 

人将衣食重,性命看为轻。翻个跟头过,何愁道不成。

 

游栖云后山

 

杖藜到后山,满路茨枝攀。火速磨镰斧,来春一概删。

 

叹修道不识真

 

释子每观空,道人多执相。具此相空心,总非那个样。

 

勉学人

 

打混推磨子,光阴如数指。心强气不振,怎得明生死。

 

土雾(时有贼匪作乱)

 

尘氛连日起,鸟兽不安生。怎得降魔杵,乾坤一太清。

 

日中飘雪

 

日中飞雪花,炼出白朱砂。收入葫芦内,等闲不敢夸。

 

训徒(二首)

 

观外以知内,存心即见行。模糊图热闹,大道几时明。

学道果心诚,自然气质更。时时研义理,过错在何生。

 

勉学人深入

 

学道十余年,未曾知自己。有时遇着他,决定不欢喜。

 

天外天

 

若言天外天,谁肯信其然。果莫包罗物,此天何处悬。

 

中道

 

天地那么大,圣贤这等全。圣贤天地里,总是在中旋。

 

炉灰

 

炉灰炉里满,火气不能行。铁箸方通利,壶中已有声。

 

穷理

 

道理要深思,思深默会之。十分功在己,一点始求师。

 

叹学人不会意

 

大道本无言,借言演道源,有言犹不会,何况绝言喧。

 

步五图峰

 

独步五图峰,忽然识本宗。义文如在目,天地位心胸。

 

偶作

 

心中无个事,十日九消停。闲把元关扣,当人抱玉瓶。

 

独睡洞中

 

独睡石窝中,寂寥入太空,不知尘世事,一切付东风。

 

圣凡

 

小人图口腹,君子养天真。只此些儿别,圣凡大不伦。

 


 

两脚行天下,真灵在内含。万般虚景象,那向眼中耽。

 


 

住而无所住,住出于无心。神气融和处,常听太古音。

 


 

身心都放下。内里有真人。坐在无为树,何曾染点尘。

 


 

睡卧鸿蒙窍,气专神亦安。犹如鸡抱卵,养出大还丹。

 

好茶

 

生平厌厚味,酷爱饮清茶,嗽净心肠秽,好吞七返砂。

 

灯花

 

昨夜灯花结,今朝有客来,何能先报信,只为具灵胎。

 

风雷

 

风在林中啸,雷从云里轰,说无还却有,总是气成声。

 

觅写书人不得

 

欲觅写书人,十年犹未见,堪叹性命机,怎得遇良善。

 

题鲤鱼朝月图

 

一味水中金,华池着意寻,地雷声震处,月窟露天心。

 

栖云山二十四景

 

均利桥

 

云里现鳌背,空中架虹梁。行人休问渡,普利到仙乡。

 

洗心亭

 

亭前旋碧水,屋后起高山。洗却尘缘垢,白云任往还。

 

上天梯

 

本是云中物,如何堕落山。只因开觉路,不碍在人间。

 

风月岭

 

风来空谷应,月照天梯明,夜静登临望,混沦一太清。

 

脱洒台

 

足下烟云起,座边松柏栽。更无尘俗染,脱洒似蓬莱。

 

翻影庵

 

不见仙真迹,只留翻影庵。非空非有色。世上几人探。

 

寂静岩

 

众峙带风尘,此岩独寂静,天然自在窝,深隐云山境。

 

五图峰

 

图书有水金,太易路天心。个里真消息,登高一着寻。

 

潮阳洞

 

石洞正朝阳,绝无阴气藏。光明通表里,别是一天堂。

 

栖仙岩

 

悬岩不可扳,传说洞天间。不是修真客,难开铁锁关。

 

偃月炉

 

弯似蛾眉月,中含黍米珠,不逢真匠手,怎识炼丹炉。

 

七星岭

 

何处天工手,移将北斗来。尘寰人不识,且向岭头堆。

 

苍龙岭

 

空中现本像,山内养精神。莫道形苍老。须知久炼真。

 

冲虚台

 

狐峰接正脉,绝顶结灵胎。有此浩然气,虚空亦应开。

 

面壁石

 

万丈岩头石,端然壁列同。自从秦李去,面坐少香风。

 

三台岭

 

奇石应三台,双双上下开。不从尘世得,却自斗牛来。

 

灵龟石

 

不爱在深渊,纵身登峻岭。淤泥一点无,独卧固形影。

 

谈道石

 

李秦何处游,谈道空留迹。尘世少知音,高山只二石。

 

捨身岩

 

皮囊为大患,昧却本来面。现有舍身岩,教人仔细玩。

 

九宫台

 

诚然造化奇,发现九宫机。理路分明有,在人自上梯。

 

清波涧

 

涧水本清澄,波声何处兴。将为狮子吼,点化徙南鹏。

 

白云窝

 

石壁有灵窝,崎岖路怎过。等闲人不到,只见白云拖。

 

炼真岩

 

虎卧又龙眠,空中石壁悬。风云相际会,正好炼先天。

 

藏灵壁

 

倒<三涧水,环抱五云邱,壁立藏灵窟,须知有阮刘。>

 

自在窝吟(十六首)

 

我居自在窝,清静少风波。地僻人情远。如如养太和。

我居自在窝,石磴路难过。不许常人到,白云岭上拖。

我居自在窝,难免世人罗。平素已无我,何知更有它。

我居自在窝,名利待如何。诸虑皆忘却,万缘一手摩。

我居自在窝,不讲曲诗歌,别有真怡慰,何须惹外魔。

我居自在窝,不问古经科。道义随心有,执柯岂视柯。

我居自在窝,时命奈吾何。稳坐南辰位,敢将北斗拿。

我居自在窝,相伴一铜锅。饿处烹朱凤,渴时炼白醝。

我居自在窝,不怕外来魔。死户为生户,先天一气拖。

我居自在窝,乐事于中多,睡去闭三宝,起来唱一歌。

我居自在窝,再不受磋磨。护守元初物,消除历劫疴。

我居自在窝,别是一娑婆。春探黄芽药,冬观白云坡。

我居自在窝,随心口咏哦。无字亦无调,音声出大罗。

我居自在窝,天地在包罗。日月壶中转,风雷手里搓。

我居自在窝,敢把太虚拖。鬼怪不能近,龙蛇莫奈何。

我居自在窝,尽道我头皤,年老心犹少,修真怕怎么。

 

自在窝四宝

 

一部易(四首)

 

圣贤心法理,易学最为真。穷到精微处,自然见宝珍。

河洛五行露,羲文八卦分。若知虚白处,造化在心君。

羲皇传太易,西伯系为经。先后二天理,万年列圣庭。

无为并有为,逆顺两行持。只此些儿秘,卦图尽泄之。

 

一盏灯(四首)

 

有个虚灵物,看来一点精。得人常照顾,夜夜放光明。

其体本来空,杳冥似莫功。神光才透露,便有满堂红。

孤明一盏灯,刻刻拨油绳。只在家中照,不从洞外矜。

光辉空里出,花蕊火中生。这个真消息,几人辨得清。

 

一个锅(四首)

 

不大些儿锅,收藏自在窝。饥时熬黍米,渴了炼松萝。

口园腹内空,两耳最灵通。提在红炉上,成全造化功。

收来真一水,默运丙灵精。灶底和风起,琼酥片饷成。

采来救命宝,腹实不为贫。水火协烹炼,炼成养法身。

 

一张床(四首)

 

我有一张床,量来五尺长。当心平且稳,四面有栏墙。

外面分三格,暗中只一层。这般安歇物,作造要良能。

元牝两头门,法财里面存。自知真富贵,睡眼小乾坤。

宽长恰等身,坐卧两相亲。吩咐灵童子,休教染土尘。

 

 

七言绝句

 

 

读《道德经》出生入死章有悟

 

生死之徒十有三,古今道士未深参。各凭意度分枝叶,皆是不曾见老聃。

 

五书合集吟

 

旁门外道足三千,认鸟为鸾障道缘。谁晓五书真正理,其中别有一重天。

 

参悟直指吟

 

丹经尽是祖参同,独有悟真辅魏公。一个孩儿兄妹抱,承先启后德无穷。

 

三易注略吟

 

河洛天机分逆顺,羲文卦象示阴阳。欲知个里真消息,孔传辞中仔细详。

 

景福山留题(四首)

 

王母宫

 

奇幻空灵王母峰,深藏岭壑似眠龙。不教世上风尘染,常养谷神隐脈宗。

 

朝天洞

 

孔窍玲珑表里穿,应知深处隐高仙。邱君一自成真后,更有何人到洞天。

 

混元阁

 

尖峙危崖不易攀,混元仙阁在云间。孤峰绝顶登高望,岫岭齐朝景福山。

 

八仙岩

 

削壁悬岩石磴残,猱行鹿走亦心寒。若非白露蒹葭士,应在荆坡空眼看。

 

龙门洞题留(五首)

 

定心峰

 

天生地造定心峰,左右峦头虎伴龙。不得邱翁留法眼,几乎埋没本来宗。

 

全真岩

 

是谁削壁写全真,想是仙人现法身。怎得翎毛为我借,愿将笔势又装新。

 

灰落字现处

 

龙华会榜五千仙,的是娄公第一贤。不信君看灰落处,先将景福洞天悬。

 

叹娄景先生定日月处

 

日月如何可定哉,阴阳气聚结灵胎。先生指出神仙窍,自是愚人悟不开。

 

天桥

 

百丈悬岩斧削同,悬桥一道在虚空。若无大匠真仙手,当面洞天路不通。

 

题鸣鹤图

 

鹤鸣子和出天然,气类相从上下传。动静行藏随变化,无弦曲里脱尘缘。

 

题松枝立鹤图

 

敛花就实夺天工,独占高枝乐在中。一任风尘来眼底,清清静静自圆通。

 

题松鹤隐士图

 

独弦绝调少人知,静养精神待一时。二八合成圆满体,尘情悉化入希夷。

 

题鲤鱼嘘气图

 

先天甚处下工夫,法眼单传难画图。二气调和生妙相,牟尼一颗照虚无。

 

川口王母宫留题(时有人求予留诗)

 

看破尘缘击碎琴,文章语句不关心。高山一曲知音少,静对河图仔细吟。

 

答温秀才

 

松风竹韵动元音,无字真经意味深。说与旁人浑不解,试将河洛问天心。


 


苏将军精性命术,大隐宦途,自号痴道人。潜修密炼,大有所得。犹以作官妨事,意欲告老静养。且言年迈以办事不及为忧。因作七言绝句八首奉呈。


 

大隐居朝好炼丹,修真借假运神观。休言爵位为疣赘,梅福南昌驾彩鸾。

铅汞原非身外物,虎龙只在心中求。淮南识得家园宝,闹处偷闲养白牛。

还丹已得可居山,命宝坚牢始入圜,从事青州修药物,光明正大扣元关。

摆弄皮囊尽枉然,修真只是炼先天。逢场作戏东方朔,大火炉中种出莲。

居官最好积阴功,借位施行有顺风。大寿从来凭大德,旌阳拔宅上天宫。

非色非空黍米悬,黄芽白雪满山川。随心采取皆灵药,试问当年马自然。

富贵场中寻命宝,声名路上觅真铅。稚川不是风尘物,种得仙桃寿万年。

老来情性返孩童,正好专心下苦功。鲍倩怀资人莫测,方圆应物炼真空。

 

夜梦

 

昨宵梦入水晶宫,洗净尘缘内外空。翻个跟头登彼岸,打开铁锁进鸿濛。

 

训蒙吟

 

数十年来养羽翎,如愚守拙自丁宁。怀资即次知音少,且教儿童三字经。

 

夜看丹经

 

一夜贪书未得眠,犹如大道古人传。有心会到无心处,浑浑沦沦太素烟。

 

叹某官有忧事

 

高官厚禄足荣身,那晓身荣是辱因。何若山人尝米饭,高眠石室不生尘。

 

叹为名日忙者

 

人为功名朝日忙,我因富贵隐山场。清闲急迫两般事,到底谁强谁不强。

 

叹因恩爱受害者

 

父子夫妻与弟兄,至亲每每变无情。我曾看破其中假,三十年来两脚轻。

 

竹兰松菊(四首)

 


 

竹本虚心抱一中,浑身节操具仙丰。介然枝叶天生就,不与人间俗物同。

 


 

兰蕙丰神别有长,叶疎花淡异群芳。清风摆动逍遥体,不煨檀棱满院香。

 


 

体实心坚性朴淳,年深越老越精神。岁寒不减本来色,几度蓂灵五百春。

 


 

根苗一样地中生,不与群芳比胜争。但看三秋霜降后,枝头分外有精英。

 

于瀛川呈己所见因回诗以示之

 

和盘托出事非轻,曾子阿难应一声。要见原来真面目,谯楼半夜打三更。

 

叹医人杀生灵治病者

 

蠢动含灵皆是命,何须杀物医人病。世间药料有千般,存点天良积德行。

 

 

五言律诗


 


 

寄闫阳和


 


波心涝出月,火里种成莲。立足三义口,安身四会田。真灵常要保,客气不容牵。百病都消尽,自登天外天。


 

讃仙人李致亨


 


打开蝴蝶梦,解却利名韁。潜隐嵩山屋,坚修大帽方。行藏追葛迹,道德共秦长。一自飞升去,棲云姓字香。


 

讚仙人秦致通


 


生来具道丰,秉性自圆通。衡岳知心印,棲云炼火工。鬼神均伏首,物我悉归空。愿得香风至,同寻大帽翁。


 

示张阳全于瀛川


 


寻真也不难,须向静中观。恍惚藏灵物,杳冥有法坛。三才从此立,八卦在他安。认得牢封固,炼成一粒丹。


 

普示


 


吩咐寻真者,再休打和声。时光如弩箭,性命似风筝。现在谁为主,未生孰是婴?急须穷此理,趁早脱沉沦。


 

痴苍蝇


 


洞里一苍蝇,黄昏走近灯。似痴还似醉,如醒亦如瞢。内有腾空志,外无谋食能。春雷声震动,白日即飞升。


 

雾后大雪


 


立春三日雾,一夜雪无住。空谷似冰壶,野村如粉铺。城藏玉石房,山长琼花树。犹未露黄芽,先呈淳朴素。


 

 

七言律诗


 


 

藏隐


 


看破浮生一也无,单身只影走江湖。鸢飞鱼跃藏真趣,绿水青山是道图。大梦场中常觉我,千峰顶上视迷徒。终朝睡在鸿蒙窍。任的时人牛马呼。


 

离尘


 


自从认得本来人,住在尘寰要出尘。衣破鞋穿修大道,箪瓢陋巷乐天真。三千世界归方寸,一颗牟尼运北辰。隐显行藏人不识,胸中别有四时春。


 

答李养中


 


有物从来本自然,杳冥恍惚太空悬,顺为凡体生还死,逆则金丹缺又园。十字街心寻造化,三关要口定偏全。休将幻象为真务,隔纸乾坤路万千。


 

二次下功


 


性命机关难又难,毫厘有错不成丹。方将宝镜悬金柱,忽被狂风碎玉盘。碧眼童儿迷却路,白头老子误遗冠。从今放下娘生面,重整丝纶下钓竿。


 

乐真


 


自从咬破铁馒头,日日风流不着愁。牵转白牛拴月殿,捉回朱雀下河洲。腾身窜入鸿蒙窍,展手偷来海岛筹。若问吾家真住处,长安市上藏经楼。


 

赠贾翰元


 


不许翰音登碧天,还元纸上最难传。乾坤未破为何物,混沌初分并没缘。死里求生成妙诀,无中出有现真铅。如能咬破铁丸子,一颗牟尼园又园。


 

赠善闻和尚


 


称号善闻闻善么,善财上善是娑婆。打开宝藏才生我,跳入虚空即死他。无色界中留法眼,双林树下运灵柯。威音未有能参得,大地春风鼓太和。


 

过十字路


 


村名十字路不斜,幽谷清风水面加。四会通衢真地脉,八方要路统天涯。可怜一块好基址,怎奈群迷不树花。我欲庄严成佛土,逍遥自在卧烟霞。


 

灯花


 


不向尘埃下种栽,单身只影倚高台。铁中长出珊瑚朵,火里生成琥珀胎。疑是绛宫阶上物,分明紫府殿前材。有时了尽浮华债,跳入虚无现本来。


 

寄徒


 


抛离火宅乐天真,明月清风一色新。百尺竿头寻故旧,千峰顶上整丝纶。闲来睡在鸿蒙窍,醒后挥开障碍尘。贴体衣衫都脱去。身中化作四时春。


 

石灰


 


自是坚刚为本体,浊阴点染色难真。掩埋山窟非佳货,取入人家是贵珍。五味恁功成命宝,三冬得力变阳春。有时煅炼剥消后,化作寒灰白似银。


 

赠印真周先生


 


养晦韬明吞玉芝,和光应物有谁知。中年看淡浮生事,半世消磨历劫疵。打破牢笼寻宝藏,钻开混沌转璇玑。素琴弹出无心曲,神入太虚醉似泥。


 

赠白云鹤


 


心似白云常自在,形同野鹤任西东。出头即悟人情幻,开眼便知世事空。数达图书参妙理,琴调气息养童蒙。丹台羽客天生就,疑在尘寰积大功。


 

答潘某求诗


 


懒看图书厌作诗,等闲怎肯费心思。壶中日月独归我,袖里乾坤不让伊。至性文章本自有,真心学问始为奇。灵源久已无尘染,常养谷神配坎离。


 

遗李阳观、闫阳和(二人皆通医)


 


青囊一卷与君传,积德修功不用钱。常炼汞铅为命宝,时调水火长金莲。一丸打透生生路,片饷离开种种边。历劫沉疴消灭尽,还元返本体纯乾。


 

自题生辰(三首。时年四十)


 


当年此日是生期,托体娘亲血肉皮。三十余年居幻梦,百千冗事坐汙泥。风尘奔走原非我,日用聪明却是伊。四大而今齐放下,本来面目入希夷。


只因漏却本原真,任的抛身又入身,性命机关何在数,死生枢纽总由人。现成大药能延寿。固有法财可救贫。行满功完灵宝现,收归土釜换精神。


何事人人尽爱生,怎知生是死之名。有生有死为空幻,无死无生是实程。若欲长生不死物,急须先死有生精。我今未死常如死,齐一死生归太清。


 

赞寺口苏真人仙壳


 


隐遁深山学牧羊,一尘不染了无常。汞铅炼就长生药,水火修成不死方。行满何妨离色界,功完即便上天堂。丹房器皿依然在,千古犹闻姓字香。


 

奉呈痴道人苏老先生


 


道人何事号为痴,好胜争强总不知。位益尊时心益小,德愈高处意愈低。风尘路上擒乌兔,富贵场中合坎离。四智二彭皆化尽,鸿濛窍里养灵旗。


 

读痴道人苏老先生烟霞问答


 


烟霞问答论修真,节节条条俱有因。命理功夫堪入妙,性宗口诀亦通神。分明指出杳冥物,确实阐扬恍惚珍。言浅意深藏大道,承先启后再来人。


 

赠王岐山(四首)


 


久隐栖云欲入园,忽来异客号岐山。开言便脱俗儒套,闲话不离大道间。十五年中研易理,四千卦内辨天关。心胸早抱王通志,常恨未瞻伯醜颜。


学易真宗已失传,尧夫踵后再无贤。文人彼此求辞句,术士东西弄卦钱。河洛天机成玩物,羲文道脉作残篇。先生有志身心理,须在图中仔细研。


先天造化最难知,宜向后天细辨之。错里藏综真窍妙,顺中用逆是根基。六爻变化分吉凶,二气循环见合离。只有些儿无字诀,当中一点最灵奇。


学易须当久用功,浅窥圣道理难穷。阴阳窟窍没形象,造化璇玑有塞通。探[臣*责]方能知奥义,钩深始可味香风。诚然悟到无言处,地轴天关在掌中。


 

除日自叹


 


去年除日在南台,今岁栖云又转来。自想韶光如过箭,暗悲灵药未凝胎。火功到处丹生彩,阴气消时意化灰。若有些儿形质物,此身未许脱尘埃。


 

新正元旦有感


 


过了一年又一年,发须俱白暗惨然。少时早得真师诀,老岁还搬无底船。只为前生功行浅,因而现世道缘颠。学如不及常精进,何日火中种出莲。


 


逸人赵贵,直隶人。因误伤妻,充配阜兰。如疯癫者五十余年,潜修密炼,大开智慧,事前预知,官民皆敬之。嘉庆元年十二月,火焚东关民房百余间,时逸人居於酒肆高楼,三日前将所有等物散人,当火发之夜,危然大坐肆楼,竟为火化。予在栖云山闻之,曰:得其所哉!因拈笔书七言律诗四首以赞之。


 


绝情无计惹冤愆,充发阜兰路五千。铁棍束身曾受难,木校屦趾且随缘。知心惟有观天亮,养性还同疯子田。(观天亮、疯子田皆有道者,与逸人同时。)通邑大都修妙道,火中炼出一真铅。


五十余年下苦功,和光混俗似童蒙。黜聪毁智磨尘性,返朴归淳养太冲。物我浑忘还本面,有无不立入真空。道成犹恐幻身累,莫若临行一火烘。


赤帝遵天降火灾,逸人何事劫间回。早从八卦炉中出,曾在五明宫里来。已有真身坚似铁,何妨委物化成灰。先知洩露前三日,尽把衣财散耍孩。


西秦久已少仙真,惟有先生炼法身。在俗独能超出俗,居尘却会脱离尘。一条戒尺消魔障,几个包儿貯宝珍。平日谨言常艮辅,临行大道授何人?


 

叹修行人回首慌乱者


 


修行要认定盘星,识得真宗入圣庭。四大原来皆假象,百骸到底是虚形。有无不立方称妙,生死同观始现灵。事业还从归结看,临时散乱苦伶仃。


穷理还当彻始终,须明一宝辨三宫。先将委物看成假,次把尘缘扫个空。足色真金从火出,纯阳寿草在冬丰。欲求结果收园好,大造炉中早下功。


 

送众门人年底回里


 


道义相交事最嘉,师徒讲习觅黄芽。夜深熬落天边月,话久常忘盏内茶。只字明时真足乐,一言会处实堪夸。诸君岁尽皆回里,俱等来年各献瓜。


 

 

词类


 


 

栖云山二十四景  寄调金人捧露盘


 


栖云峻秀,天梯冲虚透。白云窝,藏灵岫。朝阳谈道因,清波洗心疚。翻影庵,借风月炼真复旧。三台九宫全,五图七星凑。苍龙蟠,灵龙龟伏。寂静生偃月。面壁舍身肉。脱洒时,均利桥继前接后。 


 

题刘海戏蟾像  寄调步檐宫


 


海生金蟾蟾渡海,金水相合真主宰。蟾在海心光五彩,海得蟾辉消阴鬼。一阳初动是根源,急向海波将蟾采。得他来入元关窍,长生不死几千载。 


 

又 寄调西江月


 


金生水兮顺运,水生金兮进修。母隐子胎是丹头,须要以无入有。彼我合为一气,大小配作同俦。戊己成圭造化收,性命天长地久。


 

酒色财气四调 寄调如梦令


 


酒本糟粕汁浆,痴人爱如甘露。怪他醉昏沉,凶恶百般无恐怖,可恶!可恶!廉耻全然不顾。


色本胭粉骷髅,迷人一见神荡。怪他淫欲生,无端暗里生妄想,不像!不像!善恶报应如响。


财本祸福相连,愚人日夜算计。怪他用机谋,伤天害理多乖戾,私弊!私弊!损人利己何济。


气本坏事根由,庸人多无把柄。怪他一怒中,直作出伤生害命,争竞!争竞!此是人生大病。 


 

又戒道者四词 寄调西江月


 


酒是迷人之物,入口性燥神狂,血热气促大不良,坏德丧行瞎障。道念化为妄念,灵窟闭塞无光,性乱命摇内外伤,贪他糟粕怎样?


色是杀人利剑,贪爱决定生灾,心动神迷气散开,精髓暗里受害。万恶淫欲为首,邪念莫挂胸怀,见景忘情扫灵台,休将天良损坏。


财乃世路牛马,道人何事弄悬?东骗西化顾眼前,哪管十方血汁。口债岂能空享?钱财终久要还,无功受禄枉遭愆,何如本分自便。


气是养命根本,不谨暗生无明,些子触犯入迷城,肆意无忌纵性。从来虚心受益,好胜决定伤身,谦恭忍辱是修行,处处低下守正。 


 

真种说


 


元始悬一宝珠,大如黍米,在虚空之中。这颗珠无形无象,非色非空,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搏之不得,大小不拘,隐显不测。人若识得,种在乾家,养在坤户,水火烹煎,熔化成熟,取而服之,实腹长生。但不知同道中人会种否,会养否?如能会的,急须下手,莫待年久黍蛊,作不得种子,充不得饥渴,临时手忙脚乱,无处借贷,只落的袖手而去,岂不是枉在世间走了一场?学者可不自审乎?


 

十病九恶说


 


同道中惜性命者,欲要学道,先须学人,学人成就,学道有望。学人之法,先要知十病九恶为截路空亡,乃修行人之魔障,若不狠力抉去,终是大患。何为十病?第一病:看不破世事,妄想神仙,是糊涂病也。第二病:利名心重,见财起意,隔绝道念,是懢贪病也。第三病:偶遇高人,妄想即时明道,耐不的琢磨,是性急病也。第四病:自不学好,自不立志,年久不悟,反怨师不提拔,是欺心病也。第五病:见他人学道聪明,日有进益,师家见喜,自己不及,故意搬弄是非,败人好事,是嫉妬病也。第六病:始而出家,勇猛精进,日久不见功效,即生退念,半途而废,是自弃病也。第七病:见他人看经书通达,自己不会,反生毁谤,是愚拙病也。第八病:口贪滋味,不爱淡泊,常生烦恼,是馋痨病也。第九病:守些旁门功夫,自负有道,即遇真人,不肯低头聆教,是高傲病也。第十病:依自己学问识见,略记几宗公案,强猜几句丹经,自谓大悟大彻,目空四海,再不求人,是自满病也。何为九恶?第一恶:师言不遵,阳奉阴违,多诈多谎,外装老成,内藏鬼谲,只图哄骗真诀,不思至诚感格,是奸诈恶也。第二恶:抱个旁门功夫,自己受伤,不知退悔,又以错传错,陷害他人,是阴毒恶也。第三恶:以烧炼采战之术,迷人不义,引人作孽,是冤业恶也。第四恶:因衣食逼廹,或借修造,骗化十方;或弄邪术,假装神仙;或妖言鬼语,迷哄妇女;或见富贵子弟,拐骗出家;或遇老幼道者,欺压凌辱;是败教恶也。第五恶:以十方血汗耍钱赌赙,以农夫米面饮酒换肉,是忍心恶也。第六恶:高人见我不正,不肯度引,背地毁谤,议论是非,是毒口恶也。第七恶:募缘化斋,窥看妇女,故意斗口,是淫欲恶也。第八恶:生平不务本分,诈称好人,哄人供养,是伤天恶也。第九恶:自己有过,同道人劝勉,不知自改,反结雠恨。或动烟火,任性争闹,是纵性恶也。若人於此十病九恶打的过去者,方是真正学人,圣贤暗中提携,决定闻道。如犯一条,即在教门中一世,终无进益处。


 

 

补疑


 


 

三字诀


 


修真诀,要心传,无师指,是枉然。有渐修,有顿悟,安勉分,两路作。上智少,中士多,设渐法,中士科。先修命,后修性,渐归顿,是真行。有药物,有火候。理幽深,当细究。安坤炉,立乾鼎,配阴阳,头一等。也用刚,也用柔,两相应,是丹头。活中死,死中活,死活明,万缘脱。真藏假,假出真。会运法,出凡尘。我是我,它是它,知的了,不遭魔。害生恩,恩生害,不被瞒,揭覆盖。火上焰,水下流,颠倒过,住瀛洲。道心生,人心灭,黑中白,光皎洁。空即色,色即空,色空祛,大神通。有法相,有色相,色相离,法相亮。有逆运,有顺行,顺则死,逆则生。有还丹,有大丹,两事理,细研钻。须持心,须炼己,固本根,利出否。分内外,辨主宾,常返照,旧换新。朋来坤,朋丧艮,转枢机,无危困。龙本恶,虎本颠,二物伏,性情绵。戊应外,己定内,变刀圭,不昏昧。水中金,火中木,锻炼成,本原复。上弦金,下弦水,金水匀,天地随。坎中实,离中虚,虚实兼,自在车。雄里雌,雌里雄,雌雄合,会西东。采先天,炼后天,滓质尽,一真铅。知得一,识得二,随心行,完大事。阳进子,阴退午,增减功,分文武。识急缓,明吉凶,因时用,是真功。祥老嫩,知止足,莫差迟,常戒惧。辨盈虚,谨进退,错些儿,前功废。要防危,常虑险,稍昏迷,起火焰。初观窍,终观妙,始终全,老还少。我家种,寄他家,能讨得,即生芽。既知大,又知小,小全大,丹法了。一黍米,包天地,收宝瓶,成法器。虽求坎,虽求离,第一着,兑为奇。先天气,后天气,若融和,神水溉。既有法,还用财,如缺一,动有灾。知前三,晓后三,两个三,一气含。火怕燥,水怕干,临炉际,细察观。内无念,外无物,只一真,万有拂。亦勿忘,亦勿助,守元关,莫犹豫。不避色,不忌酒,酒色场,施匠手。不拘动,不拘静,动处修,静处省。虚灵窍,众妙门,认的确,拔天根。意莫动,念莫起,意念无,入正理。要择善,要慎独,毋自欺,气即伏。转脚根,换面皮,放的下,出汙泥。摄精神,祛思虑,省睡眠,谨言语。黜聪明,戒冗烦,常恬静,养三元。有烹煎,有温养,烹结胎,养成象。火七返,金九还,返还了,列仙班。大火坑,风波浪,炼度成,绝魔障。不用女,不用男,真父母,自恋贪。非五金,非八石,乌兔精,细炮炙。非搬运,非思神,五行攒,生法身。雌雄剑,照妖镜,挂元关,百邪净。金箍棒,雷火针,随手运,退群阴。十字路,四会田,跕得稳,玄又玄。或住行,或坐卧,十二时,守这个。朝于斯,夕于斯,功休断,损益之。洗旧染,涤尘垢,达真常,先延寿。产在坤,种在乾,此一法,包万千。得了手,闭了口,明里炼,暗里守。这些功,世希有,扭南辰,转北斗。成仙梯,作佛磴,但至诚,即感应。要烈士,要贤才,懦弱辈,做不来。道为己,德为人,德辅道,服鬼神。无功行,少诚敬,强欲前,反落穽。有心传,有口授,得诀行,定出首。欲求真,贵心信,无信心,步难进。先求已,后求人,己事缺,莫问津。穷究理,辨邪正,就有道,再印证。西游记、道德经、丹法全,是箴铭。悟真篇、参同契,最细微,有次第。去傲气,灭尘心,忘物我,即造深。踏实地,莫虚悬,当猛力,休换肩。命功完,性功接,性命了,超万劫。只修性,不修命,落偏孤,是大病。若修命,不修性,一愚夫,难成圣。性命事,虽两般,能俱了,是大还。此道脉,真妙绝,非葛藤,

圣药王带金蕉叶(十二曲)


 


灵山塔,宝珠悬,人生能活几千年,利名牵, 顾眼前,日谋夜算不得眠。这都是空熬煎,百岁光阴霎时间,一旦无常尽枉然。看破便是男儿汉,急寻妙诀出尘寰。


灵山塔,宝珠遥,不得真传枉心焦,旁门妖,遍地跳,个个拿的杀人刀。这都是乱瞎搔,眼前活宝人不招。檠着木梯上云霄。奉劝学者且慢闹,轮回岂是等闲消。


灵山塔,宝珠昏,一昏昧却造化根。死要存,害转恩,调和情性制魄魂。要钓出水中鲲,百般扭捏尽闷忳。莫若先敲戊己门,西南凿开先天洞,乾坤日月一口吞。


灵山塔,宝珠奇,内藏乾坤并坎离。造化基,圣贤居,这个天机实不虚。一颗儿好牟尼,识得取来牢把持,行住坐卧莫可迷,养成便能随人意,通明殿上食交梨。


灵山塔,宝珠明,尘垢遮掩本来精。要光生,莫乱行,甘露刷洗藏净瓶。圆陀陀的完成,收入盒内一米轻。取出霞光万道零。原来此物有印证,总在恍惚与杳冥。


灵山塔,宝珠高,放出八万四千毫。猿上絛,马拴牢,金箍棒下邪魔逃。把造化手里操,铁面无情过波涛,火内栽莲称英豪。此是实理非虚套,休认色身臭粕糟。


灵山塔,宝珠新,须要辨得假和真。不在人,不在身,争着些儿难作亲。何处的是原因,识得西南有佳宾,个里即藏四时春。运转斗柄天心定,大机大用出凡尘。


灵山塔,宝珠光,家家门前达仙乡。是道场,最平常,妄想奇异失正方。那积雪怎成粮。会得阴阳两相当,万卷丹经不商量。修真之人休性强,未生身处在那厢。


灵山塔,宝珠中,非内非外是真空。内药丰,外药融,执着内外隔西东。是同类易施功,临机跳上太清宫。勿忘勿助调雌雄,龙虎相见铅投汞,反掌之间老变童。


灵山塔,宝珠园,五行四象尽入圜。元牝坚,圣胎悬,造化根苗已成全。鸿蒙里一气旋,从今了却浮生冤,性命由我不由天。此般机秘谁得见,见者必是积德贤。


灵山塔,宝珠真,收得他来另有身。变精神,脱沉沦,虚空跳出一个人。还亏了受苦辛,大抵猿熟又马驯,方能化得体阳纯。学人莫作梦中梦,先认当年本娘亲。


灵山塔,宝珠安,活活泼泼实可观。赤蛇蟠,乌龟团,青龙白虎两交欢。恰是个大还丹,吞服入口驾鹤鸾。恒沙罪过等闲看,圣道须要丈夫干,说与良材细研钻。


 

药蕉叶 二十四曲


 


观音堂,却也幽,无数仙佛借此修。道根由,古传流,三教俱有渡人舟,须要你细推求。世上件件尽浮沤,贪妻爱子枉耽忧。大限到来谁能救,一旦无常万事休。 


观音堂,却也清,迷徒不知误一生。使聪明,任纵横,出怪弄丑赌输赢,何故这太多情!韩信功勋枉劳争,石崇富足落虚名。那个打破南柯梦,急须猛醒奔前程。 


观音堂,却也真,门户大开等待人。有灵神,转法轮,消灾免罪出凡尘,这是个好原因。富贵贫贱俱有亲,只在迷悟分主宾。路口须向神仙问,地雷一声解百屯。 


观音堂,却也端,差了些子走一边。假神仙,有万千,样样皆是死因缘,谁知的教外传,有条大路在眼前,自是愚人识不全。圣学原非虚门面,一句悟彻天外天。 


观音堂,却也愁,柱倒梁脱佛难留。骑白牛,赴神州,募化法财早补修,要处处把工收。上院弥陀藏经楼,前门金刚赛貔貅。霞光万道空中露,返本还元几千秋。 


观音堂,却也通,寻声救苦有始终。四会宫,十字中,黍珠一颗在虚空,这是我真祖宗。青龙白虎两相逢,朱雀元武入鸿蒙。知的方有大作用,识神休认主人公。 


观音堂,却也坚,万劫千番只自然。金作椽,玉作砖,神室表里如铁连,别是个洞中天。有人居住不熬煎。立成十极大罗仙。奉劝学人休小见,此中乐趣要师传。 


观音堂,却也华,金色法相实可夸。五云车,九品花,紫竹林边杨柳芽,此处儿有仙槎。龙女宝珠起彩霞,善财金篐套妖邪。璎珞净瓶真不假,进得来的是作家。 


观音堂,却也奇,无形无象在希夷。似玻璃,如玉瓶,先天先地藏坎离,是有个造化儿。包罗万象运枢机,收归一米却无为。众妙之门非小器,说破世人笑如泥。 


观音堂,却也多,见了不可自蹉跎。斩妖魔,出洪波,开门就见古弥陀,法相儿面容和。慈云普布满婆婆,能度众生上大罗。苦海无边片时过,翻身跳入白云窝。 


观音堂,却也开,睁眼便见明镜台。办法财,消罪灾,空中忽发一声雷,猛个的有朋来。趁此时光榔接梅,希夷真气结仙胎。愚人莫将乖巧卖,灵根不是等闲栽。 


观音堂,却也高,举手扳着北斗梢。牛郎招,织女交,幸遇天喜好良宵,这情趣乐陶陶。不二门中品玉箫,双林树下看水潮。忽然一点滴元窍,产个婴儿驾云霄。 


观音堂,却也闲,别有天地非人间。金刚钏,玉连环,珊瑚玛瑙珍珠帘,件件儿在元关。现成家当不作难,自是愚人拐了弯。认得取来炉中炼,文武火候了大还。 


观音堂,却也尊,不在寻常荒野村。象坐坤,卦合屯,十字街头大开门,要识的害里恩。无生老母揭覆盆,太白金星转脚跟。坎离颠倒抽添运,海水翻浪上昆仑。 


观音堂,却也安,得他即不受饥寒。莫作难,休乱抟,除去茅草现良田,更要那猛加鞭。铁牛耕地苦多般,趁时下种待收完。勿忘勿助常浇灌,自然结成延寿丹。 


观音堂,却也深,内藏水火木土金。阳统阴,癸藏壬,运动全凭天地心,要敲竹又鼓琴。明灯高挂坐双林,宝藏拈出定海针。金色头陀现面孔,摇摇摆摆上雷音。 


观音堂,却也兴,不是一人能担承。结良朋,诵真经,珍珠琅玕供中庭,把精神一处凝。晨钟暮鼓太虚声,默朝上帝暗运诚。绵绵若存道为任,香气缥缈达玉清。 


观音堂,却也威,天兵神将尽服归。龟蛇幃,龙虎扉,杏黄旗上起光辉,这机关天不违。阴魔邪怪闹是非,宝剑光芒化灰飞。猿熟马驯真灵贵,有无色空一笔挥。 


观音堂,却也严,阴阳造化在内含。苦能甜,女能男,有求必应非虚谭,要知的一二三。只许介夫养贞廉,不教小人意外贪。可笑世间痴呆汉,现成福地反憎嫌。 


观音堂,却也齐,平平正正不高低。灯玻璃,窗竹篦,门前一道活水溪,内有个上天梯。不必别处觅枣梨,此间即有真东西。大要识得盘中谜,学人仔细辨端倪。 


观音堂,却也全,安身便成不老仙。颠倒颠,有蹄筌,个中消息包大千,要火里栽出莲。万般滓质似飞烟,五气朝元返先天。此事莫教匪人见,匪人万两金不传。 


观音堂,却也无,说起无来人糊涂。口难呼,手难扶,浑沦一块太极图,却不黑又不朱。大包日月通元都,小如毫毛入冰壶。鸿濛真人常炼度,迸出一粒黍米珠。 


观音堂,却也迢,变化无穷难画描。金光飘,透九霄,地狱天堂归寂寥,怕什么鬼怪妖。无波无浪海不潮,即心即佛尽勾消。修行至此性命了,谁人不道好逍遥。 


观音堂,却也虚,此虚不可久住居。见真如,跳下車,有无浑忘万法除,可笑那世界区。空廓境外任卷舒,天地坏时难坏余,教外别传对谁语,愿结知音信手书。


 


 

会心内集卷下


 

 

歌类


 

铸剑歌


 


铸宝剑,铸宝剑,铸得宝剑行道[足*詹]。取来灵山五色铜,丙丁炉内起红焰。炼成些子白毫光,能刚能柔锋芒闪。行住坐卧不离身,动静语默有效验。三尸六贼皆遁藏,五蕴八识尽收敛。邪魔外道俱无踪,謄下宅室开旅店。开旅店,是正方。南面建的朱雀屋,北面起的元武堂。东面更立青龙厦。西面又有白虎房。九三男子来投宿,二八佳人去安床。黄婆说合为匹配,夫妻相爱似鸳鸯。颠鸾倒凤神气合,如醉如痴闹一场。忽然一点滴元窍,固济牢封莫商量。从此圣胎已有象,太乙真精在内藏。五行攒簇四象会,八卦同气合阴阳。不即不离时照应,勿忘勿助休慌忙。十月火足婴儿出,身外有身避无常。若能再养三五载,千变万化追老庄。追老庄,勇猛进,皆赖宝剑逆不顺。若无宝剑破鸿蒙,先天一气何能振。若无宝剑挂虚空,色身法身怎交阵。若无宝剑在元关,玉兔金乌会无衅。若无宝剑在黄庭,抽铅添汞必隔悋。金丹始终仗剑功,不知铸剑命终殉。我今作此铸剑歌,报与学者仔细认。倘能悟的奔前程,终久夺个状元印。 


 

炼睡魔歌


 


这睡魔,最凶强,古今英雄尽遭殃。力大如牛难抵挡,来时勇猛推倒墙。乌云罩,人癫狂,头如山压眼无光。耳中不听人言语,浑身瘫软似皮囊。日易却,夜难防,一团昏沉最羸尫。任你仙根与佛种,每日总有这一场。入他套,见阎王,百般景象在眼眶。或现酒色财气地,或有贪慎恩爱乡。不谨慎,便着伤,千魔百怪如虎狼。将人困在迷魂阵,盗去元精与元阳。是地狱,非天堂,不言不语死尸腔。只是多了一口气,当人此时在那厢。学道的,早度量,先降睡魔是妙方。降得睡魔身有主,睡魔不降道不昌。食休饱,居莫康,受此饥寒有何妨。食多睡多魔即至,身安神昏贼猖扬。一更惺,二更抢,三更四更立起刚。惟有五更难扎挣,抖擞精神死力当。常发志,要自强,请来赵云并关张。咬钉嚼铁冲锋斗,斩关扭锁破黄粱。依此炼,阴渐藏,百日之内得清凉。自是打开通霄路,昼夜行道了无常。 


 

煅炼阴精


 


奉劝学人,听我细说。延年益寿,大有关节。精若不漏,神气自结。炼精之法,须入虎穴。无事生事,见景嚼铁。丹田富足,阴鬼来劫。恍惚有象,昏沉难决。魔障暗逼,先早看彻。悬崖兜马,逢沟防跌。枕褥宜远,酒荤弃绝。死里逃生,一刀见血。少有差迟,真宝消灭。时时煅炼,刻刻猛烈。宅舍坚固,好作事业。休当闲言,神仙妙诀。


 

血化白膏


 


这个血河,父母生下,色身依赖,法身惧怕。也能伤人,也能坏舍。去之不可,养之亦诈。长生窍妙,说被希乍。斩断脉头,推倒肉架。气质渐消,积毒尽瀉。欲焰不生,性火暗化。心若冷灰,意似枯桦。他即是我,真亦是假。七情归空,万缘俱罢。如醉如痴,无错无差。红变为白,凉风见夏。凡体阴剥,圣体脱卸。大法妙用,休得惊讶。误认烧丹,惹人毁骂。疑是搬运,犹坐黑夜。些子天机,万两大价。有人知的,鸾鹤稳驾。 


 

修路歌


 


说修路,委实难,千辛万苦非一端。先须寻条通衢路,才有因缘把身安。遍天地间人都走,知他那个是阳关。倘若修在旁曲径,空费功夫受饥寒。受饥寒,事有差,几时功成得回家。急须访问过来人,求条明路作生涯。忽然晓得个中意,收拾利器住三叉。要口站定速下手,勇猛精进蔑以加。蔑以加,要长久,耐得颇繁受淡口。蓬头赤足如固然,破衣垢面那怕丑。风霜雨雪都不顾,人情世事俱摇手。三千八百行当完,因此受的人难受。人难受,是正宗,才是男儿大英雄。悬崖陡壁难以过,荆刺葛藤满山峰。脚底顽石重重垒,眼前茅草处处蓬。这些阻挡皆除去,何愁同人不相逢。不相逢,自作主,大机大用现威武。云起深潭有恶龙,风生丛林有凶虎。龙若一出丧天真,虎若一来>命数。降伏二物如软绵,来往行人不遭苦。不遭苦,好逍遥,千峰顶上吹玉萧。引得乌兔共黄道,叫的牛女渡鹊桥。有时唱个莲花乐,惊散山鬼与邪妖。无阴树下睡一觉,罪垢凡尘一笔消。一笔消,才安妥,修路到此得正果。休歇罢功不异人,和光混俗惟有我。杴钁锤斧都撇去,阳关大道告同伙。他时上帝封功臣,灵霄殿上插花朵。插花朵,实有光,说与好学少年郞。修路莫作轻易看,功完行满上天堂。修路不是名利路,此路里面有阴阳。修路不是凡间路,此路一直达仙乡。若能悟得修路诀,脱胎换骨寿命长。 


 

金丹直指歌


 


金丹理,是先天,向外搜求尽枉然。诸般药物家家有,自是愚人识不全。要得他,须通变,毫发差殊难见面。辨明真假审吉凶,才能了悟一以贯。觅外护,求法财,无护无财做不来。有护时时天根现,仗财处处月窟开。立乾鼎,安坤炉,易知简能是功夫。常应常静顾本面,勿忘勿助捧冰壶。动为阳,静为阴,一动一静造化深。动中求静寻法相,静中求动觅真心。坎为彼,离为我,坎离颠倒调水火。若会杀机明反复,即得神气归正果。情合性,虎驾龙,夫妻睽违又相逢。天人合发转枢纽,养颗骊珠是真宗。火候足,丹成就,地雷振动金光秀。内外混合谨收藏,黄庭滴入一粒豆。胎息结,成法身,无质生质最妙神。抱元守一防危险,九年面壁苦受贫。卦爻周,时日满,婴儿出胞有正欵。虚空打破脱尘寰,大罗天上寻侣伴。大道成,积功行,处处方便常守正。三千八百阴德完,名列天榜作佛圣。劝君子,休张狂,不遇明师枉猜量。采战炉火终无益,寂灭搬运空一场。神仙家,好戴花,酒色丛中作生涯。婴姹引入虚无窍,产个真人坐烟霞。勿错认,休着惊,现在就有真一精。金丹直指分明说,得意忘言莫作声。 


 

修真诀


 


修真诀,修真诀,说起修真要贤哲。三教圣人开明路,自是迷人不辨别。中庸本是圣贤道,法华原来佛祖辙,道德究为神仙传,总是知一万法灭。平平常常最简易,淡淡泊泊莫多说。识得大药川源处,反本还原性命结。不知这个真实理,百般作为是愚拙。是愚拙,无来由,各执门户尽盲修。金丹原是本来物,五金八石不同俦。男女比喻阴阳象,误认闺丹招罪尤。呼吸灵通真人事,岂是符印法术求。大道无为本自然,参禅打坐错下钩。复姤二卦阴阳动,非是天边子午头。坎离来往真水火,心肾相交多取忧。元关一窍无定位,执守穴道生疮瘤。如此等类说不尽,到底闫君一齐收。一齐收,都出丑,叫醒学人休强扭。金花玉液家内生,黄芽白雪眼前有。鸿蒙未判是何物,太极初分甚为首。会得他家与我家,婴姹和合转枢纽。若待真经方现露,吞入腹中醐醍酒。无质生质结圣胎,时时护持小心守。十月生出一个人,万古千秋身不朽。身不朽,法最良,男女知此脱灾殃。大道本无男女相,下手各自有妙方。男须先炼阴精化,女要先断赤龙泱。阴精不化丹不结,赤龙不断命不长。炼精不离夫妻理,采战邪行祖遭殃。斩龙谨慎两日半,乘时返气入乳房。若还筑基身兼固,一条大路上天堂。依此修来多有益,不似旁门乱张遑。只此一乘法最妙,余二非真慢度量。作此修真性命诀,愿结知音换肚肠。假若岁月迁延过,枉在世上闹一场。 


 

下苦歌


 


学人若要实修真,先须下苦莫逡巡。从来神仙不易得,死里逃生甚艰辛。如来雪山受冷淡,达摩长庐打劳尘。长春磻溪磨过性,丹阳铁查受孤贫。古圣古贤尚下苦,后代学人怎不遵。下苦不是寻常苦,须知其中别有因。仔细与君说端的,莫当闲言鼓舌唇。下苦世事先放下,下苦金帛如柴薪,下苦酒色宜除去,下苦是非不乱神,下苦寒冷且莫避,下苦饥渴休生嗔,下苦疾病须顺受,下苦人欺要温恂,下苦人爱我不爱,下苦人亲我不亲,下苦少卧精不漏,下苦食轻欲不伸,下苦志气不可退,下苦勇猛要常振,下苦能平朱里汞,下苦能取水中银,下苦三姓可会合,下苦四象自和匀,下苦能到希夷府,下苦能有四时春。果然苦到尽头地,有个真人转法轮。法轮转在原关窍,才知此身还有身。此身不在生身后,太极未分无等伦。捉住元初那点物,霎时渡过苦海滨。三昧真火锻炼透,群阴剥尽体阳纯。乍雷一声混沌破,虚空跳出金色人。天地有坏这不坏,灵霄殿上去称臣。一些机密容易知,惟有下苦费经纶。说与好道学仙客,休得糊涂过青春。假若立志去下苦,终久得个无价珍。


 

证道歌


 


我我我,何处躲,杳杳冥冥有真形,休认识神为正果。他他他,在那家,恍恍惚惚藏宝物,莫在一己作生涯。龙龙龙,性最凶,变化无端人难测,出海水涨禾田冲。虎虎虎,甚威武,颠狂不定起烈风,离山即便人遭苦。铅铅铅,光无边,纯粹至精黍米大,根于父母未生前。汞汞汞,最易动,见火则飞渺无踪,孤守此物入土洞。快快快,寻法界,天根月窟产金丹,余二非真尽捏怪。休休休,早回头,急访明师求口诀,莫待风波坏了舟。 


 

道要歌


 


我有道要诀,不敢对人说。旁门谁得知,教外心传别。压定苍龙头,冲开饿虎穴。死里要逃生,利剑削钢铁。钻破混沌窍,敢把先天窃。阳火倣卦爻,阴符按时节。煆就药一九,鼎内光皎洁。圆如滚盘珠,红似猩猩血。天神不敢窥,阴鬼都消灭。取来入口吞,性命当时结。十月胎完成,遍体金色缀。霹雳响连声,真人朝玉阙。方才离尘世,已在神仙列。若有知音人,急须发猛烈。大智若大愚,大巧若大拙。百日便见功,一年飞白雪。妙有入真空,不寒也不热。逍遥莫拘束,万古称贤哲。 


 

真要歌


 


叹世人,太愚痴,身在火坑总不知。名利场中耗精血,恩爱乡里费心思。百岁光阴如闪电,一生事业似赌棋。大限到来尽归假,游魂罪业紧相随。悟元子,早看破,件件生活都懒作>一心只爱去修行,参同悟真俱读过。自从真人附耳言,方知性命天来大。审破多少野狐精,谁识这个古董货。天地人,分三才,鸿漾未判是一胎。无形无象先天物,无名无姓元始栽。大包世界没边岸,小入毫毛何处猜。分明指出神仙窟,自是学人打不开。大道理,万丈竿,说时容易做时难。先要筑基与炼己,培植根本猛加鞭。尘缘世事都扫去,恩爱牵缠尽除剜。幻身坚固法身稳,后天丰足先天安。这先天,在他家,执着一身便有差。道本无为法有作,延命全形乘仙槎。效法男女生成理,配合阴阳产黄芽。以实形虚取弦气,以有形无采金花。铅属他,汞属我,两家金木兼水火。火炎水流难相亲,金沉木浮事有左。五行相克性受伤,四象各别命不妥。以铅制汞养真灵,将汞投铅结实果。铅汞隔,怎样通,不得真传枉费功。戊土为媒和彼我,己土作娉会西东。牵合夫妻同相见,打成一团入中宫。后天内有先天气,还当原始与要终。药苗生,有时节,仿彿月圆并月缺。太过老枯元气伤,不及嫩柔丹难结。杳冥恍惚灵根现,真空妙有宝藏穴。静极而动寻法相,杀里求生是仙诀。专心炼,致志修,太虚空内觅根由。识的元皇无始物,凿开混沌下钓钩。坎中心实归乾鼎,离内腹虚化坤牛。造化窟窍气转过,万理纷纭一丹头。此丹头,号真铅,到手须防然不然。沐浴温养暂休歇,住火停轮莫过煎。时时刻刻牢固济,行行步步守芝田。忽然一粒吞入口,始知我命不由天。伏食方,非草草,毫发差殊命难保。青龙白虎两相争,赤蛇乌龟同发恼。昏昏迷迷如呆痴,全凭侣伴护持好。匠手高强牢把舵,休得失落无价宝。无价宝,真种子,下入丹田朝元始。呼吸百脉尽归根,藉赖真汞细条理。朝屯暮蒙辨吉凶,阴符阳火察足止。水怕干兮火怕寒,谨防半夜狂风起。亦勿助,亦勿忘,阴气未尽不纯阳。知雄守雌是妙诀,抱一执中法最良。无质生质圣胎就,十月功完遍体香。打破虚空方了当,身外有身寿无疆。身外理,一以贯,知者刹那登彼岸。只许丈夫作阶梯,不教愚迷混乱干。自古多少成仙人,那个不是决烈汉。若非大德与大贤,万两黄金亦不换。笑学人,都不惺,强作妄为乱扑影。不是一己求阴阳,便在山谷寻铅矿。或借女鼎修闺丹,或有行气想寿永。似此旁门有万千,都是瞎子跳涸井。那个讲,这个说,个个自夸有口诀。尽是头上又安头,硬要铁中扭出血。予圣自雄装高明,欺己惑人图餔啜。问他元牝是什么,即时闭口藏了舌。这些人,俱糊涂,却把性命当有无。盲修瞎炼空老耄,岂知阴阳造化炉。金丹本来无形象,不在色身用功夫。有欲观窍得命宝,无欲观妙养性珠。先修命,后修性,性命双修仙佛径。只修性理不修命,万劫阴灵难入圣。只了命基不了性,空有家财无主柄。七返九还成大丹,乾坤四海任纵横。悟元子,学得多,一切旁门都做过。若非明师说真要,怎知从前受折磨。普告天下修行者,早寻妙方渡孽河。有缘得遇真口诀,超凡入圣上大罗。 


 

慨叹歌


 


素朴子,好游玩,阅尽学人生慨叹。东西南北少丈夫,多的都是朦胧汉。不究性命本原因,妄想仙佛登彼岸。三个攒,五个绊,你好刚强我下按。当面挪扯耍相知,背地嫉妒有大半。强猜私议引丹经,穿凿圣道稀帕烂。将性呼,把命唤。隔山叫羊讲公案。偶遇释道两教人,谈天论地说不断。高傲欺心目中空,那肯把人去称赞。不学好,无忌惮,一茶一饭问一贯。鬼计千般腹内藏,口里说的天花散。只知哄他露消息,怎晓大道金不换。这些人,糊涂干,却把天机等闲看。醉生梦死空老是耄,如何近的真人畔。性命大事如儿戏,无怪常在旁门窜。守三田,行八段,摇骨摆髓气散乱。或认子午定阴阳,或交心肾不敢慢,身上穴道求元关,后天精气要倒灌。任督脈,呼吸换,云梯现圣这双弹。五龙大蛰行卧功,空炼睡魔昏至旦。守中抱一入顽空,闭目静坐九年算。有炉火,有采战,错会他家瞎修炼。避谷休粮绝世情,吸入呼出学吞咽。寂灭无为认性宗,呼神唤鬼遭罪谴。禅关客,机锋便,口头三昧作佛譔。识神当做主人公,幻形认为亲家眷。如此等类有万千,个个都到森罗殿。不自悔,反夸羡,以盲引盲图饮馔。今生结下性命冤,披毛戴角来世变。有损无益还自欺,明知明昧入下贱。劝学人,提利剑,斩断旧日葛藤线。砖头瓦块一齐抛,访拜明师问赤县。大道不是容易知,真人岂可寻常见。命要修,性要炼,性命双修仙佛传。性是我家现有物,命是他家不死弁。元之又元理无边,观窍观妙成一片。二五合,性情恋,上药三品如露电。恍惚杳冥是根源,非色非空现本面。九还七返出凡笼,功完去赴蟠桃宴。最简易,不枝蔓,现现成成延年饭。一己纯阴且无阳,外面搜求愈觉远。鸿濛未判悬黍米,得其一兮可毕万。这天机,如铁券,了悟足满平生愿。若非大德与大贤,谁把真宝轻易献。作此一歌劝知音,直言无隐莫生怨。


 

金丹歌


 


金丹歌,金丹歌,不得口诀莫奈何,急访明师求正理,莫将岁月枉蹉跎。枉蹉跎,自哄自,性命不是些小事。若非功大行又深,怎能知的道名字。道名字,是先天,未生身处一物圆。不在皮囊与幻相,虚空一气包大千。包大千,古董货,识得真得那一个。此事分明在眼前,学人当面都错过。都错过,乱觅寻,弄尽旁门枉用心。执着一己不是道,须认他家水中金。水中金,在何方,少女生在壬癸乡。母隐子胎无中有,只这些儿是真阳。是真阳,怎遇面,言语相通为亲眷。离内己土去克水,西南坤地蛾眉现。蛾眉现,震出庚,曲江岸上月华莹。采来藉仗丁公力,阴阳和合水银平。水银平,见真虎,配合青龙发威武。龙强虎壮两相争,黄老牵引入中圃。入中圃,真天机,蛰神藏气莫惊疑。混沌七日如小死,静极复动大丹基。大丹基,无人晓,男子怀胎世间少。朝屯暮蒙循序行,沐浴温养事不小。事不小,莫伤胎,三百日足产婴孩。打破虚空方了当,形神俱妙上蓬莱。上蓬莱,真实话,不是信手乱指画。暗合参同悟真篇,仿佛周易爻象卦。爻象卦,是火候,三百八十有添抽。采药有时烹有日,老嫩文武辨根由。辨根由,明内外,内外二药不可昧。外药了命内了性,逆顺阴阳要默会。要默会,是作家,才知遍地长金花。顺手掬来炉内炼,炼成一些紫金砂。紫金砂,空里幹,不用泥灶不用炭。原来只是先天精,符火煅成光灿烂。光灿烂,到处明,龙神鬼怪都失惊。若得一粒吞入腹,包管天榜列仙名。


 

 

论说类


 


 

大道归一论


 


夫道之为物,至元至渺,冲漠无朕,其大无外,其小无内,包罗天地,养育群生。本无形象,亦无姓字,其所谓道者,亦强名之耳。若欲直指其所以然,虽千经万典,不能形容其实迹。苐就其大要以论之,则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贰,则其生物不测。不贰者,浑然一气也;不测者,阴阳变化也。然阴阳变化总是一气运用之。这个不贰一气之道,自古为圣为贤、成仙作佛,皆不能外此。儒曰精一,释曰归一,道曰得一,是皆以一为道也。一即道,道即一,得一则为道,失一则非道。天地圣人,俱不离一。故云:天地无二道,圣人无两心。无二道,即一道;无两心,即一心。邵子云:天向一中分造化,人从心上起经纶。在天为一者,在人为心。一外无心,心外无一。一也心也,非二事也。但这个心非肉团顽心,乃天地之心。天地之心,诚一不二,浑然圆成,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然不动。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於密。无理不俱,无道不备,所谓殊途而同归,百虑而一致也。修丹之道,以一而炼己,以一而采药,以一而运火,以一而结丹,以一而温养,以一而沐浴,以一而服丹,以一而凝胎,以一而脱胎。自始至终,以一而完成大道。学者能於一字上究的透彻,见的实确,以一道而贯无穷之道,以一心而统无穷之心,一步一趋,皆在天地心窝里作事业;一动一静,俱从性命根本处用功夫。可以尽性,可以至命,逆之顺之,左之右之,头头是道,又何患乎金丹不成、蓬莱路隔哉。


 

真正丹药论


 


丹本非丹,强名曰丹;药本无药,强名曰药。因其刚柔相合,浑然天理,有丹之名;因其天理须赖刚柔成全,有药之名。丹也药也,同出异名,总而言之,即本来一点真灵之气。此气生於先天,藏於后天,寂然不动,感而遂通。以言其无,则不识不知;以言其有,则顺帝之则。不识不知者,寂然不动也;顺帝之则者,感而遂通也。寂然不动即是真空,感而遂通即是妙有。真空而含妙有,妙有而藏真空。不刚而刚,刚之至;不柔而柔,柔之至。刚柔如一,绝无形迹,绝无勉强。即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即人生本来乾元面目。在儒则谓至善,又谓至诚;在道则谓金丹,又谓黍米珠;在释则谓圆觉,又谓牟尼珠。此性此道,含阴阳,统五行,无理不俱,无物不备,先天而立其体,后天而发其用,处圣不增,处凡不减。因其阳极生阴,后天用事,假者出而真者藏,客气杂於正气之中,真假不分,邪正相混,非复本来原物矣。圣人不得已而设金丹有为之道,使人返本还元,复全当年原物耳。返还之法,仍不离刚柔之道,故以刚柔为药物。刚柔即阴阳二气之发焕。阴阳者,体也;刚柔者,用也。刚柔之外,别无阴阳;阴阳之外,别无刚柔。同出异名。阴阳而统五行,五行有内有外。内五行,精神性情气;外五行,仁义礼智信。性统仁,属木;情统义,属金;神统礼,属火;精统智,属水;气统信,属土。人秉阴阳五行之气而生,即俱精神性情气之五行,有仁义礼智信之五德。欲复本来原物,还要用仁义礼智信做出。不仁而必期其仁,不义而必期其义,不礼而必期其礼,不智而必期其智,不信而必期其信。仁义礼智信归於一家,则阴阳混合,刚柔如一,而一点真灵之气凝结不散,圆陀陀、光灼灼、净倮倮、赤洒洒,是即所谓丹,如采药物用火煅炼成丹之义;仁义礼智信,刚柔之性,即成丹至真之药,此外别无药。若以后天有形有象、五金八石、三黄四神、万草千方等等非类之物为性命之药,则与金丹大道远矣。


 

颠倒阴阳论


 


阳性刚,阴性柔,刚柔之性,即阴阳二气所化而成。刚柔即阴阳也。人秉天地阴阳二气而生身,身中即有此阴阳之气,即俱此刚柔之性。本来阴阳混成,刚柔相合,正气长存,天理流行,不识不知,顺帝之则,因交后天,真阳变为假阳,真阴变为假阴,真假相杂,阴阳不和,四象各别,五行相伐。如是刚气不振,如坎中一阳陷於二阴之内,水下流矣;柔性不真,如离中一阴居於二阳之内,火上炎矣。水下流,火上炎,水火不济,天理埋没,人欲纷生,苦中作乐,无所不至,是岂人所好为哉?特以阳极阴生,气质承天而动,人亦不识不知,自然而然,若非天纵之圣,谁能不为后天所移哉?然圣人有逆运之道,能於后天中返先天,阴阳不真者仍还真,阴阳不和者仍使和。逆运之道,即阴阳颠倒之术也。颠倒之术,即水火相济之道,坎中一阳象阳刚之气,离中一阴象阴柔之性。阳刚之气,在人为道心;阴柔之性,在人为人心。道心为阴气所陷,即道心不振也;人心入阳气之内,即人心用事也。道心不振,人心用事,正气渐消,邪气渐盛,性命焉得不伤乎?颠倒者,即颠倒道心人心耳。颠倒道心则道心振,而坎中精一之水上升;颠倒人心则人心静,而离中亢燥之火下降。水火颠倒,道心长存,人心不起,则性情精神聚於一气,仁义礼智归於一信,是谓四象和合,五行攒簇。盖道心有金水之气,人心有木火之气。道心主刚,象金,刚则能以变通,象水;人心主柔,象木,柔则能以温和,象火;道心人心合一,归於中正,象土。以道心而制人心,以人心而顺道心,刚柔得当,四象焉有不和,五行焉有不攒者乎?其所谓颠倒者,因后天顺行造化而言也。顺行之道,以人心用事。人心用事,道心埋藏,所以火上炎而水下流;逆用之道,以道心用事。道心用事,人心受制,所以水上潮而火下降。一逆一顺,圣凡分之。金丹之道,或言金木颠倒,或言水火颠倒,或言阴阳颠倒,或言有无颠倒,颠倒处居多,总以颠倒道心人心为归着,大旨不出於此。古来仙真不肯轻泄天机者,恐其为匪人所得,故不得已,别立法象以示人。无如后世学者,多非上材,皆认法象,失其本义。悟元斗胆直指犹恐人不会悟,而况法象乎?知音者,若於道心人心颠倒处穷究实理,庶乎深造自得,而不为旁门曲径所惑。倘或不悟,舍其道心人心之颠倒,而索隐行怪,别求奇异,虽祖师亦莫可奈何,况於悟元乎?


 

采取药物论


 


药固无药,采亦无采,其所谓采药者,以其已失而欲得,已去而欲还也。人之本来性情精神气,五元一家,仁义礼智信,五德一气,无修无证,既无所谓药,更何有所采?及交后天,后天精神魂魄意五物用事,喜怒哀乐欲五贼张狂,先天五元分散,五德各偏,加之积习成性,一身内外皆病,不有药医待死而已。祖师慈悲,设金丹有为之道,教人去妄存诚,明善复初者,即采药以医病也。医病者,既复初也。医病须药物,复初须明善。善即药,明善即采药,明善复初,菜药医病,同一理也。未有无药而能医病者,未有不明善而能复初者。所明者何善?善即仁义礼智信也。仁义礼智信非身外之物,乃吾本来天命之性所固有者。后天气质即病,先天善性即药,采药即采此仁义礼智信之善性也。宜仁即仁,宜义即义,宜礼即礼,宜智即智,宜信即信,五德一气,混然天理。圆陀陀、光灼灼、净倮倮、赤洒洒,寂然不动,感而遂通,即此是丹。此丹成熟,能消无始劫来病根,能点枯骨回春,能证无量金身,其神效无比。其所谓丹者,已成之药也;所谓药者,未成之丹也。药也丹也总是一个,不是两物。未经煅炼则谓药,煅炼成熟则谓丹,只分煅炼未煅炼耳。人能明善复初,采五元五德真正大药而煅炼之,未有不能成道者。若外此明善复初之道而别有采药,到底采个甚的?如云有药可采,不是采身内气血浊物,便是采世间金石草木。噫!竹破须将竹补宜,抱鸡当用卵为之。性命不以性命补,若以万般非类之物补之,焉能补得耶?


 

作运火候论


 


火实无火,因有修持之功力,是故谓之火;候实无候,因有修持之次序,是故谓之候。修持性命之道,有刚有柔,有急有缓。刚者,进前也;柔者,退后也。急者,勇猛也;缓者,从容也。刚急谓武炼,柔缓谓文烹,此即谓之火。宜刚即刚,宜柔即柔;宜急即急,宜缓即缓。刚柔急缓皆能不失其正,此即谓之候。火也候也,以刚柔急缓言之。刚柔急缓得当,则有火候;刚柔急缓不当,则失火候。古经云:真火本无候,大药不计斤。又云:纵识朱砂与黑铅,不知火候也如闲;大都全藉修持力,毫发差殊不作丹。既云真火本无候,又云毫发差殊不作丹。则知运火无一定之候,是在时刻留心,防危虑险,随机变通,毫发不差耳。又古仙云:不刻时中分子午,无爻卦内别乾坤。刻中子午,犹有候在,至於不刻子午,则是一举一动,一默一语,即有子午。既一举一动,一默一语有子午,则一举一动,一默一语中即有刚柔急缓之作用,岂可以一定之候运火哉?丹经子书虽言内火候、外火候、采药火候、炼药火候、结丹火候、服丹火候、还丹火候、大丹火候,等等火候不一,总以刚柔得当,急缓随时为贵。刚柔得当,急缓随时,时时刻刻,无不是修持之功,无不是运火之候。运火而至刚柔得当,急缓随时,自然内火也不差,外火也不差,采药也不差,炼药也不差,结丹也不差,服丹也不差,还丹也不差,大丹也不差。一刚柔得当,急缓随时,而金丹始终之运用,无徃有差矣。若外此刚柔急缓合宜之道而别有火候,则非圣圣相传之火候,乃旁门着相之火候,欲其不差,难矣哉。 


 

穷理说


 


生不知来处,生的事大;死不知去处,死的事大。遍尘世之人,来固糊涂,死亦糊涂,所以轮回不息,常入恶趣,真可痛惜。凡在同道者,既进祖师之门户,当穷生死之根由。倘若虚度岁月,打混过日,他时腊月三十日到来,阎王老子打算饭钱,却将何物承当?吃下十方口债,无功消受,来世若不变驴变马,即是作猪作羊,此是决定不易之事。须是闲时办下,忙时用得着。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圣贤仙佛,不是天上降下的,不是地上长出的。同一父母胞胎,同一骨肉肢体,皆由凡夫而入圣基。莫道仙佛有种,自暴自弃。或曰:神仙还要神仙做,那个凡夫作神仙?此话甚是糊涂,既是神仙,则必不在轮回中来;既在轮回中来,则必不是神仙。有等愚人,执着这话以为凭证,自迷迷人,当入拔舌地狱。噫!世间无难事,只怕有心人。易曰:穷理尽性,以至於命。是了性了命,必先要穷究性命之理,性命之理通彻,方能了得性命。若性命之理不明,认不得性命是何物,而欲了性了命,了个甚么?世间学人,心地不明,才进门户,便装神仙;才遇高人,便强求道。终日横作乱为,混吃混喝,口说杂话,脚走魔路,东荡西游,以苦为乐,未有一时在生死上留心,妄想高人一言半语提出尘世,不费功夫立地成仙。似此举止,纵然老子下界,钟吕对面,亦无益也。果是真正学道之人,不可如此。先将世事一笔勾消,把生死二字贴在额头上,时时步步与我不离,以生死为一大事,然后穷究性命根源。若一毫道理穷不彻,即一毫性命做不稳。知的一分,做的一分;知的十分,做的十分。古来祖师,大慈大悲,丹经子书,千百譬喻,流传世间。盖欲人人成道,个个了真。其中药物火候、作用法则无不俱备,奈何学人糊涂,不自辨别,费不得心思,下不的功夫,所以难悟难解。反说大道不在纸上。作孽作孽。又有一等假道学,得些顽空事业,死下功夫,数十年后见些假境界,有些小效验,说凶道吉,自谓成道。或有人以丹经询问,茫然无知。不惟不知,而且毁谤。更有一等愚人,见人看经书,即便憎恶訾诮,一唱百和,将当年祖师慈悲之苦心,反为后世迷徒之话柄。若丹经无用,则祖师不宜多事,传於后世,既传后世,则祖师性命大道,即在是矣。倘若古人丹经虚假,后人口说是真,则是后人成道者大胜於古人矣。试看前代各家祖师,明理之后,有数月而大成者,有三二年而大成者,甚至十数年成道,即谓成之晚。后世修行人,有此成道之速乎?前代祖师成道之后,处处开坛,方方演教。或隐於仕宦,为国家出力,或混於厘市,积功累行。隐显莫测,变化随心。后世成道者,有此神通乎?前代祖师成道之后,有拔宅飞升者,有跨鹤冲举者,有在此处示终,又在彼处显化者,如此等类,不可枚举。后世成道者,有此显化乎?看今思古,则古人法言道语不可不穷也明矣。但性命之理,前人细明之,而穷理之法,前人罕言之。悟元道人闻师香风,不敢自私,但愿人人明道,个个积功,故不惜两片皮,别开一辙,为好学者通一线之路,庶乎自下学而上达,不至虚度岁月,空过浮生矣。人生秉性,清浊不一,学问深浅不等,若执一法而行,则聪明有学问者可知,愚钝无学问者难晓矣。今立二法,各自量力而行,久必有得。如人秉性聪明,兼之字义通达,不可不看经书。古人著书传世,言不空发,字不妄下。一言一字,大有妙义。然经书混杂,真假难别,每有好事者,托古人名号,凭心著作,惑乱正道。久之以讹传讹,不知谁是谁非。古今多少英雄,不遇真师,多被[耳*(业/用)]过,空空一世,到老无成,可不叹诸。故看经书,须要看人共知共晓者。如道德、阴符、南华、文始、参同、悟真、西游等书。千真万真,须拣取一部看之,不可乱看,亦不可先看注解。当细看正文,盖注解内邪正相杂,多有不得真传,以意猜度,妄评妄解者。若不识真假,一入圈套,终身难出,不如不看。看书之法,须要先将正文熟读万遍,再逐节辨别实理。一句一字,不可轻放。不可在话头上读念,亦莫在一身上下,有形有象处揣摸,亦莫在幻身精气神上着意。须要离过此身,更莫向身外猜疑。盖性命根源,在未生身以前;夺造化,在生身受气之初。古人多一言双关,须要费无穷心思,以有象参无象,以有形体无形,依法日日穷究,时时穷究,刻刻穷究,功夫不缺,日久猛勇的钻破元关,始知太极阴阳五行四象八卦,皆我天赋实理;铅汞砂银龙虎龟蛇药物炉鼎,皆我现成物料。再遇真正明师,整纲提领,成仙了道,其事最易。悟真云:赫赫金丹一日成。真实不虚也。此乃聪明通文之人穷理之法。至於秉性愚蠢,不通文义,须当先立志气,振发精神,抱一个不明道理,至死方休的念头。又须静想,自己本是凡夫,要作圣贤,与天地争权,岂是等闲能到?如此存心,自然诸尘不染,志气常存,再打併消夜炼睡。就将这个消夜作个穷究,细想消夜作甚,若是消睡,消到没睡时作何结果,不是消睡,又当怎的,必其中另有大事。不分昼夜,穷来穷去,不管他得力不得力,能悟不能悟,吃饭也如此,撒尿也如此,出恭也如此,有人骂也如此,有人打也如此,有人杀也如此,至於患难疾病,无不如此。一直穷去,穷到莫可穷处,包管磕着撞着,脑后一搥,忽然踏破天外天,认得身外身矣。再遇明师口授金丹大道,点化凡躯,如猫扑鼠,实不难也。同道知音,如或未得真传,先当穷理,脚踏实地用功。纵然大事不明,旁门邪道也难欺瞒。即福缘不大,天年尽时,亦不为恶趣牵连。回首分明,来世决生於大富大贵之家。才出头来,道根不昧,一闻百悟。巧遇良缘,决了大道。悟元十三四岁即知世间有此一大事因缘,可恨自己福缘浅薄,未得早遇高人。乱学乱问,装了满肚皮古董杂货。十七岁身得重病,百药不效。次年赴甘省南安养病,愈医愈重,当年所学,百无一用,直至卧床不起。幸喜真人赐方,沉疴尽除,死里逃生,如在轮回走了一遭,可惧可怕。十九岁外游访道,自发誓愿,若不究明大事,决不干休。二十二岁,榆中遇吾师龛谷老人,劈破旁门,口授心印。从前狐疑冰消瓦散。后奉师命,暂尽人事,参看丹经,疑信各半,不能彻底通晓。盖以离师太早,未聆细微,故有窒碍。因为此事,京都住居四年,河南二年,尧都一年,西秦三年,来往不定者四年。经十三年之久,三教经书无不细玩,丝毫理路无不搜求,未常一日有忘。然究於疑难处,总未释然。壬辰复游汉上,又遇仙留丈人,挖出造化根苗,揭示天地心窝。当下从万丈深沟,提上千峰顶上。山河大地,如在掌上,黄芽白雪,即在眼前。逆顺是道,左右逢原。举步跳过苦海,展手扭转斗稍。十三年疑团,到此一棒打为粉碎矣。倘若当年一言半语之下,稍知端的,自足自满,再不穷究精微,再不校正高明,不过是坐井观天,打夥乱谭,自欺欺人矣。安能一了百当,自由自专,不为尘缘所累哉?当世修真之士,多有始勤终怠,出火坑而入泥滩者。大抵穷理未透,见道未的,故将生死大事,不肯上紧,直挨到房主讨取饭钱,囊空底倾,无所支持,只得黑夜逃走,乱闯乱投,还不知又在何处安身矣。况这穷理功夫,又不教忍饥受饿,又不教费力劳身,不过是心头一点决烈,费些神思,即可有造。我劝同道中人,趁年壮力强之时,把好胜争强、贪嗔痴爱、高傲自大等等心思用在穷理的功夫上,三二年间决有所得。如不见效,悟元当入拔舌地狱。


 

你我说


 


世人每见一物,与人争论你的我的,是不过以此皮囊幻身相隔,分彼我耳。抑思到的腊月三十日,三寸气断、两眼无光时,直亭亭的,到底我在何处?谛思静想,此幻身亦属於你,原不是我,何得以彼此皮囊隔碍为你我乎?太上云:吾之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佛云: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盖有身则有患,无身则无患。一切常人,认此梦幻泡影之身为真实,所以有贪嗔痴爱,有酒色财气,有七情六欲等等无明障碍。修行人若知的此身为吾大患,则外其身而身存,空即是色,色即是空,可许学道,可许明道,可许行道。道包性命,性命一气,是谓真空。天地有坏,真空不坏。道至真空,露出本来法身,不为天地所拘束,不为阴阳所陶铸,方是真我,方是真身。彼认幻身为真我者,岂不愚哉?


 

结缘说


 


天缘人缘,修道人俱要结下。然结天缘,必须先结人缘;结人缘,即所以结天缘。如何是结人缘?施德不望报,有怨而不计,看人最高,视己最下,施药舍茶,修桥补路。有骂我者,笑应之;有打我者,喜受之;有长我者,以父兄视之;有少我者,以子弟视之。即如妇女,有年老者,以母姐视之;有年少者,以妹女视之。虽有恶人,其奈我何?古云:呼我以牛,应之以牛;呼我以马,应之以马者,即是此意。如此结缘,人与我无缘者,即有缘;有缘者,缘愈深。人缘结就,天缘可得,学道修道,自有鬼神暗中扶持,逢凶化吉,遇危得安。否则,人缘且不能,天缘如何得?昔长春真人,福缘浅薄,也曾尝粪过,也曾饿死过,也曾三年炼魔,强受几日供养,水晶塔子倒过,后磻溪下苦,受尽多少磨砺,受尽无限耻辱。及道成,为王者师、帝者师,处处开坛、方方演教,其福缘前后天地悬隔,七真之内,惟祖缘最大。若非结缘,安能有大缘?即紫清真人,也曾受人喝骂,三丰真人,也曾受尽旁人骂,无非结缘之故。三翁乃神仙之耳目,全真之领袖,未成道之先尚且苦己利人,忍辱遭谤,后之学人,何不三思!


 

随缘说


 


食禄因缘,各有分济,不得妄想强求。祖师教吃歹的,不得贪图吃好的,若分外强求,则必削福;祖师教吃好的,不得执着专吃歹的,忍饥受饿。此何以故?其间有因缘在。但吃好的,亦不可忘了吃歹的。修行人若肯听天由命,随缘度日,遇缘时,美味佳肴;淡泊时,疏水箪瓢。谋道不谋食,苦力前进,积功累行,祖师暗里自有安排,不肯教饿坏真正修行人。非实心为性命者,祖师不管。


 

法财说


 


大道不远,法财现成,知而行之,立登道岸。后人不得真传,有猜闺丹,用财置鼎者;有猜烧炼,用财买药者;此等之辈,毁谤圣道,紊乱仙经,欺己欺人,永堕拔舌地狱。殊不知法是法,财是财,用财以济法,用法以全财,法财两用,性命双修之道也。但所谓财者,非金银之财,乃三宝之财;法者,非符咒之法,乃神运之法。法也财也,皆实理实行,虚空中之造化,非世间有形有象之物,愚人何得以凡财目之耶?古来祖师间有用财者,如抱朴子闻道二十年,家无积蓄,难了大事;紫贤弃僧还俗,倚巨富大力者为之;此二老何以用财?此中必有秘密,非得口传心授者不能知。果是用世财也,紫贤寻外护可也。如抱朴子乃宦途中来者,何以又叹无财?况五祖七真皆不用世财而登天仙之位,其用世财之说亦从法财中来。后人被财之一字所迷,往往认世财而弃法财,故耽误大事也。


 

会心内集卷上

  

诗类

 

七言绝句 

 

汉上遇师

 

一十三年未解愁,仙留镇上问根由。而今识得生身处,非色非空养白牛。

 

悟道二首

 

日用常行道在身,虚灵不昧是原因。万般色象都离去,才见当年旧主人。

混沌初分一物圆,不色不空要真传。明师点破些儿秘,顺则生人逆则仙。

 

书怀五首(时年三十八)

 

三十余年事事左,不晓谁作此因果。昨宵惊醒梦里人,始知个中还有我。

昔曾言下悟真诠,举世疑难尽卸肩。六慾三官都扫净,虚空一气返先天。

修身自古另安头,我不安头得自由。万物难屈藏主宰,昆仑顶上倒骑牛。

扭转乾坤回斗柄,常观窍妙养灵龟。黄芽白雪随时种,造化公公你是谁。

自识天关并地轴,阴阳造化霎时收。堪叹巧伪旁门客,尽在黄泉路上游。

 

醒眼诗十六首

 

学人何处觅金丹,惟有先天最的端。试问先天真实象,鸿濛未判水晶丸。

此物原来在眼前,他形我体紧相连。如能认的收归室,改换精神永寿年。

日用常行理最全,深山大泽少真铅。黄芽只在家园产,向外搜求总枉然。

无为静养守顽空,似是而非枉用功。田里若还不下种,仓中少米腹难充。

运气搬精妄想仙,后天滓质不刚坚。神州赤县藏灵药,煅炼成真无变迁。

要出凡笼也不难,风尘世上运神观。筑基炼己法天地,火里烧成一粒丹。

元关一窍是根由,不识元关何处修。日用之间颠倒取,黄金碧玉积盈舟。

先天种子原无象,恍惚杳冥似有灵。如露如珠如电闪,牢关紧守便全形。

阳燧方诸且有灵,真精切近在黄庭。如知水火烹煎法,地应潮兮天应星。

外道旁门乱圣经,学人须认定盤星。金丹却是身中物,神气根头一点灵。

休从一己费精神,向北还须去接人。唤得金公回故土,身中即有四时春。

生门死户少人知,祸福因由在此移。如晓个中通变法,逢凶化吉合天机。

辨明龙虎是阴阳,大小无伤要两当。二物如或和合了,谁言性命不绵长。

形山一宝似冰壶,恍惚杳冥难画图。要得空中真实济,作为须下死工夫。

知雄便要守其雌,专气致柔待一时。神水丹田勤灌润,平空生出紫灵芝。

元牝之门有谷神,谷神不死始全真。些儿秘密无多事,得者须凭大得人。

 

破迷正道二十四首

 

无为打坐是顽空,有药方通造化功。恍惚之中知变化,一时辰内会西东。

不晓真铅在那廂,烧茅炼药总为狂。诸般做作皆无益,返朴归醇是正方。

谩道烧丹置鼎炉,五金八石坏肌肤。若还识得真常物,展手直探太极图。

推明造化运阴阳,要觅先天白玉堂。借问先天何处是,未生身处是家乡。

性命天机理最微,一阳发处透帘帏。乘时采入黄庭院,结朵金莲五彩飞。

调和水火采先天,大小无伤两国全。捉得龟蛇归一处,霎时月里太阳躔。

白虎藏身在坎方,搜求窟穴不寻常。待他半夜风声吼,捉住牵来到本乡。

强名大道眼难看,顺则生人逆则丹。兔上天边乌落地,阴阳混合结成团。

月本纯阴体不光,借他日景要生阳。西南位上蛾眉现,復命归根不死方。

虎在西兮龙在东,性情相隔不成功。一朝反顾风云会,产出灵霜满鼎红。

离坎若还无戊己,火南水北不相亲。黄中通理配成偶,三十六宫都是春。

火生在木木形伤,水出于金金体藏。知的杀中颠倒法,儿胎产母永坚刚。

修持性命理幽深,一诀天机值万金。认得鸿濛真一气,三元八卦不离壬。

元关一窍是仙乡,莫在旁门枉度量。若遇真师传妙诀,当时平地上天堂。

莫在天边寻子午,阴阳復姤问心君。勿忘勿助随时采,二八相当药一斤。

坎里真铅是本宗,离中圣汞喜相逢。若还煅炼成灵宝,点化凡驱上九重。

乾坤老象不堪寻,离坎阴阳隔碍深。兑女方藏真信息,争言大道有知音。

坤土乃为离内阴,乾金实是坎中心。若知取坎填离法,返本还元住宝林。

降龙伏虎是仙方,龙虎不降命不长。会得真空无字诀,眼前恶气变祥光。

阳精一点在形山,为甚时人不返还。日用之间颠倒取,刹那俗子列仙班。

只是坎中一点金,教人甚处去追寻。忽然打破鸿濛窍,始信仙真俱鼓琴。

曲江岸上月华莹,阴极阳生妙在庚。趁此时光收鼎内,周天火候用心烹。

好把虚空为鼎器,收来日月作丹头。阴阳配合归中道,产个明珠照九州。

劝君猛醒早回头,急访明师下手修。些子天机能识的,全形保命夺仙筹。


 

 

七言律诗


 


 

炼志


 


当年偶遇大金仙,说破修真要志坚。未炼还丹先炼己,欲明至道且明缘。灵光普照妖氛息,利剑高悬正气圆。日用常行睁法眼,神州赤县长金莲。


 

炼睡魔


 


到得初更鬼逼神,无端体重睡魔嗔。中宵复至天开子,五鼓平明人在寅。顺去昏昏入地狱,逆来烈烈现元身。劝言学者磨刚剑,死里逃生守本真。


 

求元关


 


一窍元关妙又神,心肝脾肺俱非伦,眉间脐后都为假,鼻准咽喉亦不真。二五交时寻本相,三元会处问原因。蕊珠殿上明灯挂,动静包含天地人。


 

求先天铅


 


道有先天与后天,后先两者要真传。七般汞物家中积,一点铅华空里悬。父母生前无色象,乾坤合处最光鲜,与君仔细陈端的,一粒黍米包大千。


 

下手作用


 


一尘不染是真修,整顿精神使铁牛,两手推开缠绊网。一心放下死摊头。擒来白虎归家养,缚住青龙莫外游,宝剑高悬丹鼎上,金花玉蕊霎时收。


 

采取药物


 


乾坤造化只平常,百姓不知性命伤。顺去成人游鬼窟。逆来永寿上天堂。风尘路畔神仙境,声色场中大药王。会得个中消息义,华池神水赛琼浆。


 

默运火功


 


睁开慧眼看虚空,剑气光芒到处通。击竹灵音达坎户。鼓琴雅调入离宫。致知格物寻原本,反照回光运巽风。推出五行真一静,时时锻炼满炉红。


 

演道二十四首


 


人生宇内似浮沤,百岁光阴转眼休,一月欢心有几事,终朝惹气结多雠。恩情路上耗心血,名利场中作马牛。万贯家财称富有,谁能买得命长留。


欲求长寿也不难,急访明师问大丹。外道旁门须细辨,野狐禅语莫教瞒。万般非种难施巧,一切强交怎合欢。若向人间寻妙诀,先天一气运双丸。


天包地外大无边,究竟天从甚处悬。太极还从无极始。虚空更在太空牵。璇玑动处双丸转,斗柄回时万物鲜。赤水玄珠归象罔,愚人自是识不全。


性命天机深又深,视之不见耳难闻。千生万死谁能觉,四象五行孰肯寻。龙虎眼前常变幻,阴阳个里有浮沉,欲知窍妙根源处,一颗明珠照宝林。


赫赫金丹一粒光,不生地府与天堂。仙经万卷难穷究,世界三千怎度量。花果山中生妙相,蕊珠殿上起祥光。如能问得通衢路,举步贫人到宝庄。


金丹与我不相离,只是愚人自己迷。男女房中藏道体,风尘路上有铅基。精研性命从何立,详辨死生在甚移。日用常行颠倒取,乾坤世界尽珍奇。


离坎乾坤分彼我,木金水火定浮沉。阴中用巧收阳气,雄里怀雌鼓玉琴。海浪生潮声细细,地雷震动雨霖霖。神仙妙诀多灵验,说与知音谨记心。


木在东兮金在西,火南水北不相睼。先须炼己通常道,次要安炉作磴梯。玉液流时和彼我,铅花现处配夫妻。无功里面施功巧,笑杀仙翁醉似泥。


这个仙方真又真,行来却大异于人。乌飞兔走凭颠倒,龟绕蛇盘有主宾。欲向西园揪虎尾,早从东海剥龙鳞。宝林怎肯轻空过,满载船舱献北辰。


金公坐帐甚英雄,虎将龙军勇气翀。营按九宫行卦象,旗分五色现玲珑。生擒六贼魔根断,活捉三尸鬼窟空。报马流星来奏凱,真君宴乐在深宫。


道中滋味最幽深,一诀天机值万金,五月山头飞白雪,三冬海岸长丹参。铅升汞降方知命,性定情忘始识心,只是些儿颠倒法,此真之外再休寻。


人人讲道说黄芽,向外搜求大是差。认取家园真种子,常栽暗室蕊珠花。高眠北斗南辰下,稳驾牛郎织女槎。打合身心成一片,逍遥自在作生涯。


灵丹不是等闲圆,阴鼎阳炉要两全。只说金华生不易,那知玉液降为难。漕溪洁净能淘垢,桂子馨香可益年,若识身中真药物,随时采取返先天。


还丹未炼莫深藏,古洞深山俱少阳,黑汞红铅身内产,黄芽白雪眼前扬。但将神水养真火,自有婴儿配女娘。可笑愚人不辨理,盲修瞎炼尽空忙。


圣汞游行在火乡,真铅现象于坤方,只因戊己为媒妁,故得砂银起彩光。火候工程难断缺,修持脚步要常防。壶中消息真灵验,变化精神换肚肠。


人言酒色可迷真,酒色离时枉守贫。胭粉丛中寻大药,醇醲境里拣奇珍。有情有种方成道,即有即无始脱尘。醉后戴花神气爽,清平世上作闲人。


此道分明在眼前,顺为凡体逆为仙,能知便是三而一,不识还成五与千。父母方交无气象,乾坤未判没尘烟。鸿蒙窍内常安歇,跳出凡笼寿万年。


深明造化辨刀圭,大小相当两不亏。二八佳人骑白虎,九三男子捉乌龟。黑中有白天根见,阴内含阳宝月丕。作用全凭颠倒法,不知子午莫强为。


一破乾坤离坎分,阴阳混乱道源濆,调和一气攒三五,匹配两弦得一斤。造化炉中丁火旺,悬胎鼎内巽风勤。周天火足灵丹结,虚室生白笼庆云。


有颗明珠陷北方,阴魔掩蔽五云光。坎中一划分为偶,离内虚心接就阳。巽洞和风吹丙火,乾宫大药化金霜。丹成入口脱凡体,立见三清拜玉皇。


金丹隐显本无根,吞入腹中自返魂。但得南方龙驯顺,果然北海虎来奔。婴儿只恋身前母,姹女还朝顶上尊。四象和同归土釜,先天一气运乾坤。


丢开现在臭皮囊,取出娘生铁肚肠。四会场中施法力,五行山下采真阳。死他生我神仙诀,舍己从人造化方。混沌迷城钻得出,太虚空里放毫光。


莫在天边寻子午,身中自有一阳还。随时药料家间取,方便神炉景里煽。铅虎汞龙皆假比,金华玉液尽虚传。常能守定元关窍,万卷丹经不细研。


道本无为强立名,片言只语便分明。都来大药为金火,可是真功化性情。一己形骸犹委物,千般草石怎长生。欲知七返还丹事。访拜仙师问小名。


 

 

词类


 


 

锦堂春


 


处处黄芽世路,时时白雪生涯。顺死逆生分两界,争得些有差。婴儿须配姹女,流珠喜遇金花。阴阳和合性命固,自在卧烟霞。 


 

洞天春


 


好将先天寻讨,急把后天尽扫。鸿濛判处下手早,取出无价宝。青龙白虎配好,乌龟赤蛇交了。四象和合,五行攒簇,长生不老。 


 

千秋岁


 


非外非内,色空两相对。刑德室,造化队,仙佛从此出,凡夫由是昧。争些子,便分吉凶与吝悔。知的功加倍,须将混沌碎。阳宜进,阴宜退,扭转北斗柄,推过南辰背。原本得,寿命长久与天配。 


 

贺圣朝


 


金丹本是五行就,莫在顽空究。五分情种,三分性气,二分醇厚。通邑大都寻故旧,且戴花饮酒,真人有时转我家,自然无漏。 


 

金人捧露盘


 


要修真,推瘖哑,装痴聋,专心致志苦下功。降龙伏虎,精一执中会西东。咬钉嚼铁男儿汉,现出威风。运慧剑,采牟尼,养浩气,卧鸿蒙,寂然不动感而通。火里栽莲,四象皆入戊己中。炼就一颗无价宝,进上天宫。 


 

南乡子  穷理


 


大道在面前,再休别处弄虚悬。他家我家两并立,显然。须要识真假机关,先天与后天,色身法身在那边。这些是非能辨的,法船。急须下手了大还。 


 

南乡子  修性


 


真性本无生,九头狮子来纵横。珍宝尽被伊盗去,着惊!鬼哭神号俱妖精。整顿铁甲兵,代毛剿贼占金城。牟尼挂在无影树,夜清,地狱天堂放光明。 


 

南乡子  修命


 


他家有真阳,生在西南是坤方。铅遇癸生须急采,着忙;金逢望后不堪尝。扯定龙虎韁,吸尽西江水,琼浆。金木交并性情合,命长;与天为徒有何妨。 


 

西江月  五词


 


丹道至简至易,恐怕人遇看轻。天机一些鬼神惊,须要求师点醒。一言半句便悟,道在坐卧住行。知的造化何处生,举步即超上等。


大地黄芽世路,在人自会觅寻。铅汞不在山与林,现前即有正印。得诀下苦修炼,那怕闹市声音。花酒神仙亘古今,只在逆而不顺。


若问药物生处,西南坤地家乡。癸水发现便急忙,须采铅花温养。片时功夫简易,炼己先是妙方。虚室生白不寻常,元珠尽赖象罔。


金木东西间隔,水火南北两离。若要配合成夫妻,全凭黄婆巧语。人我同心无碍,彼此扶持得宜。先天一气立圣基,功完行满冲举。


保命全形大道,总是原有宝珍。悟得虚无即丽春,金木自会交并。内有天然真火,不必在外经纶。戊己相合便通神,直登清阳圣境。 


 

双调望江南(十二词)


 


人参果,花开色正芳。可叹世人太蒙昧,日日只在名利乡,为儿孙空忙。百年事,似石火电光,今朝犹在马上坐,明辰已于棺内藏,看破好商量。


人参果,花开色正全。个个都说前世造,谁肯今生觅法缘,井底乃观天。无情物,宇内有万千。松精年深变琥珀,老狐岁久成妖仙。何不仔细参。


人参果,花开色正娇。无极之前未有象,鸿蒙初判才现苗。似近又似遥。先天产,却在后天昭。杳冥之内藏真象,恍惚之中有信潮,收得上云霄。


人参果,花开色正幽。无形无象含造化,有阴有阳有刚柔。即此是丹头。非外物,亦非身内收,慧光照耀于赤县,灵根生产在神州,学者细推求。


人参果,花开色正多。家家屋里有真宝,人人怀中长灵柯。总在自琢磨。铸利器,时光莫空过。须学个决烈男子,赶退了阴鬼邪魔,方好上山坡。


人参果,花开色正鲜。声色货利有大道,弹唱歌舞出神仙。日日花里眠。波浪中,斗柄运周天。放下娘生铁面目,要采出水一枝莲,因此上行权。


人参果,花开色正新。鸿蒙窍里生灵药,二五宫中有宝珍。采取须得人。辨吉凶,又要知主宾。欲向西园寻珠蕊,先在东家转法轮。行得脱迷津。


人参果,花开色正黄。中央戊己作媒聘。说合男子配女娘,阴阳两相当。夫妻会,同饮醉壶觞。随时交感无差错,一年生个小儿郎。此事不荒唐。


人参果,花开色正空。始则有作为妙道,终则无为常守中。卧在寂寥宫。真造化,何用细追穷。无质生质自变化,三万刻漏神气充,不须外火功。


人参果,花开色正闲。弹得是无弦琵琶,弄的是象罔连环,捉住了天关。虚空里,常伸一只拳。五行四象皆混化,三元八卦尽入圜,不久列仙班。


人参果,花开色正园。太极混沌都打破,乾坤坎离尽飞烟,物我两不牵。无为处,恰是真空禅。瓜熟蒂落婴儿出,霹雳一声天外天,延寿几千年。


人参果,花开色正真。丹经万卷说不尽。假名托象示法轮。叫醒学道人。些子妙,能教出凡尘。有缘得遇仙师指,九祖超昇俱为神,早早觅原因。


 

 

曲类


 


 

字字双


 


要见真人也不难,早醒。真人就在你面前,谨慎。雷声震动遇良缘,急请他来。性命不由天,把稳。 


 

神仗儿


 


要炼金丹,要炼金丹,这方法不难。药材不远,只要你认得物件。见之不用,用之不见。前弦后,后弦前,捉得住,天外天。 


 

驻马听


 


这事儿分明,不必在别处追寻。人自远道,道不远人,大大的路径,怎奈迷徒认不真。假若是知的魁罡转斗柄,一个时辰,就能够保全我性命。 


 

孝顺歌


 


脱生死,出尘埃,未得真传莫强猜。说破人惊骇,男子会怀胎,大抵天人要匹配。假若是西南坤地,有个朋来。这一些儿机关,了却无常债。 


 

望吾乡(五曲)


 


多少的道流,虚度了春秋。阴阳造化全不究,存神运气又礼斗。更有那金晶飞肘后,学打坐闭眼口,似这些阎君一齐儿收。


生是死的根,死是生的名。形在叫生如画饼,气绝说死亦坐井,那知道当下俺无影。身虽动,已长寝,假若是悟得了便全形。


修真的妙方,简易儿乎常。未生身处有实相,后天尽是虚假样,知的那太乙藏万象。脱生死,消魔障,霎时儿凡夫上天堂。


这个说采先天,那个说补后天,知道先天何时现?知道后天甚处见?可则是在鸿濛未判。圆镜明,虚空院,把这个宝物还了元。


龙虎是虚加,坎离都比夸。金华玉液尽借假,乌龟赤蛇亦托话,只于这无言语爻卦,取牟尼,夺造化,方是个修行的老作家。 


 

不是路 四曲


 


游遍了四方,见了些糊涂汉,要到仙乡。也有那假装像,闭目定息想中黄。也有那坐禅床,存心守肾图气爽。还有那寂灭无为,却了来往。看这些,乱修养,个个都把真宝丧。怎知道神仙们浪荡,真人们弹唱。


多少的愚狂,不知这元关儿在那厢。也有说是顶上,泥丸宫里真人房。也有说是明堂,眉攒中间非孟浪。还有说肾前脐后休轻放。似这等乱猜想。件件都是虚假样。怎知道对面的法相,眼前的拄杖。


金丹的妙方,大地山河尽药王。识得了外五行,花酒风流有何妨。明得了真阴阳,穷困灾难还了前账。认得了太极,那怕他魔障。劝学人休静养,一尘不染非向上。怎知道妙有的阳长,真空的小往。


叫醒了贤良,再休去发呆弄强。我劝你细参想,未生身处谁是娘。我劝你细思量,生死机关谁执掌。我劝你辨明造化何处放。假若是不承当,弄尽旁门都瞎障。怎知道一些儿窍亮,百般儿不讲。 


 

拙鲁迷


 


修性命,功力深,要敲竹,要鼓琴。时时儿谨慎,刻刻儿小心。急忙把意马拴定,休教他劣猿来侵。学个愚蠢,磨个钢针,挑破混沌,拈出一些儿金。


驱虎返,引龙还。神入室,气归源,莫作轻看。火里栽莲,全仗我锋芒宝剑。那怕他波浪滔天。睁开法眼,鼓动琴弦,危微颠倒,壶中收鱼鸢。


虚无穴,宝藏宫。三才窍,二五精,此是正印,要辨分明,劝世人莫猜心肾,告学者休认形声。识得元牝,内有甲庚。不二志诚,才能得长生。


神仙事,莫远求。在赤县,出神州,塞住赤口,静养白牛,要教他无中生有,须使他刚来就柔,运转北斗,神不外游。药入土釜,丹成赴瀛州。 


 

迓鼓四边静(四曲)


 


笑学人有差,着空执相俱入邪。也有那移居投胎并夺舍,也有那运气存想与飱霞,更有那采战生涯,炉火术家。似这些阴孤儿阳寡,指鹿着为马,不寻真,只认假,其实的稀乍。假若是腊月三十夜,性命无处借,四大要归空,看你怕不怕!


仙佛们道场,尽性至命了无常。先要你不认后天皮囊相,次要你辨明内外两阴阳。又要你寻着坤方,见了嘶啤D鞘毙蕹侄兄龋ΥΧ聘呓常殖龇ㄍ跸啵野盐魈焐稀K瞪趺戳坎⒒⒆常Ч餐蛘希茸薜状缃硇姆拧且灿幸参蓿参埠簟8嫜俗邢溉险嬷鳎婷鞅咀谧妗Q白潘质鳎诮 ;挂慊嵛挠只嵛洌佑种纭P郧槿粝嗪希南笸橥痢然契心印。果若是刻漏窥远近,符火合退进。有为归无为,方许神仙分。 


 

鹊跕枝(连珠七曲)


 


仙佛理,在眼前,自是学人识不全。着空执相千千万,谁辨这先天。须知道内外的阴阳不一般,前后的火候有两段,大抵毫发差殊不成丹。


不成丹,细钻研,炼己巩基最为先。地雷震动仙根露,恰好是良缘。须要你天人合发两相连,彼我一家同作伴,才能炼成一颗草还丹。


草还丹,非等闲,得意须防然不然。沐浴温养常谨慎,阴阳莫教偏。假若是雄里怀雌现真禅,动极而静见本面,可好准备天梯了大还。


了大还,理无边,亘古豪杰马不前。别立乾坤再造鼎,妙诀要师传。大抵是贞下起元花正鲜,龙争虎斗同交战,全凭三尺慧剑闯过关。


闯过关,不敢言,五气朝元一处团。呼吸百脉俱停息,大用须现前。为只为七日混沌似狂颠,死而复生精神换,到此性命由我不由天。


不由天,汞养铅,朝屯暮蒙合大丹。造化窝里频变化,天然的火煎。还要你神明默运勤抽添,防危虑险常加减,只等他胎完十月体纯乾。


体纯乾,赖蹄筌,功成万法俱不贪。丹房器皿无所用,面壁要九年。有一日打破虚空涌金莲,一声霹雳脱梦幻,方成个逍遥自在物外仙。 


 

驻云飞(二十四曲)


 


急早回头,莫在幻梦境里游。今朝街头走,明日棺内朽,只说是现世的人流,谁知道来劫鸟兽。真修行,机关早参透。劝学人你把这浮生假事一笔勾。


才入门头,一字未明装真修。人前夸海口,到处称高手,只说是瞒得过同俦,谁知道担误年寿。真修行,步步退人后。劝学人你把这傲慢欺心一笔勾。


且莫乱求,不遇真师到老愁。强把念头扭,硬将顽心守,只说是命在身里头,谁知道一己无有。真修行,作用口口授。劝学人你把这自恃聪明一笔勾。


大道难修,不是自在做到头。日里浪荡走,晚间压折肘,只说是悟的得自由,谁知道苦中甜有。真修行,受的人难受。劝学人你把这懒惰偷闲一笔勾。


着甚来由,深山古洞去静修。世事都不究,人情也不叩,只说是意净即丹头,谁知道阴阳不媾。真修行,声色场中就。劝学人你把这入山避世一笔勾。


糊涂造修,错会他家是女流。采取天癸臭,欲补元阳漏,只说是房中有丹头,谁知道万恶淫首。真修行,别有乾坤彀。劝学人你把这三峰邪行一笔勾。


多少羽流,三黄四神作丹头。烧的南铅透,炼得北汞就,只说是服食飞瀛洲,谁知道反促年寿。真修行,不用金石凑。劝学人你把这炉火丹法一笔勾。


妄想虚头,蒲团坐破观空修。闭目捏两手,盘膝紧闭口,只说是寂静神气收,谁知道木撅终朽。真修行,那怕风雷吼。劝学人你把这打坐参禅一笔勾。


不究根由,抛了现在身外求。禳星并礼斗,步罡常持咒,只说是行满命长留,谁知道仍然如旧。真修行,自有拨天手。劝学人你把这求神添寿一笔勾。


理路深幽,不肯细心去搜求。设坛避鸡狗,闭目禁人走,只说是法成驾云头,谁知道不能延寿。真修行,仁术包宇宙。劝学人你把这度炼符咒一笔勾。


迷闷到头,翻尸弄骨不推求。闭气将齿叩,金晶飞肘后,只说是搬运成仙俦,谁知道形难长久。真修行,不在色身究。劝学人你把这摇骨摆髓一笔勾。


均是人流,何事五谷尽抛休。茹木吃草朽,忍饥守淡口,只说是身健体轻柔,谁知道容颜消瘦。真修行,不忌肉和酒。劝学人你把这避谷绝粮一笔勾。


虚度春秋,枉费心机乱搜求。日出张开口,月升仰起首,只说是精华入咽喉,谁知道腹内受咎。真修行,原有先天守。劝学人你把这服气餐霞一笔勾。


丢却根头,只在空门一味修。忘形绝万有,寂灭避尘垢,只说是神出得自由,谁知道轮回常走。真修行,大造炉内就。劝学人你把这投胎夺舍一笔勾。


过府穿州,路见不平报人雠。腾身屋上走,暗里取人首,只说是豪气贯斗牛,谁知道行同盗寇。真修行,惟知自补咎。劝学人你把这侠客事务一笔勾。


瞎炼盲修,水府求铅招祸尤。常把下元守,河车运脊后,只说是白发转黑头,谁知道上补下漏。真修行,一就即百就。劝学人你把这搬精补脑一笔勾。


东走西游,不知元关在那头。静把任督守,子午不敢扭,只说是阴阳二气收,谁知道灵根受疚。真修行,别有龙虎构。劝学人你把这开关展窍一笔勾。


错下钓钩,坎离误在一身求。肾气儿上走,心液儿下逗,只说是圣胎借此修,谁知道气血难凑。真修行,识得无中有。劝学人你把这浊阴浊阳一笔勾。


实理不求,生死路上弄虚头。元牝看不透,阴阳定不就,只说是大道莫造修,谁知道真空妙有。真修行,常展乾坤袖。劝学人你把这着空事业一笔勾。


无数名流,错认识神是同俦。忘形终日走,睁眼熬夜透,只说是真人在里头,谁知道早入魔口。真修行,另外有故旧。劝学人你把这定养阴灵一笔勾。


诈称高修,迷魂阵里翻跟头。麻叶下美酒,雅片哄腹口,只说是霎时到神州,谁知道气散精漏。真修行,玉液延年寿。劝学人你把这醉仙假丹一笔勾。


不顾耻羞,吞服经粟入下流。错会他家有,误认鸿濛酒,只说是信宝女国收,谁知道饮溺吃臭。真修行,惟恋先天母。劝学人你把这红铅闺丹一笔勾。


仔细推求,圣贤大道最深幽。识得自己有,借把真如守,只说是了道的路头,谁知道命基不久。真修行,五行都攒就。劝学人你把这孤修性宗一笔勾。


叫醒同俦,吩咐你早早低头。龙虎随人走,铅汞家中有,若知得生身的根由,才晓得造化在手。真修行,只在元关叩。劝学人你把这万般旁门一笔勾。 

大鉴下三世(百丈大智禅师)语录之余


  百丈大智禅师。僧问。大通智胜佛。十劫坐道场。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如何。师云。劫者滞也。亦云住也。住一善滞于十善。西国云佛。此土云觉。自已鉴觉滞著于善。善根人无佛性。故云佛法不现前。不得成佛道。触恶住恶名众生觉。触善住善名声闻觉。不住善恶二边。不依住将为是者。名二乘觉。亦名辟支佛觉。既不依住善恶二边。亦不作不依住知解。名菩萨觉。既不依住。亦不作无依住知解。始得名为佛觉。如云佛不住佛名真福田。若于千万人中。忽有一人得者。名无价宝。能于一切处为导师。无佛处云是佛。无法处云是法。无僧处云是僧。名转大法轮。

  问:从上祖宗皆有密语递相传授如何。师云。无有密语。如来无有秘密藏。祇如今鉴觉。语言分明。觅形相了不可得。是密语。从须陀洹向上直至十地。但有语句。尽属法之尘垢。但有语句。尽属烦恼边收。但有语句。尽属不了义教。但有语句。尽不许也。了义教俱非也。更讨什么密语。

  问: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如何。师云。空喻于沤。海喻于性。自已灵觉之性。过于虚空。故云空生大觉中。如海一沤发。问伐林莫伐树如何。师云。林者喻于心。树者喻于身。因说林故生怖。故云伐林莫伐树。

  问:语也垛生招箭。言既垛生。不得无患。患累既同。缁素何辩。师云。但却发箭。途中相拄。如其相差。必有所伤。谷中寻响。累劫无形。响在口边。得失在于来问。却问所归。还被于箭。亦如知幻不是幻。三祖云。不识玄旨徒劳念静。亦云。认物为见。如持瓦砾。用将何为。若言不见。木石何殊。是故见与不见。二俱有失。举一例诸。问本无烦恼三十二相如何。师云。是佛边事。本有烦恼。今有三十二相。祇如今凡情是问。无边身菩萨不见如来顶相。如何师云。为作有边见无边见。所以不见如来顶相。祇如今都无一切有无等见。亦无无见。是名顶相现。

  问如今沙门尽言。我依佛教学一经一论一禅一律一知一解。合受檀越四事供养。为消得否。师云。但约如今照用。一声一色一香一味。于一切有无诸法一一境上。都无绉尘取染。亦不依住无取染。亦无不依住知解。者个人日食万两黄金。亦能消得。祇如今照一切有无等法。于六根门头刮削并当。贪爱有绉毫治不去。乃至乞施主一粒米一缕线。个个披毛戴角牵犁负重。一一须偿他始得。为不依佛。佛是无著人。无求人。无依人。如今波波贪觅佛。尽皆背也。故云。久亲近于佛。不识于佛性。唯观救世者。轮回六趣中。久乃见佛者。为说佛难值。文殊是七佛祖师。亦云。是娑婆世界第一主首菩萨。无端作见佛想闻法想。被佛威神力故。犹降二铁围山。不是不解。特与诸学人作标则。令诸后学人莫作与么见闻。但无一切有无等法有无等见。一一个个透过三句外。是名如意宝。是名宝华承足。若作佛见法见。但是一切有无等见。名眼翳。见所见故。亦名见缠。亦名见盖。亦名见孽。祇如今念念及一切见闻觉知。及一切尘垢祛得尽。但是一尘一色。总是一佛。但起一念。总是一佛。三世五阴念念谁知其数。是名佛塞虚空。是名分身佛。是名宝塔。是以常叹言嗟。见今日所依之命。依一颗米一茎菜饷时。不得食饥死。不得水渴死。不得火寒死。欠一日不生。欠一日不死。被四大把定不如。先达者入火不烧。入水不溺。倘要烧便烧。要溺便溺。要生即生。要死即死。去住自由。者个人有自由分。心若不乱。不用求佛求菩提涅槃。若著佛求属贪。贪变成病。故云佛病最难治。谤佛毁法乃可取食。食者是自已灵觉性。无漏饭解脱食。此语治十地菩萨病。是从初至十地也。祇如今但有一切求心尽。名破戒比丘名字罗汉。尽名野干。灼然销他供养不得。祇如今闻声如响等。嗅香如风等。离一切有无等法。亦不住于离。亦无不住知解。此人一切罪垢不能相累。为求无上菩提涅槃故名出家。犹是邪愿。况乎世间诤论。觅胜负说。我能我解。贪一门徒。爱一弟子。恋一住处。结一檀越。一衣一食。一名一利。又言。我得一切无阂。祇是自诳。祇如今能于自已五阴不为其主。被人割截节节支解。都无怨吝之心。亦不烦恼。乃至自已弟子被人鞭打。从头至足。如上一一等事。都无一念生彼我心。犹依住无一念将为是。此名法尘垢。十地之人脱不去。流入生死河。所以常劝众人。须惧法尘烦恼。如惧三涂。乃有独立分。假使有一法过于涅槃者。亦无少许生珍重想。此人步步是佛。不假脚踏莲华。分身百亿。祇如今于一切有无等法。有绉毫爱染心。纵然脚踏莲华。亦同魔作。若执本清净本解脱自是佛自是禅道解者。即属自然外道。若执因缘修成证得者。即属因缘外道。执有即属常见外道。执无即属断见外道。执亦有亦无即属边见外道。执非有非无即属空见外道。亦云愚痴外道。祇如今但莫作佛见涅槃等见。都无一切有无等见。亦无无见。名正见。无一切闻亦无无闻。名正闻。是名摧伏外道。无凡夫魔来。是大神咒。无二乘魔来。是大明咒。无菩萨魔来。是无上咒。乃至亦无佛魔来。是无等等咒。一变众生谄曲修罗。二变二乘曲谄修罗。三变菩萨谄曲修罗。是三变净土。但是一切有无凡圣等法。喻如金矿。自已如理。喻如于金。金与矿各相去离。真金露现。忽有人觅钱觅宝。变金为钱与他。亦如面体。真正无诸沙卤。有人乞。变面为与他。亦如智臣善解王意。王若行时。索仙陀婆即便奉马。食时索仙陀婆即便奉盐。此等喻。学玄旨人。善能通达。应机不失。亦云六绝师子。志公云。随人造作百变。十地菩萨不饥不饱。入水不溺入火不烧。倘要烧且不可得烧。他被量数管定。佛则不与么。入火不烧。倘要烧便烧。要溺便溺。他使得四大风水自由。一切色是佛色。一切声是佛声。自已滓秽谄曲心。尽透过三句外。得说此语。菩萨清净弟子。明白所有言说。不执无有一切照用。不拘清浊。有病不吃药。是愚人。无病吃药。是声闻人。定执一法。名定性声闻。一向多闻。名增上慢声闻。知他名有学声闻。沈空滞寂及自知。名无学声闻。贪瞋痴等是毒。十二分教是药。毒未销药不得除。无病吃药。药变成病。病去药不消。不生不灭是无常义。涅槃经云。有三恶欲。一欲得四众围绕。二欲得一切人为我门徒。三欲得一切人知我是圣人及阿罗汉。迦叶经云。一欲求见未来佛。二欲求转轮王。三欲求刹利大姓。四欲得婆罗门大姓。乃至厌生死求涅槃。如是恶欲。先须断之。祇如今但有取染动念。尽名恶欲。尽属六天。总被波旬管。

  问:二十年中常令除粪如何。师云。但息一切有无知见。但息一切贪求。个个透过三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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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说孔宣见准提道人问曰:“那道者通个名来?”道人曰:“我贫道与你有缘,特来同你,享西方极乐世界,演讲三乘大法,无挂无碍,成就正果,定此金刚不坏之体,岂不美哉,何苦於此杀劫中,寻生活耶?”孔宣大笑曰:“一派乱言,又来惑吾。”道人曰:“你听我道来。我见你有歌为证:  “功满行完宜沐浴,炼成本性合天真;天开於子方成道,九戒三皈始自新。脱却羽毛归极乐,超出樊笼养百神;洗尘涤垢全无染,返本还元不坏身。』” 
   孔宣听罢大怒,把刀望道人顶上劈来。准提道人把七宝妙树一刷,把孔宣的刀刷在一边;孔宣忙取金鞭在手,便望准提道人打来。道人又把七宝妙树刷来,把孔宣鞭又刷在一边去了。孔宣只剩两只空手,心上着忙急将当中红光一撒,把准提道人撒去,拈灯看红光撒去了准提道人大惊,只见孔宣撒去了准提道人,只是睁着眼
,张着嘴;须臾间顶上盔,身上袍甲,纷纷 碎,连马压地下了。只听得孔宣五色光,一声雷响,现出一尊圣像来;十八只手,二十四门,执定璎珞伞盖,花 鱼肠,如持神杵宝锉,金铃金弓,银戟旗 等件。准提道人作歌而来: 
   “宝焰金光映目明,西方妙法最微精;千千璎珞无穷妙,万万祥光逐次生。加持神杵人罕见,七宝杯中岂易行;今番同赴莲台会,此日方知大道成。”(封神演义第七十一回) 
  四. 准提道人进绝仙门,只见通天教主发一声雷,震动绝仙剑,准提道人手执七宝妙树,上边放出千朵金莲,射住了绝仙剑,也进了绝仙门,来到了绝仙阙。(封神演义第七十八回) 
  五.只见准提道人把身子一斜,大呼曰:“道友快来!”半空中又来了孔雀大明王;准提现出法身有二十四头,十八只手,执手了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架持神杵,宝锉金瓶,把通天教主裹在当中,老子扁拐,来後心就一扁拐,打的通天教主三昧真火冒出。元始祭三宝玉如意,来打通天教主。通天教主方才招架
玉如意,不防被准提一架持杵,打中通天教主,翻鞍滚下奎牛。 
  六. 广成子正无可奈何,转过了山陂,只见准提道人来至;让过了广成子,准提阻住了乌云仙,笑容满面,口称:“道友请了!”乌云仙认得是准提道人,大叫曰:“准提道人!你前日在诛仙阵上,伤了吾师,今又阻吾去路,情殊可恨!”仗宝剑望准提道人顶上劈来,道人把口一张,有朵青莲托住了剑,言曰:  
   “舌上青莲能托剑,吾与乌云有大缘。” 
   准提曰:“道友吾与你是有缘之客,特来化你归吾西方,共享极乐,有何不美?”乌云仙大呼曰:“好泼道!欺吾太甚!”又是一剑,准提用中指一指,一朵白莲托剑,准提又曰:“道友! 
   掌上白莲能托剑,须知极乐是西方;二六莲台生瑞彩,波罗花放满园香。” 
  乌云仙大怒曰:“一派胡说,敢来欺吾。”又是一剑,准提将手一指,一朵金莲托住。准提曰:“乌云仙!吾乃是大慈大悲,不忍你现出真相,若是现时,可不有辱你平昔修炼功夫,化为乌有?我如今不过要你兴西方教法,故此善善化你,幸祈急早回头。”乌云仙大怒,又是一剑砍来。准提将拂尘一刷,乌云仙手中剑,只剩头一个靶儿;乌云仙大怒,提起混元锤打来,准提就跳出圈子去,乌云仙随後赶来,准提曰:“徒弟在那 ?”(《封神演义》第八十二回) 
  七. 准提道人曰:“文殊广法大尊!借你去会此位有缘之客。”准提道人把文殊广法天尊顶上一指,泥丸复开,三光迸出,瑞气盘旋。(《封神演义》第八十三回) 
  八. 通天教主大怒,复用渔鼓打来,准提用手一指,一朵金莲架住,亦不能近身。(《封神演义》第八十三回) 
  九.准提同孔雀明王在阵中,现出二十四头,十八只手,执定璎珞伞盖,花贯鱼肠,金弓银戟,白钺幢,架持神杵,宝锉金瓶等物,来战通天教主。教主看见准提,顿起三昧真火,大骂曰:“好泼道!焉敢欺吾太甚?又来搅吾此阵也。”纵奎

牛冲来,仗剑直取;准提将七宝妙树架开。正是: 西方极乐无穷法,俱是莲花一化身。 
  且说通天教主用剑砍来,准提将七宝妙树一刷,把通天教主手中剑打得粉碎,通天教主把奎牛一提,跳出阵去了;(《封神演义》第八十四回) 
  由上述九点可见,准提道人和接引道人同属佛门中人当不用饶舌,他收伏的孔雀本是如来之母,七宝妙树、架持神杵也都是佛门之宝,菩提、莲花也俱属佛门术语。燃灯的定海珠打得了通天教主,却打不了孔雀明王,而孔雀明王却为准提所降,可见准提的法力较之通天教主高了不止一筹。老子打了通天教主一扁拐,通天教
主不过被打得三昧真火真冒,而准提一加持杵就把通天教主打下坐骑,七宝妙树一下就把通天教主的剑刷的只剩下个剑柄。种种迹象表明,通天教主是个验证各人法力的标准,元始和通天教主大概差不多,老子要稍强一点,接引道人为人慈和谦祥,法力高深却深藏不露,而通天接主在准提面前走不了一合,这说明准提较道教三清的法力高出何止倍薮。那这位自称:“大觉金仙不二时。西方妙
法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的西方巨头在西游记中到底有没有踪迹呢?翻开《西游记》遍寻佛门中人,也不见这位法力不下于佛祖的圣仙踪迹,思之再三,终于从悟空的师傅须菩提祖师身上稍露了端睨,《西游记》第一回中菩提祖
师一出场,有一首诗赞他:
   大觉金仙没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灭三三行,全气全神万万慈。斋空寂自然随变化,真如本性任为之。与天同寿庄严体,历劫明心大法师。 
  这和准提道人的自介只差了四个字,这个推论的成立,所有有关的疑问俱皆引刃而解,谁可以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把美猴王训练成翻天覆天的齐天大圣?谁可以身居佛祖之侧而可瞒过佛祖,使佛祖称西牛贺洲“虽无上真”?只有这位法力不在佛祖之下的“西方妙法祖菩提”准提道人才能做到,他是佛

       2. 佛祖欲用其助唐僧取经?这个观点也站不住脚。佛祖座下弟子有能力的不在少数,就算退一步,佛祖既能知过去未来,一路上的熊罴怪、牛魔王、大鹏鸟任一个武力俱不在经过五行山磨折的悟空之下,为何单要用一个很难降伏的悟空?熊罴和牛魔王的杀性较之于悟空那是差得多了,大鹏鸟展翘达九万里,自北溟之水而至狮驼国,这根本较之于悟空那是深得多了,而且大鹏鸟是佛祖的舅舅(见西游记七十七回),若收伏了他让其护送唐僧取经,因而成佛岂非亲情公义两得兼顾?为何不能用此三个没有什么罪恶的妖精,而用孙悟空这个犯下滔天大罪的猴王?难道孙悟空和佛祖有更近的关系吗? 
  3. 佛祖不能杀孙悟空?这个观点一样禁不起推敲。悟空大闹天宫的时候,观音对其束手无策,道家三清之一太上老君只能暗算他,杨戬加上梅山六怪以及哮天犬之助方才将其拿住,被拿之后不惧刀剑水火,经过老君的丹炉煅炼之后更是一发不得了,将四大天王、九曜星君、天师灵官、雷将天兵打了个落花流水,除了佛祖外
诸天神佛无一人能拿得住他,而在五行山下压了五百年后,功力锐减,不但怕了红孩儿的火烧,还下不了水,当年大闹龙宫的水性以及对付南斗火烧的本领全没了,而当年和多位天兵天将被他打得落荒而逃的奎木狼居然也能和他战到六十合,一路上熊罴怪、牛魔王、大鹏鸟的真实本领也不在他之下,力气也比不上娇滴滴的观音
菩萨,六耳弥猴随便拿根棒子就能和他手中的定海神针打个平手,可见这个六耳弥猴的本领是在悟空之上,当年大闹天宫的神通下滑不少,由此可见,五百年巨山压顶,餐铁饮铜之苦实在是让悟空的法力大为减弱,佛法无边,佛祖既能让悟空的法力大为减弱,要取他性命就不是难事。 
  4. 佛祖不敢杀孙悟空?或是和悟空有什么渊源?这个只有一半道理,佛祖悟道之一就是要达无我之境,既然已无我,那已不知何为畏惧,也就是说不会有什么令佛祖不敢的,佛家崇信除恶即是扬善,这个若说佛祖不敢,也是一样站不住脚。但是悟空是一个天产石猴,没有什么父母亲戚可让悟空倚仗,唯一和悟空真有渊源的
只有悟空的授业师父------菩提祖师,佛祖真是忌惮菩提祖师吗?佛祖既已至无我无畏境界,想必不会怕菩提祖师,但是如果他是看在菩提祖师的面上不伤悟空性命,那这个菩提祖师究竟是何方神圣?能于不出面的情况下让佛祖饶了达到真正意义上“罪恶滔天”的孙悟空?从悟空初遇祖师时对祖师说:“弟子飘洋过海,登界游
方,有十数个年头,方才访到此处。(见西游记第一回)”到离开灵台方寸“上告尊师,我也离家有二十年矣,(见西游记第二回)”,短短不到十年时间,把悟空从一个受日月精华的仙胎石猴训练成了可以翻天覆地的妖仙,那其自身的法力,岂非无边无际?如来对众门下说“我西牛贺洲者,不贪不杀,养气潜灵,虽无上真,人人固寿(西游记第八回)”,那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中法力无边的菩提祖师究竟是何方神圣?竟能于佛祖身侧而避开佛祖慧眼?这份法力修为岂非不在佛祖之下? 
  《西游记》和《封神演义》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西游记》中大多数前辈仙佛俱能从《封神演义》中找到踪迹。《封神演义》中杨戬、哪吒、李靖以及二十八宿、三十六雷将等诸天神将自不待言,文殊广法天尊、普贤、慈航三位道门圣人入了释教成为、文殊、普贤、观音三位菩萨,惧留孙成为佛教过去七佛中的惧留孙佛,燃灯更是奇怪,成了燃灯上古佛,而《封神演义》中的几位巨头中,这个由浑沌作为原型演变而来的鸿钧道人可能因为诸事有弟子代劳,在《西游记》中没有出场,老子、元始、通天三位在大多数传说中虽然和许仲琳口中的不大一致(别人都说一

气化三清的是浑沌,化出的三清即为元始、灵宝、老子,可是老许同志却说是老子化的,化出的是啥玉清、上清、太清。),但是依然可以牵强附会为《西游记》中的玉清元始天尊、上清灵宝天尊、太清道德天尊,那西方的两位巨头接引道人和准提道人在《西游记》中有没有现身呢?我们来看一下《封神演义》中对这两位巨头的描述。接引道人:一. 广成子进内,见一道人,身高丈六,面皮黄色(《封神演
义》第六十五回); 
  二. 广成子来禀老子与元始曰:“西方二位尊师至矣!”老子与元始率领众门人下篷来迎接,见一道人丈六金身,但见: 
   大仙赤脚枣梨香,足踏祥云更异常;十二莲台演法宝,八德池边现白光。寿同天地言非   谬,福比洪波说岂狂;修成舍利名胎息,清闲极乐是西方。(封神演义七十八回) 
  三.通天教主仗剑来取接引道人。接引道人手无寸铁,只有一拂尘架来,拂尘上有五色莲花,朵朵托剑,(封神演义七十八回) 
  四. 西方教主也不动手,只见泥丸宫舍利子升起三颗,或上或下,反覆翻腾,偏地俱是金光。通天教主宝剑架隔,不能近身(封神演义八十三回) 
  五.鸿钧道人曰:“只因十二代弟子运逢杀劫,致你两教叁商,吾今特来与休解释愆尤,各安宗教,毋得自相背逆。”老子与元始声诺曰:“愿闻师命。”便至篷上与西方教主相见,鸿钧道人称赞:“西方极乐世界,真是福地。”西方教主应曰:“不敢。”教主请鸿钧道人拜见,鸿钧曰:“吾与道友无有拘束,这三个是吾门下,当得如此。”接引道人与准提道人打稽首坐下。 
  由上述五点可见接引道人大概长相是:丈六身材,面皮黄色。护身法宝是修成了的舍利子,常于十二莲台之上,居于西方八德池边。老子、元始与通天教主动手的时候俱要以扁拐、玉如意接架相还,而接引道人不动手只护体神功便能使通天教主不能近身,由此可见接引道人法力高于老子。舍利子是佛教高僧涅盘火化后留下的灰白色骨骼(其实是长期坐禅引起的结石),佛家以为此是高僧智慧和法力的结晶,奉为佛门圣物,佛说无量寿佛十六观中说当观八德池中水 七宝所成宝
本贴转自白云人家.
吕祖
       吕祖即吕巖,亦作吕喦,字洞宾,号纯阳子。由於道教全真道派奉吕巖为纯阳祖师,故世称吕祖。
       据《历世真仙体道通鉴》,吕祖生於唐贞观十二年(638年)四月十四日,河中府永乐县人。其父吕让,初为太子右庶子,迁海州刺史。吕巖生於林檎树下,出生时异香满径。
       幼时极其聪明,日诵万言。及长,身高八尺二寸,面淡黄,笑脸,微麻,三茈须。一说武后时三举进士而不第。唐文宗开成二年(837年)举进士,後游庐山,遇异人受长生诀而得道。另一说,吕巖两举进士不第,後在赴长安道中,遇锺离祖师,授枕作黄粱梦。梦中举进士,登科第,历任显官,入台阁,擢侍从,居朝三十一年。偶上殿应对差误,被罪谪官,南迁江表,路值风雪,仆马俱瘁,一身无聊,方自叹息。忽然梦觉,入睡前所煮黄粱米饭尚未炊熟,世称「黄粱一梦」。醒则悟,遂弃家,随锺离祖师赴终南山鹤岭修道。据传,唐僖宗广明元年(880年),吕祖遇到崔公,崔公授《入药镜》,吕祖即知修行性命,不差毫发。後在湘潭、岳阳、湖北一带游历度人。又据《吕祖本传》,吕祖得锺离之道以後,又得火龙真人天遁剑法,一断烦恼,二断色欲,三断贪嗔。初游江淮,即以灵剑除长蛟之害。後奉天帝之命,居荆山洞府。年六十四上朝元始天尊、玉皇大帝。自是隐显变化不一,惟其誓愿宏大,是以浮尘浊世,行化度人,传说众多。元代道士苗善时曾编有《纯阳帝君神化妙通纪》七卷,汇集吕祖一百零八化的故事,无不以劝人尽忠行孝、积善除邪为本。
       敕封和奉祀:对吕祖的信仰和崇拜,大约自北宋末年起开始兴盛。宋徽宗宣和元年(1119年)封吕祖为妙通真人。南宋时已有专门奉祀吕祖的寺庙,并有塑像供奉。元世祖至元六年(1269年)褒赠纯阳演正警化真君。元武宗至大三年(1310年)又加封为纯阳演正警化孚佑帝君。吕祖神诞之日为四月十四日,道教信徒多於神诞日赴道观中吕祖殿烧香奉祀,或还愿,或祈愿。华南地区和南洋华人盛传吕祖签文,遇有急难,常於吕祖殿神像前求签问卜,祈求神示。
                                        ------摘自〈百度百科〉吕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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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乐宫壁画:吕祖降生图

叹道歌七十二段

 


 


其一


已矣乎,道不明,性命谁能认的清?
角胜场中争上下,羊肠路里讲声名。
恩爱牵缠难解脱,机谋识见乃偏精。
如此俱皆寻死事,能知悔悟是豪英。


 


其二


已矣乎,道不贵,一切庸愚多忌讳。
闻人说道便狐疑,见人修道即谤诽。
不顾性命养精神,只贪酒肉充肠胃。
天堂路上少人行,地狱门中争尝味。


 


其三


已矣乎,道不通,旁门曲径有无穷。
不是着空与执相,便是搬西又弄东。
七十二家炉火事,三千六百淫邪功。
以盲引盲迷正路,阻挡学人入牢笼。


 


其四


已矣乎,道有难,外道却把正道乱。
或指性藏天谷间,又言命在关元畔。
阴阳误将子午观,龙虎直把肺肝看。
一身上下胡作为,哪件能得近道岸?


 


其五


巳矣乎,道门开,人人许在里边来。
若知回头即彼岸,如下肯心是法财。
知其一兮延性命,识得二时结圣胎。
自古明人皆接众,怎奈尘世少良才。


 


其六


已矣乎,道缘堕,几个道人识真我;
却将鱼目认珍珠,多将草子作仙果。
尽是弃常而好奇,俱系所福反招祸;
总遇明师不低头,自己早把门户锁。


 


其七


已矣乎,道可伤,学人何不细参详。
切身大事如儿戏,圣贤理路作平常。
有己无人多傲气,偷闲怕苦想仙方;
不知虚心求师友,怎能晓得真阴阳。


 


其八


已矣乎,道衰败,学人大半皆作怪。
未明性命装高人,贪图供养累帐债。
无功受禄如何消,作业造罪哪知戒?
看他这些糊涂虫,都把祖家教门坏。


 


其九


已矣乎,道自然,强扭强捏尽虚悬;
也有守心定意念,也有闭息住丹田。
也有搬下去运上,也有推后却转前,
到的年满月尽处,一无所用空怨天。


 


其十


巳矣乎,道长久,若无恒心休胡走;
才进门户问元关,未曾学识要下手。
始勤终怠志不坚,阳奉阴违多招咎;
只想哄人露天机,神仙暗里笑破口。


 


十一


巳矣乎,道无奇,好奇早把路途迷;
铅汞砂银皆寓意,乌兔龟蛇尽比词。
俗语常言合圣道,日用夜作有仙基;
现现成成元妙理,只是愚徒不细思。


 


十二


已矣乎,道不见,愚人只在色身炼;
口鼻认为元牝门,脐后误作黄庭院。
识神疑是主人公,浊气错当亲家眷;
不知大药本无形,大虚空里第一善。


 


十三


已矣乎,道待人,无人天宝落凡尘,
大事须要空万有,任重还得力千钧。
神光断臂明佛法,长春折肋现法身;
自古圣贤苦中出,不苦如何得全真。


 


十四


已矣乎,道久昧,汉唐神仙皆隐退;
只因认假不认真,所以韬明而养晦。
纵有慈心无处施,空抱天机与谁对?
果然有个惜命贤,邂逅相逢吐肝肺。


 


十五


已矣乎,道要传。不通明师尽枉然;
祖祖相授路机秘,灯灯共续指先天。
一身上下无真物,万般景象非法船;
会的生前一句子,霎时火里长金莲。


 


十六


已矣乎,道贵悟,不悟如何下脚步?
先须自究性之宗,再求师诀命之故。
先后二天大不同。内外五行各分路;
天机秘密彻底通,超凡入圣由人作。


 


十七


已矣乎,道在柔,以柔而用第一筹。
心高怎能登正路,性躁如何出人头?
后身即是先身兆,退步原来进步由;
争强好胜望成道,犹同瞎子跳深沟。


 


十八


已矣乎,道果决,一刀两段削钢铁;
恩爱难舍脚手缠,贪嗔不除志念劣。
欲修仙道先脱凡,要登圣域且消孽;
可笑荆棘岭上人,葛藤怎把金果结?


 


十九


已矣乎,道无缘,多少行人打秋千;
两句话头装大隐,些小功夫称高贤。
云来雾去不踏实,朝此夕彼弄虚悬;
只说哄人还哄己,谁肯悔悟求真传。


 


二十


已矣乎,道不小,愚人只在门外绕;
不知追求造化根,妄冀得诀将命了。
深入理窟方见真,打开元牝始通晓;
擎天往地一物圆,认得便能超物表。



二十一



已矣乎,道便宜,知的造化不能移,
后生可畏须勤苦,老迈蚟羸难药医。
闻道便可超凡类,行道即能登圣基;
天下学人皆懒怠,迁延岁月一生迷。


 


二十二


已矣乎,道贵好,回头那怕年老耄;
神仙留下栽接方,志士须要真心造。
归根现成续命汤,回光即是复元膏。
此身不向今生修,来生怎晓归何道?


 


二十三


已矣乎,道贵和,守静避世意如何?
缘督借商完大道,梅福为官养灵柯。
在尘出尘超凡路,处世离世入仙窝。
古今多少成真客,尽从朝市苦练磨。


 


二十四


已矣乎,道不见,几人明的一以贯;
这个讲论服丹方,那个争说飞升案。
各分枝叶任意行,自拈门户糊涂干;
皆是弃真去弄假,到底谁能登彼岸?


 


二十五


已矣乎,道贵诚,学人何不发真情;
囚人赎罪倾家产,商贾图财舍命行。
明师即是重生父,妙诀犹如极乐城;
若还诡诈多轻慢,谁把天机与尔明?


 


二十六


已矣乎,道是宝,明的便能延寿考;
莫说朱砂与黑铅,何用皎梨共火枣?
至简至易不犯难,至灵至神真个好;
可笑愚人求元妙,现在元妙不知保。


 


二十七


巳矣乎,道本无,无形无象难画图;
听之不闻视不见,拟之已失议之诬。
大则量能包六合,小而却如一黍珠;
世间多少修宾客,尽在景象寻路途。


 


二十八


已矣乎,道深奥,哪有志士可与告?
个个心中无虔诚,人人性儿多高傲。
故态不改尘不除,外装老成内贼盗;
如此行藏望修仙,虚度一生受果报。


 


二十九


已矣乎,道极尊,难作私情度愚昏;
慈父不能传与子,亲爷岂敢授之孙!
万两黄金焉得买,一心无二可沾恩;
若非出类登天汉,谁把秘诀慢轻论?


 


三十


已矣乎,道中正,修道还须凭德行。
有德有行方成真,无德无行难作圣。
德大鬼神皆暗扶,行深邪魔不敢并;
可笑清静无为人,妄想顽空了性命。


 


三十一


巳矣乎,道最深,学人谁肯细追寻?
不入虎窝焉得子,不淘石沙怎拣金?
低头钻进虚无窍,固志精求天地心,
忽然看见本来物,左右逢源皆宝林。


 


三十二


已矣乎,道在迩,人皆远处寻妙音;
眼前常见美金花,身平就有真种子。
认得霎时扭阴阳,明的当下逆生死;
这事非可自猜量,要知急访明师指。


 


三十三


已矣乎,道路悠,始终次序要追求;
采药时须辨真假,炼药时要知刚柔。
运火时分别急缓,结胎时小心添抽;
差错丝毫千里失,片言只语怎出头?


 


三十四


已矣乎,道要学,不学如何归大觉?
先认西南偃月复,再穷东北覆碗剥。
生我之门固命根,死我之户脱皮壳;
生死路上多少人,几个能把造化握?


 


三十五


已矣乎,道至中,不偏不倚谁能通?
黑白相符为丹母,色空一致是真功。
雌雄匹配藏生意,阴阳均平起和风;
若人悟得中字义,纵横逆顺称大雄。


 


三十六


已矣乎,道无诈,一些虚假早大差;
酒色财气要皆离,嗔恨贪痴须都化。
真心实意尽力行,装聋卖哑任人骂;
无识无知万缘空,欲上高处先当下。


 


三十七


已矣乎,道至公,岂论高低富与穷,
人人秉性能复本,个个含灵可返童。
官宦必须忘势利。士庶还当下苦功。
真事原要真人作,人若不真事总空。


 


三十八


已矣乎,道深厚,欲全真时要详究;
仙凡路隔只分毫,生死关口如钮扣。
些儿大意丧天真,稍有微尘入鬼窦;
此中利害若不明,千方百计总招疚。


 


三十九


已矣乎,道甚平,学人偏从险处行;
闺丹背却真常道,寂灭原非大法程。
强闭气血生疮毒,硬定精神入火坑;
现前一条通天路,未遇明师辨不清。


 


四十


已矣乎,道无价,一粒黍珠包造化,
藏之杳冥无形踪,放则光辉通昼夜。
为贤做圣尽由他,作佛成仙不外借;
多少道人皆乱寻,现成宝贝却抛下。


 


回十一


已矣乎,道法该,有道有法命根栽;
无欲观妙为丹本,有欲观窍采药材。
炉鼎稳妥无灾害,火候不差结圣胎;
这些妙运要师诀,妄猜私度做不来。


 


四十二


已矣乎,道难作,穷理先是第一着。
性家果在何处藏,命根究竟甚地落?
五行不在脏腑存,三元总是虚空托。
愚人却把理不研,模模糊糊冒下脚。


 


回十三


已矣乎,道味香,几个道人肯细尝,
四象和合延寿考,五行攒簇入仙乡。
偃月灵光还丹本,太空真气大药王;
只此一乘微妙法,余二非真慢度量。


 


回十四


已矣乎,道无首,一气循环真枢纽,
不论庸愚任意贪,只教达士无心守。
认得收归玉炉中,炼成一个混元斗;
这等天机若不明,休在人前夸大口。


 


回十五


已矣乎,道梯高,登的上去是英豪;
刻刻拣取延命药,时时磋磨斩妖刀。
后天消尽先天现,凡胎脱去圣胎牢;
只是学人怕下苦,大限纯蘸胚六


已矣乎,道难测,囫囫囵囵一太极;
无背无面无后前,即隐即现即空色。
眼不可见口难言,拟之则失神自得;
愚人尽在象中求,怎能近的圣贤域。


 


四十七


已矣乎,道妙元,超凡入圣大法船;
闻说成仙皆慕爱,听的功苦惧熬煎。
既要悭财积万贯,又想腾云上九天;
如此等类遍尘世,何曾见个出群贤。


 


四十八


已矣乎,道简便,不须远觅在家院;
转身即得返魂丹,回头就是真道岸。
只因学者无肯心,所以灵宝不现面;
吁嗟悬虚不实人,枉在旁门一世转。


 


四十九


已矣乎,道无偏,性命双修了大还;
始而有作成命宝,终则无为了性天。
四个阴阳分真假。两段功夫有后先;
观窍观妙方全美,有头无尾是枉然。


 


五十


已矣乎,道有五,气分水火木金土;
一变为五昧本真,五而归一见宗祖。
大抵要辨先后天,更须细认生死户;
妙诀不离顺逆间。顺逆未明空守苦。


 


五十一


已矣乎,道清闲,清闲决要扫千般;
刻刻时时防马劣,行行步步虑猿颠。
万缘不起归正觉,一念纯真了大还;
可笑多少修静客,身心不定枉入山。


 


五十二


巳矣乎,道自在,自在须将自己爱;
自若在时物难牵,自如不在性即昧。
果然自己常在家,阎王老子亦惊退;
这个机关若不知,万般作为尽障碍。


 


五十五


巳矣乎,道不难,难因学者不钻研。
深造终须开慧性,专心久必破疑团。
倘如认得先天气,顷刻即能结还丹;
知终知始全通彻,立竿见影莫遮栏。


 


五十六


已矣乎,道要证,证过行持无蹭蹬。
性虽自悟不为凭,命假师传要体认。
生知必借学知成,真材更求大匠定;
可叹自作聪明人,乱猜冒作流曲径。


 


五十五


已矣乎,道通神,一了百当出凡尘,
认得当年无色物,炼就金刚不坏身。
至圣至神三毒灭,没灾没难四时春;
此法无难真简易,奈何世上少真人。


 


五十六


已矣乎,道无状,无状之状真模样;
寂然不动感而通,敲之则应静中亮。
收来送入太虚炉,炼成一条混元杖;
真诀还须教外传,无功少行难想望。


 


五十七


已矣乎,道不全,天人合发火种莲;
顺行造化生人物,逆运阴阳作佛仙。
开坤闭艮离鬼窟,栽成辅相了大还;
此法寻常不易得,万劫间或只一传。


 


五个八


已矣乎,道极邃,毫发差殊多资累,
药物斤两要相当,火候始终须全备。
知吉知凶方保真,有加有减事才遂;
明的一分行一分,冒然下手功枉费。


 


五十九


已矣乎,道无根,说是无根却有门;
八卦三元从此出,五行四家内皆存。
悟的成仙与作佛,迷而丧魂又伤魄;
丹阳指出无中有,其如学者俱愚昏。


 


六十


已矣乎,道实异,知之攸往无不利;
元关要口逆阴阳,神气根头转天地。
赤龙项下摘明珠,黑虎窝中寻法器;
此事须共神仙推,岂许庸愚冒猜议。


 


六十一


己矣乎,道最真,当先细认本来人,
气性之中寻本性,色身之内觅真身。
是非相隔一些子,只于先后别疏亲。
迷徒尽在皮囊弄,却把魁罡认北辰。


 


六十二


已矣乎,道至细,行为举止有关系;
持心炼己切防危,朝乾夕惕常若厉。
稍放从容真性伤,略图自在生门闭;
修道犹如履层冰,动脚有差全身弊。


 


六十三


已矣乎,道本空,空中却有主人公。
运行造化真宗祖,维持性命大神通。
入圣超凡皆籍力,移星斡斗不费功;
必须亲见真形象,未见如何得返童?


 


六十四


巳矣乎,道无色,无色浑沦一大极;
三尸六贼不能侵,五蕴七情皆灭熄。
温养十月成法身,乳哺三年入圣域;
此诀非可等闲知,不遇明师总难识。


 


六十五


已矣乎,道在身。身中又藏一个人。
寤寐行为常作伴,视听言动甚相亲。
非是后生知识觉,原来真正气精神;
若将有象有形觅,认奴作主永沉沦。


 


六十六


已矣乎,道微妙。常人闻之便大笑;
扭转阴阳进化机,钻破混沌始母窍。
取出无情杖一根,打散群魔并诸曜。
纵横逆顺俱随心,千峰顶上常歌啸。


 


六十七


已矣乎,道贵勤,废寝忘食觅宗君;
念念归诚须戒惧,时时返照要殷勤。
深造自然登道岸,至诚决定味香氛;
若是悬虚无志气,怎能出类与超群。


 


六十八


已矣乎,道无两,迷人何故分下上;
太极原来圆觉名,至诚即是金丹象。
识得圣贤理同揆,方知仙佛事一榜;
若不明此别寻求,便入旁门空妄想。


 


六十九


已矣乎,道多端,邪正我曾经的全;
初逢龛谷开明路,再遇仙留示大还。
二十余年才识我,百千磨炼始登船;
若非苦力专心久,怎敢糊涂涉大川。


 


七十


已矣乎,道有始,终以全始圣贤旨;
由命修性方到佳,自有归无才歇止。
半途而废枉用功,中道自弃非法子;
多是学人不认真,认真何难了生死。


 


七十一


已矣乎,道有禁,性命阶梯值万金,
妄传匪类灾星至,轻露天机祸事临。
学人访道念虽急,真师启后意尤深;
若非法器难提引,果遇知音便吐心。


 


七十二


已矣乎,道莫说,说多恐人笑愚拙;
《原旨》《参悟》尽明心,《阐真》《会义》皆滴血。
扶持正教扫旁门,泄露丹头藏口诀,
当时不得遇知音,留与后贤细辨别。

灯蛾蚯蚓


 


    灯蛾扑灯,而自投火死;蚯蚓图热,而自致曝亡;此二物皆喜明而伤生也。
    吾之观此,固悟的趋吉避凶之道矣。世人顺其可欲,争名夺利,贪酒好色,以假为真,以苦为乐,日夜操劳,朝夕忧虑,费精耗神,不到三寸气断之时,不肯歇心,犹如灯蛾扑灯烧身,蚯蚓图热丧命,是谓阎王不叫,自送其死也。若有自知惜命者,处处屈己尊人,事事藏头退步;如鱼游于渊,龟入于泥,毁誉不到,祸福不侵;不求生而自生,不致死而无死;此趋吉避凶之善法。奈何愚人以外物为重,以性命为轻,自促其死耶。



 

蚕丝蜂蜜


 


    蚕吐丝,原欲护身,不知人取丝而伤其生;蜂酿蜜,原欲养命,不知人取蜜而丧其命。此二物皆欲厚其生,而反促其死者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利害倚伏之道矣。人皆怕死也,怕死即有求生之心。既有求生之心,则必为衣为食,日在羊肠路上劳心苦力,积蓄钱谷,以厚其生;在常人自以为能养其生矣,殊不知实不足以养生,乃促其死耳。何以知其然哉?凡人养生之心重,则必保身之心轻。保身之心轻,昼夜劳苦,精神暗伤,气血衰败,已入死路。更有一等不知死活之辈,百病临身,朝不保夕,舍不的吃,舍不的穿,愈老愈贪,至死不悟,迷闷到底,与蚕吐丝、蜂酿蜜,自致其死者何异!若是大智慧人,别有个保生之法,不在衣食上留心,不於货利上着意;弃世财而积法财,轻色身而养真身;万物难移,何利何害也。



 

他家借种


 


    农夫之所首重者,种子也。有地有种者,自己现成,不待求借于人。至于贫寒之家,或有地而缺种,必求人而济事。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借种之道矣。所为种者,先天真一之气也。此气顺则生人生物,逆则成仙成佛,故丹经子书,皆以此气为仙佛之真种子。真种本来人人具足,个个成圆,因交后天,阴气发而阳气消,真种掩埋,绝无形迹矣。有志者虽能清静心地,万缘俱息,不过一空田而已,焉能济得饥渴、救的性命?此借真种之不容已也。
借种者,以我家而求他家也。他家者,人也。人家之物,欲为我有,不得白手直取,必须以礼相求,低心下气,取彼之欢心,方能借的真种。真种到手,随种见苗,立竿见影,绝不费力。否则,鼎中若无真种子,犹将水火煮空档,终无实济处。但人认不得真种是何物,他家在何处,多误以女子是他家,而行采取邪术,或以梅子首经服食吞餐,秽污百端,岂不可笑可叹!
    噫!药出西南是坤位,欲行坤位岂离人,分明说破君须说,只恐相逢认不真。



 

龟藏鱼潜


 


    龟藏于泥而无害,出于泥而人捉;鱼潜于渊而全形,出于渊而鸟残。
    谷之观此,因悟的伤生益生之道矣。凡人不能益生,而每趋于死地者,皆由不能韬明养晦,自侍聪明,多用才智之故。聪明才智,分心乱性,则正气日消,邪气日长,命根摇动,不死岂能之乎?故至人者,内念不生,外物不纳;有若无,实若虚,如愚如讷,明而不用,光而不耀;不以假伤真,不以外挠内;感而后应,迫而后起,不得已而后动。虽外有应,而内未尝应,虽身有动,而心未尝动;迎之不见其首,随之不见其后,造化且不得而拘,更何有灾害之相侵?亦如龟入泥而人难捉,鱼潜渊而鸟不残也。



 

油涸炭化


 


    油涸则灯灭,不待涸而旋添油,则生长不灭矣,炭化则火熄,不待化而续添炭,则常燃不熄矣。
    吾之观此,因悟的接命养生之道矣。天地有好生之德,但愿人人长生,不愿人人促死,特人自致于死,而委之于命者,岂不愚哉。试观万物春而生,夏而长,秋而实,冬而藏;至春又生,至夏又长,长生不死者,顺其四时自然之序,而无分外做作,故能长生也。惟人秉阴阳五行之正气,而不能顺其自然,分外习染,以苦为乐,以毒为药,贪欢顺欲,斫丧根本,久而精神耗尽,真灵消灭,亦如油涸灯灭,炭化火熄。至于殆而已。果是出世丈夫,以性命为重,保精神如保金玉,惜真灵如惜珍宝;不在大火坑中下脚,不在是非场中出头。时时在根本上留心,道义中着念;慎于内而谨于外,蛰其神而藏其气;所谓君子务本,本立而道生;亦如旋添油而灯不灭,续添炭而火长燃,无命者而可有命,不生者即可长生。生之死之,岂可独委于天乎?



 

泥莲霜菊


 


    莲干空,故出淤泥而分外净;菊花迟,故遇秋霜而分外鲜。盖中空则外物不能染,花迟则气足而耐寒。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内御外之道矣。造化能以拘我,万物能以移我,灾祸能以伤我者,非造化果能拘,万物果能移,灾祸果能伤,皆由我之见景生情,遇物生心,随风起浪,知前而不知后,知强而不知弱,自拘自移,自伤之耳。果能万缘不起,一念不生,常清常静,外物不能入,客气不能杂;亦如出水之莲,而尘垢不染;果能收敛才智,大巧若拙,大智若愚,藏行晦迹,柔弱为先,祸福不能及,毁誊不能加,亦如三秋之菊,而经霜耐寒。修道者,可不以清静柔弱为本乎?



 

灯笼炉罩


 


    灯无笼见风则灭,若在笼虽遇风而不灭;炉无罩落尘即垢,若在罩虽飞尘而不垢。
    吾之观此,因悟的护持灵元之道矣。吾之灵知如灯如炉也;真知如笼如罩也。灵知不得真知之覆庇,识神借灵生妄,遇境迁移,假者用事,真者退位,邪气掩蔽正气,如灯之灭,炉之垢,失其本来面目矣。灵知若得真知配合,以真知而制灵知,以灵知而顺真知,识神无由而发,灵气不飞,根本坚固,虽入水而不溺,入火而不焚,一切外来客邪。焉得而伤之?亦如灯有笼而不灭,炉有罩而飞尘不垢也。



 

物圆物方


 


    凡物圆者,其体活动;物之方者,其体宁静。圆者不能宁静,方者不能活动。此物各自一性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用圆用方之道矣。圆中规也,中规则随机应变,可上可下,可高可低,可行可止,不执一法;方中矩也,中矩则是非不混,非礼不履,非义不行,非道不处。内有主宰,能圆能方,循规蹈矩;既不落于固执不通,又不流于顺风倒浪;外而活活泼泼,内而稳稳当当;借世法而修道法,依人事而全天道;大火里栽莲,泥水中拖船;显晦随时,行藏合宜;虽天地神明,不可得而测度,而况于人乎!彼世人能圆而不能方,能方而不能圆者,犹如方圆之死物,宜于此而不能宜于彼,是非相混,邪正不分,何能成其大道乎?故修道者必以方圆兼该,才是大作大用之真本领也。



 

锅破瓮漏


 


    锅破锢镂,则仍是好锅,而可烹饮食;瓮漏笆箍,则仍成好瓮,而可盛水浆。
    吾之观此,因悟的败而能成之道矣。人生之初,精气神三宝。混成凝结;及其知识一开,六根门头,门门泻漏;七情业种,种种侵伤;三尸搬弄,五贼作殃;酒、色、财、气迷其性,贪、嗔、痴、爱耗其真;日斫夜丧,三宝消化;浑身是病,内外败坏,将本来混成之宝成了个破烂不堪之物,如锅破瓮漏,为无用之器矣。若知猛醒回头,翻转面皮,俯视一切,万缘俱空;重置家当,再造钳锤,在切身性命处,真履实践做去,将后有之物,件件扫个罄尽;收敛英华,牢把念头,弃假存真,除邪扶正;为功日增,为道日减,增之又增,减之又减,直到增无可增,减无可减处,自然不漏精而精全,不耗气而气全,不劳神而神全;已失者复有,既败者又成,仍是当年混成无亏之物;亦如锅破锢镂,仍是好锅,瓮漏笆箍,仍成好瓮。奈何人人破漏,不知痛苦,以假认真,日夜斫丧,愈致破漏,及其柱朽墙塌,房屋四散,无处安身,只得另寻住处,在六道轮回中,乱撞冒投去也。



 

婴儿无心


 


    婴儿猛虎不伤,饿鹰不搏,何以能如是哉?以其无心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无心妙用之道矣。夫人之不能成道者,皆由于有心也;有心即有我,有我即有人;稍有人我之见即图利己,不顾损人,机谋百出,神头鬼面,私欲纷纷,天良俱昧,德且不能积,何敢妄想道?果是真正慕道之士,急把人我山放倒,速将羊肠路离开;持身应世,彼此同观,高低一等;因物付物,随事制事,应而不纳,过而不留,万般境遇,皆以无心处之。无心则无私,无私则内净,内净则纯白无玷,浑然天理,是谓元德。元德无形无迹,不睹不闻,方且与天地合德,与日月合明,与四时合序,与鬼神合吉凶,造化不能拘,万物不能伤矣。
    彼婴儿者,无识无知,一无心而虎鹰且不能伤,何况有体有用,道德两全之无心,一P外患,焉能侵之乎?



 

筑基起屋


 


    房屋耐久不耐久,全在始而筑基。基地坚固,房屋稳安而耐久;基地将就,房屋日久而歪斜;此一定之理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悟本之道矣。修真莫先于炼已持心。炼己则私欲去,持心则志念坚。私欲去,志念坚,则根本稳妥不动不摇,于是和合四象,攒簇五行;窃阴阳,夺造化;修性修命,一直前行,深造自得,攸往攸利;亦如基地筑的坚固,而木石砖瓦之重,无不负载也。若根本不固,志念不专,忽此忽彼,始勤终怠,旋作而旋失,欲向其前,反落于后,枉劳功力,亦如基地将就,虽房屋起立,而日久歪斜也。



 

丹房器皿


 


    炼药必须丹房,盛药必用器皿;若无丹房器皿,炉鼎无处而安,药物无处而盛。此丹房器皿,烧炼家之所必用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借假修真之道矣。人之色身,如丹房也;身中之五脏,如器皿也。色身中藏有真身,五脏中藏有五行。修真者,非修色身五脏也,乃修真身,炼五行,不过借此色身五脏之假,煅炼真身五行之真耳。
    真者何真?五行者,金、木、水、火、土也。心同火,其德为礼;肾属水,其德为智;肺属金,其德为义。肝属木,其德为仁;脾属土,其德为信。木金火水土,五行之性也;仁义礼智信,五行之德也;此先天所具之真。至于心藏神,发而为乐;肾藏精,发而为哀;肺藏魄,发而为怒;肝藏魂,发而为喜;脾藏意,发而为欲;此后天所具之假。
    有生以来,先天混于后天之中,后天混于先天之内,驳杂不纯,若非炼去后天之假,则先天不复。借后天炼先天,以先天化后天;后天化尽,先天纯全,脱出一粒光明宝珠,通天彻地,纵横逆顺,头头是道;功完行满,打破虚空,白日飞升,血肉皮囊无用,委而弃之;亦如烧炼家药成,而丹房器皿无用矣。愚人不知道中寓言,在丹房器皿有形有象之物上冒猜乱作,所谓“鼎里若无真种子,犹将水火煮空挡”也。古仙云:“莫执此身云是道,须知身外有真身。”彼世间在肉皮囊上用功夫,与夫在炉灶金石上费心思者,岂不愚哉!



 

毛蛆蝌蚪


 


    毛蛆结茧,蝌蚪结胞,久而茧破出蛾,胞开出蛙。
    吾之观此,因悟的圣胎脱化之道矣。修真者,攒簇五行,混合百神,浑然太极,一气凝结,混混沌沌,不识不知;圣胎有象,如毛蛆之结茧,蝌蚪之结胞;蛰神藏气,恍恍惚惚,杳杳冥冥,一些灵根由微而著,由嫩而坚;大功到日,忽的打破虚空,露出清静法身,跳出三界之外;亦如毛蛆之化蛾,破茧飞升,蝌蚪之成蛙,脱壳跳跃;身外有身,别一世界。故道成之后,或谓之羽化飞升,或谓之脱壳成真,盖言其肉身之中,又生出一真身也。这个真身,人人俱有,个个皆见,但人为尘缘所迷,幻想所惑,当面不识;若有识得者,勤而修之,无质生质,无形生形,脱化成仙,为金刚不坏之躯矣。



 

骐骥驽骀


 


    骐骥善走,一日千里;驽骀缓行,十日可到;虽迅速不同,而成功则一。
    吾之观此,因悟的功力迟速之道矣。凡人性有利钝,力有大小。性纯者,而欲效性利之人;力小者,而欲效力大之人;是以鸦鹊而欲步大鹏,不但不能追随,而且伤其羽翅,乌乎能哉!故至圣日:“生而知之者,上也。学而知之者,次也;困而学之,又其次也;及其知之一也。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及其成功一也。”此三等人,虽有难易迟速之分,皆能知道成道,特患人无志气耳。无志气不但不能行,而并不能知。若有志气,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人一能之己百之,人十能之己千之。果能此道矣,虽愚必明,虽柔必强,未有不到深造自得之地者。奈何天下道人,多不能真心实意以性命为大事,口道德而心盗蹠;又要想道,又要贪图;磕着撞着,即便动火;一言一语,皆不能受;聪明者自恃其能,心记几宗公案,耳听几句话头,自负有道,目中无人,不肯去求明师。访良友,自误前程。性钝者,不知穷理,不辨邪正,学些旁门功夫。曲径搬弄,亦谓有道;再不就证高明,终身守持,牢不可破。似此等辈,却不思性命之事为天下第一件大事,修持性命为天下第一件难事,岂是轻易而知,容易而成?所以学道者如牛毛,成道者如麟角。果是丈夫铁汉,万有皆空,俯视一切,举步直入,金刚百炼,一意不回,访拜明师,精研实理,不论性利性钝,终久有个出头之日,决不枉度岁月也。



 


红花绿叶


 


    红花虽好,必用绿叶扶持。有花无叶,花不鲜明;有花有叶,花更增色。
    吾之观此,因悟的道德相需之道矣。道者,成己之事也;德者,利物之事也。修道者,内之功也。修德者,外之行也。自古抱道之士,未有不修德者也。道如花,德如叶;花以叶扶持,道以德成全;花叶不离,道德相需也。古之圣人,必先修道,而后修德;古之贤人,必先修德,而后修道。圣人者,上智也;贤人者,中人也。圣人者,一了百当,直趋道岸,修道易,故先修道而后修德,以德全道也;贤人者,必须有为,修道难,故先修德,而后修道,以德扶道也。学道者,上智之人,万中一二;中下之人,不可枚数。夫中下之人,根基浅,见识小,孽苦大,根尘深,必先积德;德重能服鬼神,能动天地,能感人物;以之学道,则道易学;以之行道,则道易成。盖道者,德之体也;德者,道之用也。德之极处,是谓元德,元德深远而不可测,即几于道矣,故学道行道易。今之学者,不积一德,不立一行,偶闻一言半语,不辨是非邪正,即便冒然下手,妄想成仙;勿谓不能得真,即得其真,自古及今,未有无功无行仙人;况大道非大忠大孝不传,非大贤大德不授,真师明鉴万里,岂肯将真宝付与匪人。更有一等糊涂愚人,不知脚踏实地勤行功行;即遇真师,又不敬心求教,谎言诡语,妄想哄人泄露天机,乘间偷取;又用不得长久,三朝两日即求传授,求之不得,即便远去;反出怨言,毁谤多端;如此居心,东奔西走,枉自费了麻鞋,碌碌一生,终无所成。殊不知道不离德,德不离道,岂可舍德而只言道,亦岂可去德而独修道!此修道者,不可不先积德也。

婴儿天真


 


    婴儿初生无识无知,酒色财气而不着,恩爱牵绊而绝无;富贵穷通而不晓,水火刀兵而不加;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万物皆空,诸尘不染;铁面无情,纯然天真。
    吾之观此,因吾的返老还童之道矣。人能猛醒回头,脱离万有;居于无事之境,处于无色之界;拔去历劫根尘,扫尽现世习气;头头放下,空空洞洞,清清净净;形虽老而性复初,外虽弱而内实壮,即是返老还童,即是婴儿本面。否则天真已丧,形强体胖,如豕如牛,有何益哉!



 

橐籥运用


 


    橐籥之为物,两头有窍,窍门有舌,中空而干直。中空者体也,干直者用也。两头窍者,出入之门也。两舌者,开阖之机也。干之来往,一收一放,虚而不屈,动而风生,开阖消息,自然而然。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体用之道矣。人能中虚以为体,心直以为用;无私无欲,天理流行,则刚柔相当,动静合宜,曲直得中,潜现随时;可以与虚空同气机,与天地同造化;亦如橐籥中空干直,一来一往,呼吸自然,气机不息,焉有不能长生者哉!



 

斗柄月建


 


    北斗七星,首四星名魁,尾三星名罡,又谓斗柄。斗柄所指处吉,所坐处凶,如指寅则月建寅,指卯则月建卯。一岁十二移,则为十二月,盖所指之处,有旺气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扭转气机之道矣。人之刚气,如天上之罡星,刚气运外,则外吉而内凶;刚气运内,则内吉而外凶;如罡星所指处吉,而所坐处凶也。有生以来,交于后天,刚气尽用于外,争胜好强,认假弃真,内而三宝受咎,是吉气散外,凶气聚内,年远日久,阳尽阴纯,不死岂能之乎!故至人者,扭回斗柄,运转魁罡;刚气用内,斩三尸,除六贼,绝万缘,扫诸尘;不以假伤真,不以外动内,吉气日生,凶气日消;生而又生,消而又消;吉气纯而凶气化,未有不能长生者也。



 


癫汉醉人


    癫汉跳墙,虽跌而不伤;醉人坠车,虽疾而不死;此何以故?以其忘形而不知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养生全形之道矣。人之所赖以生者,精、气、神三宝也。三宝聚则生,三宝散则死。欲聚三宝先要无我;无我则心虚;心虚则三宝无渗无漏,无消无耗,只有增而不能减;有增无减,增而又增,则内实;内实则生机不息而长生。彼癫汉醉人,仅一忘形,尚能不死,而况神全气足精固,未有不能保生者也。



 


提纲提领


    整网必提纲,叠衣必提领,是皆从总要处下手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根本之道矣。人心为一身之主。乃成圣成贤、作佛作仙之根本;心静则万缘俱寂,心动则杂念乱生。若能心无一物,空空洞洞;内念不出,外物不纳;常应常静,常静常应。虽日在纷华闹热之场,如镜之明,如水之止;无尘无波,自不为境遇所迁,亦如整网提纲,叠衣提领,左之右之,无不宜之矣。



 


淘金拣玉


    沙里淘金,石里拣玉,非可顺手而得,必须苦力功深而后得之。
    吾之观此,因悟的渐修有为之道矣。先天真宝,如金如玉;后天假物,如沙如石。后天假物,埋没先天真宝,如沙石埋没金玉矣。故欲求先天之真,须要拨尽后天之假。真者,先天一气之灵根;假者,历劫万般之业种,与夫后天气质之性,五行之气,积习之偏。以一真而埋于万假之中,非可容易而得,故必用渐修之功,拨去其假,方见其真;拨之又拨,拨到无可拨处,假者一概去尽,自然真者明亮。亮现于眼前,亦如沙石去尽,方见金玉。此苦尽甜来,香从臭出之功也。



 

桔槔取水


 


    桔槔取水,其斗虚下而实上,循环无端,取水以灌田。
    吾之观此,因悟的虚实两用之道矣。人能虚心而下于人,则必受益,中实而上于人;愈虚愈下,愈实愈上。虚之不已,实之不已,下之不已,上之不已;虚而实,实而虚,下而上,上而下;上下相通,虚实相应,道德充裕,未有不登于高明之境者也。《易》曰:“巽在床下,用史巫纷,若吉。”盖言道愈高而心愈低也。



 

草木花实


 


    草木初而开花,既而结实,各随其时,故得长生;若失其时,乃死之兆,特以反常故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与时偕行之道矣。人生之所依赖者,神气也。事来不得不应,物来不得不接;因事制事,随物付物;未来不迎,已过不留。神不伤而气不耗,如草木随时花实,此致生之道也。如贪财好色,图功争名,日谋夜算,事未来而预谋,事已过而不舍,神气消耗,如草木非时花实,此取死之道也。故君子惜精神如惜宝,用之则光而不耀,藏之则寂而不动;可行则行,可止则止,行止而不失其所,绝不以假而伤真也。



 

木偶泥胎


 


    木偶泥胎,本属死物,若人诚心祭之,久而灵应。
    吾之观此,因悟的起死回生之道矣。举世之人,以假为真,以苦为乐;日游于尘缘之中,夜入于梦幻之乡;日用夜作,尽是死路,并无生活;身虽动而心已死,形虽存而神早丧;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阳气化尽,惟有阴气,不死岂能之乎?若知的世事尽假,猛醒回头;诚一不二,无思无虑;只在性命上打点,戒慎恐惧,防微杜渐;日久功深,心自明,神自灵,内念不起,外物不入;有真无假,即可动天地,服鬼神;夺造化,胜万物;平地狱,上天堂;开生门,闭死户;延年益寿,理有可决也。



 


灯光烛亮


    灯烛之光亮,照于室内,则室内明而户外暗;移于户外,则户外明而室内暗。
    吾之观此,因悟的用明是非之道矣。人之聪明智慧,如灯烛之光也。其光误用于外,争胜好强,图名求利,日谋夜算,千思万想,逐于假境,迷失本宗,明于外而暗于内,不至伤身丧命而不止。若有丈夫弃假归真,黜聪毁智,以性命为一大事,回光返照,炼己持心,俯视一切,万有皆空,不为外物所移,不为诸尘所染,明于内而暗于外,可以希贤希圣,作佛作仙,不明之明,进于高明矣。故经云:“大智若愚,大巧若拙”也。



 


曲酒米粥


    作酒必用曲,无曲不成酒;造粥必用米,无米难成粥。盖曲本有酒气,故能成酒;米原是谷精,故能成粥,以其各从其类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性命同类相依之道矣。性者天性,非气质之性,乃气质俱化之性;命者天命,非夭寿之命,乃夭寿不二之命。修真者欲修性命,须寻性命之种,得其种而修之,性命可了;非其种而修之,性命反伤。此种也,外而非一切金石、草木、滓质之物,内而非一切血脉、精气、津液之物;特以有形有象等等之物,与我性命非是一类,如何了得性命?要知此性命之真种非是别物,乃本来所秉先天真一之气也。此气视之不见,听之不闻,抟之不得;非可于一身求,非可于身外寻;不离乎此身,亦不着于此身;在恍惚杳冥之间,藏虚无寂寥之境;含之则为真空,发之则为妙有;不可以言传,不可以笔肖,强而图之,这个〇而已;强而名之,儒曰“太极”,释曰“圆觉”,道曰“金丹”。太极、圆觉、金丹,其名虽三,其物则一,这个物方是性命之真种子。所谓穷理者,即穷此真种;所谓尽性者,即尽此真种;所谓致命者,即致此真种。知此真种,逆而修之,以之修性而性可明,以此修命而命可立。故《参同》云:“同类易施功兮,非种难为巧。”亦如作酒必用曲,煮粥必用米也。



 


钟鸣鼓响


    钟敲之则鸣,鼓击之则响;以其外实内虚,中空无物,故能鸣能响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真空妙有之道矣。真空者,如钟鼓之中空也;妙有者,如钟鼓击之而有声也。人若守此真空以为体,运此妙有以为用;常静常应,常应常静;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感而遂通,寂而不动;空而不空,不空而空;灵灵通通,活活泼泼;在大造炉中,一一炼度过去;垢去镜明,云散月现;露出金刚不坏法身,超出乎阴阳造化之外,与太虚并长久矣。



 


傀儡风筝


    傀儡能以当场点头,风筝能以飞腾上空者,人用线索以提牵之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人身动静神运之道矣。人身如傀儡风筝死物也,神如人也,气如线索也。神运气而一身活泼,能动能静,如人用线索提牵傀儡风筝也。神运气,气运身,所以能行能止,能言能离。修真者若知的以神御气,以气养神,神气混合,恍惚杳冥之中,有物有精,其精甚真,采而复之,变化无穷,方且提牵天地,岂第提牵幻身而已哉!



 

鹦鹉石猴


 


    鹦鹉教之能言,石猴教之能戏;是非本性则然,乃人渐渐教导而能之。
    吾之观此,因悟的求师访友之道矣。彼鹦鹉、石猴二物者,禽兽也。禽兽得人引导,且能言人之言,舞人之舞,何况人为万物之灵?若得明师指点,良友资益,未有不能进于高明之境者。果知拜明师,交良友,诚心辨明其义理,借彼之有知,以破我之无知;借彼之高见,以开我之愚见;则虽愚必明,虽柔必强,何不能仙?何不能佛?彼世间一切无知学人,师心自用,妄猜私议,自作聪明,不肯低心下气者,适以自误前程;虽曰欺人,实乃自欺,是视性命大事为儿戏,无怪乎碌碌一生,到老无成,可不悲哉!



 


榆荚荠麦


    二月万物发而愉荚坠落,八月万物敛而荠麦反生;此德中有刑,刑中有德之象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仁义并用之道矣。仁者,柔道也,主慈爱;义者,刚道也,主裁成。独仁无义,则爱而不分是非;独义不仁,则裁而必致刻剥,二者均失其中道。仁义并行,仁中而有果断,不至是非相混;义中而有权变,不至固执不通;亦如二月榆荚落,德中藏刑;八月荠麦生,刑中有德,不失中和之道矣。



 


思水思火


    燥则思水,饮水则燥解;冷则思火,得火则不冷。
    吾之观此,因悟的阴阳相需之道矣。夫道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阳极则以阴接之,阴极则以阳继之;不过于阳,不偏于阴,阴阳和平,刚柔相当,浑然一气之流行,本源不亏,生机不息,性可尽,命可立;不为万物所移,不为万事所累。在尘出尘,处世离世矣。否则,孤阴独阳,阴阳各别,刚柔不当,生机已息,不见其长,日有所亏,亏而又亏,至于殆而已。



 


向南向北

 

    向南则必背北,见南而不见北矣;向北则必背南,见北而不见南矣。
    吾之观此,因悟的择善固执之道矣。若人一心为善,所见者善,所思者善,所交者善,所行者善,日用夜作,无非是善,只知有善,不知有恶矣;一心为恶,所见者恶,所思者恶,所言者恶,所交者恶,所行者恶,日用夜作,无非是恶,只知有恶,不知有善矣。见善不见恶,见恶不见善,邪正不两立,忠奸不同朝。故君子见善如不及,见不善如探汤;守道如守宝,志念专一,百折不回,至死不变,不到深造自得之时,而功不歇也。


 


斩草栽树


    斩草必挖根,根不尽则复生;栽树必培本,本不固则即枯。
    吾之观此,因悟的去假修真之道矣。人之私欲习气皆假也,假犹草也;本性天良即真也,真犹树也。去假必须将一切私欲习气连根挖尽,方不复生,若稍有丝毫滓质存留,久而潜生,由少而多,为害最大也。修真必须将固有天真原本时时照应,刻刻培植,神水浇灌,真火温养,不教动着,不教摇着,百般护持,万样顾救,培植到根本坚固、气足神全处,方能不为万物所移、万事所累,后患皆无矣。故去假必至于无一毫之假,如斩草必挖根尽绝;修真必至于无一毫不真,如栽树必固本深厚。古经云:“一毫阴气不尽,不仙;一毫阳气不尽,不死。”真实不虚也。



 

瓶满瓶半


 


    水满瓶则外溢,溢则有亏;水半瓶则无漏,无漏常足。
    吾之观此,因悟的盈虚祸福之道矣。凡人自足自满,恃能恃才,知进而不知退,知强而不知弱,有己无人,心高气傲,久则招祸,而满无所用;凡人自卑自下,饶人让人,不满不盈,有功不伐,有才不矜,常搜己过,尊人之长,知足知止,知进知退,终必致福,而自卑登高。故曰“谦受益,满招损”,满不如谦之贵也。



 

器皿妆饰


 


    器皿之物,各有本质,无故而造作,妆之以五色,镶之以金玉,虽曰庄严,却失本质。
    吾之观此,因悟的反朴归醇之道矣。人生本质,原有纯白无玷;交于后天,根尘俱发,知识大开;加之积习染着,好酒者迷于酒,好色者迷于色,好财者迷于财,好气者迷于气,好富贵者迷于富贵,好游戏者迷于游戏;千谋百智,以遂其心,明欺暗昧,以顺其欲;所作所为,尽逐于假,以苦为乐,以砒为药;原来本质,全然埋没,甚至丧身陨命而不顾,招灾惹祸而不知。故古圣教人明善复初,返朴归醇,以还本来面目耳。还其本来面目,净倮倮,赤洒洒,丝毫无染,尘缘脱尽,便是圣贤胚胎,仙佛种子,所谓真人者是也。



 


有形有气


 


    凡物有形者,有成必有败;凡物有气者,有生必有死,是形气者,成败生死之由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脱离生死之道矣。人受后天五行之气而成形,形中即藏五行之气也。此气在人身中,发而即为五贼。五贼者,喜、怒、哀、乐,欲也。五贼互相朋党,剥消真元,所以有生必有死。至人者,化其后天,复其先天;安身于虚空之中,藏神于寂寥之境;不犯五行之气,不为万物所移;无烟无火,如枯木寒灰,无色无象,如太虚空谷;天地不得而拘,造化不得而规;此谓窃阴阳,扭气机,命由自主,不由天主。盖天地能役有形,不能役无形;能役有气,不能役无气;能役有心,不能役无心。无心则无气,无气则无形。无心,无气,无形,虚空而已。天地其奈虚空何?至于生之、死之、成之、败之,仅能生死成败其形气,岂能生死成败其虚空耶?



 


空谷传声


 


    空谷之中,人声喊叫,即有声传,俗名谷神;以其有声而无形,故以谷之神名之。
    吾之观此,因悟的虚中养神之道矣。人能虚中,即谷也;虚中即有一点灵气,暗藏于内,即神也。是谷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惟谷能神,无谷不神,神之为妙在于谷耳。
举世之人,私欲堆积,茅塞灵窍,秽污百端,焉得有谷?既无其谷,迷闷到底,如醉如梦,灵气全消,焉得有神?既丧其神,虽生如死。果能扫尽万缘,泻去积滞,净倮倮,赤洒洒的一无所有,自然空谷之中,恍兮惚兮,有物有精,不神而神,声叫声应,至灵至圣,放之则弥六合,卷之则退藏于密,可以上下与天地同流矣。



 

戥秤尺丈


 


    称物必用戥秤,物经戥秤而轻重方准;度物必用尺丈,物经尺丈而长短始知。
    吾之观此,因悟的药物火候运用之道矣。药物者,阴阳二气也;火候者,修持功程也。中正不偏,犹乎戥秤也;进退次序,犹乎尺丈也。以中正不偏之法,而采取阴阳二气,轻重相当,不多不少。二八一斤,药物足矣;以进退次序之法,而运用火候工程,长短量时,有进有退,一气成功,火候得矣。
    药物之轻重,全在乎中正;火候之次序,全在乎进退。能中能正,知进知退,药物皆真,火候不差,大道易成。
    噫!识急缓,辨吉凶,在匠手以斟酌;明进退,知止足,岂愚昧而能为?药物火候之运用,岂易知哉!



 

筏子筌罾



    渡河须用筏,河过则筏可弃;捕鱼须用筌,鱼得则筌宜收。
    吾之观此,因悟的以术延命之道矣。术者,法也,修真作用之法也。人自阳极生阴,日凿一窍,六贼作乱,五行相戕;三尸搬弄于内,七情猖狂于外,将先天灵根,日斫日消,几于丧尽;不有降龙伏虎之大法,扭转斗柄之匠手,邪气如何消灭,正气如何复全?此法之所以必用也。
    夫大道自然无为,何待用法强作?其所以必用其法者,盖除其弊也。果而诸弊除去,则法无用,亦如渡河须用筏,河过则筏可弃;捕鱼须用筌,鱼得则筌宜收;此用法不用法之义也。亦即以术延命,命延则术不用矣。但未延命之先,必须用术夺造化,逆气机,换星移斗,方能性命由我不由天,超出乎三界五行之外矣。



 

蛰虫复生


 


    百虫秋后皆蛰,至春复生,生本于蛰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死中有生之道矣。人之所以不得长生者,由于不能先死。死者,死人心也。夫肉团顽心,为七情六欲、五贼八识之首领;千邪百怪,皆为所引,狐群狗党,侵伤道心;人心常生,道心常死;道心死而正气消,性命乱摇,人不死者,未之有也。欲生道心,必须先死人心。人心死而一切贼党,蛇无头而自灭;灭无可灭,自然道心自生,正气复还,所谓昏久则昭明,死而复生,亦如百虫先蛰而后生也。



 

蚌珠鸡卵


 


    老蚌含珠而珠成,牝鸡抱卵而雏出者,皆系神气不散而然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温养圣胎之道矣。圣胎者,圣人之胎,即吾生之原本也。原本复还,圣胎凝结,如蚌已有珠、鸡已有卵,但未成全生出耳。此时无容勉强有为之功,只宜一意规中;水不教干,火不教寒;防危虑险,防之虑之;由嫩而坚,由微而著,自然有一粒黍米宝珠,从造化炉出迸出;通天彻地,纵横逆顺莫遮拦,与虚空同体;亦如蚌含珠而气不散,鸡抱卵而神不离;火候到日,珠自成、雏自出矣。



 

凤凰孔雀


 


    凤凰不轻现,故为世之所瑞;孔雀常耀华,故为人之所捕。


    吾之观此,因悟的晦明吉凶之道矣。明而恃才矜能,争强好胜,在假路上用心思者,每多招凶;晦而黜聪毁智,虚心自下,在切身处用功夫者,每多致吉。招凶者,明用于外也;致吉者,明用于内也。用外则认假而失真,损精耗神,走入于死路;用内则去妄而存诚,蓄精养生,返归于生门。明之用外用内,吉凶系之,生死关之。故君子绝外以治内,小人务外以失内,亦如凤凰孔雀隐显不同,而取吉招凶亦异。用明之道,可不谨哉!


 


悟道录卷下


 



 


日中月盈

 


    月中则必昃,月盈则必亏,此阴阳盈虚消长循环一定不易之理。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文武火候之道矣。当本原未复,招摄先天,勇猛精进,使其生之长之,以复其本原;及本原复全,如日之中,月之盈,阳气足矣。阳足即当以阴接之,于斯时也,急用柔道以温养,去其刚躁之气,防其危险之患,韬明养晦,一意不散,牢封密藏,用一分阴,藏一分阳,不使有些子渗漏;亦如日中则必昃,月盈则必亏,阳火阴符俱到;爻象换过,终则复始,阳气又生,是谓刚健纯粹之精。圣胎完成,别有天地,非人间,此先天中之先天。再加上工夫,一粒复一粒,从微而至著,圣而不可知之之谓神矣。



 

睡人作梦


 


    睡人作梦,所见喜、怒、哀、乐之境,富、贵、名、利之乡,梦者认以为真,不自知其梦也。
    吾之观此,因悟的修真功力深浅之道矣。有生以来,酒、色、财、气迷其心,思、爱、情、欲昧其性,内外尽假,全丧其真;修道者若有丝毫滓质未能化去,纵大道在望,未许完成,特以祸根犹未挖尽也。何以验之?验之于梦。若入梦境,酒、色、财、气不能染,恩、爱、情、欲不能着,不动不摇,清清白白,明明朗朗,不为假惑,方是见真;若再功深,全无梦到,方是祸根挖尽;倘有些儿梦境,犹有些儿根尘未尽。故曰至人无梦。盖无梦者,功力至极;有梦者,功力未到。有梦而在梦中知是梦者,功力已进;有梦而在梦中不知是梦者,功力全无。果到功力已极,绝无一梦处,则造化在手,虽睡如醒,虽死亦生。特以所死者色身,所生者法身,所睡者眼目,所醒者元神也。



 

商贾谋利


 


    凡商贾谋利,先须备办资本,次要人会运用;既有资本,又会运用,方能获利;若有资本而不会运用,或会运用而缺资本,皆不济事。
    吾之观此,因悟的法财两用之道矣。修真之士,积德立行,蓄精养神,念念坚固,愈久愈力,至死不变,诚心作事,如积财也。求师口诀,知始知终,明进退,识急缓,晓吉凶,知止足,循序而进。药物得真,火候不散,是有法也。有财有法,用财以办道,用法以修道,法财两用,步步见功,终得大成;亦如商贾有资本而会运用,处处皆有大利也。倘有财而无法,或有法而无财,躐等妄想,欲向其前,究落于后,虽大道在望,未许我成;亦如商贾有资本,而不会运用,或会运用而缺资本,终不能获利大富也。故真正修道志士,先求诸己,次求诸人,期必法财兼全,方不有误前程也。



 

颠猿劣马


 


    猿性颠狂不定,得系锁则随人运用,而不能放荡;马性顽劣难制,得鞴缰则随人兜收,而不能奔跳。
    吾之观此,因悟的正心诚意之道矣。人之顽心,出入无时,莫知其乡,如猿之颠狂,无有一刻宁静;人之妄意,起灭无常,忽此忽彼,如马之顽劣,无有须臾休歇。顽心妄意,两者朋党,滋其人欲,昧其天真,性命由是而渐伤,为祸最烈,为害最大。修行者第一着功夫,先要正心诚意。心正则万有皆空,意诚则诸念不起。万有皆空,诸念不起,以之修性而性可明,以之修命而命可立。然正心诚意之学,非容易而能,必须下一番实落功夫,方能济事。实落功夫,在于慎独。慎独者,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惧乎其所不闻,时时觉照,刻刻省察,不使顽心妄意稍有动于宥密之中,亦如系锁颠猿,勤兜劣马,不使放纵其性也。
    古来仙真,皆以心譬猿、意譬马者,实见的心意颠劣,其妨大道,而不容时刻放松也。学者果能制顽心而归于正,化妄意而复于诚,性命之道,可了大半矣。



 

男女生育


 


    世间男女相配,则生子生孙,代代相续。若有男无女,有女无男,则孤阴不生,独阳不长,生机息矣。
    吾之观此,因悟的生仙生佛之道矣。人生之初,阴阳和合,圣胎圆成,及交后天,阴阳分离,圣胎伤矣。若是上德之人,根基深厚,早遇至人,不待阴阳分离,即修无为之道,直登彼岸,立济圣位;其次中下之人,先天气足,后天气发,真阴真阳相隔,彼此不交,生机消化造尽,若不先行有为之道,调和阴阳,焉能圣胎复结?调和之法,乃使阴阳归于一气耳。但真阳流落于外,寄居他家,迷而不返,必须苦心劳力,不惮程途遥远,细觅慢寻;有时见面,一呼便来,引回我家,与真阴相配,夫妇重逢,分外相亲,自然有一点生机自虚无中来,凝结而成胎,温养十月,身外有身;更加三年乳哺之功,则聚而成形,散而成气,隐显不测,为金刚不坏之躯矣。是道也,亦与男女生人之道无异也。但凡父凡母而生色身,灵父圣母而生真身。一凡一圣,生仙生人,天地悬隔。三丰真人云:“顺为凡,逆为仙,只在中间颠倒颠。”颠倒天机岂易知哉!
    彼世间盲汉,以男女颠倒而行采取邪术者,适以结地狱种子而已,岂能结圣胎乎!



 

开门揭窗


 


    门开则气通,窗揭则光入;若门关则内外不通,窗阖则光气隔外。
    吾之观此,因悟的大机大用之道矣。世之修道者,入于旁门曲径,或闭目观空,或孤寂守静,或打坐思神,自负有道。殊不知道者,天地阴阳造之化道。是道散之于六合而不为多,聚之于一气而不为少;凡宇内有情无情,万有不齐之物,无不借之而生成;物物皆有,人人具足,特人在道中而不知道,如鱼在水中而不知水也。欲修此道,须要在天地阴阳造化中做作,于万物万事上证验,于千人万人前行持,乃活活泼泼、脱脱洒洒、光明正大之事业,岂闭户静坐、寂灭顽空者所能成哉!欲以闭户静坐,寂灭顽空而成道,亦如闭门阖窗,内外不通,黑洞洞不见天日,成何道乎?如云成道,其必成黑洞洞之道乎!《悟真》云:“修行混俗且和光,圆即圆兮方即方;显晦逆从人莫测,教人争得见行藏。”又云:“须知大隐居朝市,何为深山守静孤?”混俗和光,居朝居市,方是奋大用,发大机,修持大道之真作用也。



 

媒娉作合


 


    世间男女成婚,非媒娉不能相会,盖媒所以通两家之音信,娉所以传一时之过道;若无媒娉而自婚者,非是正配,乃私通苟合,必不长久。
    吾之观此,因悟的和合性情之道矣。性属内,东家也,为阴;情属外,西家也,为阳。性情分离,阴阳隔碍,如东家之女,西家之郎,两不见面也。若欲推情合性,以阴配阳,非黄婆作成,不能一家也。黄婆者,吾之真意也,又名真信。信能通人我,信能和阴阳,为修道者第一真宝,始之终之,有为无为,采药行火,结丹脱丹,须臾不可离者。《悟真》云:“离坎若还无戊己,虽含四象不成丹;只因彼此怀真土,遂使金丹有返还。”戊己即真意中真信也。戊信为外黄婆,如媒也;己信为内黄婆,如娉也。二者是吾身中之真媒娉。知此媒娉,用之调和性情,性情即和;调和阴阳,阴阳即会。两家合而为一家,而金丹隐隐有象矣。



 

食物尝味


 


    凡食物必须细嚼慢咬,酸甜苦辣,得之于心,方能知味;既知其味,美口者咽之,涩口者弃之,或取或舍,任其自裁。
    吾之观此,因悟的穷理辨真之道矣。性命之学,至幽至深,至精至细,倘知之不真,则行之不当,不但无益,而且有损。故必先穷理,穷得一分理,行得一分事,穷得十分理,行得十分事;尽性至命,全在穷理上定高低。穷理之法,由浅及深,自粗及细,拨去一层入一层,拨之又拨,入之又入,直到拨无可拨、入无可入处,见其根底,认得本原,方为极功;亦如食物尝出滋味,而后咽之。然虽自有会悟,若似是而非,未免误事,必须再证高明,扩充我之识见,是者就之,非者弃之,方能济事。《易》曰:“穷理尽性,以至于命。”穷理即穷此尽性至命之理。倘不知性是何物,命是何事,而欲了性了命,了个甚的?彼道中愚人,误认性在心,命在肾;或谓性在天谷,命在丹田;或守肾以修命,或定心以修性;或执顽空以修性,或行采取以接命;或神伫囱门以养性,或服食丹药以延命;是皆望梅止渴,捏目生花,终落空亡。如此等类,性命且不知,妄想了性命,岂不愚哉!



 

上山渡河


 


    上山步步出力,不到极顶,不得歇脚;渡河步步小心,不上彼岸,不得大意。盖上山将到顶,少一步歇脚,尚在半途;渡河将到彼岸,若一步大意,尚有危险。
    吾之观此,因悟的身体力行之道矣。夫真师难遇,大道难知,幸而遇之知之,务必真履实践,成就大道,以报师恩,而不容稍有懈怠者。
    盖性命之学,为大下第一件大事,又为天下第一件难事,必须坚心固志,立不易方,朝乾夕惕,愈久愈力,而后有济;不得因些小魔障而改志,不得见些小效验而歇功,不得因衣食艰难而分心,不得因力量不及而退念,也不妄想成就大道,亦不惧怕程途遥远,死心踏地,念兹在兹,一直前去,自然有个出头之日。亦如上山步步出力,终到山顶;渡河步步小心,终到彼岸。否则,逡畏不前,或始勤终怠,纵大道在望,未许我成;试思有生以来,一身内外,尽是阴气盘绕,虽有一些阳气,隐而不见,苟非立至死不变之念头,用金刚铁汉之大力,何能化阴返阳,上万丈高山,出无边苦海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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